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毒 第三卷——耽墨
耽墨  发于:2012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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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疲惫地点点头,见沈犹枫亦是裸露着与自个儿缠绵在一处,不禁面色绯红,眼中尽是水样的迷离,低声道

:“混蛋……敢情你就用这种法子解毒呐……”

沈犹枫心中一痛,不忍地掀开毯子,只见九毒雪白如玉的皮肤上已是青紫斑斑,从脖子到小腹,从后背到双丘

,到处都是沈犹枫走火入魔后留下的吻痕与掐痕,沈犹枫一时无措,目光中满是疼惜与自责,轻声叹道:“我

……我又重伤你了……”

“好啦……九儿这身子骨你还没看够么!”九毒红着脸嗔道,他微一侧身,后穴便感到火烧般的刺痛,不禁瞪

了一眼沈犹枫,咬牙叹道:“你……你若下回还是这般粗暴……我……我倒不如死了的好……”他的语气既羞

又怕,却未有丝毫责怪,眼下他已完全清醒,自然是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见沈犹枫浑身上下散尽了狂燥与

暴戾,九毒便知道沈犹枫体内的血竭已清除干净,适才真正地安了心,忽然他又想起自己在此番已与沈犹枫身

心合一,纵然那过程好似一场噩梦,却也让这个从未体验过欢爱的小狐狸有了一次真正的蜕变,他既害羞又痛

苦,既享受又惊惶,既喜悦又恐慌,既迷离又坚定,这种种感情汇聚在他心里,让他在事后面对清醒的沈犹枫

时,心思竟变得万般复杂,他甚至不敢再抬头去看沈犹枫一眼。

沈犹枫此刻亦是心绪万状,一时间难以梳理清楚……如今体内血竭已除,他自然感激欣慰;见九毒浑身是伤痕

,他又深觉爱怜痛惜;而自己走火入魔举止暴虐,虽并非本性,却终究是让九毒受尽折磨,他心中又充满深深

的内疚与自责;但一想到此番自己与九毒炽烈缠绵,身心化一,这其中的滋味与痛快实非常人所能体会,他又

未免感到动情欢喜……沈犹枫心中百感交集,突听九毒说起下回,语气中竟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释怀,沈犹枫

纠结的心绪方才渐渐平静下来,不禁神情大动,将他轻轻抱住,微笑着呢喃道:“呆子,什么死不死的!你若

想要下回,便好生养伤,今后啊……我会让你尝尝真正的醉生梦死……”说完,温柔地捏着九毒弧线极美的下

额,朝他的唇瓣上含情地一吻,九毒绵软的身子微颤,心中立时涌起一股滚烫,好甜。

“呐……还不敢看我么……”沈犹枫温颜一笑,眉宇间尽是日上花梢的爽朗,目光中又含着绿酒微醉的清迷,

只听他柔声道:“乖乖躺着,我给你上药……”

九毒心中既暖又甜,含笑倦在厚厚的毡毯里,闭上眼将自己安心地交给了沈犹枫,真实而奇异的感觉,他身上

的伤被沈犹枫的手指抚过,似乎一下便散了火炙般的疼痛,凉凉的,幽幽的,带着氤氲的香气。

沈犹枫用手指拭着伤药,轻轻地揉向九毒全身上下的青痕,末了又凑近去柔柔地吹了吹,然后他抱起九毒的身

子伏在自己腿上,揽起九毒的腰,轻轻地分开他的双丘,看着那带血的红肿叹了口气,遂伸指将药膏小心翼翼

地融进九毒暗红的菊穴,九毒趴着嘤嘤地低吟,撕裂的疼痛渐渐被清凉的触感所取代,他浑身羞得滚烫通红,

咬着牙直骂沈犹枫混蛋,心中却未免一阵甜蜜宽慰。

沈犹枫替九毒上完伤药,便抱着他倦在暖暖的毯子里,柔声笑道:“再睡会儿罢!你师父不会这么快上崖来寻

咱们的……”九毒缠在他身上,噘嘴道:“你是说师父早料到我二人昨日会经此一劫咯?”沈犹枫笑道:“你

师父料事如神,血竭之毒又是他所炼,你我此番他岂会不知?否则这毡毯和伤药,又怎会出现在冰洞内?”

