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我是幽篮
我是幽篮  发于:201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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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刚刚好照在桌案上,案后面的年轻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皮肤不是很白皙,透着淡淡的小米色,看来和我一样的喜欢晒太阳。

他的声音没有冷哥哥的那样低沉,温润似山泉水流过,让人心情舒爽。

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子,为什么他的目光里总是会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哀伤?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产生了瞬间的迷惑。

“姑娘,轮到你了。”有人在旁边提醒了一下,我恍惚的坐到案前,伸出了手腕。

怎么回事呢?我觉得我应该是认得这个人的,心里莫名的觉得熟悉,觉得……亲近!

男子的手指搭了过来,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匀称,难得地好看。

稍后,他的眉心微微地蹙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测出了我的病情,果然很棘手是吗?

男子抬起了头,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瞬间涌出来的毫不掩饰地情绪——惊喜、疑惑、不敢置信、哀痛……

太复杂了,我读不出来。

他的手指捏痛了我,我低呼出来,惊得他立刻收回了手,目光里盈满不舍!

不舍?为什么是这种情绪?为什么?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认识我?不不,我是想问,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

仅仅只是认识吗?

男子闭上眼睛背过身对着我,我却能感觉到他紊乱的呼吸。他又转了过来,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我自然认得姑娘,你叫李悦儿,是王姑娘的十六师妹。”

他的表情平淡的找不出一丝不对劲。

真的只是这样吗?只因为我是师姐的十六师妹?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的眼睛里会闪现出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我不相信!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深深地看过来,手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捏住了案上的病例本,唇角扯出了一丝意味莫名的笑容,“在下,叶昀。”

叶昀!不就是传闻中的‘小神医’吗?!

他的面容虽然极尽平淡,可是,眼神里的哀伤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这样的哀伤拨动了我心底里一直隐藏着的琴弦,细细的、绵密的疼痛缓缓地溢了出来。

“既然你识得我,那你想必也知道我失忆的事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失的忆?”

我的眼睛紧紧地停在他的脸上,不愿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叶昀,告诉我,我梦里面的那个男子究竟是不是你?

如果是你,为什么我失忆之后你不来寻我?

叶昀端起了案上的茶杯递到唇边,手指却不可察觉的在颤抖,茶水点点的溢了出来,沾湿了他的外袍,晕出了一滩又一滩的印渍。

心脏没来由的憋闷,绵密的疼痛像一根蜘蛛网似的笼住了我。

他没有言语,他选择了沉默。

我闭上眼睛,淡淡的笑出声来,“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七章:心伤

我每念一句词,眼睛紧紧地胶在他脸上,想看透他的内心。

为什么你看上去这般的惊痛,叶昀,告诉我,为什么?

我想不通的是,如今我已真真实实的站在你面前,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对我说实话?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我?

我忽然笑出声,“我一直都在想,我脖子上的坠子从何而来?上面的词虽然很普通,但是却看得出来,刻词的人用了多么深的心思!如果不是刻骨铭心,我又岂会心甘情愿的将它挂在脖子上!叶昀,只是一句话,你都不肯对我说吗?”

叶昀紧紧地握紧拳头,眉头深深地锁起来。

他竟然还在犹豫。

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因为心病吗?”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我是不能动情动心的,可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不得已放开了我,可见他的痴情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他瞬间抬起了头,目光一瞬不瞬的将我罩住,浓浓的悲哀泛上来。

他的唇瓣动了动,身体不由的松懈下来……

我笑着,期待他的进一步动作。

帘子却在这时悄无声息的掀了起来,一个低柔的声音喊道:“师兄。”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淡雅的面容噙着温柔的笑意,目光里含着不容忽视的深情,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听见女子的喊声,叶昀似乎回过了神,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我颓然地低了头,不想否认,这一刻我的心里有多么的失望,有多么的伤心!

原来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么?那我又算什么?

“师兄,”女子笑意盈盈的问道:“这位姑娘是何人?”

何人?我是何人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叶昀说:“这位姑娘就是王姑娘的十六师妹,李悦儿;悦、李姑娘,这位是我的师妹,嫣红。”

嫣红?多么美丽的名字。

我无声的看着她的手臂就那样套在叶昀的臂弯里,而叶昀他,竟然是接受的……

嫣红笑道:“原来这位就是王姑娘的师妹啊!我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你了。”

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一点都不像作假。

难道是我误会了什么吗?

