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记 下+番外——十彦
十彦  发于:2012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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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嘟囔了一句,又像孩子一样缩进了男人的怀抱,撒娇一般地磨蹭着。

男人微笑着,搂着他,轻轻抚摸。

“快到下一个城镇了,等会儿到了客栈我们就下车,你先穿上衣服吧。”

“嗯,好。”

青年终于是清醒过来了,穿着衣服,慢吞吞的动作说是从容不迫却又似乎有些笨拙,男人看着,眼中

满是宠溺的温柔。

“我们是会在那个城市停留吗?”

青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好奇地问,气音不怎么大声,但刚好能让对方听到。

“嗯,停一天,补充一点干粮和衣物再上路。”

男人说着倾身在青年绯红的脸颊上偷香一枚,随后起身在青年面前单膝跪下,拿来外裤给对方套上,

等青年站起身了,他将裤子拉好,系好了腰带,又弯腰为对方将亵裤的裤腿拉好。

做好这一切,又让青年坐回去,这回是为他穿上袜子。

青年的脸蛋红扑扑的,虽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服务“,可每次都令他感到害羞。他的腿脚不好

,穿脱裤子鞋袜时比普通人多了几分不便。男人说心疼他的僵硬,便每日为他穿脱裤子鞋袜,虽然有

时候也会趁机做点”坏事“,可是体贴的心意总是令人甜蜜又羞涩。起床后的伺候并没有到此为此。

穿好了裤、袜,男人又为他轻揉小腿,内力透过肌肤在经脉中流转,将清晨雨露带来的阴冷完全驱赶

出去。轻微的痒麻让青年忍不住蜷起了脚趾,面上潮红一片。

“今天的脚还疼吗?”

男人轻声问。

“不疼了,天晴了就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

男人笑着说,又揉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才收回内力,整好了裤腿,这才拿来鞋子给爱人穿上。

城市街道所有特有的喧闹声透过帘帐传来,青年撩起帘子向外张望,雨后微冷而又清新的空气扑鼻而

来,令他不由得深深吸气。

马车虽然暖和舒服,但待久了还是有些气闷。

男人没有阻止他,只是细心地为他加上一件披风。

没多久,马车就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了。

先到的侍从已经打点好了房间,行李什么的自然会有人收拾,两人下了马车,回客房少做梳洗随后来

到二楼享用热腾腾的早点。

二楼虽然不是雅间,但在掌柜只许斯文人上来的规矩下还是比三教九流汇聚的一楼大堂来的清净许多

青年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腾腾的豆浆,忽然听到旁人说了一句:“听说康国皇帝正在找一个美女

,悬赏可高了!”

另一人接话道:“哪跟哪儿啊,你从哪里听说是个美人的,分明是个脸上带伤的男人。估计是什么歹

徒吧,不是说前段时间建兴发生一场大案呢,几个大内侍卫死在了胡同里,估计就是在抓凶手呢!”

之前说话的人大概也只是从哪里道听途说而来的,听朋友这么一说,讪笑道:“这样啊,这以讹传讹

的事还真是……”

青年怔了怔,不由得摸了摸眼角,多亏下楼前男人谨慎地让他涂上了易容膏药,不然一时惫懒的他就

要暴露出脸上的伤痕了。

交谈的两人渐渐转向了其他话题。

青年低头抿着豆浆,这些日子来是眼前这个男人用温柔而细致的照顾让他放下了过往的阴影,可是如

果两个人……

青年沉不住气,担忧地轻声道:“政,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男人浅浅一笑,握住青年的手:“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而且这里是苏国,夏灏的手伸不到这边。

更何况,那个女人也会阻止他。”

青年“哦”了一声,终于是想起了还有那么一个人物。

当日将自己打晕带出皇宫的并非韩式希的人手,而是蓉贵嫔的侍卫。

蓉贵嫔打得好主意,将人带出皇宫杀死,到时夏灏若是追问,就说是韩式希做的。

却没想到韩式希真来的。

这下倒好,连诬陷都不用了。

说起来韩式希还要“感谢”蓉贵嫔将人带出了皇宫,省去了他潜入皇宫的麻烦。

青年眉宇间的忧虑终于是散去了,眼睛眨了眨,转而又问:“政,等到了小镇我就当一个大夫,你呢

?”

“嗯……猎户?”

“咦?那我要要努力行医了!”

“嗯?为什么?”

“因为猎户都很穷啊,所以我要努力赚钱养你呀!”

“……”

男人摸了摸鼻子,活了小半辈子,自己养过的人是多了去了,被人养却还是第一次,这感觉……

唔,真是与众不同……

稍微有点郁闷地想要说明自己还是拥有养家能力的,开口之前却捕捉到了对方嘴角那一抹窃笑,顿时

恍然大悟:唔,他家的兔子也会调皮了。

于是转念间,出口的话也就变成了另外一番:“那以后就要靠你养我了。”

“嗯嗯!放心吧,一定不会饿到你的!每天馒头三个咸菜一碟!”

