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横行(出书版)BY 恩顾
  发于:2012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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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殷切地回身抓住段和,「阿娜答,天黑我们就私奔!」

段和眼角抽搐:「喂,不要乱叫,谁是你的阿娜答?」

柏为屿哎呦哎呦叫唤着撑起上半身:「我躺得全身酸痛,难受,下来运动运动……」

段杀报纸一收,起身按住他的肩,「医生说你不能乱动。」

柏为屿嘿嘿傻笑:「我没有乱动,我正常动。」

「那你动动手脚就可以了,脑袋不要挪位置。」段杀强硬地把他按回去。

柏为屿气绝,「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啊?我……」看到段杀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不动就不动嘛……」

没一会儿,小蛮变出一个小皮球,「为屿,老躺着也不好,血液不流畅,我们活动活动四肢就可以了。」

段和:「你哪来的皮球?」

「捡的。」

乐正七欢欣鼓舞地挥舞四爪,「来来来,为屿你躺着别动,我们来陪你做运动。」

段和:「……」

段杀:「……」

柏为屿谨遵段杀的命令,脑袋不挪一点儿位置,四个爪子活跃非常地东蹬西扑:「看我佛山无影腿。」

小蛮:「哈哈,七仔,往这里踢。」

乐正七:「小蛮,别撞了灯……」

黑猫:「喵呜喵呜!」

三个人,一个手残了;一个腿残了;一个脑残了,依然玩得不亦乐乎,皮球乎溜溜从一头飞到另一头,砸在柏为屿脸上,「哎呀……」

段杀喀拉一下把手里的易开罐捏扁了,肃杀之气喷薄而出:「你再动!」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乐正七抱起黑猫无辜地眨巴眼睛;柏为屿固定成一根木头;小蛮把皮球捞回来,缩到段和身后去咬手指:「阿娜答,你哥好凶……」

段和温和地劝道:「你别闹,为屿有脑震荡,不能乱动,你别害他……」

门口路过一个小孩,哭哭啼啼地指着小蛮:「妈妈,就是那个怪叔叔抢我的皮球……」

小蛮皱出一张大便脸,扬手丢过皮球,「不是说好向你借的吗?居然打小报告!」

段和痛苦地扭过头去,心想,早知道你这么招人嫌,我就不该把你拖出来!

那只从墓里带出来的黑猫跟着乐正七形影不离,段和看到它就犯怵,避之不及。小蛮找了块牛肉干喂黑猫,顺势拎起来抱在怀里,顺毛摸了摸,笑道:「小七,你说这猫为什么会在墓里?」

乐正七挠挠黑猫的下巴,「可能是附近村民家的猫从盗洞里爬进去玩的吧。」

黑猫享受地半眯起眼睛,十分可爱温顺的模样。段和听了这话也放下心来,抬手揉揉黑猫的脑袋,摸到脖子时,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他翻开黑猫脖子上浓密黑亮的毛,看到猫脖子上拴着一小块婴儿小拇指粗细的玉……玉……

