一百万 上——颜一笑
颜一笑  发于:2012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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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息正常——这条消息简直就是阴天里的霹雳,金宝本能的摸摸自己平扁的肚子,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

他是希望自己幻听了。

更加希望这次半实验半闹剧似的男人生子以失败告终,然后徐夫人与徐彬沉浸在悲伤之中,金宝就在一片愁云

惨淡中毫无存在感的溜回徐家,从床底下拿回徐彬昨晚给他的一万块钱回家,然后再把这段经历当成噩梦一样

忘记,金宝还是以前那个买彩票老不中的倒霉男人。

而现在,肚中忽然多出了一个生命,多出了一个累赘。这个无知的孩子,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到来给养育他的父

亲带来多大的困扰。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是爱的结晶,对金宝来说是能换钱的物品,对徐彬来说是憎恨

,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要是日后他能够得知,他的父亲曾经想用一粒氰化钾结束他的生命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在场的人数徐夫人最高兴,徐夫人激动的一把拉住怀了孙子的儿媳妇:“金……什么来着,走,想吃什么,阿

姨带你去。”

食不知味的吃着不知名的饭菜,金宝不知道六块腹肌下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保命丹还是索命丹。左边的徐彬,笑

声很温和很瘆人,拿筷子的手指还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要他的命,右边的徐夫人,慈母一样温声软语,这下终

于有了孙儿,还不知道又要派多少人去灭自己的儿子。

对儿子都能下毒手,对孙子还能好到哪里去,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命如草芥,这还不说,金宝更担心

的是,要是他生下了孩子,还有命走出徐家的大门吗?

饭局上母子俩人为了金宝今后的去向争了大半天。

徐夫人的意思是让金宝跟着她回徐家大宅养身体去,徐彬就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应该在父亲身边长大。

争了大半天,最后也不知道徐彬趴在徐夫人耳朵上说了什么,徐夫人听完脸色一变,狠狠的拿带小刀子的眼神

剐了徐彬一眼,竟然顺了他。

徐彬一脸得瑟瘆人的笑,金宝心都凉了,一拍肚子,心说他妈的,这孩子还真是索命丹啊。

第十六章

吃完饭,徐夫人跟徐彬还要去开个会,负责把金宝送回家的还是杨浩。

徐夫人面上虽然还是很温柔很慈祥,心里却生了气,差点忘了件事,都要走了,才注意到金宝正眼巴巴的看着

她。

徐夫人冰雪聪明,立马笑眯眯的拍拍金宝的手背,“金……什么来着,这里是预付的五万块钱,你拿着。”

“谢谢徐夫人。”

“我们徐家是大家,不会亏待你的,你可要好好干。”

金宝拿着了钱,心里舒坦了平衡了,一个劲点头表示自己听话,只盼着俩瘟神快些走,他好把这些钱可着劲摸

摸。

徐彬早看出他想什么来了,你看金宝猴急的,那俩眼放光的,那脸红的,都能上电视演财迷了。

徐彬老大不待见金财迷,怎么就不见他昨晚上数钱时兴奋成这样啊,手一滑,上去就拧了金宝的脸蛋子。

“老实在家等我,晚上别吃饭,听清楚了不?”

金宝本来一个劲点头,一听晚上不让吃饭,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心说我这回没不听话吧,又怎么惹着他了,怎

么又不给我饭吃。

可碍着徐夫人的面,也没敢问,到后来就剩他跟杨浩了,金宝就跟杨浩张了嘴。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

杨浩从前视镜看了他一眼,“上次你不是跟你妈说你去南方跟我打工了吗?”

金宝悻悻:“我可以跟我妈说这几天我跟着你在市里培训,还没有正式上岗。”

看来人家早就把算盘打算好了,杨浩到这时候就有点忍不住了,“我只负责送你回家,徐夫人没说过让我干别

的。”

“我知道。”金宝不是不懂世故,从袋子里抽出一叠毛爷爷递过去,“够不够?”

