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不得最近总觉得被人跟踪，可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汪睿航吧。小心翼翼跟着，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地不露痕迹，就像是在赎罪。

秦杨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恨汪睿航的。活了二十多年，他的人生到这个地步虽然很大一部分跟汪睿航

脱不开关系，可前面的十多年还是受了他太多的恩惠。

汪睿航对他的好和照顾秦杨从来没怀疑过，也相信过去曾有过的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恋爱也是纯正不含杂质的。

至于汪睿航施与的伤害和不痛快，其实多少和自己也分不开。而且无论怎么辩解爱是没办法隐藏或者吞忍，汪

睿航是被他掰弯的。

某种程度上，汪睿航也受了他秦杨的迫害。

从此世界上少了个厌恶同性恋的直男，多了个不可能再完整的家庭。汪睿航的父母，凉宫都成了牺牲品。

对于凉宫秦杨更是歉疚，可他也明白汪睿航并不喜欢凉宫。残忍地说，她只是他和汪睿航这场老鹰捉小鸡游戏

里的一颗石子，替秦杨暂时挡了侵袭，却不得不献出自己本有的安定和平稳。

秦杨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争吵、离婚、逼迫。到今天性格变得阴沉多疑，其实不能完全怪汪睿航，父母也是很

大的诱因。

连父母都能在见到的那刻轻易原谅，对汪睿航，实在没必要含着多深的恨意。

这次的DV事件只不过是个导火线，看到的同事就办公室那几个，造不成多么难以挽回的过错，不至于给汪睿航

定上怎样不可饶恕的罪。

两人越走越远也跟外界没有多大关系，甚至是找不出可以赤裸裸摆到台面上来解决的问题。

可是……

这么想着，心里又止不住地酸涩难过，秦杨闭上眼睛又缩了回去。

汪睿航也不好受，本来替秦杨做了那些事情后心情是有些微妙的的甜蜜的。还想着即便两人相处很尴尬，偷偷

为他做些事情也是好的。

可秦杨那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还是让他郁结了。

果然是不够啊……

为了隐藏踪迹连车子也没开，汪睿航漫无目的地在小道里走着打发时间。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几个人声也只是

回家吃午饭的通校中学生。

突然眼睛一晃，汪睿航觉得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有些熟悉。

走近些了仔细看看，居然是自己的学生。两个孩子，一个乖乖的看起来很好学，一个剃了短短的毛寸，清秀可

爱。

两人都选修了自己教的社会学，后来机缘巧合地又当了小毛寸的辅导员。

汪睿航记得一向要好的小毛寸和好学生闹不和，都不坐一块儿了好久。小毛寸上几天还莫名其妙短暂失踪，可

刚转眼，今天俩人又重归于好了。

还手拉手，巴不得别人看到似的。

同类间的触觉让汪睿航很早就有些怀疑，不过同性恋他已经见怪不怪。对女人再也提不起性趣的他在想念秦杨

时还去过GAY吧。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不过总算也见识了真正的GAY是怎么的一个群体。

相对于酒吧的鱼龙混杂，这两个学生实在是很清纯甜蜜的了。

汪睿航贴心地调转方向不被发现，想着绕路走别的道，电话倒是响了。

又是凉宫的，今天不知打来了多少通。

本来她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不会这么穷追猛打。可她家里硬要她回日本的事情一出，教养再好的凉宫都像丢

了魂儿似的，一整天都不间断地找汪睿航。

汪睿航眯起眼睛地盯了手机上的号码一会，疲惫地按下了挂断键。

料定凉宫会去学校宿舍，回家又会遭受二老期待的眼神和阵阵叹息，汪睿航觉得烦躁，一下子好像都没地方可

去了。

之后凉宫又来了几个电话，还发短信要汪睿航去两人约会时常去的餐厅。

看着屏幕上静静躺着却无比刺眼的“等到你来，老位子。”几个字，汪睿航揉揉皱成一团的眉心，还是去赴了

约。

几天没见，凉宫瘦了许多，原本圆润光泽脸也憔悴了。一见到汪睿航便直入主题，和之前那个温顺柔和永远笑

盈盈的人相去甚远。

“我买了机票，28号中午飞东京的。”凉宫盯着汪睿航，一眨不眨，“定了两张。”

“……”汪睿航只觉得舌根发苦，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知道凉宫是真想跟了他，也有结婚的意愿。这次要是分开，两人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凉宫这么急疯了似的

到处找他，甚至擅自买了两人的机票，无非是想得到一个厮守的承诺。

“我爸那边都弄好了，工作安排在东京市区近郊的一个大学。离家很近，搭地铁坐车都很方便。当然，要是你

想买车我们……”

“别说了千雪。”

“我也存了些工资，虽然不多，不过加上大学时攒的压岁钱和兼职挣的，也差不多够了，或者你再加一点……

”