段和低下头认真观察了一番,骤然收回手,指着猫失声怪叫:「它的脖子上……玉、玉琮!战国玉琮!」

小蛮大喜:「啥?还有值钱货?」扒开猫毛费力地解玉琮。

乐正七奋力争夺,「这是我的猫……」

小蛮:「是我的妾发现的!」

柏为屿起不来身,喝斥小蛮:「要不要脸啊?连猫的东西都要抢!」

「那些不是重点,你们给我正经一点!」段和把小蛮拎出战局,「这只猫很蹊跷,你们不觉得吗?」

小蛮恍然大悟:「对啊!」眼神诡异地望向黑猫,「你的意思是……它是战国的猫?」

「说不定它在墓里待了两千多年!」段和不寒而栗。

乐正七说:「这么说它有两千多岁了?」

柏为屿赞叹:「稀有啊,老妖怪!」

一阵僵窒的安静,乐正七眉开眼笑地扑向黑猫,拉着它的前爪,「会说话吗?说句你好。」

「你不要低估我们老妖怪的智商!」小蛮一脸唾弃地夺过黑猫:「我们学说英语,来,跟我念:「噢!穴特!」」

柏为屿:「我说哥们,你别一教就教粗话啊。」

小蛮:「哪来这么多废话?小七,给它取个名字吧?」

乐正七:「不是叫咪咪吗?」

小蛮:「它是妖怪耶!」

乐正七:「妖怪不能叫咪咪吗?」

柏为屿:「取个有个性的名字吧!」

乐正七:「旺财怎么样?」

小蛮:「那是狗的名字!」

乐正七:「谁规定猫不能叫旺财?」

柏为屿不耐烦:「先弄清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小蛮抓住黑猫的后爪:「翻过来看看有没有小鸡鸡。」

乐正七无比好奇:「妖怪也有小鸡鸡吗?」与小蛮合力翻过黑猫。

黑猫扑着四爪保卫贞操,悲号:「喵呜。」

小蛮乐歪歪地嚷:「有鸡鸡。」

柏为屿反驳:「可是也有咪咪。」

小蛮往他胸前一戳,啐道:「你没有咪咪吗?」

柏为屿捂住自己的胸:「啊……」

「果然是公的。」乐正七擤了把鼻涕,总结道:「取一个威风的名字吧,007叫什么?」

小蛮:「007不就叫007?」

柏为屿:「那是代号,人家有英文名!」

小蛮一拍腿,「想起来了,他叫杰士邦!」

「好名字,有气魄!」乐正七抱起黑猫举得老高:「宝贝,你以后就叫杰士邦!」

段和弱弱地插嘴:「人家明明叫詹姆士庞德……」

小蛮接过黑猫,往上一丢,「杰士邦!」

黑猫惨叫:「喵……」

段和:「喂……人家叫詹姆士庞德……」

小蛮在它落下来时及时接住,又往上一丢:「杰士邦!」

黑猫:「喵。」

段和:「……有没有人要听我说话?」

「杰士邦!」

「喵。」

「杰士邦!」

「喵。」

段杀被吵得无法忍受,耳膜嗡嗡作响,摔下报纸大步走出病房。

「哥,等等我……」段和无力地扶墙而出,心想,你们比什么妖怪都可怕……

黑猫泪流满面,心想,人类好讨厌哦……

咸阳离西安很近,小蛮到达段和学校时过了晚饭时间,食堂关门了,段和朝他挥挥手,「跟我回宿舍去,给你下碗速食面。」

小蛮眼里埋着两泡大大的泪水,在夜光下闪闪发亮,「段二哥,我已经严重失血了,你不要用速食面打发我好吗?」

段和想了想,「加两个鸡蛋。」

「……」

「一根热狗。」小蛮摇着尾巴跟上去。

段和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看来你还是挺好养的嘛。」

站在宿舍楼下,小蛮抱着侥幸的心理打探:「你住几楼?」

「六楼。」

「电梯可有?」

「无。」

「段二哥,阿娜答,你饶了我吧,我在这里搭帐篷。」小蛮原地坐下,刷白的脸上褪下最后一丝血色。不是耍赖,他出院的时候打了一剂止痛针,现在药效退了,肩上剧痛无比,加上输进去的血只能保证生命安全,身子还十分虚弱,这一路颠簸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段和无可奈何地在他面前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小蛮笑颜逐开,肩上也没那么疼了,屁颠屁颠爬上段和的背,「阿娜答……」

段和不语心想,我真该在墓里就把你消灭掉为民除害!

