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华落尽(第二卷 上)——安绯
安绯  发于:1970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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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等发觉的时候,泪水早已沾湿了整个脸。舒炎,原来这六年你和我一样不安。

想起和舒炎重逢的那会儿,自己一再拒绝他的接近,那时舒炎就会不经意间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那时候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那句‘我已经不爱了’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因为一直以为舒炎在这离别的六年间早就把他忘了,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期待着和自己重逢,而且一直害怕自己会忘记他,他的不安从来就不比自己少。

“林先生?”刘叔看到林凡无声地流泪,忙上前轻声说道,“对不起,林先生,我的话让你伤心了。”

“不是……”林凡哽咽地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只是心很痛很难受,有种窒息的感觉。

“是我冒昧了。但是,林先生,看到少爷那么痛苦,我希望能帮上他。”刘叔望着林凡,“上次少爷抱着你回到别墅时,虽然不知道你们重逢发生了什么,但是少爷眼里的笑意是我在美国那六年从未见过的,那才是少爷真正的笑容,而不是为了应付交际露出的标准笑容。”

“刘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凡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舒炎六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先生,你客气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明明相爱却因为种种的误会而分开,对于少爷来说,林先生你是他生活的全部,如果你离开了少爷,我想少爷应该再也不会有快乐可言……”

林凡的心一直在痛着,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离开舒炎,就等于告别了幸福。

再赌一次吧,再给自己和舒炎一个机会,再一次试着相信舒炎,试着相信他们的这份爱,如果这一次还是输了,那只能说,他和舒炎真的无缘。

“刘叔,真的很感谢你今天的这些话,我会记在心上的……”

刘叔看到林凡刚才下定决心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安慰,少爷,只希望这次你们不要再因为别人的干扰而放开彼此的手了。

刘叔走后,林凡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他和舒炎之间发生的事,两人的初次相遇,舒炎的第一次表白等等,所有的这些就如放电影般闪现在脑中,历久弥新。

即使曾经伤心之时想要刻意忘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忘记,它们早已刻在自己的骨髓深处,只要轻轻一拨,就会跳出来,扰动他的心。

只因,他对舒炎的爱早已成为一种本能,无法割舍的本能,就如呼吸一般,缺之则无法活下去。

三天以后,林凡身体痊愈,李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

傍晚舒炎过来接他出院。

“小凡……”舒炎一脸笑容地走进来。

林凡正在整理东西,闻言抬头应了一声。

舒炎走过来,拉住他的手,直接要将他拉出病房。

“你松手啊!……喂,你,你等一下!”林凡忙说道,“我还要整理东西呢……”

让刘叔整理就行了,小凡,我们去一个地方……“舒炎回头笑着说。

“林先生,请你放心,我会把东西都收拾好带回去的。”刘叔站在舒炎的身后对着林凡说道。

“可是……”林凡想说不用麻烦他了,但舒炎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凡,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了,刘叔整理的能力你就放心好了。今晚,小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我……”

说完牵着他的手快步走出医院。

“舒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被舒炎塞进车的副驾驶座位,林凡不解地问道。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舒炎冲着他神秘一笑。林凡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这个笑容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会是要把我贩卖了吧?”林凡见他什么都不说故意卖关子的样子,开玩笑地说道。

舒炎开着车,听到这话后,转头笑了笑:“如果说买主是我,小凡你愿意把自己卖给我吗?”

林凡脸一红,瞪了他一眼,随后透过车窗看着路上的风景。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亮起了路灯,被霓虹灯笼罩的S市带着一丝魅人的神秘。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S市最奢华的米尔大酒店前面。

走下车,林凡抬起头打量着这家传说中S市最浪漫最有情调的酒店,传闻在这家酒店告白的情侣都能携手幸福地共度一生。

美轮美奂的意大利风格,融入雄伟奢华的新古典风范,五彩的霓虹灯为它添上一抹夜的魅惑。林凡正在赞叹米尔酒店的大气与极尽奢华,舒炎一把握住他的手,往里走去。

“舒炎,这……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林凡有些结巴地问道,就算要庆祝他的出院,也用不着到如此高级的酒店啊。

“嗯,喜欢吗?”舒炎微笑,“我在五楼订了包厢,包厢的名字是‘紫色梦幻’……”

林凡震惊的说不出话,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只要在S市待过的人都知道,米尔酒店最有名的楼层是五楼,而五楼中最最传奇的是‘紫色梦幻’这个包厢,因为这一楼是情侣们的专场,并且据说在‘紫色梦幻’中告白的成功率百分之百,因此能在‘紫色梦幻’告白成了S市无数男男女女一生最充满浪漫的梦想。

现在舒炎拉着他的手,正要往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包厢走去。

第三十五章:爱的沉沦

刚从电梯出来,林凡便被这里高雅的氛围吸引。清幽的钢琴曲,玫瑰装饰的中厅,淡紫色的落地窗,窗子两旁是簇拥的百合,整个楼层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配上华丽却不显庸俗的吊灯,林凡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梦幻的仙境。

看到林凡出神的表情,舒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喜欢这里吗?”