汪睿航按住凉宫微颤的手，不忍地正视她：“千雪，对不起。”

“……”凉宫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眼睛也渐渐有些湿润，“汪睿航，我不明白你。”

“对不起。”

抽了张纸巾擦掉快掉下来的液体，凉宫想笑，嘴角却先僵硬了：“你总是这样，没做错事就道歉，像是我误会

你似的。”

“……”

“……汪睿航，你爱过我吗？”

汪睿航抬头看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满眼歉疚。

“你追我的时候，我们交往的时候，有真的……有一点爱我过吗？”

“……对不起。”

凉宫也沉默下来，低头像是在擦眼泪，又似乎在用指甲反复戳着桌上某条不明显的沟横。

汪睿航安静地低头坐着，凉宫不开口，他也不说话。虽然觉得愧对她，可又没办法补偿。

默默地对坐了良久，桌上的小沟也越挖越深，当指甲终于无法再触动到更深的底部时，凉宫兀地站起来，居高

临下地看汪睿航。

“你不爱我，也许另有其人。可汪睿航，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就算对别人再好，你都没法全心全意相信，我

们之前……呵，算了，要是不想做孤家寡人的话，你该把爱匀出来点。”

汪睿航看着凉宫故作潇洒却明显打颤着离去的背影，还是难过，觉得对不起她。可心里的某处却不自觉地柔软

起来。

这么多年，身边停停走走了许多人，明的暗的也一直被指责不够爱对方。对于那些娇贵的女孩子，汪睿航知道

自己给予的实在不多，也没法做到足够。

只有一个人，从来不会让他把爱匀出来，而总是安静地远远看着自己游走花丛，明明难过地要死也不多说一句

。哪怕被侵犯被伤害了，只要对待宠物般地稍微安抚几下，还是会轻易就选择原谅。

酸酸涨涨的，清楚那人在躲着自己，心里却瞬间甜蜜地快涌出来。

拦着一个服务员付了帐，跳上一辆的士就赶去了秦杨家。

汪睿航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场景，可能是埋进被子里不愿见他的秦杨，可能是冷淡疏离的秦杨；也不知

道这么匆忙地赶到秦杨家后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可这些现在都阻止不了他，就算做好最坏的被一脚踢出来的准备，汪睿航还是迫不及待想见到秦杨，奉上自己

最傻的微笑和快要着起来的、热地放不下的心。

昏昏沉沉埋在被子里，秦杨又睡过去，还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还是这个样子，汪睿航却一下子矮了许多，怯怯地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自己好像很疼爱他，两人

相亲相爱的。

小汪睿航还撑着鼓鼓的嘴去找秦杨爸妈，说要娶秦杨做老婆。秦杨爸妈没来得及答应，就有人跳出来阻止。那

人一会儿是雷晓欢，一会儿是沈瑜，最后又变成了凉宫千雪。

秦杨害怕地去看身后的小汪睿航，却看到邹凯的脸。

混乱的梦境终于邹凯开口说话前终止，秦杨被自己的梦吓醒了。身上脸上都渗出了冷汗，裹在被子里湿湿黏黏

的难受。

想着自己已经睡地太久了，秦杨便挣开早就乱成一团的被子，打算出房间活动一下。

打开床头灯却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汪睿航正蹲在床边看着他，一脸无害地傻笑着。发现秦杨醒后连忙站起来，却因为蹲太久而腿部发麻，踉踉跄

跄地站不稳。

对自己口口声声要往外撵的人还做这样的梦，本来就很不好意思，梦醒后对上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他，这让秦

杨有种被戳穿的尴尬，心里更加羞耻和委屈，推开汪睿航就要去开卧室的门，连他是怎么进来的都不想去问了

。

汪睿航原先正开心甜蜜地看着秦杨熟睡，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等他醒了说。可好不容易人醒了，却马上被推

开了。情急之下连忙去阻拦，秦杨又羞愤地想避开他，胡乱挣扎后两人都不慎摔在了地上。

“先听我说，好不好？”

揉着被弄疼的脚腕，秦杨别过头不去看汪睿航。

汪睿航想去扶秦杨，谁知吃了个闷鳖，只能悻悻地擦了擦后脑勺，另一只手仍然顽固地定在秦杨身侧。

“我跟凉宫分手了。”

“什么？”秦杨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汪睿航的脸。

汪睿航把人箍地更紧，身体也往下欠了欠：“她让我跟她去日本，我没去，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

“恩。”

秦杨嗤笑了声，毫无预兆地躺倒在地上，闭起眼睛：“怎么又是这样。你就不能好好对她么，以前的沈瑜也就

算了，凉宫是你自己追来的，还这么混蛋。”

“可，可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不喜欢你招别人干什么，是想证明你有多大魅力么，呵……”

汪睿航看着秦杨轻蔑的笑，心里发酸，难过地抱住地上的身体：“我说了我是喜欢你，是喜欢你，都是为了你

我才做出那些——”

