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番外——子园
子园  发于:2012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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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我才终于挤出那三个字

“对不起”。

他苦笑一声,拍拍我肩膀,嘱咐了一句记得去看允怀,然后就走了。

我点了点头。呆呆看着阜先生走远,才起身远远尾随着他。

待到四方街,我远远看见允怀消瘦的身影,瘦削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倦意。当初那个阳光一样温暖的男

孩也不见了踪影。才没见两个月怎么都已经憔悴至斯?

我的眼圈红了。

原来不是允怀变了心,是我伤了他的心,重重地伤了他的心。

我想起那夜我留宿揽月楼,第二日在院子里看到他,他摇晃着着我,眼里泛着泪光。

是我一直在伤害他。

可是他却一直隐忍着,照顾我,照顾我的女人,照顾我的孩子。

允怀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他呆呆望向远方,脸上的忧伤却变得越来越浓重。

我想起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他在我窗下不知站了多久,周围下着大雪,白皑皑的一片,只有他一个孤

独的身影,安静地在我窗下站着。

那么孤独,那么落寞,我想走过去搂着他,抹去他脸上的忧伤。我想从他脸上找回那曾经温暖的笑容

可是我的脚却像灌了铅,一动不动。直到允怀终于转过身去,进了屋子。

我在那静静站了好久,直到太阳西斜,已经麻木了的双腿才颤颤地迈开了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我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再往前走。

华灯初上,金黄的灯光勾勒出每个路人的轮廓,只是将脸都隐在了黑暗之中。

人群中有一人,鹤立鸡群,慢慢向我靠近。

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是允怀,以为我还在扬州城,以为是允怀来寻我回家了。

可待那人走到面前,我才看清,原来是李慕。

他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微笑,眼里却泛着掩不住的……失望?忧伤?我说不清,也没有心思琢磨。

他向我伸出手说道“别在石凳上坐着,担心着凉。”

李慕总是知道我在哪里,总是第一个找到我。

我呆呆看了他一阵,伸手攀上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他用手把我的双手包起,暖洋洋的。又把我搂入怀中,登时我的鼻中满满的都是他浓郁的味道。他亲

了亲我头顶的头发,把我慢慢放开,温柔地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肩并肩往前走。

铺满青石板的路面上拉下我俩长长的影子,彼此依偎着,交叠着。

22.道歉

一眨眼,新年将至,再过几日大多数人也要回家过年了,届时这茶室里恐怕就只剩下我一人。

佳节时分,尤其是春节,最怕便是独自一人流落异乡,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昨天李慕邀我过年去他家做客,我没答应。

我在想着允怀。

不知道春节我是否可以和他一起过?

我该去找他道歉,虽然那事不算是我做的,但确确实实给他造成了伤害。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

迟迟下不了决心,犹犹豫豫。主要是,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允怀。

“老板,李将军来了。他说带了个故人来见你。”

我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大厅去。

自从到了京城以后,李慕从不在白天到店里来找我,这回不仅来了,还带了一个什么“故人”?真是

新鲜事。

李慕,承义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茶室背后的小院里。那老人略显瘦,背稍驼,但是目光敏锐

店里的伙计正在一旁谄媚着“李将军,恭喜您啊!听说皇上为表彰您忠心为国,战功显赫,给您封了

定国公。您才封的振武侯,现又封了定国公,皇上对你当真宠信有加,真是羡煞旁人!”

当初看见旁人因为这个消息震动不已,议论纷纷,我甚为不解。直到茶室的账房先生解释说,被封为

“公”其实是一件很大的事。通常只有功劳极大的人才有这种殊荣,而且主要集中在开国时期。

就像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封了几个元帅,而那以后到如今别说元帅,就连上将也是极其少见了。而在这

个时期封公,其实就有些像现代要封元帅那般罕见。

而李慕不过才29岁却能封到这样的爵位其实真的极其罕见。

可是承义听到,脸色却忽地阴了下来,冷哼一声。

李慕倒是没什么变化,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只淡淡笑了笑作为回应。

见我正走向他们,李慕三两步迈过来,将我牵了过去,对身旁的那老人说道,“这位便是。”

那老人看见我,一脸讶异,眼光死死锁在我的脸上。渐渐地他眼中泛出波光,嘴唇不可自禁地颤抖,

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果然没骗我,果然是他。”

我不明就里地看了看李慕【怎么回事?】

李慕笑着说道“进了包厢再细说。”

进了厢房,待大家坐定之后,李慕才为我作介绍。

这位老人名叫杨密,早年曾受过我父亲的恩惠,因此对我很是关心。据说,他曾经很照顾过我。

李慕在做介绍的时候,杨密只是看我,甚少言语。但他眼中关怀和伤感却那般显而易见。

他伤心是因为父亲已经去世了,还是因为我的疏离?

