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夜之夏——灰月心
灰月心  发于:2012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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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现在这个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忍受的了好友的脾气以及刻薄,这样的人才,孟青辛怎可能放手呢

?当然不可能!

因此不管柳琰夏在电话那头怎样吼,孟青辛还是第一次如此淡然的面对,一边忙着审核文件,嘴里一

边敷衍好友:「好好,我知道,等我找到人顶替他就辞掉他。」天知道他哪来的时间去找人啊?就算

有时间,孟青辛也不会去找,毕竟难得有一个能够让柳琰夏有这反应,他留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找人

来顶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柳琰夏怒吼道,「我说,我不需要人照顾!」

「有,我当然有在听……欸,等等,我有插播,晚点再说吧!」话说完,孟青辛也不管那头柳琰夏的

有什么反应,电话一挂,还耳朵一个清静,至于插播……那啥东西?可以吃吗?

「孟青辛你这王八!」柳琰夏一声大吼,愤怒地将手机朝地上一摔,万把元的高级手机顿时壮烈牺牲

,分尸个透彻,可见动手的人内心有多么愤怒。

不敢置信好友竟然挂自己的电话,柳琰夏一干怒气无从发泄,正想随手抓起东西来泄恨,却发现客厅

中所有可以徒手抓起的东西早就被他给摔光了,根本没东西可抓。

怒气得不到宣泄,让他更是火大。

腾腾的怒气越演越烈,急于发泄,正巧听到客厅声响的白咏夜出现,先前的顾忌一时消散,刻薄而尖

酸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哼,这里钱多事少你做得很开心嘛,好好一个城市人不在城里待着,跑来这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

地方,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来这种地方躲。」柳琰夏说着兴起,竟没发现他所说的话让那

一直以来豪无波动的表情有了变化,白皙的脸一时之间血色退散而去变得死白,这些他都没发现,嘴

里更是不饶人的说着。

「不是躲债就是躲人,看你的样子不像缺钱,说不定是跟人有什么感情纠纷,不然就是被人甩了,才

会来这种地方疗伤。」柳琰夏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竟有大半切中事实,他本就不是什么佛心来的人,嘴

巴毒辣脾气又差,身边除了孟青辛之外,根本没人受得了,原本还能算上白咏夜一个,可他现下所说

的,一字一句宛如巨刃一般,不断地对白咏夜施以炮刑,就算心已死,也禁不起被人这样地挖疮疤。

惨白的脸上,牙齿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一丝血迹从嘴角旁流出,但他却毫无所觉似的’,仍然紧紧

地咬了住。

直到这时,柳琰夏才发觉了不对劲,他收住了嘴,但却已来不及,只见白咏夜眼睛一翻,竟昏了过去

第四章II

柳琰夏十分懊恼,他知道自己总是爱说些得人嫌的话,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或许是凶狠的外表之下

,总是被人误解,因此老是说些违心之论,久而久之,真心话也不说了,说出来的总是尖酸刻薄,惹

人厌,现在他又做了同样的事。

说是懊恼已经算轻了,应该说是悔到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起,只因自己竟害得人昏了

过去!

明知对方一定有苦衷,心里一定有伤痛,才会有那种死一般的眼神,只有受过严重伤害的人才会有的

,自己也受过伤,但却还能振作起来,可对方受得伤,显然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毕竟那都能将活生

生的一个人逼成一具行尸走肉!

在知道这种情况下,只因为自己心中郁闷,有火无处发,一有人出现立即不分轻重,什么话都说的一

股脑全往对方发去……难怪自己没朋友,只有孟青辛这个楞头青没脾气的跟了自己许久。

看着眼前摊倒在地上的人,柳琰夏又是悔恨又是无力,他悔恨自己说的话,无力自己能够在这时做些

什么。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狠狠一捏,却什么也感受不到,更别说站起来去查探那人,他咬了咬牙,硬是撑

起自己,但下半身无力,怎样也难以成事,他没有放弃,现在手中没电话,唯一的手机被他给摔烂在

地,这栋新盖的房子没装上室内电话,因为也没那个需要,只是这时竟觉得早知就该装一台。

他不知道昏倒的人的状况,深怕对方出了事,自己难辞其咎,咬着牙硬是用力,一不小心摔倒了在地

,虽然痛,他还是挣脱出倒在地上的轮椅,朝白咏夜靠了过去。

柳琰夏伸出手,探了探鼻息,不由得松了口气,至少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

他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无力地望着天花板……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就算躲到了这里还

是一样,在说别人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到这里躲避的人绝不只白咏夜一人而已……

抱着屈起的腿,将自己给缩了起来,淫笑声、嘲笑声宛如在他耳际,紧闭起眼,不想面对……他不要

听、他不要看……

想要逃离这里,但这一切如同泥沼一般,死死地将他给陷在里头,怎样也挣脱不了,噩梦如影随形,

紧跟着他,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

他想封闭自己的心,想要隔绝外面的一切……以为如此就能减低影响。但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人的话语轻易的将自己认为已死的心再次遭受到重击,再一次的伤害,让他几乎无法面对,他想逃

避,逃开折磨他的这一切,为什么不了结自己呢?一旦自己离开了,那么所有的一切不就一了百了了

?不必再受到这些恶梦的侵袭。

但是办不到……只要一跳、一割、一吊甚至是一饮,所有的梦靥都将离他远去,看,就是这么的轻易

,但他办不到……为什么?为什么呢?

