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规划——歌逝
歌逝  发于:2013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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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骅现在很尴尬。

脸上的痒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假发的发梢还在不断地扫过面颊。方青骅趁着一个俯身的动作,悄悄地撩了一下头发,谁知道箍得生疼的假发居然就这么掉了。

好想死啊好想死。方青骅泪流满面,任由假发瘫在地上,假装没看见周围这1男5女肩膀都在发颤,假装没听到台下城环的男生女生已经陆续认出他来了,一个个的都在起哄,继续跳舞。不过《神鸟》原本慢悠悠的节奏,在他的脚下已经生生加快了半拍。

一曲终了,方青骅连谢幕都忍不了了,立刻逃跑。

台下一阵哄笑。

换回军训服,方青骅一看手机,好多未接电话未读短信。已经能猜想到是什么内容了,方青骅果断地关机,连接下来的节目都不看了,奔回宿舍,躲到被子里时手还在颤抖。啊啊啊丢死人了!方青骅想找人抱怨,再不乐意也只能重新把手机开开,给艾归发了条短信:“艾归QAQ我被迫穿女装上台跳舞被发现了求安慰!”

没过几秒艾归便回短信了:“照片留了没?”

方青骅默默摔了手机,干脆睡觉。

此时表演晚会进行到下一环节,随机选取台下的观众上台唱歌。女主持人问:“刚刚舞团的男扮女装是谁先发现的?”

城环人起哄地推上了陈苡安。死宅的女孩子头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紧张得发抖。被要求给大家做个表演,陈苡安踌躇了半天,才说:“我不会弹琴不会跳舞,什么才艺都没有,给大家唱个儿歌吧。”

说是儿歌,内容却让大家哄笑了更久。

在那无名湖畔博时塔下有一群B大基,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优雅又文艺。他们总有一天会到隔壁遇到Q大基,他们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B大基的幸福永远在隔壁。

扩音喇叭让《B大基之歌》在整个军训基地的上空盘旋着,捂在被子里的方青骅此刻只想把隔壁那个Q大基掐死。

军训在舞动的青春中,在歌声与被窝里,结束了。

Chapter 36 军训结束了

军训结束了,带着他们来到怀柔的大巴又停在了操场上。学生们最后一次穿上帅气的夏常服,拎着各自的箱子,排队站好,很开心,内心中也有一份失落。

午饭开饭了,这一次是连长来陪着他们。教官都不见了,据说教官不会来送他们的。

这一次吃饭没有人抢,已经吃了两个星期的大锅菜似乎更咸了,不知道是不是加了眼泪。提着箱子塞上了大巴,学生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交流着这次军训的收获,有的是一套拳,有的是棍法,有的是几支歌。车子缓缓启动,一辆一辆地开过军训基地,在基地的门口有人忽然喊了一声:“看,教官在外面!”

说着不会来送他们的教官还是来了,此刻正整齐地列着队站在军训基地的门口,向着拼命同他们挥手的学生们打了一个军礼。

庄严,而包含着不舍。

他们会在这里迎接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但是走了的,就再也不会再来了。

行车回到B大燕园,学校特意给打了一个鲜艳的横幅欢迎他们回来。此刻已经快要开学了,其他几个年级的学生也都陆续返回了校园,燕园里又一次地迎来了百年如一日的欢声笑语。

下车之后,所有人几乎都是奔跑着冲向宿舍的。只有倒霉的方青骅,正忍着脸上的奇痒,咧着嘴,一点一点地往宿舍底下挪。

昨天晚上的化妆品不知道含有什么成分让方青骅过敏了,偏偏他回宿舍就蒙头大睡,连妆都没去掉,此刻他的脸上起了些红色的小点,奇痒无比,却不能去挠。医务室给开了点抗过敏药,然后叮嘱他回学校找校医院看看,毕竟医务室带的药太少了,根本就不是专门治化妆品过敏的。方青骅恨不得马上把行李扔到宿舍冲去校医院,却也不敢到的太快。

艾归在宿舍楼下等他呢,现在这鬼样子,方青骅一点都不想让艾归看见。

内心祈祷着宿舍不要到不要到,可是速度再慢路程也是有限的,宿舍楼已经快到眼前了。方青骅脱离了大军,路上的人稀稀拉拉的,站在楼下的艾归一眼就看到他了。赶到方青骅跟前,艾归见到方青骅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怎么了这是?”

