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奸臣好辰景(穿越 修真 第一卷)下——宁浅
宁浅  发于:2012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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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锦绣伸出细腻雪白的手臂,朝着夏雨轻挥:“喂,夏雨,到这边来哇。”

夏雨怔了一下,果真是转了方向,朝着舒锦绣走过来。

这时,舒锦绣才看见夏雨空洞无神的双眼,没有情绪没有思绪,掩盖了一切心灵的痕迹。

原来,是把自己封闭了么?不去想就不会感到难过,不去想就不会真正面对现实。

他酒红色的眸子慢慢变暗,暗红色深沉,宛如凝结的血痂。夏雨,你必须面对现实呢,当然,我会很

大方的帮你减轻心里的痛苦。

舒锦绣笑得更加灿烂,看着夏雨一步步走进,才十三岁的少年个子长得高高的,面容英俊,银白色的

长发夹杂着冰雪,眸子深黑色却是茫然空荡的。

“咿,你还认识俺哇?”舒锦绣好奇的伸出手去拨弄那一头银白色长发,“你的头发,一个晚上就变

成了这种颜色,真是很有趣哇。俺也想要这种颜色的头发哇。”

夏雨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才钝钝的吐出两个字:“舒锦。”

舒锦绣眼睛弯弯:“咿,真好。俺讨厌那个‘绣’字,偏偏宋璟不听话的硬是叫俺的全名,俺当初就

不该告诉他全名的哇。”

听到宋璟这个名字,夏雨的眼中终于有了些波动,像是小石子抛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一圈温柔的

涟漪,但随即石子沉入了湖水,湖面恢复了平静。

或许是潜意识对妖月教舒锦的排斥,夏雨说完这话,便僵硬的转过身,就要离去。

“咿,等等哇。”舒锦绣懒懒的换了一个姿势倚着树干,轻飘飘的道,“你不想知道身世哇?澹台清

砚养了你这么久,你都不想知道原因哇?他对宋璟做了什么,你也不想知道哇?”

夏雨的脚步终于停下来,空荡的眼睛慢慢变得漆黑死寂,他缓缓转过身,又叫了一次:“舒锦绣。”

“咿,你也好坏哇,不准叫俺的全名哇。”舒锦绣笑得妖孽,黑色长发硬生生的拖到了雪地之上,黑

色与白色的残景如同勾魂摄魄的诱惑,偏偏无人在此解其风情。

“你要说么?”夏雨幽幽问了一句,眼神执拗的盯着舒锦绣的面庞。

“俺只说一次哦。”舒锦绣暗敛睫羽,遮住暗红色眸子中妖异惑人的光芒。

“澹台清砚用血缘符咒证明过,你的确是他的亲生孩子哇。”舒锦绣拖着慵懒悠闲的声调,像是讲故

事一般,慢慢说道,“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不是他的孩子。”

夏雨眼神一暗,但依旧沉默着听舒锦绣讲下去。

“当年你的母亲纪灵歌无法生育,便用上了修士界的秘术。”舒锦绣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显然是

对此好奇之极,“这个秘术是招揽聚集魂魄碎片,用大法力凝聚血肉之胎,魂魄与胎儿融合,在腹中

孕养十月,十月之后,胎落事成。其中的血肉之胎,需要父亲与母亲的精血集成,而魂魄,必须是生

前法力通天的大人物,甚至于仙人的残魂。这样出生的你,从血缘上来讲,是与澹台清砚与纪灵歌有

着绝对的血缘关系。但是从另一方面说,你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孩子,你的血肉是他们给的,但是

你的灵魂却是外来的,并在不断的改变着这个肉身。”

“你长得越来越像蛮族人,就说明了,你的前世,或者说那一缕残魂,应该是暮云大草原那边的某位

厉害人物哇。”舒锦绣目光上下打量着夏雨,“其实我觉得,或许你现在回暮云大草原,会过的更好

呢。毕竟,你的模样应该更加接近残魂生前的模样哇。”