“杨伯伯,对不起,以前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所以并不是故意要忘记你,不是不放你在心上。

杨密一愣,随即轻轻笑了起来,“你我只有一面之缘,当时你都未曾弥月,如何能记得老夫?”

接下来,他只是问我家里的情况,平常有什么喜好,有没有什么困难等等。

我便一一解答。

“陵玉,你可曾有什么想做的事?”问话的还是杨密。

“现在这般就好。只希望家人朋友都健康和睦。”

“除了这些以外,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杨密皱眉,又问“你可想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我笑道“我并没有这方面才能,何必误国误民?”

听这话,杨密略带失望和责备的眼光看着我。多半是觉得我胸无大志,没有出息,替故人惋惜吧。

茶毕,李慕和承义带着杨密一块离开了茶室。临走前,李慕又提起过年的事,我只说需要先去确认一

事。他没继续追问,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李慕刚一出门,我转身就去吩咐店里的人,然后就独自一人出了去。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四方街。

我在允怀店门口站了许久只是提不起勇气走进去。

“哎,让开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站在人家门口正中间?”

我回过头,看见一小伙子正在叫嚷嚷,刚想道歉,却瞥见了他身后的允怀。允怀一脸诧异看着我,他

刚从外面回来。

“哎,这位爷,你倒是要进去还是不进去?别挡着别人做生意啊。”

我也顾不得回他的话,急忙拉着正要进去的允怀。

那随从见我拉他家主人,立马一把把我推开,“你这人怎么回事?还动手动脚的!”

我没站稳,一个踉跄,撞到身后的马车上。

心痛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犹豫片刻,他便转身进了店里去。

我急得喊了一声“允怀”。

他没有理睬。

我急忙跟了进去,却被当铺的伙计挡在了前堂。

“我要见你们东家!”

“这位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去通传一声行不?”

我稍稍冷静了一下,点点头。

没多一会,那伙计从后头出来,客气地说“二爷说了不见,您请回吧。”

我又喊了几声允怀,始终没人出来。

伙计在一旁劝到“这位爷,您别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我们不好做生意啊。您就行行好,别为难我们吧

。”

店里的这几个伙计虽不是从扬州带来的老人,也都不认得我,但估计他们是怀疑我和允怀可能相识,

所以倒也不敢太无礼,只做了一个请客的手势。

呆站了一会始终不见允怀出来,伙计又一再催促,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我径直走进了当铺对门的酒家,找了一个看得见当铺前门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就在那里耐

心等着。

傍晚时分,当我看见当铺的伙计出门备马车,料想允怀要从店里出来了,便急忙付了账,赶到当铺那

去。

果然没过一刻,允怀出来了。

我大喊一声“允怀”,他没想到我还没有走,愣了一下,叹了一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我们谈谈好吗?你至少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你要说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行吗?”

允怀没有答应,反而朝我身后望去,我回过头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可疑之物,不知允怀到底在看

什么。

我抓住允怀,怕他说不,便一股脑地说道“我自己出来的,我认不得回去的路。你送我回去,我们好

好谈谈好不好?”

允怀挣扎了好久,最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住在哪里?”

我说了个地名,生怕允怀随时变卦,便一溜烟钻进允怀的车里,准备赖在那里了。

23.遇袭

在车上等了好半天,还正在担心着允怀会不会上车赶人呢,就见他钻了进来。

“我们要先送一个人出城。”

听见他只是送人不是赶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便急忙点点头。

反正我又不赶时间,我需要的是一段可以和允怀独处的时间,就像现在。

见我点头,允怀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马车跑了起来。

我在脑子里捣腾了大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挣扎了半天,最后冒出的却是一句毫无新意的话“

允怀,阜先生都跟我说了。”

允怀也不看我,只淡淡应了声。

我小心翼翼问了句“你会原谅我吗?”