青年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男人笑着,别有深意地补充:“还有每天一顿红烧兔宴。”

青年红了脸,扁着嘴分辨:“只有馒头没有兔子!”

“呵呵,有没有兔子猎户说的算。”

“才、才不是呢!养家的说的算!”

“养家的说的算?”

“养家的说的算!”

“那好吧,养家的说的算。”

男人笑眯眯地妥协了,青年狐疑地看着他,但短暂的疑惑后还是得意地认为自己终于是占到了上风,

却不想没过多久他就悲哀地发现,那个自称猎户的家伙分明是个大地主,养家的,终归还是对方。

庄园的下人们时常能在晚上听到他们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重复着这样的对话:“大兔子,今天你要红烧

兔子还是清蒸兔子?”

“我、我都不要!”

“那好吧,那就糖醋吧。”

“啊!你、你这个大色魔!”

——正文完——

后记

坑了将近两年,终于是填完了。

其实写到后期的时候我对这篇文已经很无力了,前文的一些情节写的时候因为不喜欢太过狗血的情节

而刻意压制,结果反而导致情节各种崩乱,以至于到了后期我就失去写完它的动力了。

近日终于动工填坑的动力来自一个噩梦,醒来后我就特地开机开始码字,拖了两年挤不出来的结局在

一个晚上搞定了。

(一脸坚定地说)当然,噩梦这种凝聚了坑底冤魂所有怨念的东西是无法让我屈服的,主要是冷汗淋

漓地醒来后突然灵感迸发了。

其实本来是打算BE的,韩式希真的忘记了夏彦,许多年过去了,夏灏终于愿意让夏彦到大街上走走,

于是非常“巧合”地遇见了韩式希,对方与苏清亲密而行却对自己视而不见,于是……

可怜的夏彦在饱经磨难之后终于还是没能得到幸福就挂掉了。

后来心一软,还是写成了HE。

虽然BE肯定会让时隔两年还在坚持不懈追文的亲们喷出一口老血,很长时间里都会对此文念念不忘怨

念结局顺便诅咒一下我……

但想了想觉得就这么BE掉似乎也很没意思,除了折腾一把读者似乎没有多大意义,倒不如Happy End来

得完满。

番外:失之交臂(1)

严格来说,夏灏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一定要说有,也不过是所有皇子都必须面对的枯燥学习和残酷

的勾心斗角罢了。

有一天夏灏很闷,半夜三更偷跑到御花园,于是他认识了夏彦,只是这时候他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小太

监罢了。

从此夏灏喜欢上半夜三更偷溜出宫的生活。

夏灏以为自己十分小心,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蓉贵嫔眼中。

毕竟是权倾后宫争斗了一辈子的女人,夏灏那一点点小动作怎么瞒得过蓉贵嫔的眼睛。

但是蓉贵嫔权衡再三之后,却纵容了夏灏和夏彦的接触。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知道,夏彦的身份迟早

会曝光,与其由自己来做这个恶人让儿子记恨,倒不如顺其自然,终有一天夏灏会得知夏彦的真正身

份,到时候,又是夏灏成长的契机。

一切都如同蓉贵嫔预料的那样,韩式希提出的意外要求让夏彦的身份提早曝光,虽然夏灏在晚宴上的

所作所为蓉贵嫔并不赞同,但不论怎么说,事情还是如同她所期望的那样发生了。

不过小孩子的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蓉贵嫔不想让夏灏和夏彦再有所接触,晚宴过后,她便以惩戒

为名,将夏灏关在宝毓宫中不许他再出去,同时又吩咐跟在夏灏身边的柔沙盯住夏灏,不要让夏灏再

和夏彦接触。

夏灏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目光落在书桌上叠放整齐的书籍上,他又想起了“小安”──他

的哥哥,夏彦!

夏灏着了魔一般拿起书籍,随手翻开一页,便看到几种夹带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清秀的字迹写着几句

关于书中内容的疑惑猜测,这些都是是夏彦看书后不懂地方,记录下来交由夏灏代为询问先生。像这

样的小纸条夏灏积攒了满满一个抽屉,以前每次看到这清秀的自己他就觉得很开心,可是现在看到却

感到无比愤怒!

“混蛋!贱人!”

夏灏口无遮拦地谩骂着,但只是用言语羞辱那看不见人还不过瘾,他猛地拉开抽屉,抓出满满一把纸

条开始狠命地撕扯!

“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夏灏将所有夏彦写的小纸条都撕成了碎片,黑黑白白的碎纸散落一地,风一吹,就飘散到了整个屋子

,整洁的屋子顿时变得凌乱不堪。

即使这样夏灏还不高兴,又追着碎片用脚死命踩踏,仿佛那不是碎片而是夏彦的脸一般。

“让你去死!让你去死!”

