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鼎逐鹿之帝王略(穿越 第一卷)+番外——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2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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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虽然疑虑,却还是按他说的做了,双手撑在地上,朝他露出我的脊背。

一根竹尺刷的抽下来,我背上一辣,幸好我适才运着气,才没叫出声来,牙根却震的生疼。

“人主者,以御人为‘能者’也;匹夫者,以自能为‘能者’也。”

第二鞭随之而下。

“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你终日汲汲,只为臣道。”

我紧紧地锁住了眉头,咬牙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前两鞭的威力这才显了出来,在背上如火焰一般,恍

惚间我以为闻到了烧焦的皮肉香。

不及我心中舔伤,又是一鞭。

“自为勇者则不能任用贤者,不能任贤者,则贤者恶之,此功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也。”

“项王?!你可知昔日项王,率军攻城,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便是与将士争功,不似人主。长此以往

,贤者能者谁愿附之?此其所以失天下。”

我抬起头:“项王虽勇冠三军,武震天下,却有一短,便是不纳谏言。孤听闻先生多次为项王谋,项

王置之不理;孤如今虽然练武,但却对先生言听计从,有先生相助,孤难道还不能成大业?”

我深切地望着他,背上的伤口火烧般的抽痛。

他睁大了眼,步子不知觉地退了一步,脸色苍白。

我索性站了起来,不顾背后皮肉撕扯,血液在伤口处流窜鼓动,背上虽是痛,心中却已难耐。

夺步到他的面前,我一手抓住他握着竹条的手,就和第一次我牵他下车时一般精致,我仰面看他,轻

轻地道:“先生……先生……孤学武,也是为了自保,天有不测风云。”

失措似乎只有一瞬,他面上又挂上了讥诮的冷笑,衬着他如鬼斧凿刻般完美的面庞越发高贵,如不可

高攀的绝顶风烟。

第十二章:抉择

竹条落在了地上,我这才回神,缓缓地松了手。

水殿风来暗香满,庭室无声。

他微微虚了眼,挑眉:“太子……?”

我忍着背上如撕扯般的疼痛黏腻之感,面上扯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孤失敬。”

说罢我缓缓后退了一步,重新跪了下来,将双手撑在地上,这一动一静间,背上血液叫嚣,在经脉中

乱窜,似乎要奔涌而出。

细汗沾湿了额头,我能感到太阳穴上鼓鼓跳动的脉搏。

却听见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浩然萧瑟,似乎离我很远:“太子……起来罢,今日授业止于此。”

闻言,我抬首,只见他缕了缕袍子,神色仍如青山之巅的孤傲。他步伐如常,掀起绣着联翩万马的锦

袍,抬步迈过了门槛,径自去了,只留下一室幽香。

我长叹出一口气,身后即有宦者躬身轻步进殿,想将我搀起。我回首冷厉地道:“出去!今日之事吐

露出半个字,孤唯你是问。”

那名宦者闻言脚步一顿,头低的更下了,忙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阑干外一片薄云还未散去,清疏的钟声便在皇宫上空回响起来,方才将我思绪拉回。

长长叹出一口气,缓缓垂了眼,双手着力,自己再次爬起,刚才情绪激昂未发,背上条条纵纵只是麻

木,如今心中不愉,方觉疼痛难耐……

楚王,西楚霸王……

这两个名字就如同一根深刺,扎在了我的心里。

一件一件,站立着将自己衣衫着好。微凉的锦缎贴上背部的皮肉,几乎立即沾上了液体,鼻腔里似乎

传来微微腥味。

此事定是瞒不过,要传出去的。

但作为太子,此事我无意宣扬。既不能让门外宦者如此光明正大地看到我满身伤痕,亦不能让一个宦

者,搀扶着太子出殿。

楚王此事,可大可小。如今他既然已为“太子党”,我自然要为他遮掩。今日之事,我这个当事人,

便要浑不在意,如没事人一般,如此方能将此事尽量置于自己的掌中。。

繁杂思绪在我心中一缠而过,待剪欲断。

着好衣衫,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步履如常地出殿。

“太子殿下……”恭敬而细弱声音在身后响起,请示道:“太子殿下可需步撵?”