毛爷爷的光辉闪的杨浩的大黑眼镜下面的眉毛直跳,“这是——封口费?”

金宝就当他默认,把毛爷爷往杨浩胸前的口袋一塞,又抽出一叠,“这是跑路费。”

还真是古惑仔看多了,连跑路费都出来了,杨浩觉得自己真是败了。

他不说话,金宝又当他默认,再往人口袋一塞,这下安心了。

结果杨浩把口袋里的毛爷爷又给塞了回去,“我不缺这两个,你拿回去吧。”

“你嫌少?”金宝显然没抓住话里的重点,大致把那叠钱分成了五份,五分之二的红票子使劲在人眼前晃,“

我就能给这么多了,你看清了,这可是两万啊。”

杨浩无奈,认命的开口,“为什么非要回家不可?”

“啊,为什么,”金宝支着下巴,很深沉的说道,“杨兄弟啊,你也知道我这一去,起码也得一年才能回来,

也就是这一年见不到我妈,吃不到我妈的饭,穿不上我妈做的衣,也没人在早晨掀我被子,拿鸡毛掸子抽我去

洗脸,晚上不洗脚上床也没人拧我耳朵……”

“闭嘴!”不想说就算了,杨浩不爱听别人的敷衍,把毛爷爷塞回金宝怀里,一打方向盘,拐弯,一路奔去了

金宝家的筒子楼。

杨浩送是送他了,但是人不愿当他老板了,就等在车里没出来。金宝回家时,金妈正在做饭吃呢,其实也就是

烙了几个小饼子,一份自己腌的咸菜,还有半锅稀得能照镜子的米汤。

金宝喜滋滋的掏出三千块钱来,“妈,你看,杨老板预付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金妈把钱又放回金宝怀里,“你自己收着,去了那边你还能不花啊。”

金宝又推回去,“妈,人家是管吃管住的。”

“那你天冷了不得添衣服,天热了不得买电风扇啊?听妈的,收着。”

金宝急的快跳脚,他手里还捏着好几万,准备以后分次给寄回来呢。

母子俩争辩了大半天,说的金宝的唾沫都快干了,最后才说服了金妈,勉强把钱收下了,最后金妈又给金宝包

上了几件厚衣服,嘱咐他到了那边要听杨老板的话,凡事要多忍让云云。

金宝一一答应了,临走时还顺便拿了个烙饼,下去塞给了杨浩。

后来回到了徐彬的别墅,金宝在整理衣柜时发现有一件卷起来的衣服有个黑塑料袋,掏出来一看,是他刚刚给

金妈的三千块钱,外加家里的积蓄,四张半旧的红票子。

金宝鼻子一酸,赶紧闭上眼睛,头顶着衣柜,指骨挣得雪白。

小鱼晚上没来做饭,大概是徐彬嘱咐的,金宝就喝了几口水,也没感觉到饿,听说怀孕的妇女要是营养不良,

会导致流产,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也是这样。

十二点钟,徐彬酒气熏熏的爬到金宝房间,一脚踹他身上,“快给我拿杯茶来,老子快难受死了。”

金宝迷迷糊糊给踹起来,光穿着个红裤衩出去给徐彬倒了茶,眼一闭,险些又睡过去。

结果还没迷糊上呢,又被徐彬给踹上了,徐彬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捂着烫肿了的嘴唇大叫,“烫死了!你

他妈想烫死我啊!”

金宝一听自己把人高贵的嘴给烫了,吓得一个哆嗦,睡意立马飞去了西天。

“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你他妈就是存心要把老子烫死!”