方青骅快要哭了:“……痒……”我要挠我要挠我要挠!天知道方青骅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去抓花自己那张本来就只能称得上清秀的脸的。这时见了艾归,方青骅快要忍不住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一双爪子就要往脸上伸。

赶紧拉住方青骅要自毁容貌的双手,艾归把行李寄放到楼下宿舍管理员那里,带着方青骅去了B大校医院。开了点止痒的药,总算是不痒了,方青骅喘着粗气,拉着艾归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舞团那帮家伙是怎么压榨他的,怎么用旧胸罩和馒头糊弄,那假发怎么勒得头疼结果还是掉了……一边唠叨着自己悲惨的经历,方青骅跟着艾归一起回了414。宿舍大门一进,方青骅甩了行李箱的拉杆,双手拥抱天花板,大呼:“我终于回来了!”夏常服都不脱,便躺倒在下铺杜子航的床上,滚来滚去。

单人床哪里能滚得开。没过一会儿方青骅便觉得无趣了,坐了起来。

“你不换下衣服?”艾归给方青骅倒了一杯水,一边递过去一边问。414的其他三个人已经把夏常服换下来了,军训用的衣服都有够脏的。方青骅咕嘟咕嘟地把水灌下去,摸了摸嘴巴,才想起这个问题来:“是该换了。——咦,今天肚子怎么没抗议啊?”

方青骅这人有点小邋遢,杜子航偏偏又有点小洁癖,平日里没少抱怨方青骅弄乱他的床铺啦或者穿着外套就躺到他床上去很脏啦什么的,今天杜子航却坐在电脑前,带着耳机,仿佛跟世界隔绝了一样。方青骅有些纳闷,一边脱了上衣,露出里面印着“B大”两个字的大白汗衫来,从衣柜里拿了条裤子,解腰带正要换,一边站在杜子航身后,看他在干什么。

杜子航在玩游戏。

这很神奇。杜子航这人是有点游戏瘾,哪周不出去玩三两把游戏都会浑身难受。不过这绝对是杜子航第一次往自己的电脑里下载客户端,竟然还是在组队下副本,竟然还不是野队。

杜子航原本的名言是: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网游连手纸都不如。所以他每次去玩游戏就像每次去上厕所,都是要换一张手纸的。

……他终于迷恋上了某一张手纸,反复使用了?

这个比喻有点恶心。方青骅抖了一下,默默去观察这次的手纸——啊不游戏,是什么样子。像是在推BOSS,界面左边队员列表,除了杜子航操作的“中二病不可治愈”42级,其余一律的128级。一看杜子航就是蹭经验的,默默站在角落里,不断调整着视角,摆足了观战的架势。方青骅默默地鄙视了他一把。

队伍这时在推BOSS。BOSS一袭黑衣,居然会恶心人的瞬时移动,目测瞬移后仇恨还重置了,直接给了距离最近的玩家。好在队伍里T技术不错,每次BOSS瞬移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仇恨拉回来,让两个DPS能全力输出。方青骅在心底赞扬了一句T的仇恨稳,下一秒BOSS瞬移,竟然跑到了中二病不可治愈身边。

杜子航连忙想跑,可惜这个等级差距他只有被秒的份儿。倒地之后T还没拉稳仇恨呢,BOSS又去攻击奶妈了。忙着给自己回复的奶妈暂时没时间去拉杜子航,于是杜子航打开队伍频道,噼里啪啦敲出一行字来。

【队伍】中二病不可治愈:师父师父QAQ我挂了!

【队伍】情水湿黛山:乖徒儿别怕!师父来了!