我谦和一笑:“今日风和日丽,孤还想散散步,尔等就随孤罢。”

说罢我信步在庭院中走着,可平日里几步的路程,如今却感觉血都涌到了背上,脚步却有些虚浮。我

的目光扫过一片片盎然的绿意,晨间的露水原来早干了,只剩深沉的苍翠。

终回到了未央宫,我又坐着陪母后说了几句话,母后拿出点心来给我吃,我带着惯常的微笑,边吃边

赞,直待一盘点心都用尽了,母后才若无其事地领着我,回了自己的寝宫。

一进寝宫,她立即屏退了人,我走到塌边,终是放松自己趴在上面。她在我身边坐下,帮我除了外袍

,又一件一件剥开微微染血而贴于后脊的衣衫。我压抑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唤来心腹宫人,拿来药箱,亲自帮我上药。

“疼么?”她在我背后问我。

我微微一笑:“这算什么。”

母后的手重重一按,我挑了挑眉,没出声。

她又问我今日究竟是如何了,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后。

待上毕了药,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只见母后怔怔地地看着房中跳动的烛火,火光在她眸中轻吟,似

勾起了遥远的记忆。

我不禁开口:“母后……”楚王和项王……到底……?

她回神对我安抚一笑,我终是没有问出口,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如此,并非不可。这样看来…

…你……想用楚王了?”

我心中一动,嘴上只是说道:“他为我太傅,我自然要为他遮掩。”

她目光中似乎有深澜,像浮动的青云里穿过斜阳寒鸦,她深深地看着我,却并未再开口。

我试探着问:“母后……儿臣今日……举措失当么?”

她垂下了眼,声音极低,轻的像一片落叶拂在我耳边,一石激起千浪:“若是此事闹大,你亦可借此

于楚王决裂……”

心中一震,她这是要……废了楚王这步棋。

我看着她如深潭般的双眸,深处隐着如剑如血的寒光,她的黑发散落在她背后,如艳阳下的修罗。我

怔怔地道:“如此……今后无论父皇……”我还没有说完,母后就伸指按住了我的唇,唇间冰凉。

原来如此……

若是我借此大闹一场,真能伤重数月不起,心中苦闷,母后再去求父皇免去楚王为我太傅便可。父皇

原本目的便是召楚王进京,我是引子,至于引罢该如何自处,父皇似乎并无上心。

若真能如此……

日后……无论父皇要弑楚王也好,楚王要谋反也罢,我皆可便宜行事。甚至……我能站在危险的对立

面……更甚……我可以利用这个危险,说不定……父皇会暗示我除掉楚王……

我望着母后沉静如深潭的面庞……这才知道……原来,在我一心一意想以保楚王自保时,她已经考虑

到了另一面……

思绪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起来,在脑中的涌如迅雷。艳阳之下,沧波骤起。

我望向她的眼,其中的沉静一瞬间让我乎相信……只要她愿意,她便能做到。还记得……一月前楚王

来京时,她的意思,尚是让我与楚王共襄大业;如今,她却又透了另一层意思。

背上微微起了寒意,心下不禁暗忖……

是楚王来京之嚣张行事,让她变了初衷;还是有别的隐情?

这件事,得我万般周全思绪……

楚王于我,事关重大。

若是要废楚王……我此生……可能便无法驰骋沙场,以为大汉建立功业来为自己谋取权势了……

父皇百年之后,我即使登大宝,定也是靠着母后荫庇,她的血,她的泪,甚至还有姐姐的付出与牺牲

——她们都要代替我披甲上阵。到那时,我就算能坐在天下的最高处,可是权力仍不会握在我的手中

,我仍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

内心隐隐有种感觉——我这次退了,撂下担子,天下都会看到我的懦弱,为了区区一笞,便容不下天

纵奇才。也许,我从此不再有与母后并肩而立的政治资本……

若是不废楚王,总有一日,我要和他驰骋疆场。

可……父皇真能让我掌兵握权么……

他会不会因为猜忌,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那楚王与我一处,既于我无用,于大汉家天下之霸业

也没无法出谋划策。一个无法给皇室带来利益的权臣,离兔死狗烹也就不远了……

如此,他便会成为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刀。

而我选择的轨迹,选择的福祸,都要看父皇的态度。毕竟他并非反对太子掌兵去灭诸侯,历史上戚夫

人就曾进言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盈去平定黔布谋反,父皇当时却是答应了。

但……他真能容忍楚王为我羽翼么?

我想到了一个人,上一次便是他将我救出绝境。如今,有些事情,若是不向他请教,我也不太安心。

沉吟片刻,我道:“母后……今日下学也早,自楚王来京以来,我却从未去拜谢过留侯,今日想去看

看他。”

母后深深看了我一眼:“你可知道如何言语行事?”