金宝要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徐彬从来就不知道讲理是什么,大牛眼一瞪,“看什么看!少拿黑眼珠来瞪老子,你

他妈就是故意的。”

金宝算服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徐老大呸了一口,虽然“对不起”没个屁用,明显毛不炸了,大嘴巴吐出来的话都嗡嗡

的,“我买了红烧肉,你过来吃。”

美人与红烧肉,这是徐彬最新染上的毛病,金宝算不上美人,可这不是方便吗,徐彬也就觉得金宝这点好。昨

天被齐野给扎了一刀,徐彬算是悟了,敢情一个人只上一遍也不安全,还不如找个固定的、长久的来的上策,

孩他妈正合适。

金宝也不知道徐彬打得什么主意,被他那眼睛这么一盯,再香的肉也没了味道。

第十七章

偏偏徐彬还拿他当个美少年伺候,亲自端着个小银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金宝边吃边想,这肉里没下砒霜吧?

直到后来徐彬自己也挖了一勺吃,金宝才放下心来,吃完肉,徐彬拍拍金宝的脸蛋子,让他去刷牙洗澡,金宝

立马知道了,得,一会还得贡献自己的屁股。

不过金宝心里已经没多大障碍了,横竖连人家的孩子都有了,每回还给钱,再推推诿诿黏黏乎乎就不是个爷们

了。

等金宝洗刷完,徐彬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连金宝走近都没察觉。金宝有心不管他,自己回房睡了,可又觉

得这么走了不好,保不准徐彬就这么躺客厅睡一夜,要是病了明天还得赖他。

金宝就过去推了推他,“你醒醒,去里面睡吧。”

金宝刚洗完澡,用凉水洗的,手凉,徐彬身上滚烫,被冻了个激灵,迷迷糊糊起来了,走路都踉跄。

可人意识还没丧失呢,金宝那点小九九也瞒不过他的眼睛,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回头喊了声:“我都发烧了,

你就不知道过来扶我一把?”

金宝立马上去扶病号,徐彬一肚子气,本想踹他来着,结果一抬脚,自己差点倒了。

其实徐彬从昨天晚上就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大早晨起来吃了几片药,出去该干嘛还干嘛,本来想着忍忍也就

过去了,晚上还撑着跟徐夫人去了个饭局,饭没吃几口,就光被人敬酒了,结果吐得那个惨,徐彬还不吸取教

训,回家不先养病,反倒往兜里揣了一万块钱,准备晚上再跟金宝睡。

徐彬轻视发烧的后果就是,现在躺在床上难受的恨不得一蹬腿翻个白眼死过去。

金宝给多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说你好好捂着,出身汗就行了。

徐彬现在脑袋迟钝,可人不傻,仔细想了想金宝的话,出来一句,“发烧不是应该降温吗?”

金宝被憋了个大红脸,嘴里强词夺理,“生了病要发汗,这是中国老祖宗说的。”

“你懂中国医术?”

金宝愣一下。

徐彬立马有了精神,支使着金宝把保健箱拿来,让金宝给他治病。

好家伙,刮痧用的檀香木刮板针灸用的银针还有拔罐,各种人参灵芝之类的补药,徐彬的保健箱应有尽有。

徐彬把大白脖子往金宝跟前一凑,说我现在头疼,恶心,燥热,浑身无力,你先给我刮刮痧吧。

“我不会。”

“你不会?不会刮痧?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金宝哭笑不得,“谁说中国人必须要会刮痧了?”

徐彬还奇怪,“中国人不都会刮痧?算了,看你这副蠢样,也知道是个不会刮痧的,针灸总会吧,你给我针灸

。”

金宝嘴角直抽抽,心说这徐彬是从哪知道是个中国人都会刮痧的,他凭什么就能认为针灸比刮痧更简单,究竟

谁不是中国人啊,最后老实说,“针灸也不会。”

徐彬这回有点生气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宝直发毛,“拔罐呢?”

