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Z，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小Z吗”一边的亚夜叫眼前的情景给惊骇住了，他不明白从前的那个小Z怎么会变

的这么——

“你应该问问他，他都干了什么好事，从一开始，他就是捻花的奸细”小Z忘不了他伤害自己养母的情景，“

你不是直死都是捻花的人吗”

繁音像是被雷击中了，半天没有说话。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他的主人是捻花吗”边上的亚夜很不明白的说“为他的主人服务，是理所当然的啊，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啊”

小Z恨不得连亚夜也吃下去，“可是，可是，我那么信任他，他怎么可以带人来伤害我父母呢”

“我没有，我没有，我发誓——”地上的繁音忽然大喊起来，他的头发，污塔塔的搭在脸前。

“小Z，我跟繁音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他那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呢”亚夜环住了小Z，他的心在发抖，他

喜欢的，不像吸血鬼的小Z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Z的心抽了起来，那一幕似乎在眼前重演，他怎么忘的了“就是——”小Z愤怒的告诉了亚夜事情的经过。

繁音的脸跟亚夜的脸，像是溺死的水鬼，“你说什么呢，难道——难道捻花已经可以抽取灵魂碎片了吗”

“灵魂碎片是什么？”小Z倒是愣了。

亚夜看着小Z，说，“你看到的那个伤害你家人的繁音是你自己的灵魂。其实，当时，除了捻花，谁也不是真

实在那里的。是捻花利用了你心里的犹疑跟恐惧，制造了另一个你，”

“可是，可是，当时沧海跟张丽华——”小Z不相信亚夜的说法，他打算反驳。当时，他们明明都是被捻花跟

他的偻罗弄死的。

亚夜忽然对小Z的胃猛击了一拳，小Z闻到了自己嘴里的血味道，里面居然有张——丽华的。

“我跟繁音是被修女唤醒的，不可能去做任何事，”亚夜哀伤的说，他拍着小Z，像拍熟睡的婴儿。

“那么我——”小Z没有办法面对这个现实，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妹妹湖芷不是在魔坊里面吗”繁音搂着小Z发抖的肩膀，“去救她吧，捻花要吸

收女跋的话，需要活人的鲜血。救了她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地狱，”

魔坊里面，风的味道改变了，小Z闻到了一股花香，就是夏夜骤然绽开的昙花香味，他隐约记得小的时候，自

己骑单车去一家破旧的百货商店买过年用的香的事情，时间似乎有开始在他的周围倒流了。

“亚夜，天明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小Z忽然的说

“你是不打算忏悔吗”繁音低低的问，看来他跟亚夜都知道了修女院长跟小Z的对话。

“——”小Z没有回答，因为他很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改变主意，他也害怕死亡，他也害怕死后那种绝望的感

觉，他是死过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到从前，自己既然可以一次伤害其他人，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那么

他一定会再度伤害他人的。

“我说，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也许我们都会被捻花杀死，那时候大家就都在一起了”走在最前面的

亚夜倒是很轻松的说。

“我——并不这么想，要是小Z的心智不会被他迷惑，这一次，他是不会胜利的，不论怎么说，他也是吸血鬼

中的不良品啊”繁音一边说，一边哆唆。

“5等管理者的脑袋就是僵化，他都已经能抽出灵魂碎片了，怎么还能失手呢”亚夜跟繁音又开始了打嘴仗，

就好像小Z刚见到他们时那样。

他死后的生活怎么说呢，也不能算一团糟，有这两个活宝，认识了自己的妹妹，见到土豆修女院长，还有沧海

跟张丽华。如果真的是自己杀死他们的，也许该向他们，至少向他们道歉。小Z想着，忽然他闻到了三股不同

的味道，一股是双羊的，一股是一个高等吸血鬼的，另一个居然是——沧海的。

“不对，沧海已经死了”小Z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再度被迷惑，他使劲的拉扯脸颊，让自己感觉疼痛。他不知道