第二章

段和的宿舍楼男女混住,住的都是年轻教师和博士,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遇到总是会打个招呼。整个一楼是休息娱乐场所,从门口就可以看到室内网球场和桌球什么的,小蛮伸长脖子啧啧赞道:「真不错,网球场免费的吗?」

段和应声:「嗯。」

小蛮兴致高昂:「你有网球拍吗?」

段和反问:「你有手臂吗?」

小蛮:「呜!我还没残废呢,你就嫌弃我了!」

段和:「你给我闭嘴!」

爬到二楼,迎面下来几个女学生,一伙人七嘴八舌喊道:「段老师!」

段和勉力抬头,笑:「呵,你们好。」

小蛮疑道:「老师?」

段和稍稍偏过头向他解释:「我的导师有安排我给大学生上课。」

小蛮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也笑:「同学们好!」女学生们纷纷哄笑着跑了。

段和觉得有点不妙,心想,我背着个大男人不太像话,等会儿再遇到熟人应该解释一下。爬到三楼,上面下来一个不认识的女老师,段和埋头继续爬楼,小蛮吹个口哨:「美女。」

段和压低声音:「你给我老实点!」

小蛮莲花指抹泪:「压咩嗲。」青年女老师惊悚地奔逃。

爬到四楼,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一年级的博士师妹脆生生唤道:「师兄,你回来啦,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

段和欲解释,小蛮抢先说:「我们去度蜜月了。」

师妹:「……」

段和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结结巴巴的道:「别、别听他乱说,他是我一个朋友,他受伤了……」扭头警告道:「小蛮,别乱说话,这是我师妹……」

师妹莞尔:「哦,你朋友啊。」

「小师妹,我送你一句话。」小蛮笑眯眯:「爱国爱家爱师妹,防贼防盗防师兄。」

师妹强笑:「呵呵,我还有个讲座,先走了。」

段和心里低泣,呜呜……

爬至五楼,后面追上一个人,乃是隔壁的化工系博士,此人三十多岁,鼻梁上架着一副超厚眼镜,大大咧咧朝段和道:「老弟,背你媳妇儿啊?」

段和的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吴钱,拜托你看清楚人再说话!」

吴钱扶了扶那副超厚眼镜,盯着小蛮的脸看了足足两分钟,一拍段和的脑袋,「段和,你小子有福气,媳妇儿长的真他妈的俊!」

小蛮自认自己阳刚十足,虽然有恶搞装嗲得不良嗜好,但还是一派男人气概!一听此话当即气得鼻孔喷火:「你这个死瞎子!老子哪点像女人了?」

段和也极度气闷,心想,姓夏的,我把你搬进我宿舍里,门一关就杀人灭口!

吴钱老不正经地夺过小蛮斜背在左肩的背包,「弟媳妇,我帮你拿。」

小蛮脸色骤变:「还我……」

段和把小蛮放下来,和颜悦色的道:「还剩一层,自己爬吧。」同时不动声色的把装着黄金面具的斜背包扯过来,「吴钱,不客气,我帮他拿。」

吴钱搓搓手,「这么小一个包这么重,里面放砖头啊?」

小蛮正不知怎么应答,段和道:「我媳妇要考研究生,包里一本牛津英汉顶得上两块砖。」说完,一头黑线,心想,哇咧,太紧张果然说错话了。

小蛮悲哀地看着他:「……」

吴钱也只是和他俩开玩笑而已,闻言一愣,极不自然地干笑两声:「哈哈,真是你媳妇?老弟,原来你喜欢男人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往上走几步,回头看一眼,「挺配的,真的。」再往上走几步,再回头看一眼,在自己嘴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手势,「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放心!」

段和僵在原地:「……」

吴钱又探下脑袋:「你没有偷看过我洗澡吧?」

段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快滚吧你!」

翌日清晨,段杀在医院门口等到魏南河,两个人握握手,魏南河掏出名片递给段杀,「你好,我是这几个孩子的负责人。」

段杀拿过名片扫一眼,「魏教授,今早医生给柏为屿作了一遍检查,没有大碍,意识也清楚。」

魏南河点头,「谢谢您的照顾,您贵姓?」

「姓段,段杀。」

两个人边说边往医院里走,段杀说:「小蛮情况已经稳定,不过需要修养很久,我看医院费用太高,就叫他先去我弟那养伤。」

魏南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乐正七呢?」

段杀愕然,往他身后一指,「他一直在你背后啊。」

魏南河惊诧地转身,看到一个小乞丐,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走路一瘸一拐,肩上还趴着一只黑猫。

