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仆 中——琴挑
琴挑  发于:201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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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刚才说的,我想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少得寸进尺,这种事没第二回。”安睿凶巴巴横了一眼,老脸泛出可疑的红。

“安哥……”

大掌抚摩温暖起来的小脸儿,声音意想不到的温柔。“别再动小心眼,使小伎俩,离那个女人和孩子远点儿,我爸妈真的很看重这个孩子,有个闪失咱们都吃不

了兜着走。最后再说一次,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有点信心,耐心等着。”

安睿说完,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脸儿刹那回复冰冷的惨白,小孩愤怒地扯开他的手,推门下车。车门摔得整个地下停车场好像都在震动。

“又怎么了你?”

“怕我对你女儿不利才说那句话糊弄我,是不是?我不稀罕,还给你!”推开追上来拉扯他的安睿,莫楠低低咆哮,呸呸呸,狠狠往地上吐唾沫,似乎这样就能

吐掉安睿送入他口中的告白。

安睿一方面气愤莫楠不识抬举的指控,另一方面觉得莫楠幼稚的举动可爱好笑,两相纠结实在摆不出太凶恶的表情。

“舍得吐你就吐得一干二净,有这次没下回。”

“没有就没有!当我没听过?多得是人对我说,我早听腻了!”

“谁跟你说你找谁去,我还省事了呢。”冷哼一声,折返回车边。

噼噼啪啪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后,安睿的车惨遭拳打脚踢,警报器叫破嗓子玩命呼救。

“混蛋,王八蛋!”

紧随嘶吼,拳头飞脚转移到安睿身上。

安睿不拦不躲,由着莫楠发疯。

莫楠发泄累了,瘫坐在地,嘴里反复咕哝着咒骂。

安睿伸手拽莫楠起来,莫楠抓住安睿的手狠狠咬住,恨不得咬碎安睿骨头那么狠。血腥在空腔中弥漫,蓬勃的怒火总算降温。

“我恨你,恨透了!”

红红的眼睛令安睿怀疑是不是染上了自己的血,掀起唇角,竟然笑了。

“信不信我在这儿上你?”舔舐手上被咬出的血液,安睿嗜血的冷酷模样看上去更像个疯子。

“你敢上,我就敢拿监控录像去给你老婆看。让她知道你是同性恋,跟你离婚,抢走你所有财产,孩子也不留给你!然后我就甩了你,让你一无所有!”

“你要不这么做,你就不是带把儿的!”安睿冷笑着,真的伸手去扯莫楠裤子。

莫楠反而扑倒安睿,跨坐在安睿身上。

“我爱你,安哥,我爱你,你是我一个人的,我谁也不给。”

凝注安睿双眼,描绘安睿脸部线条,低语。

最后,以吻宣誓。

带着浓烈血腥味的。

莫楠不会单纯的以为那次之后真的再不会见到莫太太,料准莫柏不会轻易放过他。而莫太太绝不是莫柏的对手。准确说,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对父母会是子女的对

手。

冷冷看着莫太太硬的不行服软在他面前下跪,莫楠毫不惊奇的发现自己生不出一丝同情和感动,只想打开门呼唤所有邻居出来欣赏这一幕丑陋荒唐的戏码,一起

嘲笑。

多么伟大的母爱。为了不争气的亲生儿子,可以给厌恶和轻蔑的养子下跪,求他去见她的亲生儿子,求他跟她亲生儿子顶户口本上兄弟的名义乱伦,因为集莫家

全部宠爱于一身的她的亲生儿子为了他这个被冷落的多余的养子割腕自杀。

他真想告诉这位伟大的母亲,她是多么愚蠢可笑。阴险自私的莫柏怎么可能为别人死?没有那么多碰巧给人撞见没死成,一个人真的想死,会避开所有人偷偷去

死。寻死给别人看,摆明是让别人求他不死,借机勒索。

莫柏真的太可恨,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他有这么爱他的母亲,他一定好好珍惜好好孝敬,不会让她伤心,不会往她心里戳刀子。这样不惜福的,自恃父母疼爱

为所欲为,狠心欺骗压榨父母的孩子都该死!

莫柏该死!该死!该死!

“我不去,我讨厌他,巴不得他死。见到他,说不定我会宰了他,你不会希望他死在我手里吧?”明知会惹得莫太太发疯,莫楠还是坦白拒绝了莫太太的恳求。

果不其然,谩骂,诅咒,扑打,一样不少的疯狂袭来。

莫楠不还手不还嘴,将莫太太请出门外,哪怕闹得再凶,门板闭和,一概与他无关。一如,现今莫家的一切。

“嘿!莫楠!你是莫楠吧?!”惊喜的笑脸映在眼前,唤醒了莫楠某一段晦暗的记忆,以及那一不堪回首的片段的畏惧。

第三十三章:噩梦

【你跟他做了?】

【怎么你也想玩玩?那就是个贱货,两句好话什么都乐意跟你干。】

【跟男的干啥滋味?】

【别人我是不知道,丫骚得……啧啧……特别爱舔我那玩意,啃香肠似的,吃得别提多香了。还有那P眼,又热又滑又紧,嘬着那玩意不放,动都不用动就让你

快乐似神仙。】

【哟,你还挺喜欢钻后门嘛。】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便宜货送上门不玩白不玩。不过,丫好像真以为跟我算是那么回事了,越来越粘人,整个就一口香糖,烦得要命。】

