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做的次数多了,时强就怨念了。不过时强比时杨狡猾,时杨不在一开始就把孩子扔回来,他算着时杨他们完事儿的时候把孩子扔回来。
以习诚文对时柳的爱,必然要把孩子接下,这样一来时杨就不能和习诚文温存了。但是这样的次数多了,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习诚文犯了旧疾,连续烧了七天,还伴随着咳血,全家人都被吓着了。
时杨不敢再陷害他老爹,时强也不敢再坑害他儿子。于是两人一合计,给时柳专门请了一奶娘来照顾他,习诚文只要在身体好的时候去看看他就好了。
这样一来,日子又过得顺风顺水,合家幸福。时杨觉得有这样的日子,就是让他做神仙也不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时杨最近眼皮跳得很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果然,才没几天,时杨和习诚文一起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自家院子冒着浓烟,时杨心里不好的预感顿时格外浓重,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拉着习诚文就跑。
果然,走到巷口就看到自家院子火光冲天,竟是烧起了大火!院子门口有很多人在帮忙送水灭火,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人,整个院子都是一片混乱。
“我爹呢?我两个姨娘和我儿子呢?”时杨青筋崩裂,抓着一个拎着空桶刚从里面跑出来的青年焦急的问。
那人一见是时杨,忙仔细说了:“时老爷、夏姨娘和夏姨娘已经被救了出来,受了点轻伤,在隔壁休息,小柳少爷还没找到。”
听到这话,习诚文想都没想就往里面冲,时杨叫了一声没叫住,只好跟着冲了进去。院子里面浓烟弥漫,几乎看不清一米之外的地方。
“阿文?柳儿?你们在哪儿?”时杨一边喊着一边摸着朝时柳的屋子走,还没摸到时柳屋子,不远处就传来嘈杂的喊声。
“时少夫人!不能进去啊!里面太危险了!不能进去啊!”时杨一听立刻知道不好,顺着那呼声的方向快步过去,正好是时柳的屋子。
这边烟雾最浓,估计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灭火,只是大门横梁都倒了下来,把门口堵住了,难怪人还没救出来。
“我夫人进去了?”时杨紧紧抓着门口一个正在泼水的大叔。
“时少爷,你怎么也来了!刚才你夫人才进去了!里面可危险啊,梁柱都踏了好多,刚才王大元进去就被砸伤了!”
“大叔,一会儿我夫人要是出来你一定帮我拦住他!就说我马上就出来!”时杨没时间多说,脱下衣服在旁边的水桶里浸湿了捂在口鼻上就冲了进去。
“诶!危险啊——”
“阿文,你在哪儿?听到回答我一声!”时杨一边躲着四处掉落的木屑火星一边往深处摸索着走,声音因为捂着衣服而有些闷。
“时杨——我在这儿!咳咳……”里面果然传来习诚文的回应,时杨忙往里面,习诚文正抱着昏迷过去的时柳往外面走,两人看到对方眼里都有些庆幸。
既然儿子找到了,两人也就合力往外走。时杨把湿衣服给了习诚文一般让他捂着口鼻,自己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护着习诚文往外走。
本来并不远的距离,可是却因为屋子里坍塌得太厉害,到处都是短梁残柱,还得躲随时会掉下来的木头。眼见着走到大门,两人都不由都有些放松,可是偏是此时时杨余光扫到习诚文头顶一根断梁摔了下来!
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时杨将习诚文猛的一推,自己根本来不及躲开,烧得通红的断梁猛的砸在了时杨的头上,鲜血几乎是瞬间就流了满地。
“时杨——!”习诚文被时杨一推,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护住了孩子,随即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可是回头一看,入眼的就是时杨的鲜血迅速四散的场面。
习诚文的双眼猛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画面,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倒是一边救火的几个人见状忙过去搬开了断梁,把时杨抬了出来。
习诚文无措的看着一头血的时杨,手颤抖的想要摸摸时杨的头,可是那一头的鲜红让他下不去手,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说:“你……你怎么样……”
“快……出去……这里烟大……”时杨感觉到生命在流失,心里却满是愤恨不甘,“我没事……我会在其他地方……好好活着……我会想你的……”
时杨说到最后自己也哽咽了起来,随即就再没能出声。意识恍恍惚惚的开始散去,他恍然想起,上一世他车祸之后弥留之际,也是想跟欧行封说,他会想他的……
“不!咳咳!”看着刚才还微微抬着的手一下子摔了下去,习诚文厉声尖叫,可是随即脆弱的肺开始罢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终究阻断了他最后想说的话,甚至也夺去了他的意识。
“唉,都送回去吧。”之前劝着两人别进去的大叔在旁边叹了口气,叫了还在救火的两个年轻人把人送回去,刚才他也是知道时杨估计是没救了,否则也不可能搁这儿耽搁时间。
两人把时杨抬起,却看不到旁边出现一个透明的门,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缓缓走到时杨的尸体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带着什么东西一般慢慢走进那扇透明的门里。
当男人完全进入透明的门之后那门也渐渐关闭,周围的空气犹如水纹一般波荡了几圈,随后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习诚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吸入大量浓烟引发旧疾,连续高烧了三天,第四天醒来的时候几乎连话都说不了,只直勾勾的看着在一边照顾他的薛姨娘。
“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薛姨娘脸上没了一贯的温柔笑意,拿帕子按了按眼睛,给习诚文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习诚文猛的抓住薛姨娘的手,力道大得青筋暴起,脸上表情狰狞,张嘴欲言,可是出口的却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薛姨娘难受的拍着他的背,低声说:“阿文,你要好好的,杨儿用自己的命换了你们父子的命,你们就要好好替他活下去,知道么?”