这有没有效果，可是他只有这样做了。

“小Z，你怎么了——”打架中的繁音发现小Z很不对劲头，问，他的手里还扯着亚夜的袖子，

可是在小Z听来，繁音的问话，却像是耳语，渐渐的模糊了，“我——我，捻花——开——始又要抽——我的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像骑着旋转木马的小孩子在看着的世界。

“小Z，你害怕吗，你会比捻花害怕那个老僵尸咬他那会，还害怕吗？”一个声音在小Z的心里响了起来，起初

像回声，然后像大喇叭广播，几乎震聋了小Z。他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是——烟雾一样半透明的清舞。

“你怎么——你的身体呢”小Z大声的喊，因为对方只有一个脑袋是实体。

“你的心真瞎，我真是不懂妈妈那样的人，为什么会为你这种没有钱途，又没有前途的人牺牲呢”清舞徉徉的

说。在他的周围到处是魔怪，嘶鸣尖叫着。小Z不禁想起从前老师在他的一篇作文上批写的评语：群魔乱舞。

于是他笑了。“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在工作”清舞说，“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是被母亲切掉头，吃了身体的死鬼啊”他看看小Z

，不紧不慢的说，“我本来打算直接从你的两个跟班身上取回龙血，但是我现在改了主意，我很想知道你是不

是有足够力量的血，可以帮我把女跋送回她的长眠当中”

小Z这才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亚夜跟繁音都不见了，他力图镇静，“那你的工作就是为女跋守陵吗”

清舞看看他，“当然不是，但是女跋要是醒了，知道沧海死了，一定会想办法复活他的。那样，我还得和他分

享妈妈。”

他倒是想的很清楚，“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啊，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那么张丽华还在人间？小Z的心动了“好，我愿意帮助你，可是事成之后，请帮我把亚夜和繁音送回地面上去

。”

清舞撇撇嘴，“来吧，我们现在就去女跋那里，不，是你，现在就去女跋那里，如果再拖拉的话，你妹妹就要

成为女跋的活祭了

小Z的身体被吹来的风刮散了，他飘飘忽忽的在魔坊里消失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石头

人像，已经颓然的倒在了地上，但是那股压迫感还是一阵一阵的压过来。

顺着石头的指向，小Z看见了两个被紧紧钉在一起的人，一个是小Z上次给他血的双羊，另一个看来是他的仆从

。两只鬼都已经被放干了，血流的像一个五芒星的形状。小Z知道，一定也是中了捻花的计策，被抽取的灵魂

迷惑，然后杀死了的。

“你来的还真慢啊，我想现在就给你妹妹放血，可是没有你的血做铺垫，她的血是不会有用的”一个声音从小

Z的背后传来。小Z看过去，是捻花，跟自己中计时看见过的那个人是一个样子的。小Z知道，捻花是又打算抽

取自己的灵魂碎片了。

“你为什么不像一个男人那样堂堂正正呢”小Z闭上了眼睛，他记得大家都说他是眼瞎的，那么他打算听听他

心里的声音，那里应该是不会被迷惑的。通过他的心，小Z看见了不同的景象，刚刚还钉在一起的的双羊跟另

一个是脚对脚的放在五芒星的中间的。捻花，一个看上去只有15，6岁大的少年，站在一座打开的坟墓的顶口

。而湖芷根本就不在场。

小Z对着少年模样的捻花举起了手，随着一声尖叫，小Z眼前的幻影消失了，捻花跌下了坟丘，浑身是土。

“你居然是——”捻花很惊愕，但是还是立即爬起来反击，在他的背后是一到巨大的网幕——小Z流出血。那

血似乎是会说话的，捻花一下冲到小Z的眼前，就来吮吸。但是那血一掉在地上立即就消失了。

“把血还给我，你们这些吸血的僵尸”捻花大声的喊叫。“我不，不要跟你们一样”。他的记忆回到了他被咬

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刹那，小Z也看见了，因为捻花放出小Z灵魂碎片的时候，也掺进了他自己的东西。小Z忽然

