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岁未晚——岫几重
岫几重  发于:2012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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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一边吃着付珩做的饭菜,一边对闻徽说着家里的事。

闻父闻母都不年轻了,早就想退休,过点自在的日子。因为闻徽被赶出了家门,本打算让大四就接手

家里事业的闻父硬是继续撑了下去。

闻母说了不少话,言语里多少还是有些伤心,但如今也是坦然了。临走时,她只说让闻徽早点接手家

里的产业,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再管了。

“阿徽,你母亲……”付珩一看到送闻母走的闻徽回家,便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她是不是知道

了我们的事。”

压下心里的一丝愧疚,闻徽将付珩拉到怀里,轻轻地吻了下他的脸:“我大三的时候,对爸妈坦白了

我的性取向。别担心,他们不会再反对了。”

付珩心里也是有些难受……但,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现在让他主动放弃这份感情……除非是

闻徽不要他,否则,他怎么也不舍得松手。听了闻徽的话,他便只能沉默,用力地回拥着对方的身体

两人心情都有些压抑,就这么相拥了许久。

读研后,付珩就没再住校,一直睡在闻徽的客房。时间空闲的时候,他就在闻徽的公司里兼职,早晚

帮闻徽准备些饭菜。两个人像是普通夫妻一样,平淡地过着每一天。

因为公司租在住宅楼顶层,公司里的一些人也碰到过几回付珩从闻徽的屋子里出来,大家对他二人的

关系隐约都知道了一点。不过,大部分人都聪明地保持着缄默,毕竟都是接受新思想的年轻人,也不

是没见过世面,倒是没人就着他们的关系在外说三道四。

闻徽看着付珩毫不担心的样子,心下一松,他就知道,这个人除了放在心里的人外,其实根本不在乎

别人的看法。

付珩读研二的时候,闻徽的公司已经在业内有了些小名气,算是新秀企业,高层几人合计了一番,终

于将公司从小区住宅楼搬到了商业中心的写字楼里。

虽然去公司不再那么方便了,闻徽依然没打算搬离这里。花了点功夫打听附近二手房的消息后,他买

下了同一个小区不同单元楼的一套九十平房子,重新装修又添置了新家具后,便与付珩一起搬进去了

乔迁这日,公司几个人,又闹着让闻徽请客。气氛渐渐热了起来,闻徽原舍友们苏远一干人,开始笑

闹起了付珩,嘴上叫嚷着“大嫂”,不时地劝着酒。

付珩还是很无措,只能保持着傻笑,他不常喝酒,艰难地躲着别人灌酒,幸好还有闻徽在替他挡着。

这晚上,闻徽喝得有了一丝醉意。付珩将他扶进了浴室,正放着热水,想要替他清洗一番时,便被人

拉扯猛地坐进了浴缸。

“阿徽?”

花洒掉落在一边,胡乱地冲两人喷着温水。付珩慌乱地想要起身,又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着。

闻徽的手,毫不迟疑地探向了付珩的裤腰。付珩刷地脸红了,便慌忙忙地伸手关了热水,衣服同时被

人扒了下去。

“阿徽,”他艰难地转过头,亲吻了下对方的脸,“我们……换个地方可好?”

交往了一年半,他们最亲密的行为就是……赤-裸地抱在一起亲吻,用手解决彼此的需求,却止于这一

步,付珩心里头也是有些苦恼的,他……自从与闻徽在一起后,有时候也是很想要对方的。

他为此还偷偷地上网了解了下男人间如何行-房,只是也不知闻徽是怎样想的,付珩经常能明显感觉到

对方的欲-望,却每到关键时刻就停了下来。

……今天,真的有些不一样。付珩虽然觉得难为情,却……坦然接受。

第二十章:相契

“阿徽,慢,慢一点……”

隐约带着一丝泣音的哀求,让闻徽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暴虐。他恶狠狠地压下-身体,用力地撞击着,低

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浓浓的情-欲:“忍一下,小珩……”

在一阵令人想要尖叫的快慰中,两人一同奔上了快乐之巅。

两具赤-露的男性身体交叠纠缠在一起,随着他们的呼吸,微微起伏着。顾不得擦拭额角滑落的汗珠,

闻徽抱紧怀里的人,轻轻地在付珩的眉眼、脸颊和鼻尖细吻着,吐出一口浊气,抵在对方耳边低低地

说话:“一起去洗澡?”