习诚文的手松了,身子像是破布一样重重的摔回了床上。习诚文双眼无神的看着床帐顶,眼角一滴泪悄然滑下,仿佛只是一瞬间,习诚文就没有了灵魂……
薛姨娘不忍再看,撇过头去压抑着哭声。
大半个月后,习诚文养好了身体。此时时强已经把他们被烧的院子原址整修了,正找人重修,习诚文好了之后就帮着时强一起操持着修房子的事儿。
大半年后房子修好了,比原来的院子更精致更气派了,一家人从狭窄的别院里搬了回去,办了三天的流水席。习诚文帮着时强招呼客人,仿佛没事人一般,该笑的时候笑,该应酬的时候应酬,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习诚文早就没了灵魂。
岳麓书院关闭了,闭院的那天很多学生都带着谢师礼来了,习诚文照单全收,全部烧了给时杨。时柳经过那场大火身体也变差了,习诚文很有耐心的每天帮他调理,三年后终于彻底好彻底了。
七年后,时强觉得自己也老了,索性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习诚文来管。习诚文一个人撑起整个时家,每天忙忙碌碌的,还要亲自教时柳念书,因为时杨曾说过,以后时柳长大了,他要亲自教导。时杨做不到,他这个做妻子的帮他做。
十八年后,时柳也长大了,习诚文把时柳教得很好,聪明懂事,小小年纪已经把习诚文的本事学了个遍。时柳十八岁那天,习诚文终于放心的把时家的当家传给了时柳。
时柳好不推辞的接了,他的本意是让习诚文好好休息,好好养老。这些年来时柳跟在习诚文身边,只有他最清楚习诚文到底有多辛苦。
可是习诚文虽然退位,却并没有领时柳让他颐养天年的情。习诚文不管事之后就天天呆在家里,不是呆在屋子里就是在院子躺椅上晒太阳。
可是就是这么养生的日子,不过半年,习诚文竟然过世了。临终前的一个月大夫一直守着习诚文,却是无可奈何,只说习诚文是油尽灯枯,药石罔效。
——第二卷·种田·完——
第三卷:修真
37、修真
“轰隆——”时杨被这巨大的雷声吵醒,茫然的撑坐起来,连续穿越了两次,这次时杨在发现身边环境变的了时候相对就淡定多了。
时杨看了看天,远处烈日当头,可是自己头顶却还是持续雷鸣,忽然一阵闪电闪过,漂亮至极。时杨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自己头顶有两片乌云,还打那么大的雷?
而且那一瞬间,时杨似乎看到一个透明的半圆形包围着自己抵御着闪电,不过随着闪电的消失,那透明的半圆形也消失了,速度快得时杨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时杨没在意,又看了看四周环境,是在一片树林里,因为刚才的一阵雷鸣,林子里一片混乱,鸟兽纷飞。隐隐有些野兽的吼声,还有些鸟类的吱嘎声。
这什么情况?这前身做了啥天杀的事儿要遭雷劈?可是尼玛能不能打个商量劈完了自己再来,这一个雷电里的力量不把自己烧成灰也烧成渣了!不能等会儿再来,那找个安全地儿行不行?虽然自己都死了几回了,可是现在刚刚醒来,还不想那么早死呢,时杨一时间急得团团转。
忽然后背有一声特别清晰的哀鸣,时杨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少年被两个折断的树压在中间,少年动了一下没挣扎开,时杨正想过去帮忙,忽然少年身上青光一闪,刚才还被压着的少年不见了,然后从树枝缝隙里钻出来一只雪白皮毛的狐狸……
时杨呆滞,这一愣神的功夫,天上又闪过一道极致美丽的雷电,时杨下意识的抬头,那雷电却直直的劈中他的头顶,时杨来不及反应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时杨昏迷的一瞬间,乌云散开,阳光照亮大地,仿佛这一片被遗忘的树林忽然间得到眷顾,万物复苏一般,林子里的鸟兽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从对面山头的屋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张望着时杨这边的情况,恰是此时,时杨身上飞出一缕光不过瞬息时间就冲进了那小道士的体内,小道士身体一顿,随即晕厥。
时杨茫然的坐在一片虚无里,脑子里下意识的蹦出一个词——意识海。时杨弄不清现在的状况,皱着眉捶了捶脑袋,脑子忽然闪现出一个片段。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带着年仅十五岁的“他”带上山,收他为徒弟,并为他取名时杨,然后教他识字,教他舞剑,教他打坐教他修炼。那些片段模糊而迅速,时杨只看到“他”很快成长,他师父却迅速老去。
他师父在一个空旷的山头布下一个结界,开始渡劫,“他”被他师父困在对面山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师父渡劫失败,魂飞魄散……
随后又是一片更为模糊更为迅速的画面,即使转变的速度再快,时杨也依旧清楚的了解到“他”每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单调的有时候外界沧海桑田,“他”却岿然不动。
很快画面结束,最后的画面是“他”也在山头上布了一个结界,只是渡劫途中他却莫名其妙进了“他”的体内。时杨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刚才初醒的时候天上正在打雷,原来是在渡劫?那他现在莫非也魂飞魄散了?