“都是因为我？你做了这些事都是因为我……也对，都是我，都是我……”

秦杨不反驳，汪睿航更不好受。两个人这么多年了，究竟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法再去深究，其中的误会错过更是

复杂，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汪睿航整个圈住秦杨，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让秦杨明白他的想法，可身体的某个器官却提前一步脱离主人的意愿

，率先立了起来。

汪睿航又急又悔，心里大骂它这么不懂事，这种时候居然起了反应。

可是……可是房间里只开了个幽暗的床头灯，怀里搂着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清晰地感

受到，对男人来说没有反应才不正常。

“呃……”裤裆处尴尬地迅速竖起来，似乎还摩擦到了秦杨的某个位置，窘地汪睿航不敢直视秦杨。

果然秦杨也很快发现汪睿航的异常，脸颊和耳根泛起一层殷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别扭又暧昧。

汪睿航有些把持不住，本见了就会心跳加速，现在又是这样一幅诱人景致，脑袋渐渐呈真空状态，嘴唇也不受

控制地低下去，含住秦杨的耳垂。

敏感部位被含住舔弄，秦杨周身颤了颤，汗毛全都竖起来，下身也有了微妙的反应。

“你放开我！”用尽全力要推开汪睿航，剩下的理智让秦杨不想每次的对峙最后都变成一场肉戏。

汪睿航不理会他的推撵，按着秦杨肩膀顺势亲下去，咬住略微干燥的唇瓣不住吸吮，舌头还强硬地伸到里面大

肆翻搅。

完全控制不了，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顾及应不应该。汪睿航越吻越深，渴望和爱意不停涌出，只想把眼前的人

拆吃入腹，再也不想放开了。

“咦，怎、怎么了？你别哭啊秦杨！”咸涩的液体流进贴紧的嘴唇，汪睿航才松开秦杨，小心地寻问。

“我没哭……”

“呃……”

“哼哼（啜泣声，不是小猪叫╮（╯_╰）╭）……你放开我，我不想再和你发生关系了，不想……”

汪睿航微张红肿的嘴唇，眼里的光泽淡了下来：“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

“……”

“……”安静了好一会儿，汪睿航才又说话，“杨杨，我们做吧。”

秦杨不明白地看着汪睿航：“不是说了不要……喂！你做什么？！”

汪睿航直起身，动作迅速地解开皮带牛仔裤，把内裤也一起剥下来，然后用同样的手法脱了秦杨的裤子，朝着

半勃起的欲望就要坐下去。

太过巨大太多迅速的冲击把秦杨吓坏了，比第一次和汪睿航发生关系时还要惊惧：“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

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了。”汪睿航不自然地看秦杨，又带了些发现宝藏般的欣喜，“我对了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也

不敢奢求原谅，只是……呃，要是能补偿你，我的机会会不会多些……”

汪睿航下了很大决心，扶着秦杨的性器就往自己的洞口按。可性器还没完全勃起，自己的后面也因为干燥和从

没有过的经验而根本无法容纳，摩擦地发红发肿了都没能让秦杨进去一些。

秦杨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五味俱涌。这个人给予的第一次，其实和从自己身上夺走的第一次一样多。

第一次帮自己赶跑高年级的坏小孩，第一次替自己一塌糊涂的试卷伪造签名，第一次大发雷霆，第一次的侵犯

，包括现下这根本不曾想过的第一次……

眼前更模糊了，秦杨猛地推开还在努力的汪睿航：“你别傻了别傻了！我不要你的补偿我不要！”

汪睿航的手肘因为突然的冲撞被地面磨起了些皮，赤裸的下身也挨到了地面，只能贴着地翻了身：“杨杨……

”

“哇……”秦杨受不了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终于绷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汪睿航也慌了神，忍痛跪在秦杨跟前，犹豫半晌后谨慎地搂住了他：“也不是补偿，只是我……我还是喜欢你

，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现在愿不愿意相信，今天说的都是真的。”

明显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汪睿航连忙加深了拥抱。虽然还是止不住丢脸的大哭，这次秦杨却没有再挣脱。

“诶，秦杨，等等我。”

秦杨转头见是王会计，连忙停下脚步：“王姐，有什么事吗？”

“你晚上有空吗？”王会计上下打量秦杨，胖脸上都是笑意。

“晚上我朋友乔迁，恐怕没空诶，请问……”

“哦，这样啊。”王会计略微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是这样，我有个远房侄女今年大学刚毕业，家里

也给安排好工作了。小姑娘心眼好长得也好，就是不太爱说话，一直到现在也没谈过对象。我看你年纪不小了

，人也老实可靠，就想牵红线给你们认识认识。既然晚上没空那要不明晚？”

原来是来做媒的。秦杨想到上段时间家里搬来个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讨厌鬼，要是带小姑娘回去怕是会吓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