叶昀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嫣红柔柔的笑着道:“三老爷、四老爷来了,老爷让你今晚早点回去。”

“好,我知道了。等这里的病人都散了,我便回去。还有,”他不经意的回头看我,“李姑娘路途劳累,你带她一并回去吧!”

这算是关心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片迷茫苦涩。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想要的吗?李悦儿啊李悦儿,真相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我师姐就在外面,不便去府上打扰。”

算了,就这样吧!心都已经摇摇欲坠了,要来真相又有何用?!

我感觉叶昀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可待我抬头时,他的眼睛里明明只有他的师妹。

嫣红上前挽住我道:“王姑娘可不是我们的客人,你没见到他和我的流年师兄有多亲近么!你不用和我们客气,在京城,叶家就是你的依靠。”

这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就有一股子傲娇的意味呢?!

可其实,她的确有这个傲娇的本钱。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昀忽然开口道:“难得来一次京城,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李姑娘还是不要推拒了。”

是啊!这种机会的确不是常有的,也许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叫了师姐一道去。”

我不想和这个嫣红单独相处,我、不大喜欢她。

嫣红又和叶昀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临行前,回过头对我叮嘱道:“李姑娘可一定要来啊!我会给你准备好房间的。”

嫣红这一走,内室里便又只剩下叶昀和我,而我已然没有了初始的心情——真相与我已经不再重要,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或许,比陌生人稍微熟识一点,仅此而已!

我收敛了心神,面容淡淡的道:“叶先生忙吧,我先出去了。”说完,我果断的转过了身,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等等!”脚步刚刚迈出,身后却突然传来他温润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只是问道:“叶先生还有何事吗?”

他的呼吸似乎近在咫尺,“既然、既然来了,还是让我给你把一下脉吧?”他的语气近乎乞求,我的心不受控制的沉沉地跳动了一下。

这样算什么呢!既然已经决定了放手,那就不要再优柔寡断!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这个世上除了冷哥哥,别的男子的好意我是不会随随便便接受的。尤其眼前这个男子,他还是……

我忽然没有勇气再想下去。

“悦儿……”他倾身拦在我面前,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我,“只此一次。”

悦儿!悦儿!他终于肯承认了吗?可是又如何呢?

如今你已是你,我已是我,不再有任何的纠缠和瓜葛。

可我,终究无法真的铁了心的拒绝他。

“好。”只此一次,只此一次允许自己的放纵,决不再有下一次!

叶昀面上显出清雅的笑容,手指扣住我的手腕搭起脉来。

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隐隐夹着极力克制的激动,却终究没有完全克制住。

只是,他诊脉的时间是否过于偏长了?

还是,他在期待什么?

明知自己是不该问的,可是我到底是个凡人,“叶、叶昀,嫣红她……”

她究竟与你是什么关系?仅仅只是师兄妹吗?

呵呵,原来到底,我是不甘心的——

叶昀没有抬头,他是在考虑该怎么对我说吗?

“悦儿,”他低低的叹息,“嫣红她,曾经是我的师妹……”

曾经?什么叫做曾经?现在呢?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苦涩的笑道:“现在,嫣红是我的未婚妻——”

心脏沉闷的跳起来,紧紧地勒住了我的喉咙。

未婚妻?呵呵,好一个未婚妻啊!真好!真好!

原来,我竟是个傻瓜!

非要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肯罢休!

我笑起来,笑出了声,“叶先生,我的病情如何?”

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我脸上,低低的道:“他将你照顾的很好,很好……”

我没有避开他的视线,任他眼里漫天的情绪将我包围,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冷哥哥他,已经向我求亲了!”

第八章:家宴

我再没有看叶昀的表情,我想,那已然与我无关。他即已有了嫣红,便与我从此没有了瓜葛。

他的手指僵硬的停在我的手腕上,我吸了口气,轻轻地抽了回来。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叶先生,我先出去了。”

允许自己的放纵,便是给了自己机会,同时,也给了他机会,但我们终究都辜负了。

我退出了内室,心里仍旧一团乱麻。

“十六。”师姐迎了过来,关切的道:“要不要先送你去休息?”

去哪里?叶家吗?那里并不是我的地方!偏偏现下我又无处可去!