说着旁边正闲着的一个输出丢了个技能过来,叫做“师生同心”,看样子是师徒技能。杜子航接受复活,另一边“情水湿黛山”的血条瞬间掉了一半。这时M把仇恨拉回来了,叫做“想念是一种好”的奶妈丢了个大回复给情水湿黛山。队伍频道里又蹦出一句话来。

【队伍】想念是一种好:为了救徒儿分出自己的一半血来!师生禁断!好萌!

【队伍】情水湿黛山:好妹子尼奏凯!湿兄我不搞基!

【队伍】中二病不可治愈:[脸红]湿虎~~徒儿稀罕你~~

……那个“QAQ”是怎么回事?跟师父撒娇是怎么回事?肚子玩游戏竟然还拜师了?还有那个脸红的表情是什么啊喂!站在身后围观的方青骅一阵一阵地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帝都九月的夏天,仍旧是能把人晒中暑的温度,方青骅愣是有了一种学校按了空调的错觉。可能是抖得太厉害了,艾归两步上前,双手拍在方青骅肩上,轻声问:“怎么了?”

方青骅僵硬地扭过脖子,眼角还在不停抽搐:“我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叫杜子航吧?我没认错人吧?”

当然没认错人,杜子航仍旧是一副面瘫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家伙不是他似的:“嗯,你没认错。”

“……我靠!”千言万语唯化作一声我靠,方青骅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才好了。

杜子航却像是没觉得哪里不对,还提出了邀请:“对了,方子,我们工会缺个学者,你来吗?”

Chapter 37 十佳歌手大赛

方青骅大二终于下决心参加了B大的十佳歌手大赛。

其实大一的时候他就举着报名表犹豫了半天,现下在宿舍里拍了桌子放狠话:“上个B大不去十佳丢一会儿脸怎么能行!”

“你加油。”宿舍里其他三个人表示。

方青骅报的是原创组,自打报名表交上去之后就使出了当年高三的力气投入到歌曲的创作中。B大这个地方,缺宿舍缺实验器材缺空调,唯二不缺的就是领导和人才,一块牌子掉下来砸到十个学生,有九个得过奥赛国家级以及以上奖项,七个国画油画素描七级,五个能把钢琴弹得高亢,三个舞姿优雅科班出身,一个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方青骅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小孩,不指望能真进十佳,是的确抱着去丢脸的决心上的,却仍在心底最深处藏着小小的期盼。

这下就连和艾归去约会都显得心不在焉了。并肩走散步,方青骅嗯嗯啊啊地应付了半天,忽然兴高采烈地跳到了艾归面前,问:“哎,你说,我给要毕业的学长们写首歌怎么样?”

“……”艾归面无表情,“青骅,他们大四才刚开学。”言下之意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送他们走?

“切。”方青骅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腹诽着你不懂他们的心。现在啊,要毕业的他们正伤感着呢。

方青骅的这个结论来自前学生会会长傲寒。傲寒师兄同林阑一起要发奋了,自从大二的军训回来,每天早晨六点,傲寒便会来414敲门,把林阑喊出去晨练。开始方青骅还喊着也要减肥跟出去,绕着四五运动场转一圈两圈三圈,后来就变成两天去一次,三天去一次,渐渐也就偶尔才记得去了。林阑果然是瘦了下来,一身肥肉没了,林嫚儿到的确是个清秀漂亮的男孩子,平心而论比方青骅还要好看几分。方青骅咋着嘴捧起林阑的脸蛋儿:“啧,林嫚儿啊,真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是我有主了,绝对追你。”