“师父是真的疼九儿……”九毒甚是感慨,烧着脸道:“枫哥哥,日后九儿随你征战天下,待江山大定,你愿

意随九儿回到灵予山,好生地孝顺师父么?”

“那我不是要被纳入天门啦?”沈犹枫目光澄澈明亮,不禁笑道:“恩……如此甚好,反正你现下也是龙鼎联

盟的人,我再入了天门,从此以后龙鼎联盟与天门便喜结良缘,且不说那前尘恩怨尽消,日后你我的大好春光

也多个着落呀,咱们先在龙鼎联盟住他个十天半载,再上灵予山来休憩数月,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九毒颊飞红霞,会心一笑,喜道:“墨台盟主若像我师父这般通情达理,那九儿这条命便高枕无忧了!”沈犹

枫笑道:“主上虽然威仪强势,但却万般疼爱于我,对你也极其信任,此番我若再查得你师父并非当年下毒之

人,回到名州后,他定会成人之美的!”

“恩!”九毒亲昵地抱着沈犹枫,将他又缠紧了些,忽地盯住沈犹枫胸上的伤疤,刹那恍惚了起来,喃喃道:

“这夺魂箭伤……差点儿让九儿失去了枫哥哥……”他说完,丹唇凑近那伤疤落下柔柔地一吻。

沈犹枫心神激荡,抱住九毒的肩,幽幽地看向九毒锁骨上的暗红旧痕,不禁疼惜地叹了口气,伸手拂去九毒肩

上粘湿的乌发,怜爱道:“这七星罗刹钉的伤,不也让你尝尽苦头么……”

九毒呆了呆,不由地望着沈犹枫手臂上的伤口,轻轻地抚上,哽咽道:“若非这道伤口,你又怎会身中血竭,

受尽折磨……”

沈犹枫摇了摇头,抚上九毒的脊背,手掌顺着那道浅淡的瘀青缓缓滑下,轻声道:“我虽受尽折磨,却更令你

倍受煎熬……”他说着又抬起九毒的手腕,低头吻着那腕上的红痂,低喃道:“就如同你的每一道伤口在我心

里,都比我自个儿的伤口还要痛上百倍……”

九毒鼻心一酸,将小脸贴在沈犹枫的颈下,阖眸叹道:“你我的伤皆是为对方而受,若非这些伤,你我也不会

走到今日罢!”

沈犹枫点点头,释怀地一笑:“今后,再不会让你受伤了……”他抱着九毒,将那绯红炽热的身子深深地缠进

自己怀中,裹着柔软的毡毯,两人平息浓睡,霎时间,这寒冷的冰洞四壁竟好似变幻出无穷的晴朗来,绿杨芳

草,温暖如春。

第九十七章:婉拒

苍风在醉梦山庄干等了一宿,直到天已大亮,还未见九毒从洗泪崖上下来,也未见到扶桑的影子,眼前来来往

往的皆是举止有礼,神色却很淡漠的天门门徒,苍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背着手不

住地徘徊,心中竟萌生念头想要暗自上崖去。

“苍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苍风猛然回头,便见一抹美丽的青影立在藤萝掩映的日光之下浅浅地笑着

,苍风眉心一展,奔过去正欲询问,扶桑却看透了他的心思,先开口笑道:“你放心,沈犹少侠体内之毒已尽

除,此刻他二人正在崖上歇息,再过几个时辰便会回到山庄。”

“甚好!”苍风闻言喜极,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当下以掌击拳,竟是自信满满,高声笑道:“他终于能做

回那个武艺高强,号令万人的风座了!待日后回到乱世,我随他仗剑沙场,策马厮杀,天下岂有不定之理!”