【得便宜卖乖。丫长得水灵白嫩,校花都没丫妖,知足吧。】

【妖?人妖吧?我又不真是玻璃,就是跟丫玩玩,玩腻了还留丫干嘛?就那骚劲儿,时间长了我怕让丫传上脏病。对了,我新认识一妞,那妞的姐们儿也挺不错

,改天介绍你认识。】

……

【你干嘛来了?什么?离家出走?出柜?操!你出柜关我什么事?你够骚够浪,睡你不用怕你会怀孕,不用负责任,我才跟你玩玩,不然你以为我真喜欢钻臭后

门?别逗了,识相赶紧滚,别再来找我。没地方去?没地方去闹什么离家出走?别指望我收留你,我爸妈快回来了,快滚快滚……】

……

“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实习。”

眼前明明是无比亲切灿烂的一张笑脸,可反映给莫楠的却是许久许久,费了好大力气才抹淡的饱含厌恶鄙夷嘲弄的嘴脸。残酷恶毒的话语从微微上翘的美丽嘴唇

中清楚吐露,回荡在耳际,掩盖此刻多年好友不见式的问候,字字句句狠狠掴着他脸,凌迟他的心,害他脸颊滚烫如火烤,心疼胜刀绞。冷汗以惊人的速度遍布

全身,带出源自心深处的寒冷,抑不住颤抖。

“以后咱俩就是同事了。你先进来算是前辈,得请我这个后辈吃饭吧?中午,必胜客怎么样?我记得你挺爱吃的。”

“我从来不爱吃。”爱吃的是对方,他只是被迫陪伴兼付账而已。

“换口味了?你请客就吃你喜欢的好了,我都无所谓。这么久不见,咱俩好好叙叙旧。”

对方的手才一碰到他肩头,莫楠立即神经质地从座位上跳起,弹开,动作之夸张以至于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惹来周遭同事瞩目。

“干嘛这么敏感?我又没有怎样?见到老朋友太开心了嘛。”

“莫楠,怎么了?”

背后突然搭来一只手,莫楠又是一激灵。四面八方关注的视线倒是齐齐收回。

“胡总,我、我请假。”仓皇中,莫楠看清身后站的人是胡六万,颤颤巍巍低头弓身请了假,不等批准便跌跌撞撞冲出办公区。

“胡总您好,我叫XX,新来的实习生,跟莫楠是老朋友,几年不见有些兴奋,有点热情过度,可能把他吓到了。他胆儿特小,有个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高中时

就这样,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好了,你工作吧。”莫楠的反应可不是吓到这么简单,胡六万不免担心,哪儿还有心思听眼前的大男孩絮絮叨叨套近乎表无辜?叫人把莫楠碰掉地上的文件收

拾好,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拨通安睿手机。

“老安,莫楠不对劲,早退了,你赶紧回家看看。”

绳索将他捆绑成屈辱的姿势,三四张年轻稚气的脸孔浮现出淫猥下流的邪笑,摩拳擦掌向他逼近……

而他曾经喜欢并信赖的人就站在一旁冷眼笑看,仿佛在欣赏世界上最有趣的游戏……

原来他只是个游戏项目、游戏器械……而且满是污渍,脏兮兮的。那么努力想洗掉,却怎么都洗不掉。脏极了,脏死了,令人作呕,无法忍受……

“够了!皮都破了别洗了!”

急匆匆赶回来的安睿把莫楠强行拖出浴缸,不顾他的挣扎,草草擦干,扔进被窝。裹紧,固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像头狂躁的小兽,莫楠哼哼啊啊不知所云地呜咽扭动,想要挣脱安睿的控制。不知是在热水里泡得太久,还是被泪水浸得,抑或是焦躁得,小脸儿涨得通红,仿

佛血液渗出了薄薄的肌肤。迷离的眼瞳,全是惊恐与厌恶,好像对抗着全世界最肮脏恐怖的怪物。

“别闹了!”

“脏……脏……放开我……别碰我……让我洗干净……”

“够干净了,再洗就看见鲜肉了。不闹了,乖。”

“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当我是不值钱的玩物,玩腻了就扔,就毁。自己毁不够,还叫别人一起毁。我不要,不要被你们玩!不要!我要玩你们,你们都在我

手心里,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有我能嫌你们,你们不能嫌我;我能不要你们,你们不能不要我。爱我,爱我!当我是宝贝那么爱我!”

“醒醒!看清楚我是谁!”双手固定住莫楠左右摇晃的脑袋,要他定睛看清面前的是谁。焦急与气恼在安睿脸上纵横交替。

“你……是谁?畜生,禽兽,下流胚,别碰我!啊啊——别碰我——我不要——不要!我不是贱货,不是便宜货,不是送上门谁都能上的烂货!不要,不要!”

“我叫你醒醒,听见没有?!”