“切,你们两个零号能干什么。”欧不羁最近追的女生是个腐女,拿方青骅和艾归那点儿故事勾搭上了,在那女孩的熏陶下学了不少圈里的词。

而傲寒,随着林阑一天一天地瘦下去眼圈儿越来越黑了。

学城规的傲寒今年大五,据说是为了不管当年的室友、去年上了研究生的哥们儿叫学长,推了保研的机会。一进大五,要毕业的他们已经各找了单位去实习了,忙过了最初兵荒马乱的一个月,渐渐适应了以工作为主、偶尔上课的生活,前一个月没来得及的各种思绪也汹涌而来。就这样毕业了?从象牙塔里被保护好的少年青年这样便变成了社会的一员?熬夜做着完全没有灵感的设计时,被领导劈头盖脸地骂时,被客户冷冷地否决时,这些刚面临着毕业的还带着孩子的心绪的青年茫然地想着。

直到有一天在操场上连打五个呵欠,难得跟出来的方青骅喘着粗气儿问:“……学长,最、最近很忙吧?刷夜不少?”

“嗯,又被客户毙了设计图。”傲寒说,而后噼里啪啦地把心里头的茫然全都给两个学弟倒了出来,像是因为没有地方发泄,所以积攒了很久的不满和难受。吐完了之后才自顾自地摇摇头,嘲笑着自己,跟学弟说这个干嘛呢。

听完了傲寒这一通的抱怨林阑讷讷地问了:“师兄,每天都要麻烦你跑来帮我,是不是太累了?”

“不累,不累!”傲寒赶忙摇摇手。

这样子落到了方青骅的眼睛里,用手肘捅了捅林阑,悄悄地揶揄着:“我看傲寒师兄是看上你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师兄他……”林阑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便消失在空气中了。

方青骅又悄悄瞥了傲寒一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也许的确不是看上你了。”而后唱着“他们勤学苦练锻炼身体提臀待学弟,他们这才知道B大没有一”跑着离开了。

傲寒吧,按照某些观点来看,这人有些娘C。

定下了这个感怀毕业的主题,当然不是打算在一开始就拿出来的。海选阶段他有信心自己可以轻易通过,随便从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写的点情情爱爱的曲子挑了两三首出来,便进入了淘汰赛。每一场都是XX进XX的格式,总让方青骅感慨,真的好像是……那些XX卫视流行的选秀啊。

淘汰赛第一场定在了11月12日,给了足足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方青骅接到比赛通知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感到紧张。进入了淘汰赛就不像海选那么胡闹了,除了基本的唱功,舞台效果什么的也要重视起来。方青骅原本想从校舞团借点人过去,不过这种时候,舞团抢手极了,早就被瓜分一空。领头的对着哀怨的方青骅无奈地耸了耸肩:“青骅啊,咱们是自己人,本来是应该先顾着你的,不过谁让你不早来啊?”

“我这不第一次参赛,没经验么。”谁知道还在海选阶段竟然就有人来联系了。

正唉声叹气着,拖着艾归看他排练,想着干脆自己一个人抱着木吉他装出一副小清新的模样算了,虽然走小清新路线吸引少女的人……估计少不了。这时叶紫打来了电话,大二了,叶紫也升了学生会文艺部主席,听闻系里方青骅十佳杀进了淘汰赛,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

“已经进了淘汰赛了,就不是个人荣誉了!”去年柔弱的小女生在当上个领导之后也有了气场。

方青骅便毫不客气地从院里借了人,带着叶紫一帮学弟学妹编舞排练。

一排练忘掉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儿:他和艾归相识一周年纪念日,暨艾归19周岁生日。

艾归其实心底里暗暗地把这个日子记得很牢。生日什么的,祖父去世之前只有祖父在意,祖父去世时候想同青骅一起过。至于相识一周年什么的,毕竟是Gay么,在国内不能结婚,混到能有能力出国登记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儿了,便被艾归默默地认作暂时的结婚纪念日了。于是等于艾归最重视的两个日子一下子被方青骅全给忘了。

一大早艾归就起来看手机,一整天更是呆坐在宿舍,面前摊着一本书也没正经看,隔三差五地就瞄着手机屏幕。惹得同样在宿舍里打游戏的室友看不下去了,问他:“艾归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我生日。”艾归闷了半天如是表达。

室友“哎”了一声,觉得自己连同屋的人的生日都没记住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生日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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