我点点头:“自然不能直言,要旁敲侧击。”

“你去吧,不想留侯却与你投缘。”说罢她为我拿出了新的衣衫,背上的药似乎早就酿干了,穿上干

净的绸缎,我便起身前往留侯府。

进门时仍是那位老仆为我开门,他面上如深沟般丘壑连绵,我不禁望了他一眼。

将母后赏赐等物让随行宦者交给留侯府的下人。张良听说我前来,来到门前相迎,清雅美丽的面容似

乎从不为俗世所扰,飘若惊鸿的身影在烈阳下袍袖鼓展宛如飞雁,眸中如飞镜重磨,一汪碧潭。

他行至我面前,微笑着:“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我拉住他的手,柔软的触感让我心中压抑的纷杂和无措不由得安静下来,我缓缓舒出一口气,和煦地

笑着:“孤甚为想念子房先生,今日太傅放学早,便抽空来此,如此又要叨扰子房先生了。”

他垂眸微微一笑,侧身让开进府的通路,轻挥袍袖请道:“太子殿下……”

我随他入堂,和他在榻上面对面地坐下,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每次来留侯府,总能见到那位壮士

……”

他放下茶盏,抬眸望我,漆黑的瞳仁灿若星辰。茶香漫漫,半晌,他方会心一笑:“太子是说臣之老

仆?如今他已年过五旬,只为臣看守家宅而已。”

我深深地看着他,低声笑道:“孤看他双目炯炯,精神矍铄,定是宝刀未老。孤身边亦不曾有如此好

功夫的,不知子房先生能否割爱……”

他怔了怔,垂下了眼:“不想太子连此事也是知晓。”我自然是知晓的,当夜我从留侯府回去,提到

此人,母后自然言于我了。据说那名老仆当年侍秦为侍卫长,秦皇恐暗杀不防,让他练死士,能十步

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纵剑去,深藏身与名。

目光落在他铺呈在塌上素雅的锦袍上,我垂目谦和地笑着:“不错,孤听闻他在秦时,专为秦帝练死

士。”我压低了声音,不禁略为沉吟:“孤……也正有此意……”

他的袍子在榻上拂过,滑了下去,我抬眼,原来他已下塌,只见他走过去将内室的门阖上。转身直直

地望进我的眼:“太子殿下是真想要他?”

我垂下眼,长长叹出一口气:“只是……孤……恐父皇生疑。子房先生……若是孤有一二爪牙之士,

您说父皇会如何看孤?”

其实,我问的又何曾是那名老仆,我问的,自然是楚王。

第十三章:死士

茶香漫漫,一室清幽。

他缓步向我走来,在我面前三步站定,微笑道:“太子多虑了。太子勇武,是天下之福,皇上定不会

责怪太子。”

愣在了那里,本想问问父皇的心性,试试父皇的底线,不想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父皇不在乎?

回神,我忙趋身道:“可……为帝者,饕餮天下之盛,怎会……”怎会容忍他人羽翼?怎会纵我练死

士?

张良却不答我的话,只是问道:“太子知道炎帝黄帝的故事么?”

我心下狐疑,但念及孙疏通早教了我和刘建许多上古的史书,于是点点头:“孙太傅教过我。黄帝炎

帝共战蚩尤於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奠定华夏之根基。”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错。不过在此之前,炎帝并不服黄帝,曾发兵侵陵诸侯,而那时诸侯早已归于

黄帝;于是黄帝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於阪泉之野,三战皆胜,而后得其志。炎帝拜服,这才

与黄帝合兵共征天下①。臣试问太子殿下——黄帝身为人君,打败炎帝后,为何不削其首,占其地,

虏其族人为奴,独王天下?为何不仅不杀他,还要还他兵权,尊他为炎帝?”

我怔了怔,不知这和我所问之事又有何关系……我心下纷杂,微微有些焦躁,仍是回道:“也许炎帝

族人太多,战将如云,黄帝就算虏其族人为奴,也无法完全震慑,不如许之以共分天下的重利,将他

收服。”

“既然无法为奴,那黄帝为何不尽杀炎帝部族?或驱至蛮荒之地,以绝后患?”

我愣了愣,不禁问道:“是啊……为何呢……”

“因为他们还有共同的敌人,蚩尤。蚩尤势大,独黄帝一族,无法与之为战。炎帝虽作乱,但祖辈仍

是中原部族中的一员,实为同族,蚩尤却是外族。黄帝为人君,也有自己的考量。灭炎帝,失天下;

盟炎帝,王天下。

太子曾言于臣,人君者,卧榻之侧不容他人安睡。黄帝让炎帝安睡于侧,非不愿图也,实不能图也。

心中的弦似乎被拨动了,我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却不曾吃透,却似乎通路就在眼前。

“太子可知周公辅政之事否?”张良又问我。

这次我马上答道:“知,周公贤德,周武王故去后,周公辅佐武王幼子成王,为摄政监国,兢兢业业

,奠定大周基业。功成名就后还政于成王,隐退山林。”

他挑了挑眉,轻笑:“可臣却听说,还有另一种说法。”

我一怔,心中似有些通灵,望向他清淡雅致的俊容,也笑道:“周公已然兄亡弟继,称王即位,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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