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一囧，“为什么这么说。”
纪子轩说你的腿毛很扎人。
陈帆一条腿勾住纪子轩腰，“来，感受一下哥哥大腿的魔力。”
纪子轩起身推开陈帆，默默道，算了照片我不要了。
展廷歪着脑袋看陈帆，“可以啊，够骚包的啊你。”
陈帆不好意思的笑笑，“更骚包你还没看过呢。”
秦小白眨眨眼睛，放了一片薯片进嘴里嚼，“我觉得一般情况下来说，说完这句话他俩又该去厕所了。”
纪子轩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乖，小白，把薯片给我。”
小白以命护食，“为什么！我不要！”
凌楠抢过薯片放纪子轩手里，“吃这个对皮肤不好。”
纪子轩点头，拿薯片嚼起来。
几分钟后，寝室内发出了一声巨响。
纪子轩再次把陈帆压到床上，粗声粗气，“小贱人，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把那张猫耳图私信给树洞了！”纪子轩一边吼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陈帆两手扭捏状捂着脸，“小轩轩人家好喜欢听你叫我小贱人噢。”
“……”
“来，再叫人家一声嘛。”陈帆发着嗲，还在纪子轩身下扭了扭身子，一星半点内疚的模样都没有。
纪子轩面不改色，“删了。”
陈帆更是一副无辜相，“怎么删，那个树洞专号又不归我管。”
纪子轩：“你再去私信它一条。写【删掉那张猫耳照】。”
陈帆笑得一脸灿烂，“如果我这么写的话，树洞君会将那条私信又发上微博的噢，人家每天处理那么多私信，谁会细看啊哈哈哈哈。”
纪子轩拧了一把陈帆脸蛋，冷然道，“不要笑得那么淫荡。”坐回到电脑面前，看着那条文字说明为【这是人家带猫耳的照片，萌不萌啊O（∩_∩）O】的微博，瞬间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
陈帆坐在纪子轩身后咔嚓咔嚓嚼一片薯片，冷笑三声。
遭到了展廷鄙夷的斜视，语调清冷：“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骚。”
陈帆面无表情的又拿了一片薯片嚼起来，“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带坏的，看到你们这么骚，人家都不好意思不骚了。”
“……”
而另一边，在办公室忙里偷闲的宋叫兽正好刷开了网页，盯着那张照片愣了一下，照片上的人一脸迷茫的盯着镜头，脑袋上两只软软的淡粉色猫耳朵垂着，宋叫兽勾起唇角笑了笑，罪恶的手移动到了罪恶的鼠标上，点下的罪恶的右键——保存图片。
10
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二十。
纪子轩同学终于搞定了花名册以及自己三千字的检讨书，当然检讨书的很大一部分是通过ctrlC+ctrlV来完成的。
走出宿舍门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在楼下看见湿身黑超的一瞬间愣住了表情。
“嗨。”
纪子轩说你怎么那么执着。
黑超兄说你的猫耳照很萌噢。
纪子轩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一路从宿舍区走到院办公室，纪子轩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当校园名人的感觉。
“哎哎哎，看见没，就内哥们儿，空虚得上树洞去卖萌。”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穿白T恤的男生啊，带猫耳超萌超弱的样子。”
“在哪儿看的啊。”
“树洞啊，你不是天天刷的么。”
纪子轩一路绷紧了神经，努力把头低到尘埃里，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兜儿里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陈帆。
【大贱人！】
陈帆没一会儿就回了短信，【讨厌，人家刚刚还是小贱人的。】
纪子轩无语。
陈帆又回过来一条，【人家还是觉得小贱人有情趣一点儿。】
纪子轩愤怒，用力按屏幕，【谁要跟你玩儿情趣！你找你家展廷玩儿去！】
陈帆忍笑，转头瞪了一眼展廷，“说了不要摸人家大腿了，我的芊芊玉腿是你的手可以玷污的么！”
秦小白继续玩弄着那个猫耳，抬头瞥了他俩一眼，“展廷。”
“……？”
“你不觉得扎手么。”
“……”
陈帆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蹭到秦小白面前，挑起秦小白尖尖的下巴，“来嘛，你也来摸摸。”
秦小白摇头，戳着猫耳上的白毛儿，乖乖应声，“我不摸。”
陈帆又蹭了蹭他，继续发嗲，“摸嘛，大酬宾，摸一送一，不摸白不摸啊。”
秦小白皱起眉头，很苦恼的样子，“啊，还要摸你两下啊，我不要。”
陈帆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灰头灰脸的坐回一边。
宋予扬下完最后一堂课，回到院办公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纪子轩同学蹲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跟那儿轻轻打着呼噜，睡得很香。