我点了点头,心里涌上无奈。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还会那么坚持地要寻找答案吗?冷哥哥说他担心我会后悔,我,果然后悔了。

“十六,什么都不要再想了,过几天,师姐送你回去。”只有师姐和冷哥哥才会真的在乎我的感受。

流年道:“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师姐立刻换了神情,“滚蛋!不要在这里假仁假义的!人都已经伤了,现在做这些给谁看!”

师姐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这毕竟是我的事情,与流年无关啊!为何将脾气发到他身上呢!但很快,我便明白了她这么说的用意。因为,叶昀出来了。

叶昀道:“我已经处理完了事情,我与你们一道回去。”

不容我们反应,他已经径自走在了前面。修长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师姐撅了撅嘴,嘀咕了一句什么话,我没有听清楚。不过,我发现师姐她竟然有些怕叶昀,这倒是奇怪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就这么走着,竟然不知不觉到了叶家。远远地便望见守在门口的嫣红。

“昀师兄,流年师兄,李姑娘,王姑娘。”

师姐并没有理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假装与我说话。她是不是也不喜欢嫣红呢?可是,为什么?

嫣红道:“昀师兄,老爷已经在大厅等你们了,赶紧过去吧!”

叶昀淡淡的点头,目光若有似无的看过来,“一起去吧!”

这是他的家宴,我一个外人参加算什么呢?可是师姐却道:“好啊!好啊!我正想看看叶家的家宴是什么样的呢?”

这算什么理由?!师姐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既然如此说,我也只能听她的了。

还未进大厅,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师姐挽住了我的胳膊,悄声道:“十六,等一下不管师姐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知道吗?”

我默了默,不知道师姐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刚刚进门,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其中一个老者朗声笑道:“是元千回来了,来,过来三叔这边坐。”

叶昀浅笑着坐过去,道:“三叔,四叔,爹,我该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朋友。”指着我和师姐道:“这位是李悦儿姑娘,这位是她的师姐王姑娘。”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身边的师姐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顺便将我拉过去。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将我安在了叶昀的身侧。我的手甚至碰到了他的手背。

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衡。

叶昀的爹道:“元千,两位叔叔是特意来看你和嫣红的。”

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叶昀没有作声。

嫣红只是低垂了头,耳朵似乎慢慢地红了起来。

三叔忙笑呵呵的道:“大哥,你看,你这么一说倒让这小两口不好意思了。来来来,嫣红,三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不用这么害羞啊!哈哈哈——”

嫣红的脸越发的红得滴血。

小两口?我苦涩的品着这三个字。

叶昀的四叔笑道:“我们叶家已经很久没有办喜事了,你们两个呢也不小了,该是时候选个好日子把事情办办了。对吧,大哥?”

叶昀的爹点了点头,“嗯。元千,你三叔、四叔的意思正是爹的意思。过几天选个吉日,将事情办了吧!”

怎么这么讽刺呢?我千里迢迢来找寻梦里面的那个影子,而我要寻的这个男子居然即将和别的女子成亲,我这是将自己置于了何地?

“成亲?”师姐突然冒出一声惊讶,“谁和谁呀?”

我抽了抽嘴角,师姐她?到底在唱哪一出?

叶昀的三叔笑道:“不就是我们家元千和嫣红吗?!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啊!”

桌子下的手掌陡然握紧了拳头。我疑惑地悄然打量了他一眼,莫非叶昀他,不愿意吗?

师姐继续一副‘惊讶无比’地神情,“叶先生这么快就要纳妾了吗?”

流年一下子喷了出来。

嫣红的脸色不大好看。

师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纳妾?难道叶昀已有妻室了不成?是谁?

叶昀的爹不大高兴地道:“王姑娘此话何意?我们家元千何时有过妻室?”

我悄悄地在桌底下拉了拉师姐的衣袖,示意她赶紧不要再说了。可是,师姐压根儿不听我的,“叔叔不知道吗?叶先生他……”

“王姑娘!”一直沉默中的叶昀突然开口道:“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他的眼睛沉沉的望着师姐。其中的意味可能只有师姐自己知道吧!

师姐果然不悦的撅起了嘴巴,哼了两声愤愤地坐了下来。

叶昀的爹问道:“元千,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不知道叶昀为什么要犹豫,虽然我不太喜欢嫣红,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脾性,的确是挺相配的一对。尤其他的长辈们还是这么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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