林凡立即点点头,随后便看到舒炎开心地对着他笑。

两人走进去后,林凡忽然发现包厢外面坐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脸红了红,低着头跟着舒炎走进‘紫色梦幻’。

包厢的天花板是深紫色的夹层,泛着淡淡的光,四周是鹅黄与浅紫相错的墙纸,柔软的地毯,靠近窗子的两个墙角处摆着两盆紫色玫瑰。

林凡一瞬间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紫色的世界。

舒炎拉着他在桌边坐下,看着他浅笑道:“如果我没记错,小凡你曾经说过理想的房间要用淡紫色为基调,最好能每天都看到新鲜的鲜花,对吧?”

林凡睁大眼睛看着舒炎,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还是两人刚在一起时,有次舒炎问他以后想要如何装饰自己的房间,林凡当时想了一会说出了舒炎上面说的那番话,他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舒炎还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这间带着些许传奇色彩的‘紫色梦幻’好像是为了我们而专门存在的呢……”舒炎笑着说道。

林凡心理涌上一阵暖意,感动的情绪悄然升起。

舒炎看着林凡脸上露出柔软的表情,伸过手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小凡,我希望这里的传说可以让我们重新开始……”

林凡的手被他握着,舒炎的体温清晰地传过来,林凡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低声说道:“其实,我,我……”他想说在医院里的这几天,他已经决定试着再一次相信舒炎了。

还没等他说完,侍者就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精美的烛光晚餐。

将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侍者带上门走了出去。

林凡被眼前这极其浪漫的烛光晚餐惊得说不出话。淡淡的烛光微微的摇曳着,烛光下是华美的晚餐,香煎新西兰牛扒,五彩水果拼盘,香槟以及一小簇纯白的百合,还有一个巧克力水果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最爱小凡’,一切都美得让林凡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舒炎为他倒了一小杯香槟,然后举起,对着林凡说道:“小凡,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林凡呆了呆,才发现因为在医院待了几天,竟然都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抬头看着舒炎,舒炎正举着酒杯对着他浅浅地笑,那一瞬间林凡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

“舒炎,谢谢你……我都不记得了……”林凡的手有些颤抖。

“只要我记得就行……”舒炎微笑着说道,“一年中,我最感激的就是今天这个日子了……”

“为什么?……”

“因为二十四年前的今天,你来到了这个世上……”

感动逐渐蔓延到全身,林凡也举起酒杯,两人轻轻碰了碰杯子,舒炎一饮而尽,接着立即叮嘱道:“小凡,你只需喝一小口就行。”

林凡的大脑已经被今晚的这个氛围震惊的几乎无法运转,烛光晚餐,生日蛋糕,香槟玫瑰,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地侵蚀他的身心。

舒炎切了一小块蛋糕,递到他的嘴边,笑着说道:“寿星请吃蛋糕。”

“我,我自己来……”林凡红着脸伸手要去拿过舒炎手中的叉子,舒炎不给,反而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今晚由我为你服务。”

看到林凡脸上的表情,舒炎笑了笑,说道:“小凡,你不用觉得有压力,能为你服务,是我的幸福。”

“舒炎……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林凡小声地说道:“我,我怕……”

“嗯?……”舒炎看着他忽然涌现的不安,问道:“小凡,你害怕什么?”

“舒炎,你,你的这种温柔会让我成瘾……以后你要是离开了我,我怕我,我……”林凡断断续续地说道,他真的很害怕,舒炎的温柔对他来说就像是有着魔般的吸引,让他情不自禁地沉陷其中,如果有一天,舒炎忽然离开了他,林凡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从这种温柔中走出来。

舒炎放下蛋糕,站起身走过来,然后在他身侧坐下,双眼认真地看着他,直到林凡的耳垂处都羞红了,舒炎才开口,柔声地说道:“傻瓜,你怎么会担心这个。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会赖在你身边不离开!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林凡听着舒炎类似于表白的话语,眼中慢慢地泛起一层雾气,幸福强烈地撞击着他的大脑,这一刻,林凡只想沉溺在舒炎那浓浓的柔情中。