宋予扬不阴不阳地笑了声，也跟着蹲到地上，平视纪子轩，几乎脸上淡色的短短汗毛都能看清，对方不断吸着鼻子，鼻尖湿漉漉的模样，光亮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摸了摸纪子轩有些蓬乱的头发，动作看上去就像在调戏一只小动物一样。
纪子轩被这个非常轻的动作惊醒，一张开眼看见距离自己只有零点零几米的宋予扬，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抓耳挠腮，“宋教授下午好。”
宋予扬皱起眉，站起身来开办公室门，不知为什么不太喜欢纪子轩这种正经的叫法，像是显得有几分疏离一样。
“进来吧。”
“噢噢。”
纪子轩把花名册摆到宋予扬面前，“这是我们班的花名册，宿舍号码手机号码都写进去了，应该是没什么遗漏的，您看看呗。”
宋予扬随手翻了一下，淡淡开口，“你的检讨书呢。”
纪子轩囧了一下，果然忘不了这茬儿。“这里。”
宋予扬满意的点点头，纪子轩把检讨书放到桌面，“那……我可以走了么？”
宋予扬看了一眼检讨书，密密麻麻的字，拧了拧眉心，“念出来。”
“花名册么？”纪子轩颤抖了。
宋予扬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和蔼地说：“检讨书。”
纪子轩眨了眨眼睛，眨出一颗泪花子，“……”
纪子轩给宋叫兽折腾了半天终于回到宿舍，用力往床上躺下去，看着床板，“我真想哭。”
可惜这会儿宿舍里空无一人，没人来安慰他，纪子轩自我安抚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到了饭点儿，准备出门儿打饭。
不料刚拿着饭盒到达南区饭堂就接到一通电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秦小白的电话。
“喂，小白，上哪儿了啊你。”
电话那头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酒吧里，纪子轩有点儿着急，“小白，你在听我说话么，吱个声儿。”
电话那边声音像是犹豫了一下，“请问是小轩轩先生么？”
“……”秦小白你个死娘炮加的什么备注这是！纪子轩深吸一口气，平抚下情绪，保持微笑回道，“是，我是。”
“噢，这个手机的主人在我们这儿喝醉了，我打电话本儿其他人的打不通，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他？”
纪子轩愣了一下，“行，您报地址吧！”
纪子轩一个人站在路边等出租。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空旷的马路上连出租车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没法儿，只能用腿跑得了，累死累活跟路上奔了半天儿，汗流浃背的瘫倒到吧台上，“给我来瓶矿泉水。”说完动作轻柔揉了揉倒在一边的秦小白头毛儿，“哥们儿，醒醒。”
服务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卖矿泉水。”
纪子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那你们卖什么？”
服务生递出一张单子，纪子轩看了一样，如遭雷击，价目表上每一样喝的价钱都十分的黑人。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在耳边不停的响着，纪子轩情绪莫名的有些烦躁，再拍了拍秦小白脑袋，“小白，醒醒，不醒我直接扛啦。”
秦小白酒品尚算可以，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趴在桌上睡得很香。
纪子轩刚刚伸手试图把秦小白扶走，一个画面让他愣住了。
眯起眼睛细看，黑色的成套西装，修得很干净清爽的头发，眼前不远处那个在一边喝酒的人不是宋予扬是谁。
一个人来酒吧没有问题。
一个人来酒吧喝酒也有没问题。
可这是Gaybar啊，纪子轩大惊，喃喃自语道：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吧台里的服务生看见纪子轩盯着宋予扬看，拍了拍他肩膀，“你看上宋老师了？”
纪子轩没答话，依旧怔愣的盯着那边。
服务生不屑的挤出几声笑来，“明告儿你没可能，他就不是这圈子里的，来这儿找他弟弟的，今儿他弟弟先跟人家走了，没找着，跟那儿生闷气呢。”
纪子轩突然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听到的那通电话，说不定就是人弟弟打过来的呢，自己还跟那儿瞎琢磨老半天，一下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
服务生见纪子轩仍盯着宋予扬看，叹了口气，“好的多的是呢，小弟弟你没必要非盯着一个瞅。”
纪子轩囧了囧，指了指自己，“你刚才那些话意思是……你以为我是gay？”
“你不是gay你来这儿干嘛啊。”
“我不是gay我就不能来这儿啦。”纪子轩扶额头，想了想拍桌怒道，“不对啊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么我靠。”
宋予扬第N次被宋予唯挂了电话，低骂了一声把手机甩到一边，抬眼看到吧台上坐着扭凳子的纪子轩，笑了一声，目光停留在那个清瘦的身影上。