扶桑望着苍风意气风发的模样,轻声笑道:“江湖男儿豪气干云,皆是有血性有大志之人,不像扶桑,只会守

在山中采药炼药,实在是惭愧。”

苍风微怔,突觉自个儿有些失态,竟然在这不识人间烟火的扶桑面前高喊着打打杀杀,形象实在太过粗犷,遂

轻咳了声,正色道:“你过谦了!想那玄象术,御禽术,炼药术,你皆使得炉火纯青,实非我这江湖中人所能

及,我粗人一个不会说话,扶桑可千万莫怪我啊!”

“怪你?”扶桑抬袖一笑,不禁打趣道:“你把扶桑当作什么人了!”他这话实乃脱口而出,并无任何杂念,

可苍风听在耳中,竟生出了丝丝情愫,不禁心神一动,轻声道:“我若将你当作此生最重要的人呢?”

扶桑愣住,神色颇为尴尬,他不是不知道苍风的心意,只是他未曾想过,苍风竟会如此直白地对他说出来,默

然了半晌,遂垂头避道:“你最重要的人,应是你的主人和你日后所爱之人,而不是扶桑……”他说着转身欲

走,口中喃喃道:“我……我去准备饭食……”

“你别走!”苍风见扶桑匆匆回避,他胸中猛地涌起一股勇气,竟一把拉住扶桑的手,直直地望着他,说道:

“我初次见你就对你心生倾慕,但因为忧虑风座的伤,我便一直将这份倾慕按捺在心底,如今是我对你启齿的

时候了,你……你不要走好么?”

扶桑微微颤抖,侧过头不敢看苍风的眼睛,心中纠结不已。苍风握紧扶桑的手,动情地凝视着他,说道:“扶

桑,我知道你从前未结交过江湖中人,亦很难想象身在尔谀我诈的江湖是何种滋味,我苍风是个杀手,自幼便

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身边除了主人和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能陪伴我的亦只剩下战马和长剑,倘若不是此番来

到灵予山,我根本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够倾心于他人,扶桑,我……我是当真爱慕你……”

扶桑心中一阵难过,轻声叹道:“你这又是何苦?扶桑……只是个药童……”苍风摇摇头,语气异常认真:“

我不管你是何人,我只知道,有你在身边,我会忘掉自己是个杀手,忘掉江湖中的尔谀我诈,你的一颦一笑,

竟好似洗净了我身上的血腥一般。”

扶桑清秀的双颊骤然染上一抹红晕,但很快便被他眼中的无奈和悲伤夺去了光彩,他缓缓地抬起双眸,看着苍

风,幽幽地说道:“苍风,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你的江湖,而我此生绝不会离开灵予山,你我之间,终究只是

萍水相逢……”

霎时间,苍风呆在原地,扶桑的话如同冰冷的寒雨,一下子将他心中刚燃起的火焰给无情地浇灭,他眉宇间布

满深深的迷惘与落寞,淡淡问道:“为何……你不愿下山?”顿了顿,又忽然道:“莫非毒圣不允许门徒离开

么……”

“不!不是那样!”扶桑慌忙否认,他锁着眉静默了半晌,遂含着苦涩说道:“你若留在灵予山,便不再是苍

风,我若跟你下山,亦不再是扶桑。”说完,他用力扯出被苍风紧握的手掌,未待苍风答言,便转身缓缓地走

开,行了几步,蓦然回首,凄然道:“苍风,你……忘了我罢!”

苍风陡地领会,他怔怔地望着扶桑远去的背影,略显苍白的脸上透出三分无奈,三分留恋,三分了然,萍水相

逢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道:“扶桑倒是比我透彻呢,他不愿离开灵予山,自是因为心中所爱,倘若

他下了山,那江湖上的烟火气倒真是折煞他了!而我……我又如何能够放弃龙鼎联盟的大业……呵……萍水相

逢么……”他失落地仰头看向天空的艳阳,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原来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苍风,你

当真是蠢笨得无可救药呢!”

