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炯有神的爱情(生子 二)——紫色木屋
紫色木屋  发于:2013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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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老弟晕倒了?怎么回事?”东方爷爷听见了,因为东方潭的吼叫声太大。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咱们先去医院看看。”东方潭叫来司机开车。在他们身后默默吃早餐的东方神和东方有相视看了一眼,决定跟上去看看。

利家“太爷爷生病了?”炯炯咬着下唇,几乎要哭了。“那我不去度蜜月了,我去医院看他。”生病的人好可怜,要打针,要掉点滴,他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后来长大了炯爸爸才教他强身健体,所以他讨厌生病。

“好,一起去。”利水恋拍着炯炯的肩膀,“太爷爷只是赶路累了,没什么事儿,所以炯炯也不要担心,来,快吃饭吧。”

炯炯放下筷子:“我不吃饭了。”

“怎么了怎么了?”利奶奶担心不已。

“生病的太爷爷很可怜,我以前中暑感冒的时候也很可怜,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我要给太爷爷做好吃的。”

“你经常中暑感冒?”利奶奶一听就心疼了,比看见利爷爷昏倒了还心疼。

“恩,我的体质是容易中暑的体制,夏天的时候三天两头中暑的,不过没关系,我基本上身体还是很健康的,不会像太爷爷一样晕倒。”炯炯咧开嘴,给了利奶奶一个安慰的笑。接着他跑进厨房了。背后所有人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他们的心仿佛被抽干了,在感激这个孩子懂事的同时,又特别的心疼。

因为三代住在一起,所以厨房里的备用菜特别的多,炯炯一一看过去,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渐渐露出了满意,这么多菜,可以煮好多好多东西了,还可以给爸爸带便当。想着想着,炯炯笑了。

利家的一群人躲在厨房门口偷看着,生病还躺在医院里的利爷爷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医院利爷爷这一觉其实睡的很香,如果不是昨晚晚饭没吃,肚子饿的实在不行了,他根本不想醒来,因为醒来代表着他即将面对的事情。

“爷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利爷爷看着炯爸爸一脸疲惫的神情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最疼的孙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孙子,可炯爸爸昨晚的话就在他脑海里生了根,他记得太清楚。“哎……”他叹气,“昨天的话,是我听错了吗?”回应他的是炯爸爸深深的沉默。利爷爷闭上眼睛:“就算曾孙子真的……真的是弱智,你怎么会愿意让跟他一个男人在一起?男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会被所有人嘲笑的。我不怕丢了我这张老脸,可利家的名声是祖辈积下来的,还有曾孙子,你不怕他被世人耻笑吗?”

“爷爷,我没有阻止,是因为站在父亲的角度上,我没有阻止的理由。”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利爷爷愤怒的手指指着炯爸爸,这是为人父亲可以说的话吗?

“爷爷。”握住利爷爷的手,“我不是赞成炯炯跟男人在一起,而是因为跟他在一起的男人让我没有反对的理由。他们对炯炯很好,好到一心只想让炯炯幸福的我,不能够说不。”

“他们是谁?”利爷爷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更要有正确的思路来思考这件事。

“是东方家的那对双胞胎。”

什么?利爷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个时候,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东方爷爷带着东方家一家子的人出现在门口:“老弟,怎么好端端就给住院了?”

“利叔。”东方潭挽着东方夫人提着水果篮。

“利爷爷。”

“利爷爷好。”东方神和东方有跟着后面。

利爷爷的神情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他瞪着大家,尤其是东方有和东方神。东方有和东方神彼此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大概是老人家知道了某些事情。

“我说老弟,我家的双胞胎是得罪你了,你怎么像仇人一样看着他们?”东方爷爷幽默的打圆场。不料他的话引起了利爷爷更多的怨气:“哼,这两个小子欺负了我曾孙。”利爷爷如果像年轻时一样,手上有一把枪的话,他一定一枪毙了东方神和东方有。

“欺负?老弟这话怎么讲?”东方爷爷一头雾水。东方潭挽着妻子的手,偷偷的从门口溜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白了东方神和东方有几眼,意思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解决。

“怎么讲?老大哥,你问你的孙子,他们把我曾孙子害成同性恋了。”利爷爷脸红脖子粗的嚷道。

“现在医学上有了同性恋这个病……什么?同性恋?这又是什么意思?”东方爷爷眯起眼,回头看着东方有和东方神,眼神尖的像一把剑。东方爷爷在性格上是绝对的豪爽主义者,作为军人出身,他对传统的看重也比一般人来的高。“你们进来给我说清楚,东方潭呢?”瞧不见自己儿子的踪影,那仿佛更加验证了利爷爷的话。

“我爱他。”

这是自病房的门被关上之后,东方有说的第一句开场白。

“我对女人已经失望了。”紧接着,是东方神桀骜不驯的话。

“放屁。”东方爷爷抬手给了东方神和东方有一巴掌,他气喘的厉害。孙子的话犹如当头棒,把他的面子全给丢了。“是谁教你们这样说话的,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感情的事情怎么说的清楚?总之,我们和炯炯的婚礼也举行了,婚宴也请了客人,已经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已经放不开了,我此生非要他不可。”东方神一字一句的宣布自己的誓言,他不贪心,只要这一生跟炯炯在一起就好。

“我们?”东方爷爷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是你们两个?”