金宝快哭了,那句“也不会”在嘴边转了半圈,对上徐彬那要炸毛的眼睛,最后又给咽回了肚子,擦把汗,“

我试试。”

徐彬脸色这才好点,翻了个身,把背露出来了。

金宝正愁从哪下手呢,一见徐彬翻身了,立马明白过来,装个专业的,把小酒盅似的火罐一个个往徐彬身上按

,最后十二个火罐都上了,连徐彬的屁股都放上了俩。

徐彬还真拿他当回事,期间也没哼哼也没叫,就是闭着眼睛难受的跟快死了似的。

金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外拔,等了大半天徐彬也没个表示的意思,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这么老实等着。

结果等徐彬火烧火燎的疼醒,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徐彬疼的嗷嗷的,金宝手忙脚乱的给他往下拔,不小心

都把拔罐拔出来的水泡给弄破了,弄得徐彬背部那个惨。

金宝一看水泡里的水要淌床上了,赶紧揪了把纸巾按在上面,疼的徐彬又是一阵抽抽。

“你他妈是不是要弄死我?”

金宝忙摇手,“没,我没有。”

徐彬本来想给人耳刮子的,可一跳起来,才猛然觉得头不怎么疼了,手上也有了劲,心思转了转,该不会拔罐

后都这么疼吧,中国人说良药苦口,很明显拔罐也是这样啊。

徐彬对中国医术的博大精深又是一通感慨,最后支使金宝,“给我拿止疼片过来。”

金宝又到外面翻了翻徐彬一柜子的止疼药,对着那通小胶囊没敢往外抠,保不准能抠出点砒霜蓖麻马钱子之类

的,把徐彬毒死了,他也不用活了。

金宝把一盒药跟一杯温水放到徐彬手里,自己就站在他床头。

徐彬抠了胶囊,却盯着那杯水皱眉,“给我换杯凉的来,冰箱里有矿泉水。”

金宝没动,“生病了喝凉水不好。”

徐彬眼一瞪,“老子就爱喝凉水!”

金宝伸手接过了水杯,几口喝下去一半,“你看,我也喝了,没问题。”

徐彬被看穿了心思,可嘴上还不依不饶,“你不是挺傻的吗,现在怎么精了。”边说着便把止疼药冲了下去。

金宝过来给他盖被子,把冰凉的体温计塞徐彬腋下,把徐彬给冰的一个哆嗦。

十分钟后拿出来看了看,38℃,金宝使劲甩了甩,又给塞上了。

徐彬信不过金宝,临失去意识前还想着,要不把杨浩给叫来,但就怕叫他的次数多了,徐夫人会怀疑到什么,

一时拿不定主意。

杨浩是他安插在徐夫人身边的卧底,当年徐彬还在英国的街上当小混混的时候给杨浩挡过刀,差点死了,两人

烧香拜了把子,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下来,那是过命的交情,徐彬也就是在杨浩跟前能睡个安稳觉。

梦里还是跟杨浩在街上混的时候,整天刀不离手,抽烟赌博打架进警察局,人就像风中的草一样,飘来荡去,

也是那样的生活,练就了徐彬杂草一样的适应力。这也是徐彬现在身居高位,能在危机四伏的徐氏企业还能顺

利活到现在的原因。

徐彬记性很好,有些事都快忘了,他都会强迫自己在梦里重演一遍,再给牢牢的刻到脑子里去。

徐彬正在四处躲避着追赶他们的人群,全身紧绷,握紧了双手,猛然察觉有人在晃他,一声一声:“徐先生?

徐先生……”

徐彬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先生?猛然睁开了眼睛,照着眼前的黑影一拳就打了出去。

金宝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跌坐到地上了,体温计也摔了个粉碎。

“你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金宝捂着流血的鼻子说话唔哩哇啦的,“你都烧到四十度了,我叫你起来吃药。”

折腾了一整夜,药也吃了好几回,天都快亮了,徐彬就是不退烧。

金宝提了好几次送他去医院的话,都被徐彬给否决了,他就跟个躺在沙滩的鱼似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半

梦半醒的一会让金宝出去,没多长时间再让他回来。

金宝陪了他一整夜,一夜都没敢合眼,等着徐彬黑着眼圈起床了,困得他连路都不想走,只想直接倒地板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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