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有巫医吗?”我张望四周,警惕起来。
公子拍下我的肩膀,安慰道:“烈儿别紧张,这是传统巫术,也属于‘祝由术’种,并非巫医的巫术
。”
“啊,巫医的巫术不是巫术?巫术反而跟寒门咒术一样吗?”我吃了一惊,巫术竟然也是公子说的‘
祝由术,不过我问完才发现自己一问法听起来很奇怪。
公子却明白我一意思,为我解惑道:“原本巫医所习一传统巫术,是算‘祝由术’一范畴,运用传统
巫术治病一人才被称之为巫医,可惜现在这样一巫医已经很少了。传统巫术与寒门咒术最多算同源吧
,不过真正继承了‘祝由术’的,只有寒门咒术。”
“哦。”我点头道。
“目前医界中,巫医的首领是因婆婆,那个因婆婆对巫术的运用超越于他人,但她心术不正,所用的
巫术被加入了很多其他黄泉道东西,有违自然平衡规律,早已经变质了。”公子虽然语气平淡,但我
还是听得出,他对巫医乱改‘祝由术’的不喜。
“所以那个巫医因婆婆才会全身被黑雾缠着吧,不过那些黑雾很厉害,巫医好像可以用黑雾控制别人
的神智。”我想起小时候在巫医身上看过的那些黑雾,被那些东西缠过的姐姐以及一些人,都会变得
非常反常。
“呵,那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再厉害也是人,自己招来的恶果是需要自己吃的。”公子笑了一下
,表情高深莫测,完成猜不透在想什么。
我见公子迟迟没拿出咒符,问道:“公子,这石道上最后的寒门咒术不需要用咒符破咒吗?”
公子摇头,道:“不是,烈儿,实际上我已经没有破咒的咒符了。”
啊?!那、那怎么办?总不会真回头吧,我看一就在不远处的那宏伟建筑,好不甘心,明明就这么近
了。
公子沉吟道:“这个应该是言咒,我们现在已经入咒,无法解咒的话,相当危险。”
虽然我根本没看到公子说的寒门咒术在哪里,不过这时候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公子什么,只能保持安静
,不去打扰公子思考。
然后公子突然对我道:“烈儿,恐怕我们要过去,就要看你的了。”
“我?”我莫名,道:“公子,我不懂寒门咒术啊。”
公子笑笑,道:“不需要烈儿懂寒门咒术,烈儿试着大声喊,‘我想过去,请借个道’。”
“就这样?”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公子。
公子点头,神秘道:“这样就可以。”
虽有点疑惑,不过公子交代的事,我当然要努力做到,何况只是说句简单的话,于是我大喊道:“寒
门先生,我们想过去,请借个道;寒门先生,我们想过去,请借个道……”
我连续喊了五遍,公子听着,噗嗤笑出来,我转头看公子,公子笑道:“烈儿,这里除了我们之外,
并没有其他人的。”
“那公子你让我喊给谁听?”我愣愣地看着公子,即使长大了,公子有时候做事真的让我搞不明白。
“言咒种类很多,不过这个言咒是试探用的,若对寒门奇宝心怀不轨,或是对寒门心存不敬的人都会
被它所拒绝。刚才的话由我来说的话,十成九会被拒绝,虽然我也对敬畏寒门,不过我本来的目的便
是为探寻寒门咒术而来的。烈儿对寒门咒术并无不敬之心,也没想过探寻寒门咒术的秘密,所以言咒
对烈儿便是无效的,我们通过了,走吧,可以进寒门看看了。”公子解释着,同时拉我慢慢走出石道
。
“公子,寒门咒术又不是人,我心里想什么,咒术如何判断出来的?”我朝后看去,谁能想到一条普
通的石道被处处设了寒门咒术。
公子答道:“这便是寒门咒术最不可思的地方了,一个人一心理往往会通过那人的七孔和身气息表现
出来,即使隐藏得再好,寒门咒术也能从那些地方判断出那人的贪念以及不敬之心。”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又问道:“那公子怎么知道让我来说就能通过言咒,我是说公子又怎
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公子笑看我,道:“因为烈儿很好理解。”
我有点郁闷了,低头不语,公子的意思是我心思简单,很容易被人看穿吗?那样不是不好吗!
