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一般的黑暗之境,又有什么在哭着,狠狠狠狠的哭着。
董佳诺看不见,悠悠记得,悠悠记得,你曾对我说:“诺,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会一直保护你的。”
可如今,只剩我一个,只剩我一个了,哥哥,哥哥……只剩我一个,只剩我一个额……
董佳诺哭,狠狠的哭,可是,泪流了,在哪里呢,谁擦去了,谁能替他擦去呢……
血在滴,然后,生命在静静的停止,在静静的停止……
若得不到你,今生何所惜。
若不能在一起,来生何所盼。
不如,化尘烟归去,在这火一般鲜红的烈日,碎骨成沙,化骨成空,与你在外时空相会,好吗?
可好吗?
可是,可是啊,有外时空吗,有外时空吗?
没有外时空额,没有外时空啊,你教我的,你教我的,没有外时空额……
哥哥,哥哥啊,没有外时空,我就便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他哭,叫嚣着,茫茫的大地间,仰望着天,他的哥哥默默走来,又默默离开,有什么在,又有什么不在,一枚戒指,困住了我,可为什么就留不下你呢……一颗心,引诱了我,可为什么,就不能眷恋到你呢……
我不懂,我不懂啊哥哥。
时间就这么划去,静静的划去,好冷,冰冷,好热,炽热,天和地的差别,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他笑,静静的,然后,泪更加汹涌的滑落,更加汹涌的滑落。
若今生不相逢,何以记如梦。
若来世终将忘,何以恋入瓮?
何以连入瓮,何以连入瓮啊……
可是,仰望天,仰望地,他却发现,连这瓮,都将是没有的。
梦碎了,连禁锢自己灵魂的瓮都不能入了吗?
哥哥,哥哥你究竟要逼我到何种地步,要逼我到何种地步啊……
董佳诺哭着,笑着,狼狈着,钻心着,可是恨吗,不恨,他只爱还来不及。
可是,不恨吗,为什么连爱都不曾来及?
来不及爱,就这么死去了……
他不甘,不甘,不甘,不甘啊……
泪,一滴一滴,有什么声音在唤着,有什么声音在唤着,一声一声的,却遥远不可及。
不想听,不想听了。恐是莫海颜来了。
是的,莫海颜来了,他若回应了,便连死都要和他在一起了,他不愿,他不愿连死都不能和哥哥在一起,反而,要和那个他在一起,他不愿,他不愿,所以……
“诺,诺你醒了吗,醒了吗?你怎么哭了,怎么就哭了呢……”
声音,很近,遥远不可及。
空白中,荒茫的宇宙中,一个影子走来,叩开了他的门。
他惊恐害怕,止不住的往后面缩,往后面缩……
“不要,不要,哥哥,不要,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不要啊……”一声尖叫停留,划破了时空,划破了时空。
可是,有什么不对呢,有什么不对呢?
诺?
诺?
诺?
莫海颜从来不叫他诺,只有他哥哥,只有他哥哥才会叫他一个字的诺,哥哥……
是哥哥?
他笑着,他笑着,嘴角轻扬,然后,静静的闭上眼,沉醉着。
怀抱,是温暖的,心是砰砰砰的,唇是热的,抚摸也是翻天覆地的。
他笑着,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能够这样,在梦里有那么一场,便够了,真的,便就够了。
他哭,他笑,泪落锦衫,是谁在捡起,是谁在擦去,吻落在他的额头,落在他的唇间,只是一刻,便被对方翻转。
热情,不似热情,汹涌,不似汹涌,似用尽了生命在索要,似生死之间的渴求。
他无法拒绝,谁无法拒绝?
谁在抗拒,谁又在挣扎着,却缓缓的在接受着,在缓缓的,给予回应着。
董佳诺不懂,他只是迷恋,迷恋,真的迷恋,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更温暖,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更让他留恋。
纵然死,纵然死,也是值了,也是值了的……
他笑,而张狂,幸福,仅仅就是这么简单,纵然是梦里,也就这么简单。
他笑,而荒唐,然后,抱着梦,便就继续沉睡着。
然而,然而,那吻,没有了停歇,似乎在唤醒,是要在唤醒,在唤醒什么呢?然后,浑身的滚烫,浑身的滚烫在证明着什么呢,在宣告些什么呢。
在宣告些什么呢?
董佳诺蒙了。
他猛的瞪大双眼,看着,看着,那砰砰砰的声音,赫然还在,赫然还在,只是规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并且是一双一双的急促,而在眼前,一张脸,赫然在目,那晶莹剔透的,那朝思暮想的,那深深犹如烙印的……
他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彭的一声就将自己摔倒在地了。
然却被对方紧紧的抱着紧紧的抱着,床就是那么柔软,柔软到他躺在上面便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了,然后,他就这么等待着,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会发生些什么,会发生些什么呢?