懦夫……对,就是懦夫!因为他连了结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猛然地睁开了眼,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眼睛没有眨上,白咏夜直直地盯着,盯着……

「醒了就吭一声,别像个死人那样一动也不动的,吓人啊!」

猛地一惊,白咏夜转过头,就见柳琰夏正在身旁,支着颚,不满的看着自己。

有些疑惑地坐起身,白咏夜发现一旁的轮椅倒卧在地,再看同样倒卧的柳琰夏,脑袋一时之间无法思

考,但还是站起了身,可就在他撑起自己时,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想要爬起来都难以成事。

他有些发楞,因此没有发现一旁的柳琰夏眼里的懊恼。

白咏夜爬不起来,干脆自己躺在地,什么也没思考,将自己全然地放空,直到他感觉到力量开始重回

自己的体内。

他撑起自己,虽然有些吃力,但并不碍事。

起了身,便先扶正轮椅,然后才是柳琰夏,下半身瘫痪的他,没有外力根本无法起身,但是看着那明

显比自己还要重的身躯,白咏夜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可是他的工作本来就包括要照顾这个人,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放柳琰夏继续倒在这,因此伸手从对

方的腋下绕过,扶住了他的后背,一个用力,柳琰夏便顺利地坐起。

这期间,柳琰夏反常的不发一语,只是顺从的任白咏夜扶起自己。

人已经坐起,但现在却必须让他回到轮椅上,白咏夜有些发愁,他不觉得单靠自己的力量能够办得到

,过去的自己可是被笑称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儿。

无预警的想起过去,白咏夜本就死寂的眼顿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扶起柳琰夏,白咏夜十分靠近对方,因此,他眼中的那抹阴影并没逃过对方的眼。

暗咒了声,柳琰夏不知对方的阴影从何而来,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他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拿个东西让我支撑。」他是下半身瘫痪,不是连手都残废了。

愣了下,白咏夜立刻明白过来,拉来一张还算有份量的茶几,让柳琰夏一手撑着茶几,而另一手由白

咏夜撑着,终于坐回到了轮椅。

柳琰夏脸色十分难看,瞪着白咏夜的脸像是要将他给瞪穿了似的,但白咏夜浑然未觉,弯身就去收拾

已经壮烈牺牲的手机残骸。

这让柳琰夏更加不悦,他实在不懂,对方在先前都被自己给刺激的昏了过去,而醒来时眼中所带的惊

恐,是无庸置疑的,但这人却毫无表示。

柳琰夏以为这人会做出什么愤怒的事,再不济也是辞掉这工作,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开始动手收拾

,完全一副管家的模样,像刚才自己的那些话语只是一阵烟一般,风一吹,散了、没了。

可是对方昏倒的事实摆在眼前,为何什么反应都没呢?若是自己肯定暴跳如雷,痛骂一顿说不定还不

够的加上拳脚,但白咏夜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这让已经十分懊悔的柳琰夏更加恼怒。

可他又不能发作,就怕自己再一次伤害到人……该死的,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窝囊!

突然间,他发现不对劲了。

从他第一眼看到白咏夜开始,他便没看过对方有任何一丝表情,总是那样木然,一点波动也没,就算

碎片划过他的脸,就算自己先前的言语刺激,就算刚刚为了撑起自己使力时,他发现,白咏夜的脸竟

然纹丝不动,彷佛面部神经有了问题似的,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事实上,白咏夜真的做出不任何表情,但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因为他对着镜子的时间少之又少

,就算照镜子,他如今也没那个心思对着镜中的自己做出任何表情。

这次的事件对一身顺遂的白咏夜打击太过巨大,虽然没有寻死,但却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面部神

经的失调或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第四章III

在这一天之后,柳琰夏开始小心翼翼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意一个雇用来的管家,若

是以前早就开除对方,或是让对方自己走人,哪会这样约束自己。

可是他就是约束自己了,或许是对方那天的昏倒吓到了他,不敢再言语上太过刺激对方,因此表现出

来就是这几日的沉默。

因为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因此柳琰夏忍住自己几次想要脱口而出的冷嘲热讽,他并不是特别针对白

咏夜,只是这就是他由来已久的生活方式,但却又怕伤害对方,只得默默忍受。

白咏夜虽然注意到柳琰夏的异状,但他并没多做表示,尽责的打理好这栋房子,原本细致的手开始有

些粗糙,过去还会有心思保养,现在的白咏夜早就舍弃了这些,他不在意手的变化,也不在意因炽热

的太阳而开始转深的肌肤。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这算是一个好的变化,先前的白咏夜就像一尊陶瓷娃娃,轻轻一推便会摔落在地