乐正七原本怯怯地跟在魏南河身后,没料到魏南河突然转身,吓了一大跳,「我错了,别打我!」

魏南河一把拽过乐正七,喝道:「你的腿怎么回事?」

「骨折了。」

「怎么没找医生打上石膏?」

「打过,碎了。」

段杀不失时机地发问:「咦,你原来不是瘸子吗?」

魏南河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多久了?」

乐正七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巴掌。

魏南河涵养尽失,怒吼:「居然五天了!」

乐正七将巴掌翻了翻,小媳妇似的两眼含泪,「十天了。」

魏南河头疼欲裂,心也疼得直抽,弯腰把乐正七一呼噜抱起来,「先带你去看腿!」

柏为屿浅浅睡了一觉,又醒了,他望着段杀许久,艰难地开口问:「小七呢?」

段杀如实相告:「魏教授来了,带他去看腿。」

柏为屿呼出一口气,「魏师兄怎么来了?」

段杀哼了声,「总不能把你们交给小孩子,那个小孩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看样子是要瘸了。」

柏为屿紧张地攥住他的袖口:「你开玩笑的吧?」

段杀掰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他们去骨科看腿了。」

「你、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小七的腿怎样了……」

段杀掏出手机丢给他:「自己问。」

柏为屿一窒,拿起手机犹豫两分钟,赔笑:「段大哥,你帮我问一下吧。」

「我和你不熟,你别叫这么肉麻。」段杀扳着一张死人脸。

柏为屿怒道:「问一下会死吗?」

段杀不耐烦地催道:「你打不打?我数三秒,不打手机还我。」

「我我我……」

「三二一。」段杀起身夺过手机,转身就走。

「啊……怎么这样?我飞天霹雳靠、我天马流星靠……」柏为屿气得直翻白眼,捶床咆哮:「什么鸟人啊!你给我等着!」

乐正七会不会瘸,很难讲,要是再老个五岁就瘸定了,可小孩毕竟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发育又迟,骨骼比较柔软,修复能力强,医生特地嘱咐要好好休息多喝骨头汤。

魏教授的拳头蠢蠢欲动,无奈那只黑猫俨然一派守护主人的威风,魏南河只要朝小孩一瞪眼一喝斥,黑猫就弓起背嗷嗷叫着作攻击状。

魏南河找个纸箱,往里面丢只鱼干,招呼猫咪进去吃。猫咪一跃而入,魏教授迅速把纸箱盖起来用透明胶裹结实。小孩七手八脚的和他抢纸箱子,大喊:「我的猫……」

魏南河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上次捡扁扁回来,答应我什么了?」

「答应那只是最后一只,呜呜……」乐正七声泪俱下:「这只是最后最后一只,它不一样,它是只妖怪!」

「妖怪,哈哈。」魏南河笑了,笑得乐正七头皮发麻,不敢再出声。

没有商量的余地,魏教授不轻易发怒,一发怒起来没人敢招惹。可怜的黑猫连带鱼干箱子一起被丢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纸箱子上贴着张纸条:「我是一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小白猫,请收养我。」

魏南河拎着乐正七就近找家酒店开房间,没收西汉墓里的青玉觚和战国墓里青铜短剑,问:「还有什么?」

「还有一个黄金面具。」乐正七老实回答:「被小蛮拿走了。」

「还有呢?」

「还有一个白玉,被段和拿走了。」

「嗯,分赃你倒是很大方!」魏南河把小孩丢进浴室里洗洗刷刷,男保姆不好当,尤其还是带着个如此顽皮的孩子!魏南河眼眶圈儿通红,自从这两年他的生活里多了个野惯了的乐正七,他隔三差五就要担惊受怕一场。

给小乞丐洗澡还要避开他腿上的石膏,魏教授袖子卷得老高,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小孩洗干净,用浴袍一裹,抱回床上。

接下来体罚开始了,魏教授掂了掂乐正七的探棍,呼呼挥舞,乐正七惊恐万状地往床角缩:「我的腿已经断了,别打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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