付珩已是困极了,勉力睁开眼,忍不住瞪了眼闻徽,脸色艳红,羞愤地嘟囔了句:“把……拿出去。

闻徽眼见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不敢再逗弄,这个对自己总是顺从的青年,骨子里

也是个倔脾气,真惹恼了他,闻徽绝对是无计可施。

闻徽从付珩身上起来,本欲与对方一起进浴室,却被人挡在了门外。他笑了笑,也不坚持……真要一

起洗,恐怕两个人又会缠到了一起。

自从去年与付珩发生了关系,闻徽就不再抑制自己的欲-望。他爱极了那人结实的身躯和紧致的皮肤,

更是为那人动情时的神情沉迷。

闻徽洗完了澡后,付珩已经换掉了床单,身体蜷成一团埋在被窝里。擦拭干净身体后,他便躺回了床

,将被窝里的人捞到了怀里。

两人洗完澡后的身体都是清清爽爽的,赤-裸的皮肤轻轻地贴在一起,让他们俱是心里满足。每每做完

-爱,闻徽与付珩最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便是简单地相拥,也是让人感到极致地温暖。

付珩困得睁不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闻徽说着话。

“小珩,公司要参加欧洲的展会,我下个月得出国一趟。”

付珩懒洋洋地应着,身体又往闻徽怀里缩了缩,终安然地沉入了睡乡。

付珩即将硕士毕业,在上半年的时候,导师安排他去了一所二本的高校L大教课。若是没有意外,毕业

后,他便能成为那所学校的专业教师。

导师与闻徽都问过他的意愿,是继续读博,还是先工作。付珩斟酌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工作,等到他

把助学贷款,和以前为了上学时在老家借的钱都还清后,再根据工作的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读博。

闻徽自然支持他的决定。虽然在经济上他完全能够帮助付珩,但他从不曾对付珩说过要帮他还债的言

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责任。

欧洲展会即将结束时,闻徽接到了留守公司的卓至超打来的电话,说是付珩生病了,他在课堂上忽然

昏倒,医生诊断是病毒性感冒,高烧了三天,险些转化成脑膜炎。

得到这个消息,闻徽当即丢下了所有工作,让苏远全权处理展会的事宜,订了当晚的飞机票赶回国。

闻徽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从没有忘记,前世付珩是怎么死去的。那时一个高中同学随意说起了

付珩,他得知了这人的死讯,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付家村,只从老人嘴里听说个大概。他知道,付珩

原也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就是那时工作压力大,平时有了小毛病都扛着,等到身体受不住时再去医治

,已经晚了。

那时付珩不放心家里的祖母,从医院跑回了老家,便再没能下得了床。

这一世,自从付珩与自己的关系确立了后,闻徽不管对方有什么大小毛病,都会强硬地送他去医院检

查,每半年都会进行一次全身体检。

“老大,至超不是说了大嫂已经过了危险期嘛!”苏远从没看过闻徽这样慌张的样子,心下不忍,便

劝解道,“你别先乱了手脚,自己吓了自己。”

闻徽一听,当即镇定了不少,对苏远感激地点了点头:“是我慌张了。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们

这一次就是先了解国外市场概况,不用急着签单子。”

下了飞机,闻徽不曾稍作歇息,就打了车直接赶至了S市第二人民医院。到达医院时,已接近傍晚,闻

徽找到了付珩的病房,卓至超正出门准备去买些晚饭。

对朋友说了声感谢,闻徽悄声进了病房,付珩正在打着点滴。看着病床-上睡得正香的人,闻徽脸色僵

硬得难看,心里头一团急火在汹涌地翻滚,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为什么生病了不去医院?为什么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你怎么一点不懂得爱惜自己?”

付珩刚一醒来,就被闻徽几乎是咆哮而出的怒火给震呆了。他所认识的闻徽,永远是冷静自持,即使

在两人情迷意乱的时候,闻徽也总能很好地克制自己。

他其实对闻徽的一些行为有些迷惑的,譬如对于自己生病过于紧张,譬如强硬地让他进行全身检查。

******

“对不起……”

看着面带病容的人恹恹地道着歉,闻徽有些烦躁地撇开了眼,扒了扒一路跑来被风吹乱的头发,努力

压下心里的惶恐与怒火。

“阿徽,对不起,”付珩低着头,用空着的那只手拽了拽闻徽的衣角,“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他从小生活艰难,早习惯了凡有小病小痛都硬扛着。周一的那天他就觉得不舒服,在家里翻出了些感

冒药,随便吃了点,哪知两天后会突然恶化了。

虽然不明白闻徽到底在恐惧什么,付珩心思一直细腻,他知道,闻徽极厌恶看到自己生病……所以,

他以后一定会注意健康的,更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闻徽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凳子,坐到了病床前,将付珩的手合在手心里:“抱歉,我……刚才急了

些。”

付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小心地腾出手,将付珩轻轻地揽着,闻徽细细地吻在他的耳侧,低声呢喃:“小珩……”他幸运重生