“别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有人能喜欢我,别这么……喜欢我好不好?喜欢我,我什么都能为你做。想要我,对不对?我给你,要我,要我!我不脏,我洗干净…

…我洗干净了么?干净了么?我洗了好久,前头洗了,后头也洗了,你看看,干净么?你看看,我是不是洗得特别干净?为什么不看?是不是哪儿还不够干净?

告诉我,我再努力洗,可以洗干净的,可以的,对不对?放开我,让我洗……不、不对……还是脏,一定有哪儿没洗干净,我闻见那东西的味道……精液的味道

……我身上都是……好脏好臭……好脏好脏……没人管我没人帮我……为什么?我讨厌么?不招人喜欢么?我不要一个人,陪我好不好?不嫌我脏,我也不嫌你

脏,我喜欢你那儿,喜欢你那儿出来的东西,不脏不臭,我喜欢吃,我全吃掉,所以,别丢下我一个人。一个人不好,好疼,好冷……”

“不会丢下你,不怕,乖。”安睿搂起莫楠,轻轻在怀里拍哄。尽管被他的语无伦次扎得肉疼心疼。

叫着冷叫着疼,莫楠在安睿怀里瑟缩着,又不敢全心信赖地将自己交付出去。艰难维持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距离,不给人伤害,足够保护自己,亦不能接纳对方

的距离。

谁都知道,维持一个姿势容易麻痹,容易疲累。精神的高度紧张与紧绷会加速它们的到来。很快的,莫楠安静了,昏睡了,不时会不安地抽动。安睿这样抱他抱

了很久,直到他彻底安定,不再有任何恐惧错乱的动作。

“啪、啪!”两声响惊醒不知不觉睡过去的安睿,看向身边,哪里还有人?连忙循着声音跑进厨房,原本该在床上睡觉的小孩正对着脚下破碎的瓷片发呆。觉出

他的存在,慢悠悠抬起头,微笑。

“一对的杯子,碎了一个,我让另一个去陪它,两个就都不会寂寞了。”

“行了,过来,别扎着。”安睿只是挑了挑眉,招呼小孩过来身边。

莫楠乖乖地绕过碎片,走到安睿跟前,环抱住安睿腰身,小脸儿猫一般地在安睿胸前磨蹭。

“我渴了。”

“回屋躺着,我给你倒。”

听话离开厨房,脚下轻飘飘,像是踩在棉花上。

安睿倒了杯温水回来,莫楠自发自动靠进他怀里,浑身跟没骨头似的绵软着。撒娇让安睿喂他喝水。

“我明天不想上班了,你也不去,在家陪我好不好?”

“我不上班谁养你?”

“我自己养自己,没用你养过。”

“你不上班怎么养自己?”

“你和六万哥说,我在家坐班,翻译件好了,你帮我带给他,好不好?”

“之前闹着上班,这会儿又不愿意出门了。跟胡六万那儿发生了什么?”

“没事。六万哥很照顾我,同事们也对我不错,可好了。”

“说实话。”

“你看我像撒谎么?”搂着安睿脖子媚笑。

“你记得上午跑回来之后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莫楠侧首凝思,不大一会儿恍然大悟,笑颜如花。“咱俩亲热了,我好累好疼。”

安睿笑笑,捏捏莫楠脸蛋儿。“你可太能折腾了,不累不疼才新鲜。”

“你不是说你就喜欢我能折腾么?”努着小嘴儿媚态毕露。

“不想上班就跟家待着,回头有空我带你出去遛遛。”

“去哪儿?”双眼放光。

“可以让你身心放松,精神变好的地方。”

第三十四章:严重

“他说他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尽管我不相信还是找人做了调查。他确实是被现在的父母收养的,亲生父亲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杀了他的母亲及其姘头,且已过

世。不过,死因是肺癌,癌细胞扩散,抢救无效。有完整的病历和死亡证明,压根儿跟他没半点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得说是自己杀了亲生父亲,可能是反复出现过类似的梦境,导致他将现实与噩梦混淆。

我以为是前阵子收养他的人家出了太多事,接连的打击害他精神压力过大,发泄出来、慢慢放松心情就会好转。没想到最近他的状况越来越不好,行为越来越不

正常。

前两天他在实习单位碰到高中时期的旧识,对方可能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他立即请假跑回家把自己关在浴室里玩命洗澡,皮都洗破了还不停地洗,边洗边嘟嘟

囔囔说自己脏。整个人完全就是精神失常的状态,连我都不认识了。明明看着我,眼睛里的焦距却是散的,说是回着我的话,更像自言自语。而且乱七八糟、前

言不搭后语,大概意思是被欺负得挺厉害。

事后他清醒过来,居然完全不记得闹过这么一场。然后就说不想再去上班,问他原因,就是不说。我怕逼他太紧,又逼出毛病,就没追问。只是向他老板打听了

大致情况。他那个旧识我也看了,就是一般的小孩,除了挺会看人眼色,挺会来事,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从这以后,他是时刻战战兢兢,特别神经质,稍微有点动静,就跟个吓破胆的兔子似的,哆哆嗦嗦、絮絮叨叨好半天才能缓过来。还添了查勤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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