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身穿皇袍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脸色灰败，声音嘶哑，完全是一副将死的样子。

“我？我的身份有很多。百姓啊，军人啊，帝王啊。不过我最喜欢的身份，果然……”

“还是父亲啊。”

第十九章：出塔

病毒，是一种简单的，短小的，富有感染力的破坏性产物。作为研究人员的张泽林对此并不陌生。所以在那一瞬间，张泽林立刻就意识到了，西里斯释放的东西是什么。

于是在合理逻辑的左右下，张泽林问道：“西里斯，你想毁灭世界吗？”

“啊？”西里斯一脸疑惑，有点无辜地发了一个语气词。

下一秒，整座塔开始摇晃。

“时间到了。”坐在窗台上的洛宁突然起身，随手一挥，一旁的空间出现一道裂痕。在身后老人目瞪口呆下，洛宁消失了。

“bye~~”

这是国王此生听到的最后的话语。

下一瞬间，从王宫的地底冒出一阵白光，笼罩了帝都潘多拉贡的中心区。方圆几万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拿到绚丽的光柱。

“喀喀喀喀喀喀。”站在试炼之塔下面的骷髅人意味不明地说着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微末的声音被周围的声音淹没了。

“那是传承水晶爆炸的光芒！”“好美啊！”“完了！这下完了！”

塔的控制室中已经没有一个人，其他的核心人物全部逃了出来。集中在学园最高的了望塔上。

众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帝都上面的光柱，这种光芒和死寂一般安静的爆炸，只可能是传承水晶，但是……

安娜走到校长老头子的面前，恶狠狠地提起他的领子，大声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没有……”

“别装傻了！传承水晶是上古的遗物！不可能自己爆炸！”

“冷静一点，安娜。他只是一个学校的校长罢了。”亚力士拉住了安娜，劝阻道，“向调查一下记忆水晶的记录再做决定吧。”

塔中，被考官们遗忘了的张泽林五人费力地撬开了第八层的大门后，很意外地没有看到一只怪物，只有一个圆形的台子，上面放着一块巨大的水晶。不过这块水晶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从内部开始龟裂。尼克拉斯有些好奇地稍稍一碰便成了渣子。亚当看着那一地的东西，眼中带着些疑惑。

“完全没有办法用了，这座塔的传承水晶已经完全坏掉了。”张泽林闭着眼睛感知了一下，对其他人说道。

“这个，把它粘回去的话……”

“不可能，已经成了碎末状态了，就像是一个人，如果把它剁成了果酱之后还能不能恢复？”

布莱恩比起修复水晶更关心的是：“现在塔内的人只剩下我们五个了，救援什么时候可以到？”

“还是自力更生吧，尼克拉斯，把这里的墙壁砸开。”

“是的。”

“喂，埃伦你都不找这个家伙的麻烦吗？”布莱恩哼了一声，指向站在传承水晶前面查看的西里斯。

“我们又能怎么样？难道杀了他？”张泽林立刻否定道，“不可能，我们只会被当做罪魁祸首来处理。”

“我有一个提案。”从刚刚一直沉默着的西里斯突然说道。西里斯拔出自己的长剑，如同一只迅猛的豹子一样冲向亚当，将其撂倒在地制服住。

“你要干什么！”亚当挣扎着，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们把这一切栽赃给这个家伙就可以了。”西里斯说着，将亚当的头抬起，“这个家伙是月色之国的间谍，为了破坏试炼之塔的传承水晶而来。刚刚的那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不是很合理吗？”

“你疯了吗！那明明是你干的事情！”亚当无法挣脱西里斯的束缚，只得抬起头来向张泽林求救，“你们也都看见了，我是清白的！”

布莱恩竟然点了点头说：“不错的主意。”

确实，这是国王下达的命令，出去之后无论我们怎么辩解，最后一定会被卖掉。但是有了亚当这个人物就不一样了，要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国际纠纷，张泽林他们的责任就是最小的。

尼克拉斯向张泽林的方向看去，等着张泽林的决断。张泽林淡淡地评论道：“听起来容易，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只是不可能的，现在还是考虑一点别的吧，西里斯。”

“也就是说你不否定这个计划了？”

“视情况而定。”张泽林回答。

这句话也就意味着他将会在一旁旁观。对于西里斯，这是一个很好的条件。

“等一下！”亚当突然叫道，“这不是真正的传承水晶！”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是的！我见过真的水晶！它是由一种人类社会找不到的物质造成的！但是这个确实由深渊水晶造的！”亚当底气足了一些，大声说道。

西里斯将手中的剑向下压了几公分，冷冷地说道：“不要用这种事情来糊弄……”