公子见我模样,似乎是猜到我的心思,淡笑道:“心思单纯点并非坏事,感情总是直来直去,喜欢便
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不会拐弯抹角,那样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会有迷茫,总是坚定不移、
勇往直前地努力追求,充满了活力,反而让人羡慕。而那些心思太重的人,活得要累得多……”公子
说着,伸出干净的手,摸了下我脏乱的脑袋,目光柔和道:“烈儿这样就好。”
“终于到了呢。”公子转头看向眼前的宏伟建筑,我跟着回神看过去,远看的时候就觉得寒门很大,
在夜幕中像座庞然大物耸立山林,此时终于站在寒门的大门前,突然有股莫名紧张和肃然的感觉,外
加一点兴奋和激动。
苍白无力的月光并不能照出寒门的全部,天色也很暗,我从怀里掏出打火石,并找了一些干树枝点火
照明,于是我举着火把,公子则推开了大门,带我走进去。
原以为这么久没人住,寒门一定到处充满霉味,但在推门之际,却有一股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公子
点亮寒门内的烛火台,一下寒门变得亮堂亮堂的,寒门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处处残壁,依然保留了当年
的辉煌,我看着不由惊呆了,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敬意。
公子说我们可以随意参观这里,但特意交代不要乱坏这里的东西。我原以为公子是来寒门找寒门咒术
的典籍,结果公子一点也不急,什么也没找,只是到处随意看看,就像上山赏景一样,带着欣赏一眼
光看着寒门各处。
我跟在公子身边,也好奇看着寒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因为许久没人走动,到处都是一层
厚厚的灰,我和公子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足印。
终于,公子停在了一座楼阁模样的房子前,笑道:“原来在这。”
我凑前看去,看着上面的字,念道:“阁内禁地!?公子,这什么地方?”
“寒门用来存放咒术典籍的书阁。”公子答了一句,说着走上前,伸手欲推开房门,却突然脸色一变
,急忙拉我一后迅速退开。
我摔在地一,刚爬起来就见公子脸色不对,急忙跑过去,紧张道:“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差点就大意了。”公子摇头苦笑。
我回头瞪了那个寒门禁地一眼,又看公子,担心道:“公子,那座楼阁有什么古怪吗?”
“有毒!”
“毒!?”我紧张看公子,公子没有中毒吧。
公子站直起来,看着近在眼前,却无法进去的楼阁,道:“寒门除了咒术厉害外,最厉害的还有一样
,那便是寒门奇毒,可惜,我对毒的了解远没有叶煌所知一渊博,看来我们只能……”
第九十一章:毒医寒门(下)
我在院子里捡了一些干树枝,扔在一堆,一边用打火石起火,一边等公子。
公子说,寒门一毒很厉害,不能冒险,所以我们进不了寒门禁地,只能回去,不过今晚还是要在寒门
里过夜的,虽然无法进那个寒门的禁地书阁,但寒门其他地方,公子还想继续研究。
考虑到危险性,公子便不让我跟着,留我在大院子等待,于是我就找些枯树枝条,起火堆取暖,然后
等公子出来,因为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下寒门,出重刑牢狱。
我一边等公子,一边想,出去后要怎么跟姐姐交代,虽然我留了一张字条在客栈房间的桌上,可按姐
姐那脾气,难保回去不是一顿教训。
公子没多久就从寒门后院出来,我疑惑道:“公子,已经看完了吗?”好快啊。
“没有,往后的一些房子太暗了,看不了。”公子说着坐到我身边,把火添得旺一些,然后伸手将我
搂入怀里,问:“烈儿会不会觉得冷?”
我拿着树枝翻翻火堆,摇下头,接着抬头看公子,道:“公子,我身上很臭。”
公子笑了下,道:“没关系。”
“公子,要不明天我们直接下山好了,这寒门不但用咒术阻止道路,还用毒防止别人拿他们一咒术典
籍,硬闯一话太危险了。”我担心着,以前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地要求公子带我去冒险,但现在我更在
乎公子的安全。
“好,若真的遇到危险,我们就立即离开。”公子点头答应我。
我不由笑了下,这才放下心来,于是问道:“公子,你从重型牢狱正门进来的,那些重刑牢狱的囚犯
到底长什么样?”
“烈儿以为他们怎么样子?”公子不答反问。
“恩,很凶残,见人就砍,听说他们是魔鬼。”我尽量描述以前听到的关于重刑牢狱的传说。
“虽然人言不可尽信,不过重刑牢狱的囚犯确实没几个值得同情的,其实重刑牢狱真正的可怕不是囚
犯本身,而是那种弥漫着腐臭味的绝望,这个地方呆久了,是个人都会发疯的。可即使如此,囚犯们
也不敢贸然闯进寒门的地盘,寒门是重刑牢狱中最可怕的地方了。”公子说完便沉默了。
我一愣,寒门很可怕吗?我没察觉出来,我问:“公子,你是不是担心寒门咒术把我们困在这里?”
“咒术还好,寒门毕竟已经落败多年,这里残留的咒术都是很基础一的术,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寒
门奇毒,我对毒的研究不深,尤其是寒门奇毒,奇特无比,不但无色无味,甚至能通过呼吸和人的皮
肤使人中毒。”公子微微凝眉,低吟道。
“那、那我们不会已经中毒了吧?”我有些紧张看公子,或是公子刚才中毒了?
