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不也是处男吗！”对处男的定义有些模糊的秦杨学着电视里的东北爷们，粗声粗气地对着齐枫吼。

“嘿嘿……”身后传来一阵窃笑，似乎还有人在忍着不大笑出来。

齐枫的脸更垮了：“你小声点。”

“还不是你……”

“……我是处男是没错，可是你……你不会连打手枪是什么也不清楚吧？”

“打手枪？额……”这次秦杨学聪明了，在不确定某些词语的意思之前，把声音放轻了不少。

“唉，果然啊……”齐枫扶住了额头，“我跟你说，就是￥%&#@！￥……&*%￥#！！……明白了吗？”

“”

“秦杨？”

“”

“你怎么了，说话啊。”齐枫有点害怕，秦杨呆呆的样子倒真是不多见。

“大头……”幽幽的声音被掩盖在下课的嘈杂中，齐枫却听得很清楚，“那这个，正常吗？我……”

齐枫又想笑了。

秦杨两眼无神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笑，何况又是为了这么正常的事情。可他不敢笑，要是再惹怒了这只小狮子，

自己什么时候残废了可能都不知道。

他只好忍着：“这个当然很正常了，开始发育了嘛”

“”

“喂，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齐枫看别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也就偷偷靠近秦杨，神秘地

问。

“什、什么啊你在说！我怎么可能看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是你啊！头那么大，估计胆子也小不到哪里去！我去

厕所了，你自己呆着吧你！”

看着像是被说中心事般的秦杨疾速离去，齐枫忍了许久的笑总算释放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不会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贫归贫，但齐枫的话还是让秦杨放心不少。原来那个是正常的，轻轻呼出口气。那么，就可以从容面对他了。

不知是为了证明什么或者其他，秦杨一下课就跑去了高中部。

一节课上起来不慢，等起来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秦杨百无聊赖地等在高二（1）班门口，望着地面怔

怔发呆。

“叮……”不知过了多久，下课铃终于响起，意识也被拉了回来。

他该出来了。秦杨心不在焉地默念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被路过的高年级学长和学姐用各种眼光盯地有些尴尬了，汪睿航却始终没有出来

。

按捺不住的秦杨双手攀上高二（1）班的窗户，想要看看他哥哥到底在干什么。

……

也许……其实……自己本该再等他一会的。秦杨心里滋生出一种叫后悔的情绪。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偶尔几个用功的学生仍在孜孜不倦地做题。而汪睿航此时正和一个女生站在角

落，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们的声音根本听不见。

尽管秦杨是那么想听见。

唯一能看到的是汪睿航手中拿着的一封信，与对面女生脸上的绯红交织成一片丽色。

秦杨的心脏跳错了一拍。虽然才上初中，但那幕场景意味着什么，他也是知道的。

突然觉得靠近胸口左边的那一块有点发胀、发疼。

秦杨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疼。他根本不敢知道那是为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用尽了全力奔出了那个让他快要窒息的地方。

他想逃离，他得逃离，他只能逃离。

那种感觉太不好了。明明是很常见的场景，为什么在那个人身上，自己就变得这么接受不能？

秦杨虽然聪明，但那种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困难了。甚至他不愿意去多想，好像多想一点，自己就会多难受

一点。

用尽了自己的快乐，拼命向着家的方向奔去。连一旁最熟悉的景致也变得陌生。

他只想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把心里那种奇怪的，不应该存在的难过赶快驱赶掉。

是不应该的，即便不知道为什么是不应该的，他还是认定。

“杨杨，开门，快点开门。”汪睿航的声音伴着急促的敲门声在房间外头响起，秦杨却不想去开。

“这个孩子啊，昨晚开始就很不对劲。”秦妈妈絮絮叨叨的话也传了过来，“今天一声不吭地就进了房间，饭

都没吃，睿航啊，你问问他啊等会。”

“恩，阿姨，我知道的。”是那个人的声音，熟悉地甚至有了些飘远。

“唉……杨杨，你快点开门啊。耍什么脾气？！再不开门小心我打你……”秦妈妈的声音因为生气和担心高了

几度。

“阿姨，没关系，你先去休息，我再叫叫他。”

“我们杨杨要是有你一半乖啊，我就……”

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秦杨无力地靠在门边。像是受不了了般，疲倦的小脸上尽是不耐。

