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众人吃憋的看着那个倒霉的家伙，也不知道李加给他下的什么药，这是李牧的弟弟，谁也不敢上去说什么，只能看着罗山。

“抬回去吧。”罗山叹了口气，他也没辙，这李加的脾气谁敢惹，朝大志摇了摇手示意他离开，大志也颇无奈的点下头算是给予罗山安慰了。

人拉回仓库已经过了十个小时，那男子也没有醒，打开箱子，木头盯着箱子里的东西正发愁，这一箱子的弹簧，小零件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上次箱子里装的是装子弹的梭子他能看出来，可这回的东西他就不明白这些人为了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

“愉哥打电话过来了，说李加刚才打电话了，说得十二个小时那个人才能醒。”罗山走到木头的后面，拿起箱里的小零件。

“十二个小时？李加可真够狠的。”木头挠挠头发出恐怖的表情。“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呀，哥？”

“组枪的零件，看来对方是分散起来交易的。”罗山将零件扔回箱子。

“这么费劲干什么？他们图个什么劲？”木头一脸奇怪。

“不管是被咱们抓了还是被警察抓了，都只是一部分零件，不会有刑事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们可能是要卖自组枪。”罗山沉思着，这件事不能小看，得找李牧和陈景愉从长计议。

“……”木头听了罗山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电视剧小说里的情节吧，他见过交易军火的，可没见过这么费劲的，如果真有此事，那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懂但大哥心里肯定能数，他只要跟着大哥听大哥的话就行了。

“哥，那人醒了。”手下人凑了过来，疲劳的样子罗山也替他不值，守了一天了，却被李加给下药。

“去看看。”罗山走在前面，木头跟在后，进了捆着那男人的房间。那男人一见进来的人，就怒视的瞪着。

“真是有能耐呀，居然给我下药。你们就不怕张恒军或者虎子受牵连？”男人一脸嘲讽的表情，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捆在别人的地盘上。

“闭嘴，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我们会怕你？”木头上前踹了那男子一脚。

“你用家属威胁我们岂不是更下三烂？”罗山蹲下，面对着那男子。“我不打算问你什么，这货我就扣下了。”罗山站了起来。

“帮里的规矩，剁他一根手指，然后放他走吧。”众人都有疑问，但在外人面前谁也不会反驳罗山的决定。

“回去告诉林子，下次再被抓到，可就不是光扣货剁手指这么简单了，让他安份点。”说罢便离开了房间，用眼神示意了木头，木头也跟了出去。

“山哥，怎么猜到是林子干的？”木头也好奇，一直也没往林子那边想。

“我也不确定，只是想试探一下，看他的表情应该是猜中了。”罗山得意的笑着。“找人盯着林子，我去愉哥和牧哥商量一下。”

“哦，放心吧。” 木头目送自家大哥上了车，又换了一脸扬威的表情进了仓库。

本是打算去李牧那的，可罗山依旧不放心，拿出手机打给虎子，电话里却提示不在服务区内，罗山的心砰砰直跳，接着眼睛也跟着跳。心里开始瞎合计了，刚才那男人的态度一点也不害怕，是不是虎子已经被他们抓走了。迅速启动车子开回老街，车还没停好罗山就跑下了车冲到老街浴池里，气喘吁吁上了楼累得他差点坐到地上。

直盯盯地瞅着正在给别人搓澡的虎子，罗山连话都不想说了。

“哥……你来了呀？”虎子见到罗山有些高兴，自从离开罗山家后虎子感觉和罗山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嗯。我……我给你的电话呢？”上气不接下气，罗山感觉这一阵在老街养伤时间太长了，他该锻炼一下了。

“电话坏了，不亮了。”虎子信誓旦旦的说着。“哥你买的东西质量一点也不好。”

“怎么就坏了？我新买的。”说罢，罗山起身来到虎子房间，电话就那么黑黑的放在桌上，拿起来怎么按也不亮。

“哥，你看，我说不亮吧。”虎子跟着进来，很有理的说着。

“你充电没？”手机是新买的，里面的电量很少。

“充什么电？”虎子天真的看着罗山。

“这手机是需要充电的，不然就没电了。”罗山很有耐心的解释，如果被木头看到罗山这样有耐心，肯定羡慕的恨不得自己是虎子。

“没有呀。”虎子摇摇头。“这东西这么麻烦呀。”

“不充电就没电，没电了就关机，关机了就打不了电话了。”罗山气愤的敲着虎子的头。

“打不了电话怎么了？”虎子委屈的摸了摸被打的地方。

“打不了电话我就不能跟你说话聊天了呀。”罗山有要发火的征兆。

“哥，为什么要和我聊天。”虎子提出很尖锐的问题。

“……”罗山无言以对，他能怎么说呢？哥想你了就想听到你的声音，这台词太娇情太娘气太不是罗山的风格了。

“哥，你怎么跟旁边那家的小娜娜似的。”虎子转身向外走，还有几个大爷等着他搓澡呢。

“什么小娜娜？”罗山跟了出去。

“你看。”虎子指了指窗外，旁边邻居家正在院里子站在一个大人面前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看样子她正在跟大人要糖吃。