夏灏翻来覆去地骂着同样的话,柔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直到夏灏踩累了,骂累了,终于消停地扑到

床上去了,她才着人进来打扫。

悉悉索索,沉闷之中扫地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夏灏在床上烦躁地打了一个滚,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一副要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在耳朵外的架势。

恍惚间,夏灏想起那一个个在御花园的夜晚,“小安”恬静的侧脸犹在眼前,然而世界却在一夜之间

颠了个个,一切都不对了!

没过多久,清扫的宫人退了出去,屋子里除了柔沙轻微的呼吸声,又恢复了静谧。

接连几天,夏灏都这样将自己关在屋里,如果不小心有人提到夏彦,他必然上去拳打脚踢一番,夏灏

平时蛮横霸道惯了,他如此撒泼下人们也只能暗吞苦果,小心行事,不敢再提有关夏彦的只言片语。

但毕竟是生活在一个皇宫里的兄弟,哪有那么容易就毫无关联的。

这日夏彦来到宝毓宫,但宝毓宫的侍卫得了蓉贵嫔的吩咐,没让夏彦进去就将他赶走了。因为夏彦这

么一露面,宝毓宫里的人不免谈论两句,多半是猜测为什么向来毫无交集的九皇子会和五皇子发生这

么大的矛盾。

两个宫女谈论时不小心被夏灏听到了,夏灏顿时虚火上扬,怒气冲冲地命人将这两个宫女拖出去杖毙

!宫女吓得连连告饶,但夏灏正在怒火上怎么肯罢休,踢了一脚便要离去,不想平日里向来不吭声的

柔沙突然出声求情了:

“殿下,请住手。”

夏灏瞪眼过去,骂道:“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落到你一个婢女管了?!”

柔沙不为所动,淡淡道:“殿下,您太过分了。”

柔沙所说的过分自然不是说夏灏辱骂她的事情,而是说夏灏随意打杀宫人的行为。虽然主子处死下人

天经地义,但夏灏这样残暴不仁必失人心,蓉贵嫔是要靠夏灏争皇位的,她可不许夏灏如此恣意妄为

,安排柔沙跟在夏灏身边就是为了随时训诫约束夏灏。

夏灏可以打骂柔沙,却不可完全无视柔沙的警告,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瞪了好半天,

却见柔沙始终面色淡然,夏灏终于抵不过这招冷处理,不悦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却算是妥协了。

柔沙示意两个宫女自行离去,她则跟上了夏灏的脚步。

夏灏愤怒地踏着重步冲回卧房,柔沙也跟了进去。

夏灏扑在床上生闷气,柔沙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夏灏也不知道自己闷了多久,突然听到柔沙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床头响起:“殿下,您可是记恨五皇子

骗你之事?”

柔沙向来谨慎寡言,如此主动询问倒还真是第一次。

夏灏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被揭开伤疤的激怒,他猛地抬头大吼一声:“闭嘴!”

但柔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是那面无表情的样板模样,淡淡说道:“殿下,你气五皇子骗你之事

,可曾想过五皇子的处境?”

夏灏一愣,闷头不语。

他从未想过。

柔沙没有再说什么,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番外:一步之差(1)

当一个人被形容为“沉稳”的时候,很有可能代表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陆昕阳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男人严肃点更容易让女人爱,因为这种男人让人觉得可靠。江湖儿女都早熟,小小年纪就在外闯

荡的女孩子们也都早早知道了一个好老公的重要性。

再看陆昕阳,一身好功夫,英俊潇洒又年少有为,不过是逛街遛狗还是打架斗殴都是拿得出手的上上

之选。

外人都觉得陆昕阳似乎比较冷淡,但天非门的人都知道,陆昕阳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空闲的时间

他都会教新进的弟子练剑,虽然露出的笑容总是浅淡的,但从没有不耐,处事公正,待人宽厚,大家

都十分尊敬这个大师兄。

如此优秀的人每个人呢都喜欢,门里不少女弟子就都偷偷喜欢着这位大师兄,只可惜陆昕阳黑白两路

剑法都练得十分纯熟,是少数不需要搭档就能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的猛男,这让许多想借由练剑亲

近的人都感到沮丧。

不过即使这样,当陆昕阳在门里的时候,还是会有不少大胆的师弟师妹们去找他想请他“指教”。

“陆师兄,你可以指点一下我的剑法吗?有一招、有一招我怎么练都练不好……”

少年站在陆昕阳面前怯生生地问,他低着头,露出白净而修长的后颈,陆昕阳看了一眼,却不期然地

想起夏彦低头时的模样。这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少年说起来倒真有些相像,同样的白净清秀,同样白皙

修长的后颈,同样羞怯的神情。

陆昕阳微哂,道:“好,不过我现在要去师叔那儿一趟,你先去练武场吧,等会儿我会过去。”

少年立刻欣喜地点头:“好的,那我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陆昕阳果然如约去了练武场。

陆昕阳一出现,少年便从场中跑了出来,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开心叫道:“陆师兄!”

“你好。”陆昕阳温柔一笑,带着歉意问,“抱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连忙摇头,道:“没关系,因为我实在是太笨了,所以到现在才从东苑里出来,陆师兄不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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