我想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或者说陵玉以前的所作所为其实与我无关。但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而

且料想说了也肯定不会起什么积极作用。

车厢里安静得尴尬,我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只屏着呼吸等他回答。

马车都出了城,允怀依旧一声不吭,我便开始按耐不住了。允怀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允怀?”

没有反应。

我加大了音量,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

我靠过去,摇摇他,“允怀?允怀?”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我,神情十分冷漠。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他看了我一会,摇了摇头。

我舒了口气又问,“那你原谅我了?”

他表情木然,好半天才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再那样继续下去了。”

“哪样继续下去?”

他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我还想开口询问,身子却突然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车厢壁上。

我这边还在眼冒金星,那边就听见帮我们赶车的小伙子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一边摸着发痛的脑袋,一边掀开帘子往外看,前方十来人,都手持兵器,身型高大。衣着服饰虽看

似简单,但剪裁用料看来不俗,更不论手中做工精致锋利的兵器。

他们不是寻常的土匪路霸。

他们是谁?

允怀一把把我拉到身后。

那领头的人喊道“车里的可是扬州的徐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回答的是允怀。

“是,那你便没枉死。”说完竟开始动手抄家伙。

我们一行只有四人,除去我和允怀,还有一个赶车的小伙子和一老头,如何能敌得过他们?

这群人围了过来,立马就要动手。

允怀把我搂进怀里,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心想这次多半凶多吉少了,却忽地听见了刀剑相交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了4人,身手不凡,正在挡在我们马车前方与他们交战。

允怀对赶车的小伙子说道,“快!掉头进城!”

马车飞快跑了起来。

小伙子问道“二爷,我们去哪?”

允怀毫不犹豫地说“定国府”,却是李慕的府邸。

“怎么去找李慕?”停一停,又说“难道你怀疑是他找人来杀你?”

允怀晕倒,一脸忿忿道“你这什么脑袋?如果是他要杀我,我还去送死?”

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那我们去那干嘛?”

“现在就他那里最安全了。”

“允怀,”我担心地拉着他,“你得罪谁了?为什么他们要杀你?”那帮人指名道姓,摆明就是冲着

他来。

允怀平静地说“我不知道。”

我却不信,直觉允怀肯定知道对方是谁。

“那几个救我们的是什么人?”

“李慕的手下。”

“你怎么知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们怎会那么巧刚好在那?”

允怀又叹了一声,看着我,眼中有些忧虑,说道“你真不是这块材料。”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问道“你说什么?”

“他们自然不会刚好那么巧在那里经过,他们是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的。”

“我怎么都没看见他们?”

“他们特意不让你看见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李慕找人跟踪我。难怪我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可是为什么?”

“你自己问李慕去。”

到了定国府,允怀找人通传了一声,李慕很快就出来接了我们进去。

进了定国府我们径直往书房走。李慕询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又知道我们还没吃饭,便吩咐下人去准

备饭食。

李慕把我拉到身边,柔声问道“没吓到罢?”

我瞥见他身后的允怀,冰霜一样的表情,冷冷地斜眼看着我们。我赶紧甩开李慕的手,退开一步,说

道“我没事。”

李慕看我一眼,淡淡一笑,没事人一样走开了。

忽地想起李慕派人跟踪我的事,正要出口询问,却被承义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怎么就已经开始动手了,难道他已经查到了?”

允怀和李慕一起摇摇头。

“多半是怀疑,只是宁可杀错不要放过而已,”说话的是允怀。

“你们都知道今天那群人的来历?到底是谁要杀允怀?”我似乎是唯一还蒙在鼓里的人。

可是大家却很有默契地选择了对我的问题保持沉默。

我盯着李慕,口气强硬地说“李慕,是谁要杀允怀?”

李慕笑了笑对允怀说道“反正你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他的。”便转过头对我说“是当今圣上。”

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我看那群人一身华贵,不像落魄的强盗,却万万想不到居然是皇帝派来的人。

这边我还在震惊不已,那边承义已向李慕请示,“现下该怎么办?”

李慕没有回答,却问“允怀,这段时间你和陵玉先到我府上做做客,如何?”

允怀皱眉,并不领情“不劳烦你,陵玉在这里呆着便是。”

我忍不住打断“允怀,他们要杀的是你,我留在这里何用?要留在这里的是你啊!你也说了李慕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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