“哥，你进来吧。”侧了侧身子，秦杨让汪睿航进了门，然后转过头对妈妈，“妈，你去看电视吧，没事情别

进来，我烦。”

“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妈妈是为你好，怎么就烦了！”秦妈妈的圆脸上尽是不满，有了动怒的前兆。

“妈，你就让我安静会行不？”本来就很累，耳边又是这样的声音，秦杨觉得自己更是无力去面对。

“阿姨，他可能不太舒服，胡说八道呢。您别生气，我跟他说说，您先自己去忙吧。”汪睿航连忙打圆场。

惹怒阿姨固然不好，但他更不愿意秦杨被责骂。

“那你们进去吧，睿航啊，你好好说说他，越大越不像话了……”秦妈妈念念叨叨地向客厅走去，胖胖的身子

也显得出一疲惫。

秦杨坐到床沿，低着头，并不看汪睿航。

汪睿航也不介意，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地坐到秦杨旁，一只手习惯性地环了上去。

手臂和肩膀碰触到的一刹那，秦杨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一般，“忽”地站了起来。

“……”汪睿航呆了呆，望着像受了刺激的小兽般的弟弟，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

一丝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落寞爬上了脸颊。

“那个，哥……你来干什么？”秦杨率先开了口，打尴尬的沉默。

“今天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汪睿航欠了欠身体，一只手搭在床头柜上，撑着自己，“还有今天你好像很不对

劲哦，都不怎么理我，怎么了呢？是哥哥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几乎是脱口而出。

汪睿航失笑，看着紧张的小孩，站了起来。

终于还是环上了那个不是很强健的肩膀。这次，汪睿航加了些力道。

“那又是为什么？心情不好么？”

温柔的低喃在幽暗中响起，秦杨觉得自己有种失魂的错觉。

“哥，以后我们是不是不能一起回家了”小声地询问吧，期待又害怕那个答案。

“怎么会？我们不是一直一起走的吗？何况今天是你先不等我的呀。”弹了下那个柔软却挺立的小鼻子，汪睿

航柔声安慰着。

“可是……可是……”秦杨不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汪睿航更用力地环住他：“可是什么？”

“我今天，看到你和别人在一块儿。是个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是要低到地底下去。

汪睿航回想下了，徒然失笑了。

“我说呢，原来你看见了啊。”拉着秦杨坐到床边，“她是隔壁班的，说不上什么，顶多也就觉得还不错。”

“恩？你对她有好感？”问得平静，心里却是不那么安定了。

“谈不上，我拒绝了，毕竟也是要考大学了，我现在还没想这么多。”

“哦……那你，还是会和我一起走的吧？”

低低的带着乞求般的声音在汪睿航心头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心也一下子柔软了。

“我说呢，你怎么都不等我……难道……我们杨杨吃醋啦？哈哈哈……”存心要逗逗这个小孩，汪睿航开始有

点口不择言。

“碰——”一声，整个人被秦杨推到了门边。

这小孩的力气居然出奇大。

“你胡说什么呢！我不和你玩了，你走！”秦杨扯着嗓子喉，还做出一副赶人的样子。

汪睿航只当是自己胡说让小孩炸了毛，笑着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不乱说了行不？杨杨你别生气啊，

哥开玩笑呢。”

“谁和你开玩笑！我不高兴，不想见到你，你走！快点，不然我就走！”

看来是真的不想自己留在这里，汪睿航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只得往门口走去：“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呯——”门迅速关上了。

“唉，你……那我走了，明早别睡过了，我来叫你，不许先给我自己走了！不然我揍你！”撂下句不怎么狠的

狠话，汪睿航无奈地看着紧闭的门。

“……”

“……那我走了，早点睡，不然明天又赖床了……”

声音终于渐渐远了。

秦杨靠座在门边，看着窗户，若有所思。

第3章

秦杨像打了鸡血。

天刚朦朦亮，就睁开了眼睛。此后也一直因为睡不着而辗转反侧。

明明是一样的早晨，可是一旦想起那人昨晚离去时凶神恶煞般让自己今天一定要等他，心里就说不出的舒服。

淡淡的阳光打在脸上，秦杨觉得自己的心底一片灿烂。一早上都笑的很开心，甚至觉得今天的包子也格外好吃

。

汪睿航看着小孩脸上的笑容，顿时也觉得豁然开朗。

阴霾终于过去了，天气真好。

……

“喂，去不去打球啊。”齐枫终于忍不住，拍了秦杨的脑袋一下。

这个家伙从早自习开始就一直露出白痴般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了活动课。

“啊——你偷袭！”齐枫的腿被无情地击中，愤怒地盯着秦杨。

可是秦杨似乎不是很想理会，只是丢给他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然后继续陷入回忆状地傻笑。