,更有幸再次拥有了这人的爱,却终是抵不过命运的力量,唯有,唯有小心地看护好自己的珍宝。

闻徽回来后,付珩的病很快就好转了。从这天起,原本不是经常锻炼的付珩,每天早晨跟着闻徽在小

区的公园里锻炼身体。

十二月底,付珩送审的论文顺利通过,领了毕业证与学位证。L大也与他签了就业协议,定了来年九月

正式报道。

农历年到了,付珩还是和以往一样回老家陪奶奶过年,他虽然不忍心留闻徽一个人在S市,但也没有别

的主意。

“别担心,”闻徽笑了笑,“今年我回家。”四年的时间,闻父终于彻底地接受了事实,不久前打电

话让闻徽回去谈论家里的产业。

“路上注意交通,”闻徽亲了亲付珩的嘴,“哪年不忙了,我和你一起去看你奶奶。”

因为前世,闻徽其实是不太想看到那个老人的;而且,他也不想让付珩有压力……如今,他们都正是

谈婚论嫁的年龄,付珩在家里的压力,或许不必自己当初来的少。

付珩脸色一喜:“真的?”

闻徽点头:“到时候就说我是你同学,只要不让奶奶发现我们的关系就是。”

付珩因为毕业了,工作也定了,这个寒假在家待的时间长了不少。闻徽由于忙着家里的事情,一直在A

市与S市来回奔波。闻父想让闻徽接手家里的产业,闻徽想要留在S市,便开始筹备将A事的产业逐步转

至S市。

清明后,付珩终于从老家回来了,趁着上岗这段空闲,帮着闻徽在公司处理些繁琐的事务。

花了半年时间,闻徽总算稳定了下来。

九月付珩开始上班,在大学里教课,时间安排上比较自由。闻徽在公司不忙的时候,偶尔带着付珩去

周边的历史景点游览,或者逢周末,两人去剧院里看看话剧,听听音乐,参观一些展会。

有一天,闻徽路过一家PUB,感觉里头气氛不错,便带付珩进去小坐了会,竟巧遇到多年不见的卫曦,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闻徽?”卫曦很意外,待看到坐在一旁的付珩时,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原来是你……”

“好久不见了,我来跟你们介绍下,这是向豫凡。豫凡,这是我的老同学闻徽和……”

付珩冲二人温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付珩。”

闻徽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卫曦和他的朋友,又坐了会儿,便识趣地找个

借口离开。

临走时,向豫凡客气地与闻徽二人交换了名片。

付珩偷瞄了眼闻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名片,真是不好意思。”

向豫凡见状,也不好再强求,便随着卫曦离开了。

“阿徽?”

回到家后,付珩轻轻地抱着闻徽的腰,低声问道:“你……今天情绪不对,是不是累了?”他说得委

婉,实际上,虽然闻徽表情一直不变,但付珩却感觉得到这个人在PUB时情绪就开始阴郁。

闻徽一怔,将身后的人拉到面前,紧紧地搂在怀里:“没事。”是的,既是前世的人与事,他早该放

开了。

那个向豫凡……原是个厉害的角色,后来卫曦是为了他与自己分了手。闻徽那时本就被这段感情折腾

得疲累,失望的同时也算解脱了。

只那个男人,处处使尽手段,针对自己……竟是后来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闻徽当初在国外,势单

力薄无权无财,单论身家,自然不是豪门小开的对手。好在,他从不会任人鱼肉,那个向豫凡最终是

没有落下便宜。

“阿徽很讨厌今天那个人?”

闻徽有些意外付珩的问话,随即释然……付珩心思敏锐,今天估计是察觉了自己的不悦,明明是有名

片的他却对对方说没有。

闻徽淡然一笑:“说不上讨厌,这种人太精于算计,我素来懒得与这样的人弯弯绕绕。”说着话,心

里最后一丝凝滞的情绪也是散尽。

今时早非往日,他与卫曦或向豫凡皆成陌路,命运的轨道也早在他重生一初就改变了,他过去不曾畏

惧,以后更加不会退却。

何况,他最珍重的人,又是如此地明白他的内心,那个向豫凡,终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这一世,无论命运的结局如何,他总归是幸福的。闻徽想,他很庆幸,他将这个给了他幸福的人牢牢

抓住。

或许,这便是他重生的意义与宿命——珍惜身边的人。

第二十一章:灯火

这一年,闻徽三十一岁,付珩三十岁。

农历年前,闻徽带着付珩回家看望了下父母。这些年来,闻父闻母多少了解了些付珩,对于这个出身

乡村的质朴青年渐生了好感,再加上他们这些年闲下来四处游玩,旅途中还结交了些爽朗的年轻朋友

,思想也开放了不少,对于同性的感情不再排斥。

虽然,他们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够抱上孙子,只是看到闻徽,生活平稳幸福,事业蒸蒸日上,便忍不住

心软,不再拿这些事给彼此添堵。

闻父闻母今年春节打算去九寨沟,他们也乐得闻徽没有与他们同行,高高兴兴地收拾了行李就离开了

家。

闻徽二人在家里住了两天,便一同去了付家村。

看着与十年前截然不同的乡镇农村,闻徽有瞬间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时,只是如今他比前世

来的时候长了一岁,而身边的人,还安然地活着陪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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