“你是指那个小丫头片子？”罗山的手颤抖的指了指窗外。

“嗯，一不给糖吃就耍泼妇，撒野，大叫。”虎子嘟嘟嘴

“你是说我耍泼妇，撒野，大叫。”罗山的手抖得更厉害。

“嗯，你……刚才冲我大叫，还打我就是撒野，我问你为什么要聊天，你还没有理就是耍泼妇。”虎子很耐心的解释，人家虎子说的有道理呀，事实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这回罗山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十五.同床共枕不算洞房

李牧的办公室里，罗山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叙述了一下，因为这个时间李牧通常都已经着回家和张恒军吃饭了，说完他累得直喘粗气。

“哦，这样呀。”李牧食指敲了敲桌子。“首先呢，不能让他们继续在李加的店交易了，不然他会惹出大事的。”

“对，对。”陈景愉和罗山同时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李牧英明呀。

“然后呢，这事找找林组长，他是警察给他找点活干。”罗山转过头看了看陈景愉，这林组长是谁呢？

“最后呢，查一下是谁提供的货给林子，该剁的剁，但咱可不能杀人哈，犯人要交给警察，我们是守法的公民。”说罢，李牧站了起来。“我就先走了，今天吃火锅呢。”罗山这个羡慕呀，这个嫉妒呀，这个恨呀，自从虎子回浴池后，他就再没吃顿像样的饭，不是泡面就是下馆子，他都吃够了。

等李牧走后，罗山送陈景愉离开，好奇的问：“林组长是谁？”

“李牧儿时的朋友，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陈景愉不动声色的传达了一个很有爆炸性的信息。

“警察？和黑道老大的儿子是朋友？”罗山稍不理解，这也太不搭了。

“林组长也是后来当的警察，家里是做生意的，倒是你。那个虎子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瞅不瞅。”陈景愉又是暧昧的笑，虽然是自家大哥，罗山总感觉陈景愉的笑太不招人待见。

“不是什么特别的，只是当弟弟的人。”罗山有些脸红，这话从何说起，虽说是喜欢和虎子在一起，但带给瞅瞅那是对女朋友的待遇。

“哦？看你紧张的样子，以为是喜欢的人呢。”两人走到车前。“林子的事你多上上心，李牧不喜欢帮派的事，我也没什么心思。”

“放心吧，愉哥。”罗山目送陈景愉离开，他明白陈景愉的意思，这帮派这种阴暗的事情他和李牧都不打算插手了，做正规生意没有这方面的关系也不行，大志算是退了，才会提罗山上来，自己的作用罗山心里还是有数的。

来得时候着急，罗山并没有开车，找了路边摊点了几个菜，两瓶啤酒。虽说一个人吃饭有些寂寞，但也方便罗山思考一些事情，对于虎子罗山从没有认真的考虑对于他的定义。以前莉莉还在身边时，就当虎子是个招人稀罕的弟弟。与木头不同，虎子更惹人疼爱更天真更让罗山无忧无虑。现在莉莉不在身边了，又和虎子在一起生活了一周左右，罗山开始感觉什么地方有一些不同了，他现在吃饭想和虎子在一起，看电视想和虎子在一起，吃小豆冰棍想和虎子在一起，甚至会对虎子的碰触有反应，难道他现在也同自家大哥一样喜欢男人了？

罗山倒不是接受不了，虽然一开始接受不了大哥这样，可是李牧过得多幸福，每天就盼着和张恒军一起吃饭，那李加有了伴侣后也不像之前那么娇纵，还成了大画家，罗山是能接受的，所以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改变，可是罗山很奇怪的是他自己是何时改变的呢？

这些都不重要，罗山是个随意的人，一切随着心意走就可以，可是虎子怎么样？看样子虎子不懂情呀爱呀的，他能接受罗山吗？罗山开始犯愁，两瓶啤酒很快喝光，又点了两瓶，没一会又喝光了，罗山结了帐，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走路有些蹒跚，平时一瓶白酒都不成问题，今天这是怎么了？罗山不打算坐车回去了，慢慢地走着，晚风吹着很舒服，不知不觉走回了老街，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浴池的大门口了。

“傻虎！”浴池已经关门了，罗山朝楼上亮着的灯大叫，见有没人理他，他又大叫：“傻虎子。”已经很晚了，本有被吵到的邻居出门想破口大骂，可一见是醉熏熏的罗山，都怕得关门回了家，谁敢说他，罗山喝了酒感觉有些发热，上衣也脱了，那纹身看了就害怕。

“傻虎子！”罗山站不稳，干脆坐到了地上。

“哥？”身后，不确定的试探声音，罗山回过头，“傻虎子，你去哪儿了？”