时杨琢磨了会儿也就明白了,他又穿越了,这回还是个古代世界,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俯身到这个世界极少的修真高手身上,还是一个正在渡劫的,这算是替死鬼?
时杨皱了皱眉,搞清楚了之前的情况,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撇撇嘴搜索了前身的记忆,时杨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是在意识海里,至于意识海是什么……大概类似于神经中枢?还真够扯淡的……
时杨回忆着前身的记忆偷学了一点简单的技能,查看了一下自身的情况,却发现他的元婴依旧是藏在肉身以内的,时杨有些疑惑,照之前他躲都没躲的情况来看,他肉身肯定毁了啊。
时杨好奇的打探了一番,这回却又囧了,甚至觉得自己像个不死怪物一般,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直接做了替死鬼,却还是死不了,又就近原则的俯身到了隔壁山头的一小道士身上。
这个小道士也是个修真的,只是才刚筑基,等级比起前身差太远了,就这小道士的师父也不过刚刚修成元婴。时杨前身的记忆告诉他,这世界修真的不算少,但是真正修为高的却很少。
他这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啊?坑爹的让他不停的死不停的穿越!到现在时杨已经动摇了最初的想法了,宁商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允辰,允辰,醒醒,醒醒。”时杨听到一道模糊的声音再叫他,他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然后身体一重,就醒了过来。
时杨睁开眼一看,已经离开了意识海,眼前一个青年男子正推着他的肩叫他,这是小道士的二师兄允隆,小道士允辰的记忆告诉他的。
“二师兄,怎么了?”时杨撇撇嘴坐起来,暗道你还不知道这睡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你小师弟的壳子里就换了个人了吧?
“师父找你呢。”允隆向东边努了努嘴,“你身体怎么样了?刚才我替你看过,好像没什么大碍。”
“嗯,我去见师父了。”这个允辰还是少年心性,活泼开朗,倒是和时杨原本的性格相似度高一些,这点时杨很满意。
他们师父名号翔云道长,是仙缘门的挂名长老之一,平时只带着几个徒弟隐居于相山。时杨见到翔云道长的时候他正在打坐,感觉到他们来了就睁开了眼:“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是有高人在渡劫,可是渡劫失败,魂飞魄散了。”时杨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那个前身的记忆,有些低落的说,好歹他也曾占过那个壳子一会儿,又带走了人家的元婴和记忆,就这么没了也有些感慨。
“唉。又少了一名渡劫期的高手,却不知这次是哪位前辈?”翔云道长长叹一声,“走吧,随轻轻去看看。”
时杨和允隆一起跟随翔云道长去了对面的山头,翔云道长已经修得元婴,可以御剑飞行,距离很短,带上时杨和允隆问题也不大。
时杨前身渡劫的地方一片狼藉,不过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翔云道长四处看了看,捡起一块金属碎片看了看:“是天时道长,没想到天时道长也渡劫失败了。”
翔云道长说罢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明媚忧桑状地长叹一声:“连天时道长都渡劫失败,当世又有几人能渡劫成功呢?”
时杨无语的背过身去,努力忍着吐槽的心情,恰好翔云道长回头就看到时杨不停松动的肩,顿时怒道:“允辰!你又在偷笑什么!”
时杨忍了忍,想起允辰平时也经常吐槽他师父,于是大胆的张口就来:“师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像怀春少女?”
“你这泼皮!”翔云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实在学不来斗嘴那一套,允隆见状忙上前安慰道:“师父别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师弟就是这样,晚上罚他多打坐一个时辰就是了。”
“对!晚上打坐没满三个时辰不准睡觉!”允隆给他出了个好主意,翔云道长果然气顺多了,时杨听了脸却立刻垮了下来,恨恨的瞪着允隆。
“师父~我跟你开玩笑的。”时杨舔着脸上前撒娇卖萌,“我刚才不是看您心情不好,所以开个小玩笑逗您开心嘛,师父您就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