“他说的大体上是真的。”张泽林终于发话了，使用系统提供的分析工具（8000点一次），张泽林得出了这块水晶的构成，“这个是深渊水晶和水晶蜘蛛的蛛丝制成的。虽然很精致，但不是传承水晶。”

“这不可能！”西里斯震惊之下手稍稍放松了一些，亚当直接挣脱开西里斯，移到了墙角边上。

这样一下，就变成了张泽林，西里斯和亚当的三角形对峙关系。

“那么真正的核……”

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冲门外传来，照明工具的光芒正一点点地将室内变亮。

“就在这里。”校长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十分地突兀，接着是大批人马的声音涌了上来。

而在大家上来之后，看见里头的景象大家都傻了眼。

“传承水晶……碎了！”校长吓得连胡子都在颤抖，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那片碎掉的水晶砂。

“看这个样子是的，不过真是奇怪啊，一般来说传承水晶出现裂痕的同时会爆炸，形成和帝都上那个玩意一样的东西。但是为什么？”安娜自言自语道，随手拿起一块水晶，细细地看了看后冷笑了一下，“我说呢，原来是个便宜的劣质货啊。”

听见帝都这个词的时候，张泽林心中猛地一跳，向前走一步问道：“允许我打扰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安娜挑眉看向张泽林，同时她看见了张泽林身后的尼克拉斯，迅速切换到了幼女卖萌模式，“啊！刚刚帝都上面可是出现了一个好大的光柱，将整个帝都都给蒸发掉了哦~~”

“整个帝都……难道！”尼克拉斯立刻想起了在奥丁城发生的事情，被整个粒子化的城市和……

一旁的西里斯也是十分的惊讶，还有一点小小的安心。亚当则是被惊讶地无法说话，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们，也忘记了向神殿的人‘告状’。

张泽林对此没有太大的意外，恐怕是和学园链接的水晶被病毒侵染之后暴走了：“也就是说那里的传承水晶的自毁程序被启动了。现在的情况如何？”

“现在整个帝都都在粒子的包围之下，短时间内进不去了。虽然是不见血的爆炸，不过之后的景象，啧啧啧。”说着安娜绘神绘色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点同情和怜悯。

“那么现在我可以和家族联系一下吗？”

“随你的便，不过这次的事件可不能善了了。比较是几千年来第一次，水晶在非人工地条件下自爆了。”哼笑了一下，安娜的口气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令在场的几个人都很不舒服。

亚力士有些无奈地看着安娜，却没有出声阻止。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另外，你，对，就是那个弱鸡小子，给我留下来。”安娜大手一指，直接把亚当叫了出来。

“是？”亚当有些惊讶地说着，跟着安娜走了出去。

西里斯看着亚当的背影，一脸阴沉。

回到了几天不见的家中，几个人都有些疲惫，尼克拉斯作为一直警戒中的骑士，感觉身心俱疲。脱了衣服直接躺倒在了澡盆中。和魔法师不同，骑士是专修体力的角色，也就代表着，他们在各种场合下都是体力消耗最多的角色。

在前期，骑士是一个比较一般的职业，和能够使用千奇百怪魔法的法师比起来显得有些薄弱。但是到了后期，其中的强弱真不好界定。在斗气外放之前，骑士就是一个战斗力只有3的渣渣，在斗气能够外放之后，骑士的战斗力就会飙升至一个很恐怖的境界。

法师是先念咒语，再释放法术，这个空档中骑士只要一近身就完了。而且施法需要大量的精力和魔力，不可能长时间高强度的施法，不然会发生事故。但是骑士不同，斗气的释放是立时立刻，并且千变万化的，时间长了也不会出现爆体的灾难。

不过在张泽林面前，这几项都被颠覆了。

那个家伙的剑法很不错，还能够随意地运用魔力（当然是小部分的），那种设定让人有点火大。

“那真是抱歉了，让你感到自卑是我的错。”

“别这么说……”尼克拉斯正回答着，突然意识到：这个好像是张泽林的声音……

“啊！！！”

尼克拉斯惨叫了一声，条件反射性地站了起来，说道：“对不起！我刚刚。”

张泽林看着尼克拉斯，淡定地说道：“你泡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来提醒你时间。”

“时间？”

“嗯，你不会没心没肺地认为今天发生了那种事情后我们可以好好地枕着枕头大睡？”

“我这就去穿衣服……”果然，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尼克拉斯抬起脚踏出浴缸。

就在右脚和地面亲密接触后的凉凉感觉刺激了他的神经中枢的瞬间，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尼克拉斯将脚放回了浴缸中，然后坐下。

“那个，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快一点。”张泽林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十章：夜探

