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梦の小狼
梦の小狼  发于:201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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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分钟,小马姐姐赶了来,带着一个身着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小源,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市检察院的于律师。”

“于阿姨好!”我对于律师点头问了个好。

“小源,你好。”

两边的人都到齐了,一番介绍后,于律师查阅起那份断绝关系的文件,看完后不禁皱起了眉,低声对我说道“小源,我个人认为这份文件不妥,这文件既不是你的养父委托的,又将责任单方面归罪于你,至于所谓的经济补偿,数字倒是很可观,但是这对于张氏企业几乎不算什么。如果你能和养父复合,一旦将来有机会分到财产将远大于这个数。”

“说实话,我不知道张氏企业究竟有多少资产,我也不是为了财产才给张爸爸当儿子,于阿姨,就这样吧,我对这文件没有异议。”

“孩子……”于律师无奈的摇摇头。

“不要……走开!都走开!”突然寂静的医院走廊划过一个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哥哥!我站起身,望向病房,刚要向那方向狂奔,两个保镖挡在了我的面前,刘律师笑眯眯的走到我身边,递过文件,“请先在这里签字。”

我抢过他手中的笔,用最快的速度尽可能保证最工整的字迹签下名字,将文件向刘律师怀中一甩,两个保镖一下子让出了去路,我狂奔向病房。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投入残阳的余晖,映在大理石的走廊上映射出惨淡的红晕,我站在走廊的中间,环视着四周紧闭的一间间病房门。哪里!哪里!哥哥,你在哪里?

“小马,于律师,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子怀看看病人,看完我们会送他回去。”姓吴的女人释然的说道。

“那我先送于律师离开,一会儿回来接小源。”小马姐姐的声音中夹杂着关切,担心。

这时,一个保镖的身影从我的余光掠过,迈着大步向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走去。我赶了上去,随着保镖推开门,然后做了个“出来”的手势,两个个护士随之离开的病房。

我冲进病房,只是冲进去的一刹那,我就呆在了原地。身后的保镖将门从外面关上,留下我和哥哥两个人。

我呆呆的望向床上的人,他身着白色病服,手脚被皮制的带子死死的勒住,嘴上套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似乎是为了防止叫喊和撕咬东西用的,他是哥哥,这居然是哥哥……

我缓慢的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来到哥哥身旁。哥哥的头发很乱,大概剪的时候哥哥会乱动,所以看上去毫无章法。右手上输着液,右手的手背上赫然是一条条浅浅的伤疤,此刻竟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哥哥原本白皙的手此刻却是惨白,毫无血色。我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去抚摸哥哥手上的疤。这些应该是挣扎时被针头划破的。

哥哥那双半睁的眼睛从我进来到现在始终没有变化,游离,空洞,唯一传达出的情感却是那挥之不去的忧郁。

而我,泪水早已噼里啪啦的落个不停,不禁扑在哥哥的身上,埋头失声痛哭。

病房的门被打开,那女人和一个医生摸样的人走了进来。“子怀,这是子恢的主治医生。”

我直起身,啜泣道,“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对待他……”

“小伙子,病人的病情很糟,晚上会比较安静,白天则很暴躁,尤其是到了傍晚,似乎他恐惧傍晚,往往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我们也问过为什么,可……”医生看了看那女人。

“医生,可以把针拔了吗?药快没了……”

医生看了看还有五分之一左右的吊瓶,又看了看那女人,“拔了吧,不差这一点。”听了女人的话,医生方才拔了哥哥手上的针头,针头离开哥哥皮肤的一刹那,药液嘀嘀嗒嗒的溅出,仿佛那一滴滴的不是药水,而是哥哥的血液,滴落在我心头。

“他的病能治好吗?”

“有可能,但几率不是很大。”医生很无奈的说道。

“国外呢?或是其他的医院?”

“从分析病人心理等方面来说,国内治疗会更有效,不过,就算是技术更为先进的医院,更有经验的医生在不了解病人心理的前提下都无从治疗。”

张爸爸怎么会告诉医生哥哥为何会这样,就算告诉医生,医生又能做些什么?

“现在时间不早了,病人一会儿该休息了……”

“医生……我知道了。可以把他嘴上的东西拿下来吗?”

“这……好吧,不过虽说病人打过镇静剂,请不要说什么刺激他的话。”说着,医生解开了哥哥手上的皮带和嘴上的器械。

“我能单独和他待一会儿吗?”