……为什么他心情无论好坏，我永远是最可怜的那个！

齐枫丢给他一个受伤的表情，拖着他的腿，和一群哥们一起走向球场。

可惜，秦杨没有看到他的“受伤”。

“我昨晚把《纯情罗曼史》看完了，萌死我了~~~~”

“哇！这么爽！我就郁闷了，我妈不让我碰电脑，我只能看小说，唉！”

“说到小说啊，我昨晚通宵把《双程》看了，虐得我啊……蓝淋果然是后妈！”

“《双程》是很虐，《无处可寻》也虐啊……”

“风弄的也不错诶，她的书我差不多都看完了……”

“……”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去打球和看球的，只剩下秦杨和围坐在后面的几个女孩。

3，4个女生挤成一团，似乎正在聊什么相当有趣的事情，甚至小脸都兴奋地通红。

秦杨本来是不太喜欢和女生说话的，但是一个人傻笑太久后，终于感觉到了无聊，便想找她们聊聊天。

“你们在说什么呢？”她们就坐在自己组的最后两排，一转身就能搭上话。

“……”几个小女孩面面相觑，都闭上了嘴。

？？搞什么，我有这么冷场吗？……秦杨不禁怀疑起自己。

幸好其中一个女生很快打破了沉默：“我们说的啊，会把你吓到哦！”

顺便故意发出了的猥琐笑声，一旁的几个小女生也相视而笑。

“靠，长这么大还没有我秦杨怕的！告诉你们，我以前都半夜一个人在家看鬼片，你们敢吗？”

“既然这样，那到时候被吓到了不要怪我们哦。喏，拿去，就是这个。”

秦杨疑惑地接过递上来的漫画。

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微微发冷。

画面是秦杨从来没看到过的。漫画书上只有两个男学生，略高点的那个把矮一些的按在墙上，正忘情地吻着。

银丝从两人不断深吻的唇中溢出，说不出的诱人。

最夸张的是那个高的一只手伸进了另一个的裤子里，不知道在摸什么。

秦杨的脸瞬间发起烧，连忙把书扔向那群笑的不怀好意的小女生。

“你们怎么看这种东西……我、我去看球了，不和你们无聊了。”不知还被吓得还是怎样，秦杨跑出了教室。

或者说，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是个会害羞的受诶。”“好容易脸红啊……”

隐约还能听到几声这样的话，秦杨觉得自己的脸烫地不行，只想快点逃离那个地方。

可是这个样子，去球场的话肯定不可以。齐枫那个大头一定会因为自己脸红而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秦杨不知道该去哪里。

虽然不想去想，但是那副男男KISS的场景就像502，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时不时地跳出来，搞得想忘也忘不掉。

他的手，放在那里……是要干嘛……

想到深处，连自己跑出来是为了忘记那本书的本意，也忘记了。

就一直这么走着，常去的那家书店倒是在眼前了。

无聊之下，进去看看新的游戏攻略到了没，倒也不错。秦杨跨进了店门，向着游戏区走去。

梦幻西游出新神兽了唉，长得真好看……靠，那个技能也这么牛，要是我也有个多好……漫不经心地看着，却

始终因为思绪的不稳定而有些眼神的漂移。

咦，那个是……

游戏区边上的漫画区上似乎有本熟悉的杂志。

秦杨平时除了打游戏，也喜欢看些漫画，于是就走过去，看看是什么书。

一页、两页、三页……

……秦杨的脸瞬间红成了柿子。

原来这本漫画杂志连载的其中一页插图就是刚才自己看的那个……

像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一样，迅速把杂志放回原处，继续去看自己没看完的游戏攻略。

额，129的鸡巴号……可恶，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秦杨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自从又看到那个画面后，心思再也无法集中，连最喜欢的游戏书都看不下去了

。

深吸一口气，像做了个多么重大的决定般，秦杨闭上眼睛，迅速那起那本刚看过的漫画，跑向收银台。

管他呢，买了再说！

一起买的还有那本游戏杂志，放在漫画上边。虽然秦杨已经看地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