,而碎了开来,但现在皮肤黑了,让人感觉他较为健康,虽然比起这里土生土长的溪边镇民,还是白

得如同卫生纸一般,但是至少比初见面那时好许多了。

但他那仍然清瘦的身子,遭逢剧变之后,白咏夜本就不大的胃口变得更加小了,有时候只吃一口就再

也吃不下,加上每夜的噩梦,让他至今还没睡过一次好眠,原本婴儿肥看起来讨喜的脸也开始瘦了下

去,圆润的眼睛之下是深深的黑影,憔悴的令人心痛。

因此整体来说,白咏夜的情况还是越来越糟的。

所以每次溪边旅店的老板娘都会在白咏夜经过时,塞了一大堆食物给他,比如:麻油鸡、烧酒鸡、十

全大补汤……等各式各样的补品,而这些东西事实上大都进了柳琰夏的肚子里。

现在的他在白咏夜的喂养之下胃口也好上许多,因此当白咏夜端上这些明显不是家常菜而是补品类的

食物时,也大快朵颐,不像在白咏夜之前的那些管家,只要端上这种食物,肯定全都喂给了地板,哪

会动上一筷。

不过补品都给柳琰夏吃了这件事,幸亏旅店的老板夫妻并不知道,否则两人肯定杀上门来,死拖硬拉

的也要将白咏夜给带回来,不让这坏老板继续虐待员工!

由于连日的补品,柳琰夏越发的滋润,因此更凸显出白咏夜的憔悴。

柳琰夏当然没有忽略这点,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补品都进了他肚子里,一开始他每次都会留下一半给对

方,但对方总是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然后剩下的一半下一次还会在出现在餐桌上,除非自己将它

吃完,否则想要等到白咏夜吃完它,黄花菜都凉了,而麻油鸡都坏了……

现在的白咏夜不像前几日都是柳琰夏吃饱后才填饱自己的肚皮,或许是那消瘦的身体,令人怀疑他到

底有没有进食,因此柳琰夏便让对方跟自己一起用餐,让自己盯着,不过虽然他的用意是好心的,但

所用的词……大概只有他的好友孟青辛才能理解潜藏在里头的用心吧。

可是一起用餐之后,柳琰夏才理解到对方的胃口大概只比鸟还多一点,那一丁点的鸟胃大概是所有模

特儿梦想中的胃吧……

在这一点上柳琰夏真的无计可施,心中只好安慰自己,对方至少不是什么都没吃,一口也是吃啊……

每次想到这,柳琰夏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该被照顾的人?

总之,不管他怎么想,白咏夜依然用着自己的方式在活着。

他每日的必要工作,除了三餐以及打扫房子以外,还包括整理院子里的花圃。现在的花圃已经不是早

先那杂草丛生的模样,被细心整理过之后,并种上各种花栽,已经展现出一个花圃该有的样子了。

花圃里的花栽并不是白咏夜花钱买来的,其实他本来是想买些,但谁知他才向旅店老板娘一问,那老

板娘便到街坊邻居一声吆喝,很快地,白咏夜手中就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栽,凡是普遍的栽种花种都

有,因此也让这栋别墅的花圃开始多采多姿了起来。

在经过白咏夜的巧手照顾之下,过些时候可能就能看到百花争艳的美丽庭院了。

这一日,白咏夜外出采购生活用品,一些卫生纸、柴米油盐的总得添货,不过买起来量太过于多,至

少不是白咏夜孤身二手就能徒步带得动的,所以贴心的杂货店老板便说可以帮忙送过去,因此白咏夜

在买完食材之后便先行回家。

隔天一早,一台蓝色发财车就停在了金属制的缕花大门前。

「你先点一下,看看有没有漏送的。」中年的杂货店老板拍了拍其中一个货物,朝白咏夜说道。

点点头,白咏夜清点过一次,并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人都有疏忽,为了避免以后有任何争议,当面

点过是必然的。

最后当然是没问题,而杂货店老板便帮着卸货,任谁也不会让白咏夜这么一个瘦弱的人去搬东西,自

认为身强体健,正值壮年的老板当然义不容辞。

杂货店老板贴心的将物品搬到屋内,只让白咏夜帮忙那些轻便的东西,而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力气,

所以也没有抢着做事。

「呼,好了。」虽然东西并不多,不过从大门绕道后门进到厨房,也是一段路程,来回几趟也是会累

的。

因此,白咏夜倒上一杯水,端给了出劳力的老板。

道声谢,只穿件白背心的中年老板,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随即将那杯沁凉无比的凉水给一

乾而尽。

「今天还真热啊。」那中年男子说道。

白咏夜站在一旁轻点了头,说实话,这样的天气走在外头,都让人觉得要蒸发了似的,难受得紧,幸

亏这房子有中央空调,太阳正大的时候,龟缩在屋子里倒也不济事。

看了看白咏夜那乾扁的身子板,中年男子不由得说道:「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啊,改天我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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