“小伙子,你这要求也……”医生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就按他说的吧。”那女人说罢转身离开了病房。

“唉……”医生长叹一声,“也罢,十分钟后病人休息,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大声喊医生就行。”

“我知道了。谢谢您。”我站起身,给医生鞠了一躬。医生再次无奈的叹息,离开了病房。

我将哥哥的右手托起,捧到面前,用鼻尖轻轻的拂过一个个伤口,泪水再次蹦涌而出。悄然将哥哥冰凉的手背贴在脸颊上,不住的抽泣起来。望着哥哥呆滞的目光,我的心已是伤痕累累。

“小源……小源……”哥哥的口中喃喃的念着。

“我在这……哥,我在这……我是你的小源啊……”我的声音已经嘶哑了,然而哥哥的目光依然呆呆的凝视着天花板。

“……骗子……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尽管泣不成声,我还是呜咽的道歉。

“妈妈……他不是我爸爸……他是骗子……骗子……”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哥?你说什么?”我把耳朵凑近哥哥。

“别……别打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哥哥骤然躁动起来,双手胡乱的挥动“小源……别走……别走……”。我伸出手握住哥哥的右手,就在同时,哥哥突然坐起身,一口咬在了我握着哥哥的手背上。

“啧……”我咬紧牙关,左手轻抚着哥哥的后背,“哥……我是小源啊……”

哥哥的牙齿缓缓离开了我的手背,抬起头,空洞的望向我,似乎他看的人不是,而是透过我的身体在看什么,这目光显得那么诡异、忧伤。

我伸手拭去哥哥嘴角处来自我手背上的血迹,一点点的将他搂入怀中,轻柔的吻着他的嘴唇,是的,他是哥哥,这感觉不会变,尽管,尽管他已经认不出我……

哥哥右手突然抓起我的右手,紧紧地攥着,虽然哥哥的力气原本就不大,但我知道这已经用出了他最大的力量。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时间到了,福利院的人在外面等着呢。”

我刚要起身,“小源!别走!”

“哥?”我心头一喜,低下头看向哥哥,然而他的目光还是在刚刚的那个方向,没有丝毫的移动。

两个保镖猛然上前,一个去拉哥哥的手臂,另一个去扯我的手臂。

“不要……小源……不要放手……”

我没有放手,没有……直至手腕已然被保镖握成了暗紫色完全使不上力气为止……

第29章:这一天

回到林诺家时寂静的夜早已吞噬了喧嚣的城市,站在门前我一次次的深呼吸,努力把自己变回往常的样子,可是……心中依然隐隐作痛。

林诺打开门,露出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笑,似乎他能通过我的体温、呼吸、目光、声音中得知我心中所想。

“回来啦。”

我点点头,“着急了吗?”

“来。”说着林诺牵起我的手,我慌慌张张脱掉鞋,顺着他的牵引进了屋。当来到饭桌前,我愣住了,饭菜已经做好,而且都是我平时喜欢吃的,尽管我从未对林诺说过我喜欢吃什么。

“诺,这……”

“还好今天是周六,没有晚自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做完这么多菜。”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我一直都会啊,只是有你在身边,自然就轮不到我了呀。快快,洗手吃饭吧。”

说着又拉着我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林诺在手上抹了抹香皂,然后抓起我的手将他手上的泡沫揉搓到我的手上,手上的每一处,轻柔而细腻。

“诺,你这是……”

林诺默默地冲洗着我们的四只手,我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轻轻捂住他的一只手,而他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关上水龙头,用毛巾包裹着我们的手轻擦着。

我微低着头,试图用留长的头帘来遮掩自己的眼睛,好似随时都会溢出什么。

“我……我去换衣服……”我抽回手,大步迈向林诺的房间。

“小小年纪倒蛮痴情的,如果让你在子恢和他之间做一个二选一你选谁?”耳边回响起那女人的话,我想,我永远给不出答案吧。

刚脱下校服要换上短衫,林诺的双臂悄无声息的环在了我的腰腹上。

“我……我去见哥哥了……”我不想瞒他什么,那感觉远比告诉他一切更难受。

“我猜到了。”

“我……做了一笔交易,换回哥哥的交易。”

“……”林诺用鼻尖摩擦着我的脖颈。

“诺……我不会,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要一起考大学,一起租房子,一起工作,一起……”暖暖的伤感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林诺将我身子转过来,猛的扑在床上,吻,熟悉又陌生的吻,他从未这样吻过我,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缓慢,似乎是想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感觉。