“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夏雨怔怔的重复这一句话,自己,竟然是用禁术制造出来的人。

“看你怎么认为了哇。”舒锦绣懒懒的摊手,“其实你也是纪灵歌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哇,

对于澹台清砚,作用也是极大的。”

“作用?”夏雨眼中死寂更甚,虽然早就知道了澹台清砚接自己回到澹台家,是有目的存在的。可是

听到旁人这么说,这么直接的拆穿开来,心中却依旧抽疼起来。

舒锦绣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反而讲到另外的事情。

“你不知道澹台清砚的计划哇?俺悄悄地告诉你哇。”

他眨了眨暗红色的眸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他与宋璟是叔侄关系,偏偏为了九幽冥兰汁,四年

来将宋璟囚禁在药圃崖,其间不断的审问拷训,天理不容的哇。”

“尤其是,他当初是对着自己的妹妹澹台芳菲发过毒誓的,要好好照顾宋璟。”舒锦绣嫣红的唇畔溢

出淡淡的讥讽,“可是他为了违逆命数,对誓约反悔了哇。”

“残害血亲,违背承诺的报应,不仅仅是会死人的哇。”他放低了声音,说的阴森恐怖,“命数的报

应,会让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哇。”

“他不会让自己没有退路的。”夏雨盯着故作玄虚的舒锦绣,目光却是肯定的。

舒锦绣撇了撇唇:“他自然是留了后路。先是贫民窟,再是西醉花,然后是你。后路多着哇。”

夏雨沉默了,澹台清砚的作风,从来都是进退得当,失之东隅便会收之桑榆。

“你知道澹台镇上的贫民窟么?”舒锦绣狡黠的眯着眼睛,“澹台镇,就在澹台家族的山脚下,居然

有贫困,肮脏,暴力的贫民窟存在,你不觉得奇怪哇?”

“那是替死鬼哇。”舒锦绣看出了夏雨眼中浅浅的疑惑,显然他也不清楚,明明澹台家族势力强大,

居然还可以容忍眼皮底下出现这么有损家族颜面的地方,他斜斜的拉起唇角,“他把命数的惩罚,通

过禁术转移到贫民窟去,让那儿的千百人来共同承担他该受到的报应。”

“这就是贫民窟的人,病痛,死亡,生不得完满的罪魁祸首哇。”

“自然了,贫民窟只是缓解哇,不能真正转变,所以就需要西醉花了。”舒锦绣舔了舔唇瓣,似乎是

说的累了,抬眼问道,“咿,你知道西醉花么?”

夏雨点头。

“那就好,小宋璟没有告诉过你,澹台春水的脸上被种植了西醉花哇?”舒锦绣暗红色的眸子划过一

丝了然,“澹台春水的西醉花,是应澹台清砚要求,自愿种植上的哇。”

夏雨怔了一下,随即肯定的道:“不可能。”澹台清砚其实,心中最关心的便是澹台春水了,他知道

的。

“你是说,澹台清砚舍不得澹台春水哇?”舒锦绣轻嗤了一声,“那他还舍不得你了不成?”

“什么意思?”直觉要听到关键之处,夏雨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

舒锦绣目光冷腻的滑过夏雨僵硬的脸颊,绚烂的笑了出来:“自然是,在西醉花成熟的那一刹那,将

你的五感转嫁给澹台春水,那时候,澹台春水又会是好好的,而你,则是五感尽失,七情六欲尽褪的

那个人了哇。夏雨,你要知道,你可是澹台春水培养了十年的炉鼎,解除西醉花影响的最好工具哇。

如遭晴天霹雳,夏雨彻底僵硬在了原地,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自己,怎么说也流着他的血液……自己

,怎么说都曾经叫过他父亲……

舒锦绣得逞般的挑眉,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接你回来么?俺可是看见,澹台春水的西醉花,马上要

成熟了。所以最好还是,把炉鼎接回来放在近手处,待到西醉花成熟的那一瞬间,便可以使用了。”

世界似乎都变得不一样,夏雨没想到,痛苦还可以来的更加的深沉。他眼中留下舒锦绣红艳艳唇瓣弯

弯的影子,整个人在天旋地转中倒了下去。

“啧啧,在雪里呆了一个晚上,高烧了都不知道哇。”舒锦绣脸庞侧向一边,“咿,小宋璟哇,你要

不要出来哇?”