舒炎看到林凡眼中正在打转的泪水,双手捧起他的脸,轻柔地说道:“小凡,前几天是我的不好,你能原谅我吗?我一定不会再乱怀疑你了!小凡,以后我绝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

“我相信你。”林凡微笑着说道。

看着舒炎脸上依旧有些不安的表情,林凡伸出手,攀上他双肩,微微笑着:“你是笨蛋吗?我怎么可能还没有原谅你……”

“你,你是说……你不再生气了?”舒炎颤抖着问道。

林凡点点头,注视着舒炎,说道:“我们以后不要再因为这些事分开了好吗?这一次,让我们好好地守护我们的爱……”

舒炎脸上从不安变得欣喜,整个人激动无比,幸福来得太快,他感觉自己幸福都快要的晕眩了。林凡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看着他。

努力冷静下来,舒炎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凡,仿佛一个不慎,林凡便会收回刚才那些话。

“小凡,你,你真的不会后悔了?……不,就算你要反悔,我也不准!”看着舒炎那有些霸道的温柔,林凡慢慢地靠了过去,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然后低下头,勃颈处一抹绯红。

此时,舒炎对这个‘紫色梦幻’的传说终于深信不疑,小凡居然吻了他,虽然只是很轻很快的掠过,但舒炎觉得自己全身都飘了起来,看着林凡羞涩地低着头,一把揽过他,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

舌头轻轻地描绘着林凡的唇形,温热柔软的感觉让舒炎的身上升起一阵燥热。林凡脸色通红,主动张开嘴回应着舒炎。而他的回应无异于在舒炎高涨的热情上加了一把火,舒炎立即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掠夺着他的味道。

耳边是清幽的音乐,鼻中闻到的是淡淡的花香,在这个极具浪漫氛围的包厢里,两人唇齿纠缠,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舒炎紧紧地搂着林凡,手开始伸到他的衣服里,林凡身体一抖,但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或许是桌上摇曳着的烛光迷惑了他的理智,林凡有些期待舒炎的进一步碰触。

正当两人的理智就要被身上的热度完全淹没,门口处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林凡一惊,顿时清醒过来,立即推开了舒炎,脸涨得通红,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舒炎非常不爽地说了声:“请进……”真是不会看时机,竟然这个时候来破坏他和小凡的好事!

听到舒炎的话语后,来人推开了门,手里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

“非常抱歉,打扰你们了,这是舒先生订的话。”酒店的侍者微微弯腰说道。

舒炎接过花,侍者立即关上门走了出去。

“小凡,抬头看看这花,喜欢吗?”舒炎看着他羞得脖子耳朵都红了,等侍者走出去后,便一只手捧花一只手揽住他的腰,笑着说道。

林凡抬头便看到面前的这一大捧蓝色妖姬,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

“送给我最爱的小凡。”舒炎将花递给他,林凡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愣愣地看着手上的蓝色妖姬。

上高中开始,便听说过有关蓝色妖姬的浪漫花语,那个时候,林凡便想着能够收到这种玫瑰花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现在他手上捧着这捧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蓝色妖姬,林凡发现自己的眼泪开始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花瓣上。

幸福原来真的可以离他这么近。

舒炎用指腹擦拭着他的眼泪,心疼地说道:“小凡,不可以哭哦,生日要快快乐乐的。”

林凡吸着鼻子拼命地想要控制住泪水,但眼泪就像是失去控制的洪水绝提而出。

舒炎将他连着花一起抱进怀里,任林凡的泪水打湿他的肩膀,轻抚着他的头发,低声说道:“小凡,我爱你,就像这蓝色妖姬的花语那样,你是我最深的爱恋,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林凡在他怀中拼命地点头,不会分开,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要和舒炎分开。

这一刻,相拥的他们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幸福流淌在这个用紫色装扮的梦幻小屋中,一如他们的爱情,美丽,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第三十六章:酒精真是个好东西

韩文冰出差回来后,直奔医院却扑了个空,林凡已经被舒炎接走了。眸子暗了下来,韩文冰阴沉着脸走出医院。

开车来到林凡住的地方,门紧闭着没有人在家。韩文冰靠在门上,低垂着头心情黯然。

看来林凡和舒炎又和好了,自己就来晚了几个小时,却又一次与他失之交臂。本以为这次他们之间没戏了,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林凡就又回到了舒炎的身边。

小凡,你真的这么爱他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舒炎?

韩文冰握紧拳头,带着苦涩的心情下楼坐在车上,等待着林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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