“是。”东方有坦荡荡的对上东方爷爷的视线。兄弟两人,在性格上东方神像东方潭,而安静的东方有却是谁也不像,但是在魄力上,他和东方爷爷却是如此一辙。

整个房间里,弥漫的气息如同死亡列车经过一样。对这样勇于承认的东方神和东方有,利爷爷是有些佩服的,如果换个角度,可是现在,事关他曾孙子的名誉问题,他一定要反抗到底。“我不同意,你们喜欢男人是你们的事情,我家炯炯才16岁,而且他心智单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谓的同性恋是什么意思,我坚决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老大哥,咱们两家相交多年,今天这事情,你不会让老弟我失望的吧?”

“老弟你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同意我东方家就这么断了后。爱情分了也就断了,对女人失望就重新培养出希望。”东方爷爷拍着胸膛保证。今天这张老脸是真的丢光了。

“爷爷,你这话保证的太早了,想要东方家的后,别指望在我的身上,我在当年就已经做了绝育的手术。今天就是不是炯炯,也不会有女人给我生孩子。”东方神才不把这些老顽固放在眼里,惹火了他,带着炯炯远走高飞。

“你?”

“这件事,你要怪就怪你儿子,我是他的种,照着他的样儿学的。还是爷爷你看不起我认同的人?或者利爷爷,我敢保证,除了我,你们利家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对炯炯好的人。”东方神拽的差点让两位老人家吐血。

“你这臭小子。”东方爷爷气的一马掌又挥了上去。

砰……门口,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炯炯,怎么了?”紧跟着来到的门口的是利水恋,她赶忙把地上的保温瓶捡了起来,抬头才发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小恋,怎么了,是你爷爷他?”利父利母和利奶奶跟在他们身后。当利父和利母看见东方家的人也在,以及东方神脸上那明显的手掌印时,他们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儿子,你怎么来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炯爸爸看见炯炯咬着下唇,一语不发的瞪着东方爷爷。

炯炯收回视线:“我来给太爷爷和爸爸送饭。”

“是啊是啊,炯炯一听爷爷病了,就急的连早餐也不肯吃,说生病的人很可怜,非要自己亲手下厨给爷爷炖粥呢,这不,我们来的就晚了。”利水恋赶忙缓解气氛。

利爷爷一听是炯炯亲自下的厨,心里感动极了,哪还顾得及理会东方神和东方有的事情,赶忙眉开眼笑:“乖,乖孩子快来太爷爷这里。太爷爷肚子刚好饿了,孩子这粥送的太巧合了。”

“那太爷爷你要多吃点哦。”炯炯把粥从保温瓶里倒出来,阵阵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粥里面加了青菜,炒蛋,和一点点的精肉,让人看着胃口大开。炯炯用调羹喂进利爷爷的嘴巴里,一边眼巴巴的问:“好吃吗?”

利爷爷这粥还没有咽下呢,不过味道真的很好,他赶忙点头。这一生,连炯爸爸和利父都没特意为他炖过粥,利爷爷的心情可想而知。

东方爷爷被炯炯的眼神瞪的莫名其妙,接着又被这个孩子的孝心震撼了。不只是利爷爷,就连他也没有受过自己孙子和儿子的这般待遇,不禁有些羡慕了,想回头管紧两个孙子,赶紧结婚生一个,却发现他们的视线早就停在炯炯的身上了。那柔情的眼神,东方爷爷虽然老了,可还是明白以为着什么?

心情顿时复杂了。再抬头看着炯炯,干干净净的脸蛋,非常好看。一双清澈见底的丹凤眸,充满了灵气,这个的孩子如果是女的,那……呸呸呸,东方爷爷懊恼。

炯炯把碗和调羹交给利爷爷,然后又用备用碗到了一份,捧给东方爷爷。

“啊?”东方爷爷又呆了,其他人也惊讶不已,“给我的?”明眼人看得很清楚,东方爷爷的眼中有着喜欢。

“嗯,因为一直看着我,是不是你也饿了?”炯炯虽然讨厌这个人在刚才打了小神,可是炯炯很尊老的,所以他不去计较。

“饿,我当然饿了。”东方爷爷赶忙接过炯炯捧给他的粥,坐到身后的沙发上并吃了起来。

气温,在慢慢的上升,因为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因为他至诚至真的心。

两道灼热的视线,看着炯炯,眼中的爱恋不曾隐瞒,眼中的笑意也那么深那么浓。炯炯脸红了,他回头悄悄看了东方神和东方有一眼,讨厌的小神和小有,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姜还是老的辣,利爷爷和东方爷爷有分心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然一贯的传统思想就像一块疙瘩,他们无法抛开。