第九十八章:桃源

九毒和沈犹枫从洗泪崖回到醉梦山庄,在扶桑的照料下悉心养伤,他二人于冰洞之中互诉情意,彼此之间自是

爱到极至,如今回到山庄休养多日,两人身上的伤经过调理已渐渐痊愈,心中更觉欢喜欣慰,于是连日来,九

毒和沈犹枫同寝同食,无论做何事都粘在一处,时而谈笑风生,时而打情骂俏,时而耳鬓厮磨,时而又情意绵

绵,哪怕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两人也毫不掩饰对彼此的恋慕,一举一动竟亲昵得仿佛一个人似的,待到闲暇之

时,两人便携手游览这灵予山上的大好景致,剑舞琴箫,泛舟烟雨,随心所欲,好不惬意,当真是过着世外桃

源般的日子。

扶桑和苍风自是将枫九二人的蜜语柔情看在眼里,两人面上虽静默平淡,心中却难免一阵怅然,苍风自从被扶

桑婉拒之后,为免扶桑尴尬为难,他便再未提过此事,终日独自研习御禽术,极少再与扶桑接近,即便九毒和

沈犹枫又拿他俩打趣,苍风亦是淡然笑过,并不多言半句,而扶桑依然恪守礼节,虽不刻意回避苍风,态度却

又如初次见面时那般拘谨客套。

这日入夜,四人坐在镜湖边围着篝火闲聊,时至闷热的夏季,大宗朝的九州十二郡均已入暑,而灵予山上的气

候依旧清爽宜人,到了夜间更令人觉得凉风习习。九毒披了件棉柔的长褂,懒懒地绻在沈犹枫怀里,两人天南

海北地畅快欢聊,九毒一张俏嘴唧唧喳喳,一股脑把自个儿在灵予山上十多年的乐事儿给抖了个遍,沈犹枫一

面听着一面损他,调侃打趣热闹得紧。

“我跟连儿在小时候,时常因为偷懒贪玩不好好用功而被师父罚抄药经,可我那份总是被连儿夺去自愿代抄,

只是我那笔迹,他实在临摹得令人伤感,抄好的手稿一交到师父跟前,师父瞅一眼便怀疑是我作弊,连儿那傻

小子就拍着胸脯替我开脱,说两份都是我抄的,于是那傻小子可就惨啦,他得在师父的监督下再抄药经一百遍

……”九毒亲昵地搂着沈犹枫的脖子,挑眉笑道,“话说师父也真是宠着我俩,临到下回我俩又犯错,他也不

换个法子责罚,还是让我俩抄药经,如此循环往复,你还别说,连儿那临摹的本事倒因此练得出神入化了!”

沈犹枫捏着他的小下巴,咬牙笑道:“难怪你被惯得如此胆大包天,敢情打小便有个受气包替你顶着哪!”九

毒眨着美目,嘟嘴笑道:“受气包若不大义献身,下回我便不带他玩了,他要么抄药经,要么眼巴巴地瞅着我

玩,你说他会选哪个呀?唉!都怪九儿打小就太受人崇拜了,这实在教我惆怅不已!”

“端的是你这小狐狸碰上了连翘那只猴,便一下子给翻了天,在那受气包跟前扮起了纸老虎!”沈犹枫呵呵直

笑,说道:“这事儿若是换了我跟云儿,那火药筒早气得炸了!”九毒一想起李云蓦那个呛大炮的个性,就忍

不住好笑,好奇道:“你跟云哥哥也被罚抄过么?”

沈犹枫抚着九毒的头发,朗声笑道:“比罚抄更有趣儿,咱们习武之人得打梅花桩呐,从前我跟云儿,还有阿

夙就常被主上赶着去站桩子,那时候我三人不过都是毛头小孩,要长久地单腿立在桩子上修习定力,谈何容易

啊!因此主上便想了个法子,让我三人进行比试,谁先忍不住摔下那桩子,谁就输啦,我三人都是争强好胜的

性格,谁也不愿意输给谁,这法子本来颇见奇效,可是云儿偏偏是个急性子,一心只想着如何求胜,站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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