对这个眼前陷害大家的家伙产生了一丝的怜悯。他也是害怕，绝望跟伤心的，在他知道自己要一辈子生活在阴

暗处时。小Z想。

这时天就要亮了，小Z感到太阳在灼伤他的身体。

“小Z，快杀了捻花，我要用他的血让妈妈永生”小Z的背后是看不见的清舞。但是，为什么要让一个人，陷入

他们，小Z，捻花他们这种痛苦里来呢。小Z觉得死亡也许是更好的回答。他没有动手。

就在这时候，一股力量一下切开了小Z的后背，他的血鼓鼓滔滔的汇进了地上的五芒星，他扭过脸，看见了站

着的沧海，正用嘴吸干捻花体内的龙血。

他来不及想为什么沧海没有死，他的身体就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倒是，看不见的清舞大喊，“住手啊，那龙血

是给妈妈复活用的啊”

但是显然太晚了，沧海身上人的味道消失了，

“谢谢你了，捻花，我再也不用做什么可鄙了，我的长兄死了，我就是当然的继承人，只要吃一点我母亲的妖

力，我就是全血了”沧海很得意。因为地下汇集的血打开了真正的陵墓。：一个小小的女人躺在五芒星的正上

方，悬着空。魔坊里的黑色变成了淡淡的紫色，闪着光，荡漾着水色的影子。

小Z也看见了一边被蒙蔽在黑暗下的妹妹湖芷：“走——走——回——家”

湖芷完全傻了，她不知道原来黑暗有的时候是比明艳更美丽的东西，因为在光芒的下面，你会看到一切。她跑

到小Z的身边，她的泪像火焰灼伤着小Z。他的身体开始越来越重了，因为那些泪水似乎进入了他的身体。

五芒星在地上化出重重的轨道，悬空的女人，女跋醒了过来。她忧伤的看着沧海，“我的儿子啊，你是我生的

，是我的爱，可是我不知道我会让你这么痛苦，过来，我来帮助你”

所有的血气，小Z的，双羊的，等等人的都悬浮在半空中围绕着女跋跟沧海。

小Z感到背上的阳光甚至停止了脚步，他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力量是这样的，现在这力量是要属于沧海了，自己

永远也不能做什么了。

沧海得意的走到他母亲身边，小Z感到时间停止了。

谁知道女跋一口吞下了沧海，“孩子啊，现在妈妈可以永远在你身边了”。

湖芷吓的把小Z搂的很紧，生怕女跋也会吃小Z。

“女孩，不要害怕，我来帮助你”女跋走近了，小Z的腰也快要被湖芷的手臂勒断了“不要过来”

女跋笑了，她伸开手，一把蓝色的珠子落在了地上，“用这个，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清舞大喊，“那是我要的东西，是妈妈需要的东西”

小Z的耳边忽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好像一下爬到了嘈杂的马路上，他看见了那辆撞死他的车子，他的心停摆

了。时间刹那之间回到了过去。这意味着，所有的故事，跟过去都是不存在的了，自己没有认识亚夜，繁音，

清舞，没有魔坊的旅行跟捻花的圈套。那也许就是女跋给的礼物。修女院长的声音在他眼前，忏悔吧。

可是他仍然记得清舞的哭叫，“那是妈妈的生命啊”。多可笑啊

他又听见了很多人的哭喊。起死回生吗？自己？那么一切又要从新开始，自己还会不会记得养父母是怎么样在

痛苦中爱着自己的，他们也许又会回到从前自己认为的无用者的行列里去。一无是处；自己是没有出头之路的

小人物。自己也不会认识繁音，亚夜，跟见到自己的妹妹——

太阳出来了，小Z感到一股从没有的火热，他笑了，那光是白色的，像是一张大帆，一定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

方去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