公子笑了下,安慰道:“烈儿别怕,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夫,有没中毒还是感觉得出来。”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我很想反驳,却没开口,只是劝道:“虽然白来一趟,但既然寒门那么厉害,
公子,我觉得还是不冒险的好。”
公子神秘笑道:“进不了放着咒术典籍的书阁,确实有些无奈,不过也不算白来吧。”
我双眼一下冒光,激动道:“公子有收获?”
公子抬头,看着院中一景物,似乎又在看其他什么东西,只听公子感叹道:“寒门咒术,不,祝由术
,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医术。”
我东瞧瞧,西瞧瞧,看不到公子所看到的景物,心里有点羡慕,也有一点点不甘,公子到底看到什么
了?
我道:“要是叶大侠在的话,公子就能进那个存放咒术典籍的书阁禁地了。”虽然这样说,可我心里
还是有点酸酸的。
“叶煌与红黑哪个更厉害?”公子反问一句。
我立即答道:“当然是红黑。”紫麟蛇王模样的红黑最厉害了。
“那就对了啊,我带着红黑从重刑牢狱的正门进来,走来重刑牢狱深处的路上,几乎是靠红黑一路血
杀过来的。烈儿,若换成叶煌来帮我,我未必能安全抵达这里,更大的可能是被叶煌直接扔出重刑牢
狱,虽然叶煌脾气很差,不过本质上我和他是很像的,我们都不会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公子说
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心里暖暖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住公子的衣服问道:“公子,你今早不是给了郑斌一张纸条吗,那纸条上写什
么了?感觉郑斌态度一下改变了好多。”
“那个啊,只是个药方而已。”公子回想一下,简单答道。
“一张药方就能让郑斌态度那么好?公子之前不是跟姐姐说有郑斌的把柄吗?”我疑惑看公子,我还
以为肯定是些了什么把柄的。
公子朝看了我一眼,故意道:“难怪你会跟来,原来昨晚真的偷听了。”
“我本来就没睡。”我理直气壮道。
公子不逗我了,这才答道:“我不过在那张药方上写了几味药的名字而已,郑斌自己心里有鬼,态度
自然就改变了。”
我忍不住惊奇,写几味药名就抓住郑斌的把柄,忍不住好奇道:“公子,你怎么知道郑斌有秘密的?
”
“看出来的。”公子淡淡答一句。
我怔住了,不由崇拜道:“公子好厉害,我完全看不出那个郑斌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听着却是噗嗤笑出来,道:“烈儿,我只是个大夫,其他人心中所想,我怎么可能一一知道。”
“诶?但是……”我愣了愣,公子不是说他知道郑斌的秘密吗?
公子好笑看我,解释道:“我只是看出了郑斌得的病而已。”
“啊!?”我下巴差点掉下来,觉得公子之前回答我的话明明句句实话,却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公子,人生了什么病也能一眼看出来吗?”我看过很多次,那些大夫替人治病的时候,都要诊脉,
检查患处等,并没有单看一眼就看出病症的。
公子似乎觉得我的样子很好玩,憋笑道:“虽然并非所有医者都是如此,但也有的医者替人看病一时
候,通过观察人的气色就能初步判断出病患的症状,加上郑斌那样的人,明明对人命不在乎,却独对
青楼倌院里面的病患‘怜爱有加’,联想一下就更能明白了。其实是郑斌自己因为滥交才染上的花柳
病,他想要活得久一点,却不愿败坏自己一名声,所以才想出这样折中的办法,然后慢慢转型成那样
的性格,郑斌对自己的病掩饰得很好,症状也还不明显,若不认真观察,的确很难发现。”
“那么说,其实郑斌是要公子救他了?”我看公子。
公子点头,道:“郑斌心没那么善良,给他治好病之后,可不会对我们客气了,所以我们明天回去后
,先去拜访一下禁地执法长老的故友,然后就尽快离开这里。”
“那公子不给郑斌治病吗?”
“治啊,郑斌若把三个条件都做到了,我自然也会遵守诺言,而且青楼倌院的那些病患不能放着不管
,他们比郑斌要严重得多。”公子说着,替我慢慢挑出头发上的荆棘刺。
“可我们拜访了执法长老的故友,以后郑斌会不会趁机找那位长老故友的麻烦?”我担心道。
公子道:“那位既然能生活在鹿山这地方,可没那没简单。”
我好奇道:“执法长老的故友很厉害吗?”
“他是位厉害的毒医前辈,郑斌怕是躲对方还来不及。”公子笑了一下。
突然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好像是寒门后院的房子发生什么了?
公子已经站起来,朝内走去,我丢下树枝,急忙跟上公子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