“你喝酒了呀？哥。”虎子穿着拖鞋走到罗山面前，一手拿着小豆冰棍一手提着塑料袋。

“啊。”罗山盯着小豆冰棍。“我也要。”如果你在远处，你会看到一大老爷们就跟旁边那家的小娜娜一样跟人家要冰棍吃。

“哦，给你。”虎子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递给罗山。“哥，你坐在这干什么？”

“我要你那根。”罗山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傻呵呵的笑着，一点大哥的形象都没有。

“我都吃过了。”虎子有些担心的看着手中的冰棍。

“我就要你那个。”罗山耍起无赖，试图站起来去抓虎子的手。

“好吧。”虎子将冰棍递给罗山，然后上前要拉罗山起来。

“哥，你是喝醉酒了吧，进屋吧。”罗山只顾着吃冰棍，哪还理会别的，虎子拉他，他就站起来，跟着虎子进了浴池。

其实在吃完冰棍后，罗山已经稍恢复意识了，已经不那么的眩晕了，可是他偏偏耍起无赖来，指使虎子帮他脱衣服，帮他洗澡，帮他换衣服，最后赖在虎子的床上要睡在这。好心善良的虎子只好任由他，虎子爷爷活着的时候，虎子也是和爷爷睡一张大床，现在一个人偶尔会感到寂寞不习惯，罗山睡在这也不错。

将罗山安置在床上后，虎子洗洗收拾收拾就关掉灯，没一会虎子睡着后安静的呼吸声传来，醒酒后罗山根本睡不着，他现在相当后悔，就这么躺着，虎子就躺在身边，这对他来说，是个折磨，巨大的折磨，罗山同志只能咬着拳头煎熬的度过这一夜了。

十六.有黑眼圈的不一定是熊猫

熙熙攘攘的早晨，老街一天的开始在，罗山和虎子坐在小吃摊，两人中间摆了个盘子，里面有十三根油条，每人面前一碗豆浆。

“哥，你眼睛边怎么黑了。”一早虎子起床就见罗山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自己，眼圈黑黑的。

“吃饭别说话。”罗山夹起两根油条塞进嘴里，这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准备。

“哦。”虎子喝了口豆浆后放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罗山见状好奇的问。

“嘘，吃饭别说话。”虎子学着刚才罗山的表情，罗山吃了憋的闭上嘴继续吃着早饭。

早饭后，罗山打算回家睡一觉，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现在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帮虎子把浴池大门打开，看着虎子打扫卫生，看着虎子收拾物品。

“虎子，哥以后和你一起住好不好？”罗山点了根烟，试探的问着。

“哥的房子不住了？”虎子拖着地，奇怪的看着罗山。

“啊，哥没钱了，房子让人收回去了。”罗山随便乱说了个理由。

“那……”虎子放下手中持拖把想了想。

“那什么？他骗你的，别上当。”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杨老头自虎子爷去世后首次出现，大病一场后人也消瘦了许多，不如以前有精神了。

“死老头，你胡说什么呢？”罗山站了起来，有些心虚的指着杨老头。“我怎么骗傻虎了？”

“行了，行了，虎子，你去干活。”虎子很听话的继续拖地，杨老头则坐在罗山身边。

“你可想好了，要是真的想跟虎子过，就好好对人家，你要是一时兴起，别害了他。”杨老头拿了根罗山的烟点上。

“杨老头子？你……”罗山难以相信杨老头的态度，不说别的，这话题太开门见山，着实让罗山难以接招。“唉，当年我和虎子爷是一个部队的。”杨老头吸了一口，太久没吸烟被呛了下，待咳嗽停下来后，又开始说。“虎子爷是侦察兵，我是军医，因为虎子爷受伤我们俩熟悉起来，那个年代哪像现在这么能接受男人间的感情，再加上我家世代军医名声显赫哪能允许我那么任性随意，我便负了虎子爷。”杨老头回忆起往事还是止不住的忧伤。罗山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杨老头和虎子爷还有这样的故事。

“虎子爷也犟，一辈子也没找人，退伍后跑到这样的地方开了个浴池，收养了虎子。而我随了家里的意娶妻生子。直到二十年前我退休了才找到这，也就赖在这了，想多陪陪他。”杨老头眼里闪着泪光，看看远处的虎子。“所以，你要是不确定你能跟虎子过一辈子，别惹他，虎子没了他爷，也怪可怜的。”

“我想好了，真的。”罗山突然间站了起来，拍拍胸膛。“我说到做到。”

“这种保证跟我说没用，你要是敢欺负虎子，我不饶你。”杨老头吃力地站起身，离开了浴池，那佝偻的身影让罗山看了心里有些难受。

一直到中午罗山也没回家补眠，虎子搓澡他在一旁看着，虎子收钱他在一旁看着，虎子吃饭他边吃边看着。虎子只当他是无聊，可是罗山怎么看也不够，越看越感觉虎子长得可爱，白皙的皮肤不用往脸上摸大白也白，眼睫毛格外的长。

“虎子，哥以后住你这行吗？”罗山头探到虎子面前问。

“行。”想都没想，虎子就答应了，这把罗山乐得，手舞足蹈的唱“哎！巴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