不知是林诺的泪印在我的脸上,还是我的泪印在他的脸上,这是我今天也是我这辈子第三次心痛的吻,原来吻也会这样心酸欲死……

飞雪飘零,转瞬又是一个冬天,本想拉开窗深吸一口清晨夹杂着冰雪气息的空气,想一想此刻床上熟睡的人,便也就放弃了。

突然身子一倾,整个人被横着抱起,“臭小子,冬天大清早在窗前就不怕着凉?”说着被林诺抱回了床上。

自从过了18岁的生日,我便不再住校,一直在林诺家白吃白住,直到一个半月前,阿姨住院了,林诺母子的生活一下子拮据起来。社区念在我无父无母又没收入无家可归,每月会给些生活费用,事实上除了林诺我也的确什么都没有。这每月的几百元钱对于林诺家的现状最多算是贴补家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吃过早饭,和林诺一起来到医院,寒假以来,几乎每天林诺都整天陪护着阿姨,阿姨的病情却不见好转。

“……好的,我会想办法,麻烦医生了。”买了午饭回来,林诺和医生的谈话刚好结束,想也知道谈了什么。

阿姨工作的工厂主要生产油漆、喷漆,大约3个月前因生产环境不合格,经营证件过期无效等理由被有关部门查封,然而,由于生产中需要接触到含有苯的化学原料,阿姨得上了慢性苯中毒,按理说这是职业病,应由工厂支付医疗费,可树倒猢狲散,工厂的所有者见势不妙早就不知去向,剩下的大小负责人各奔东西谁也不肯对这事负责。

林诺见我回来迎上前,笑眯眯的说道“今天中午有什么好菜?”

他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过沉重,“诺,拿我的钱给阿……给咱妈治病吧。”

林诺抿了抿嘴,“那是你用十年光阴换来的钱……”

“难道你在乎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呀。”他没再说话,埋头吃着饭。

黄昏,阿姨收拾起了东西。

“妈,你这是?”

“回家啊,我问过那个姓……姓什么的医生,他说我这病没什么生命危险,回家也无妨。”我原本以为阿姨本就记性差,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苯中毒记忆力才下降的,尤其是这半年,现在竟连和她打交道近两个月的主治医生姓什么都忘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妈你这身子又是贫血,又是支气管炎……”

“没事啊,吃吃药就好啦。何必在这白花钱。”

大概是听到了我们中午在门口的谈话,最后阿姨还是出了院,在家中由我和林诺照顾着。有时阿姨做完饭竟会忘记然后问我们谁做的,甚至有一两次忘记关煤气,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请了一个保姆,以便让阿姨好好养病。

本以为日子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不想,这只是一个开端。

除夕前不久,我和林诺趁着保姆还没回家过年,抽出时间一起上街买年货。在街边一个骑车卖报的小贩大声吆喝着,“看报看报今年春晚明星阵容再创新高,看报看报富家千金竟裸婚三年家不知,看报看报张氏企业董事身亡上亿财产竟无遗嘱,看报看报……”

我浑身一震,大脑中飞速闪过无数思绪。我慌张的跑到那个卖报纸的小贩面前,忐忑的问道“你刚刚说的张氏企业,是哪个张氏企业?”

小贩摆出一副吹侃的架势,“当然是我们市的张氏企业,别的企业我说张氏也没人晓得啊。”

我的心骤然狂猛的跳动,“我要一份这个新闻的报纸!”说着慌乱的摸索钱包。

接过报纸,首页赫然登着一张张爸爸的照片,“上亿身价酒驾身亡,后妻无嘱继承遗产”

新闻内容大致为,昨天凌晨,张爸爸酒后驾车前往郊外别墅,途中发生事故,双方驾驶者皆当场毙命。然而询问那姓吴的女人和律师、保险公司等都一口咬定张爸爸没有遗嘱及类似财产分配问题的文件。考虑哥哥的现状和法定继承顺序,那女人继承了所有资产。

林诺凑到近前,瞥了报纸几眼。“诺,对不起,我现在……”

“去吧,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嗯。”应了一声便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市医院!”。这一天来了,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来了,尽管我盼着这一天,却还是没想到会如此的快。

可当我欣喜的狂奔到市医院,冲开那扇门,看到的却只有空荡荡的病房,病床上铺着洁白床单,被褥端正的叠放在上面,没人知道原本痛苦的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去了哪里。

第30章:寻觅

“你把他带到哪去了?”

“这你可怪不得我,一个不留神,他自己走丢了。”

“卑鄙!你就不怕我向媒体公布协议?”

“是他自己走丢了,关我什么事。当然,想公布我也不在乎,如果有人信的话。哈哈哈哈……”那女人笑得极其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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