对的。
只是梦啊,在梦中,他有什么是好顾忌的。
原在,他痴迷。
原在,他狂颠。
也原在,当他双手往对方身上环着,紧紧着的时候,便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一样,恨不能生出数以万倍的爪子,将对方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剥落,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将自己的心交给他,不管不顾着,不顾不管着。
“哥哥,哥哥……”
他一遍一遍的喊,一遍一遍沙哑的喊,惊喜和慌乱令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只知道沉沦罢了,他只知道沉沦罢了。
所以,当他终于发现真正的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身子倒挂到了对方的身上,上衣已经剥落,对方的衣服也被他一双手撕开,直等到一张脸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才蒙了。
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哥哥,死死的盯着他的哥哥,吓得真的就从床上给蹦了下来。
“哥……”他喊着,慌乱的逃着,可是一转身,莫海颜赫然还在,那一张脸,完完全全的奸笑着,奸笑着,一如当年,一如当年啊……
他疯了,只一声尖叫,划破时空,他彻底的想要清醒,他彻底的想要清醒。
“切,刚才不是还激情四射的吗,怎么一下子吓成这样了,继续啊,继续啊……”
继续啊,继续啊。莫海颜说着,笑着,张狂着,手中拿着什么,犹如在看一场绝对经纶的笑话。
董佳诺吓慌了,连忙往后躲,连忙往后躲。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就算死都摆脱不了他吗?就算死都摆脱不了他吗?
莫海颜,莫海颜,你怎么能还在呢,你怎么能还在呢?
“我怎么还在?我怎么还在?我怎么就不能在了,我怎么就不能在了?”莫海颜一边往前面走着,一遍说。
那一口一个字的停顿额,吓得直让董佳诺浑身颤抖着,一直往哥哥那边钻,可是,回头,哥哥那裸露的上身,赫然在,光洁的肌肤迎着明媚的太阳,落落的落进他的眼眸里,一股热血冲头,他当即就吓得又几乎大哭了。
第五十八章:大结局
“哥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呀,不就是上了你哥吗,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还整整睡了两个月才醒,董佳诺你还真是有出息,还真是有出息啊。”莫海颜笑,笑得张狂,然后,转头看向董佳若,董佳若没有说话,只弯腰将自己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穿上,默默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的。
董佳诺看着,看着,彻底的蒙了。
脑袋空白,只有他哥哥穿衣服的动作,穿衣服的表情,一点一滴的,一丝一毫的,令他转不过弯来。
他担惊受怕着,他生怕这是现实的,他生怕这是他哥哥还活着的现实的,他怕,他似一只老鼠见到猫一样的怕,他惊慌失措着,在地上打着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来。
他看着,看着,脑袋蒙着,而莫海颜在后面笑着,哈哈大笑着。
他说:“若啊,你看你那弟弟,太可爱了,哈哈,不就是头脑发昏亲了你一下吗,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
他说,他还说:“不过,说实在的,他吻技不错嘛,我看到了啊,我刚才全都看到了的啊,不要隐瞒,你们是不是修炼过,是不是修炼过……说,实话实说啊,实话实说啊”
董佳诺傻了,更加的惊慌失措了,然后一步步的往后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哥,吓得跟臣服的小狗一样的。
董佳若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莫海颜。
他看着莫海颜,他看着莫海颜……
怎么能呢,怎么能呢,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若是梦境,为什么他梦到的还是有莫海颜的?
可若是现实,若是现实,他的哥哥为什么还要看着莫海颜,还要看着莫海颜,并且,并且,还是用那种眼神呢,还是用那种,近乎于宠溺到极致的眼神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他的这种眼神,不是只给自己的吗不是只给自己的吗?