林子掩映中,宋璟兜着手,脸色苍白的走出来,他眯缝着细长的凤眸:“舒锦绣,你之前说的,可都

是真的?”

“谁知道哇。”舒锦绣妖孽的笑了,“我要走了哇,不久后再见哇。”

他说完,身形如风般,眨眼消失。

宋璟沉默,走上前去,给倒下的夏雨施加上凌空术,减轻了重量后,弯腰将夏雨抱了起来。

手掌触及到一夜银白的头发,他咬了咬下唇:“有我就好,夏雨,母亲父亲什么的,为什么要去多想

。他们心里没有你,为什么你还要记挂着他们?”

转身往回走去,怀中这人身体滚烫,也不知道烧了多久。之前冰雪覆盖冻得冰冷的面庞,此刻也渐渐

漫上红晕来。

至于之后的事情,西醉花的苦果到底是落到夏雨身上,还是落到澹台春水身上,宋璟抿着薄唇,不想

去管了,明显要插上一脚的舒锦绣,自己三脚猫的能耐,现在如何斗得过他。

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65.十指幻梦

带着夏雨回到了住的小屋,将他放在床上,宋璟伸手将银白色长发拢好,轻轻的散落放在枕畔。夏雨

面色绯红,眉尖紧紧的皱着,眼睛紧闭,像是还沉浸在残酷的现实之中。

修士的感冒只是疲惫,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好。

“我始终是你的朋友,夏雨。”宋璟坐在床边上轻轻说道,“你好好的休息,我去镜泊看看湖面化冰

了没有。”

他细长的眸子蒙上清冽的光芒,心中除了遗憾与心疼,还带着另一种莫名的情绪,高山维谷的冷清空

寂,宛如落山风在心间狠狠的呼啸,差一点便搅乱了他一向理智冷静的思绪。

可是他还是压下了这种未知的情绪,仔细的分析了前因后果,想来,现在自己该做的,只是静静的远

离夏雨,让他自己慢慢的恢复平静。若是自己一直出现在他的面前,怕是夏雨心中会更加的不好受罢

轻轻的站起来,宋璟看了看夏雨银白色的长发,铂金般闪亮耀眼的发质变得柔和而脆弱,眼中闪过一

丝犹豫,但还是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他按照理智分析出来的行事手段,解决方法,其实并不适用于所有场合,比如人和人之间的情谊,相

处,并不是完全用理智来维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不需要压抑住情感的。有的时候,随着

心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好。抱一抱,说出心里话,流过泪水,其实比什么都来得舒缓干脆。

可是宋璟从来没有遇上过需要情感喷薄的场合,所以他不知道的,一心认为自己做出了最优化的选择

。然后离开。

只剩下夏雨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眼下,谁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盛装着怎样的情绪。

窗外一抹张扬的绯红,高调的绽放于白雪之上,静静的等待着,红衣的主人弯着唇,眼中高深莫测。

走到镜泊的宋璟,从乾坤戒中搬出了藤椅来,放在被积雪覆盖的岸边,悠悠然坐下。在往后靠着藤椅

的时候,宋璟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这段日子里面用完了,身子一下子虚软了好多。太阳在缓缓升