纪子轩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黄小清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酷酷的抢先一步开口，“有事么？”
黄小清笑了笑，“没事儿不能找你么？”
纪子轩头上青筋跳，“我正失恋着，不好受，没空听你说你又团购了哪些化妆品和美食券。”
黄小清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你是不是特爱我？”
纪子轩说你真作。
黄小清突然哭了，纪子轩一下就慌了，“不是你哭什么啊？我还想哭呢？”
“那你陪我一块儿哭呗，我觉着这场景能取一名字。”
纪子轩皱紧眉头问：什么名字？
黄小清一边抽泣一边嚎啕，“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失恋。”
纪子轩石化，“你懂的，我这种俗人不大能理解你的小清新情怀。”想了想又说，“那人真拒绝你了？”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儿，“他连门缝儿都没给我留。”
“可以扒窗户。”
黄小清噗嗤一下，“没用的，我觉着丫根本不喜欢女人。”顿了蹲又继续道，“应该也不喜欢男人。”
“那是什么人？”
“禁欲系，懂么？”
纪子轩偷偷瞥了一眼一边的宋予扬，“大概懂。”
“所以我彻底无望了。”
纪子轩想和往常一样说“你不是还有我么”却突然张不了口，如鲠在喉。
他想每个人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大概都是有一个限定的时间的。单恋确是种很美好的东西，没有和对方在一起之前，可有资格抱有无数美好幻想，但是单恋也并不全是从一开始只期望单方面付出的，爱情里没人该是彻彻底底的大傻子，总会期望有那么一天对方也来说我也爱你，一个拥抱或是温热掌心浓情蜜意。有些东西过了就过了，等得太久，就逾期不候。
黄小清依旧在哭，“我特高兴有你喜欢过我。”
纪子轩乐，乐着乐着眼睛湿了，“你得记住我，记住这个大傻逼，可劲儿喜欢过你。”
说了多久纪子轩不记得，只记得说到一半时，他指着价目表上一种特贵的酒冲站在一边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对方就放了一杯颜色奇怪的酒在面前。
他拿起来喝了，皱着眉头可劲儿往里灌，根本尝不到任何味道，只感觉到肚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也翻江倒海，迷迷糊糊挂了电话。
被一人碰了碰肩膀，纪子轩回过头去，见一波浪卷站自己面前，一下愣住了。
“姑，姑娘您有事儿么？”
波浪卷摸了摸自己头发，眉梢一扬，“一个人？”
纪子轩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小白，摇摇头，又点点头。
波浪卷儿贴身上来，比纪子轩还高出半个头，纪子轩傻了，这艳遇来得太突然，这年头姑娘怎么都那么主动，想推拒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胸部，浑身打颤，直抽冷气，定了定神问，“哥们儿您先放开我成么？”见人没有放开的打算，纪子轩只好说，“我有伴儿了，您找别人去吧。”
一头波浪卷的男人终于放手，走了几步被纪子轩叫住，回头一笑，万分销魂，还顺便抚了抚裙下有着性感腿毛的大腿，“怎么，改变主意了？还是说三个人一块儿？”
纪子轩指指地上，含含糊糊的说，“您的假发掉了。”
“……”
服务生欲哭无泪，“你和你同学都醉了，能互相搀着回去么？”
纪子轩打了个酒嗝儿一脸正经说，“显然不能。”
“那怎么办？”
“等我酒醒了再走。”
服务生噢了一声，“那待会儿被人带走或是别的什么，我可管不了你们啊。看你们都是学生才好心提醒的。”
纪子轩又打了个酒嗝儿，大手一挥，“不会！……就，就算是有人过来，也只有我占人便宜的份，嘿嘿。”
纪子轩酒意上头，趴桌上哭了起来，也不吵不闹，就不停打嗝。
有人走近摸上他的脸，手指带着暖和的温度，模糊中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带着一丝清冷，“哭什么？”
“失恋了不兴人哭一哭啊，我爱的人不爱我，人生真凄凉。”
宋予扬继续一点一点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看他皱着眉头哭到打嗝的样子，心里居然莫名的抽了一下。
手一下被人抓住，宋予扬呆愣住，就见纪子轩不满意的咕哝，“我有哪里不好，我斯文帅气又幽默。”
宋予扬忍笑，“你好，哪儿都好。”
服务生回来看到宋予扬在摸纪子轩的脸，搓了搓眼睛，有种不真实感，试着喊了一句，“宋教授？”
宋予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不想让半梦半醒间的纪子轩知道他正在和谁说话。
纪子轩咬牙切齿，耍赖一样，可怜巴巴的声音在反复嘟囔着，“我哪都好干嘛不喜欢我。”纪子轩继续问，“你喜不喜番我？”
宋予扬笑意满满，靠近纪子轩的耳朵，嗓音暧昧，“喜欢。”
纪子轩两手勾住对方脖子蹭了蹭，“呵呵呵，好眼光。”
宋予扬被蹭得有些发热，打横抱起纪子轩，在众人惊讶神情中离开。
11
宋予扬瞥了一眼在副驾驶上坐得东倒西歪的纪子轩，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