伴随着粥的香味而来的是杨医生的报告:“利老先生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体很健康,各位可以放心了。”

“耶。”最开心的莫过于炯炯了。看到曾孙子那么担忧他的身体,利爷爷差点老泪纵横,可被炯炯接下来的话给气倒了,“那我跟小神和小有是不是可以去度蜜月了,家宝说度蜜月回来要给大家带礼物,你们要什么礼物?”他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准备一个一个笔记下来。可是等了好久,却发现没人回答他的话,不只是没有回答,大家还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怎么了吗?”

炯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家。

“炯炯啊,过来太爷爷这边坐。”利爷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好。”待炯炯坐下之后,利爷爷摸了摸他的头,“你知道吗?只有男人和女人才可以结婚的。”

“咦?”炯炯脸上的笑慢慢的收敛了。“可是昨天我和小神小有在教堂里结婚了,小神和小有还穿了新娘的婚纱,好漂亮呢。所以我们也是结婚了,对不对?”炯炯看着大家,“爷爷对不对?奶奶对不对?姑姑对不对?我们和小神小有也结婚了,对不对?”

好讨厌,为什么太爷爷要说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结婚,明明他们都是男人,他们也结婚了。

“孩子啊,婚姻不只是男人和女人结婚,而且还是两个人的婚姻。”太爷爷继续。

“不对,小神说古代的帝皇有三宫六院,所以我也可以跟小神小有一起谈恋爱。”炯炯的话音才落,利爷爷所有人怒视着东方神。

“不行,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利爷爷语气强硬了,“孩子,你是男人,男人将来要娶妻,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明白吗?”

“那我不要娶妻,我娶了小神小有当我的媳妇,我也不要自己的孩子。”

“荒唐。”利爷爷吼叫一声,“总之,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过于严厉的声音令炯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下一刻,他已经双眼含泪了。瘪着嘴巴不说话,却很坚定的看着利爷爷。

“我……”利爷爷干脆扭过头,可扭过头看见了东方有和东方神,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出院,我要出院。”他掀开被子下床,可脚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利爷爷。”东方有眼明手快的想扶住他,却被一手推开了,“你小子滚开。”他拿起自己的外衣套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老头子。”利奶奶追了上去。

“作孽,你们两个作孽。”东方爷爷摇头气呼呼的走了。

病房里,一时之间静悄悄的,炯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直愣在那里。炯爸爸上前把炯炯抱进怀里:“不是要去度蜜月吗?想好了去哪里吗?”

炯炯依旧不说话。

“国外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哦,要记得把照相机带上,然后每到一个地方,就拍下照片留念,然后来告诉爸爸,那里是怎么样的,好吗?”

炯炯的抽泣了一声,继续不说话。

“刚才不是说要给大家送礼物吗?那炯炯知道爸爸喜欢什么吗?”

炯炯的耳朵开始有反应了,但是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只要是儿子买的东西,爸爸都喜欢哦。”

炯炯从炯爸爸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他嘴巴动了动,发出很轻的声音:“不去了。”一个人默默无声的走出病房。

“炯炯。”

“炯。”

东方有和东方神追了上去,感觉到他们追上来的身影,炯炯跑的快了:“不要追我。”声音有些哽咽了。

“炯炯。”东方神蹙眉,心疼的要命。

“算了。”东方有拉住他,“我们远远的跟着就好,先让炯静一静,目前最重要的是利爷爷那里。”

太爷爷说: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小有和小神生日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他们是同性恋,很恶心。

再以前,安妮子也说过,同性恋是不被认同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一定要被别人说?

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一定要别人的认同?那不是跟别人没有关系的吗?

炯炯跑着,他拼命的跑着。脑海里乱了,什么都不想想,他只想一直一直这么跑下去。

炯炯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是觉得身边没有了人群,四周只有风吹过的声音,炯炯停了下来,发现太阳已经下山了。他看着天边那红红火火的晚霞,好漂亮的。炯炯笑了,突然想起了村子里的生活,那些慈祥的大妈和大叔们,炯炯想回去了。

他一个人在路边坐了下来,看着偶尔走过的三三两两的人,看着偶尔开过的车辆,渐渐地,炯炯困了,想睡觉了。

天色暗了,天气也凉了,炯炯站了起来,却茫然的看着四周,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想找回去的路,可是炯炯不知道路是哪条。又想到了太爷爷在医院里坚决反对的态度,炯炯胆怯了,也气馁了,他不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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