是自己会错意了,是自己会错意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董佳诺脑袋蒙,然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哥哥对莫海颜说了什么,只知道,只知道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哥哥已经走向他,已经走向他……
董佳诺吓慌了,连忙往旁边躲,什么话都不敢说,几乎都要给他哥哥跪下了一般的躲。
“哈哈,哈哈,董佳诺,传闻中赫赫有名的歌坛冰王子,竟然是这幅样子,竟然是这幅样子,若,你本事真大,本事真大,哈哈哈哈……”
莫海颜笑着,张狂得几乎都要笑抽了。
笑得董佳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着。
他想躲,想钻个地缝的躲。
可是,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啊,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啊,却全然,全然令董佳诺连钻个地缝进去都害臊啊,都害臊啊……
而眼前,再看他的哥哥,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哥哥,他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呢……
逃吧,逃吧,是啊,那就逃吧。
他说着,他想着,抬脚就往门旁退去了,他太害怕了,他必须找到一个路口,让自己疯狂的跑出去,躲起来,然后,让哥哥再也找不到,让哥哥再也找不到,那样,那样哥哥就会当他不存在,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既然没有发生过……
可是,为什么他一想到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就更加的害怕,更加的心痛呢……
董佳诺,董佳诺……
“董佳诺,董佳诺,哈哈,哈哈……董佳诺,”莫海颜还在笑,还在笑,然后,彭的一声,什么门关上了。门外咚咚咚的传来一阵阵的砸门声,董佳诺听不见,他以为他被哥哥拉出去,关在门外了,可是不然,被关在门外的,是那个莫海颜,是那个莫海颜。
而他的哥哥,还站在他面前,用一双冰冰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伸出一只手,引诱他到对方的身边来,到对方的身边来。
他蒙了。
董佳诺的思维一直是蒙的。
犹豫着,摇头,死命的摇头,他怕,他不敢。
不敢向前,怕责怪,怕嫌弃,怕责怪和嫌弃,然后……
然后,当阳光洒下,一道亮光刺进他的眼帘,当那一枚戒指的光闪进他的眼帘,刺得他扭头躲闪才不至于伤到眼时,他愣了。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枚戒指,当即就僵了。
他抬头,看着他的哥哥,然后低头看看他的戒指,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什么不同了,什么不同了,什么是惊喜的,什么在惊喜着?
戒指?一双戒指?
心跳,一对心跳?
闪闪烁烁,在映衬着,在映衬着。
砰砰砰的,在跳着,在跳着。一下一下,一声一声的,接二连三,持续永恒。
那种规律,那种规律越来越澎湃,越来越澎湃,他笑了,是真的笑了。
他说:“哥……”他声音沙哑,颤抖着,只说了一个字,就激动得不知所措了,然后,低着头,将自己手中的戒指举起来,放在眼前,笑,在脸上绽放,绽放,如花一样。
董佳若也笑,走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十指相扣间,那一双戒指灼灼生辉着。
他笑。
他也笑。
他说:“哥,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他说着,惊喜得就差没抱着哥哥再次吻着。
而他的哥哥,董佳若却仅仅是笑,然后将他抱着。
他说:“诺,不准再这样了,你不知道你睡了两个月,把我的魂都给吓掉了,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呢,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呢。”
永远都不会醒?
怎么会,怎么会呢?
两个月,两个月?
呵呵,呵呵,原来,在那里了那么久,他却在现实中睡了两个月,便得到了这枚戒指了,哈哈,多好,多好。
“哥,是你帮我戴上的吗,是你帮我戴上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笑,而张狂,躺在哥哥的怀抱里,幸福,真的如这一双戒指一样呢。
其他的,什么便已经不重要了。
受到的伤不重要了。
受到的折磨不重要了。
受到的惊慌失措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他只是在幸福着,他仅仅是在幸福着。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到只有一枚戒指就能完完全全收买了他的地步。
他只拉着哥哥的手,将那一双戒指看了一遍一遍,终究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这是现实……
董佳若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拥着他,抬头看着窗外的太阳。
他也在想,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什么时候戴上的呢。
好像,好像还是游戏中吧,是游戏中吧。
那时,他身披战甲,站在高高的城池之上,一把狂刀而下,站定在他面前,洋洋洒洒。
他说:“哥,我打了好多好多装备,没有地方放,给你一个吧。”他说话,便出卖了他所有的骄傲,在自己面前,他没有骄傲,只是一个小孩罢了,只是一个小孩罢了。
他笑,然后,对方就说,好不好“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就一个,就一个,一双戒指而已,一双戒指而已啦。”
“哥哥,哥哥,要是放不下了,就给我一个吧,我戴在手上,我戴在手上好了,不占地方的,你也戴上吧,不占地方的。”
然后,那个傻瓜,那个傻瓜就看着两人一人一枚的戒指,笑得花枝招展的。
他那个时候不知道的吧,他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下线,已经下线了,站在他的游戏仓面前,看着玻璃里面笑得精光灿烂的他,犹豫着,只差没拉起红毯当场结婚了。
所以啊,所以啊,戒指是能禁锢一个人的,是能禁锢一个生命的。
来来去去间,禁锢着他,也禁锢着他。一一相加,才禁锢住了他们俩。
他笑,如烟花。
他笑,而痴傻。
梦圆,不过一处蓝云边。
梦醉,不若现实杯双盏。
然后,在以后无数无数的日子里,董佳诺都为这一双戒指而痴迷着,然后,围着他的哥哥,在房间里面到处到处的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