起,冬日的阳光柔和,暖暖的洒在身上脸颊上,似乎融化了全身的骨头,身体软软的再也提不起一丝

力气,懒洋洋的便想维持这个姿势到永远。

可惜了这样的天气。宋璟的目光顺着光鉴照人的结冰湖面滑向远方水天一线的地方,再徐徐的上升到

浅亮的苍穹,阳光的灿金色,给天空湖泊都镀上了柔和的金边,看久了,似乎眼前又出现那一头长长

的,宛如阳光剪裁下的缎子一般的头发,坚硬桀骜的扎手的,一点也不柔顺的头发,跟它的主人完全

是两个模样。

心中有些烦闷,看着宽广的湖泊也开阔不了郁结一般的,扫不清脑中杂念一般的。

竟然有些患得患失。

抿了抿薄唇,宋璟全身几乎都蜷缩进了藤椅之中,没有力气的瘫软着身体,忽然感觉不足一年以来的

日子全是闹剧,自己身在其中,却依旧可以冷眼旁观。而现在,观着观着,似乎把自己硬陷入了这个

乌黑的泥淖之中,想抽身离开也是来不及了。

这生活,是萧青离的,还是自己的?

闭上双眼,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放松了全身上下,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傍晚的时候,房中的夏雨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揭开身上的被子,目光环视四周熟悉的摆饰,有些发怔。应该是小璟送自己回来的吧,可

是,自己应该怎么来面对他?

是责问是报仇,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和小璟在一起过着平淡简单的日子?

可是,自己的时间还有多久?等到澹台春水脸颊上的西醉花成熟,自己便会成为澹台春水所受苦果的

代替者,没有七情六欲,五感全失,整日生活在无声无味,没有感觉的黑暗世界,生命犹如一块顽石

,只是存在着,却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眼神隐隐带上了绝望,莫非,自己活了十三年,最大的用处便是成为澹台春水的炉鼎,替他受过?

这个认知,不由得令人心生不甘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人替自己安排好了去路,而这条去

路,是反悔不得,粉身碎骨的绝路。

凭什么是我?夏雨手指狠狠的握紧了两边的被子,死死的咬住下唇,死寂的黑色眸子逐渐覆上一层暗

色,阴郁中带着些许的疯狂,我还不想现在就死去。我还想,无论是恨着还是喜欢着,都要继续的,

看着小璟的身影。

生活于自己,依旧是有着期盼和憧憬的。夏雨咬破的唇角滴下血来,他目光瞥向窗外高调张扬自己存

在的舒锦绣,声音嘶哑:“进来吧。”

舒锦绣“咯咯”轻笑,眉眼中都是绚丽,他身形如蝶,从窗前消失,下一秒却是推门走了进来。

“你能救我么?”夏雨奇异的平静,黑亮的眸子中是最深沉的隐忍,“妖月教的你,来这里应该是有

什么目的才是。你找上了我,有条件么?我只要不要当炉鼎就好。其余的,我都答应你。”

“都哇?”舒锦绣姿势优美的在桌前坐下,破旧的木桌在他的渲染下似乎也带上了华丽的光彩,他双

手交握,十指纤长白皙的交错,放在绯色的衣料上,醒目而惑人。

“如果俺让你杀了小宋璟,为你母亲报仇呢?”舒锦绣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你做哇?”

夏雨一怔,眼中痛苦弥漫,即使是这样子,自己还是不想伤害小璟。所以,才会更加痛恨不能为母亲

报仇的自己。这样矛盾着的心情,时刻啃噬着心灵,越来越觉得生命空洞起来。

“很痛苦哇?”舒锦绣眼神诡谲,伸出右手来,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块指甲大小的淡紫色菱形晶石,晶

莹剔透,闪动着迷离梦幻的光泽,蛊惑般的吸引着人的目光,“想起来就会很痛苦,但又不得不去想

。夏雨,要不要试试这个哇?会忘记许多不愉快的东西哇。”

菱形晶石轻轻的脱离了他白皙的手掌,慢慢的漂浮起来,稳稳地朝着夏雨飘去。

目光似乎被菱形晶石牵引住了,夏雨怔怔的看着晶石,小小的一块,光泽流转剔透,深深浅浅的紫色

光晕近距离的映照瞳仁上,自己似乎可以在里面看见一张隐忍悲伤痛苦的面容,濒临于崩溃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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