尼克拉斯和张泽林花费了一颗加速术晶石在两个小时内赶回了帝都。

张泽林这个世界的父亲看见张泽林后抱头大哭，和张泽林交代了两句就连夜跑出了城。其他的血脉分支张泽林也一一拜访了一下，除了第六血脉的房子建在帝都中，被波及到了之外，修斯家族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升到A级之后修斯家族已经大部分撤离了帝都，只剩了第三血脉和第六血脉。

稍稍拜访了一下，张泽林和尼克拉斯便向都城中心赶去。外侧的城市中，人们还生活在日常之中。越向内，人们的哭泣和嚎啕声音便越重。

“真是不和谐的感觉，这个世界怎么了？”尼克拉斯叹了一口气，附近没有人的断肢和塌方的建筑，但是周围布满了无家可归的人和失去亲人的人。

“当然是和以前一样运转。比起担心他们，还是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吧。这次的事故，真是西里斯搞出来的。”

“诶？不会吧。”

“是的，不过详细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恐怕西里斯也只是一个干活的。但是尼克拉斯，我们帝国的中心可是在刚刚被毁掉了，现在只剩了一个大坑。”

“也就是说，这个国家的行政能力已经瘫痪了。”国王官员和大批贵族都一次性报销，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建国以来最严酷。

“而且帝都已经完全毁了，尼克拉斯。”张泽林微微感觉了一下周围空气中的元素，说，“这里的空气已经充满了特殊的粒子，魔法师是不能从这里的吸收到魔法元素的，也就是说，几年后这里将会成为一座没有魔法师的城市。”

“那学园呢？”

“一样的。”

“……”

“到了，把我放下来吧。”

从尼克拉斯的背上跳下了，张泽林走向巨坑的边缘。以不合常理姿态出现的大坑映入眼帘。除了过来确认一下事态的严重性，张泽林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考察一下爆炸后这里的环境。

打开系统面板，张泽林将几百个工具的快捷方式放在了第一页上。

总之，先看看里头的情况。一边这么想着，张泽林打开了远视镜（10点一秒）的选项，瞬间，这个大坑变得无比清晰。可以看见周围被切割的无比光滑的岩石和各种尸体或是什么东西。而在最底下，张泽林看到了一块水晶。

诶？张泽林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些惊奇，一旁的尼克拉斯正在看着周围没有发现张泽林刚刚的神情。

接着坑洞的地下出现了一个绿色的手臂，将那个水晶抓住，然后露出了一个绿色的头颅。接着那颗头将水晶吃了下去，钻回了地底。

“不会吧……”张泽林说着向前走了一步。瞬间，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令他忍不住向后退去。

“埃伦！”尼克拉斯转身，向张泽林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张泽林皱着眉头，刚刚元素密度的变化竟然让他在那里产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再看下面，水晶和绿色的脑袋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埃伦，你在那里干什么呢？”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毫无征兆地令让张泽林和尼克拉斯一同侧头。

一个如同冰雪一般冷漠的男子站在那里，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和埃伦·修斯一样的颜色。

“晚上好，洛宁表哥，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张泽林一边分析，一边淡淡的说道。

“是吗？虽然是可喜可贺的精神，不过我不推荐你这么做，毕竟这里还没有完全的安全。”洛宁淡淡的说着，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尼克拉斯，“学园里的事情我听说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的，但是洛宁表哥是今天才赶过来的吧。”

“帝都临时有了些事情，我把封地交给皮埃尔代管了。”看着张泽林，洛宁的眼神温和了一些，“这里的事情就放心地交给我吧，你只需要好好的上学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张泽林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洛宁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尼克拉斯，让其汗毛倒竖，久久回味。

折腾了一个晚上，尼克拉斯回去之后倒头就睡。

张泽林躺在床上，难得的失眠了。那个诡异的场景怎么也无法在脑海中抹去。那个时候那只兽人为什么正好跑到了那里？而且那块水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亚当那小子，不会把我们给卖了吧？

真是麻烦，原本想要在这里享受一下学园的安乐时光，却相反被各种麻烦的事物缠身，现在更是一堆一堆的麻烦找来……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实验室的情况吧。”张泽林这么说着下了床。

随着这几年的学习，张泽林这才理解了为何系统给的身体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魔力。这是因为这具身体完全无法用常规的方式来增长魔力，只能锻炼精神力。

经过了长时间的研究，张泽林发现只有使用大量的药剂才能改变身体的构造，扩充魔力回路（暂时将魔力的发生方式设定为回路吧）。张泽林曾经尝试过吸收其他的元素，但是在其他元素到达身体的之前的一瞬间，便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