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 中——花满筛
花满筛  发于:201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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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气呼呼地问:“那你说这个干什么?”

过了好半天,暮雨才回答,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法儿听。

他说:“安然……也许你还是比较喜欢女的……可能跟他们在一块儿你更开心……就算你现在喜欢我,大概也只是一时的迷糊……如果你觉得你还是喜欢女的,那你想后悔也是可以的……”

我被他这几句堵得心口发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或许我有各种不着调,但是对暮雨,我绝对是认真的,我知道我是爱他而不是一时冲动,我甚至觉得这跟男的女的关系不大,我就是爱他而已。本来还以为就是简单的吃醋,原来人家根本就是在质疑我的感情,还有我的智商。

“韩暮雨,你……你行……”我也来气了,故意说,“那要是我后悔了,你怎么办……”

他霍然地抬头看向我,一抹苦涩的神彩刀刃般尖锐地划过我的心脏。

“……不怎么办”,他说。

“你……你的意思是,咱还能跟哥们儿似的交往是吗?没事喝喝酒打打牌?”我们的感情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被盖过去是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会换一个地方打工,以后都不再看见你……”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又是那种我曾经见识过的置身事外的冷漠。

“……”

我已经被他气得开始翻白眼了,就地转悠了几圈,却在看清他死命地攥着床单的手时停了下来。右手,刚刚被我甩在床头柜上的那只手,整个手背都是血,红呼呼地渗进手指缝里,手下的纯白床单都染了一片,那人居然无知无觉。

我被那鲜红的颜色刺激地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拉起他的胳膊,把他推到浴室里。

我拿凉水把他手上的血冲干净了才看清,一条至少两厘米长的伤口横在他手背上,不时的有血渗出来,随着水流淌过白瓷盆,留下丝丝的浅红色。他由着我忙活既不说话,也不反抗。

“你傻了是吗?伤成这样不吭声?”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生气,我的心只剩下一个感觉,那就是疼。

不是要对他好的吗?不是口口声声地爱他吗?怎么还是这样一生气就口不择言?说话跟刀子似的,砍下去了,砍疼了,砍伤了,才能证明他爱你在乎你?

“暮雨,”我搂住他,“暮雨,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随便搭讪了。但是,你相信我,我知道什么是爱,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你可以骂我,打我也行,不理我也行,怎么都行,就是别怀疑我,我是认真地,我受不了……咱们说了不能后悔就是不能后悔,我不管你喜欢男的女的,以后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我死命地把你拖进来,就不许你再退出去,我也不退,我们谁都不能退……”

絮絮叨叨地说着蛮不讲理的话,感觉暮雨僵硬的身体慢慢缓下来,他的手也轻轻拥上我背后……这是消气了?于是我更加放肆地在他身上腻估,“你太狠了,暮雨,你怎么能说出以后都不再见我那样的话,你还不如掐死我呢?掐吧掐吧掐死我吧!”

死皮赖脸这一招,我对暮雨已经发挥到极致。

暮雨搂紧我,在我颈边落下一个软嫩的吻,制止了我这种幼稚地蹬鼻子上脸行为,然后他低声问道:“那如果我后悔了,你怎么办?”

眼珠子转悠两圈,我阴森森地笑起来,靠近他耳朵小声回答:“先奸后杀。”

第五十六章

暮雨提着我的衬衫领子把我从他身上拎开,要笑不笑地感叹,“安然,你真是……”

“我什么?我说到做到,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把他的受伤的手托到眼前。伤口很长但是不深,掉了一层皮,周围眼看着青肿起来,估计是磕到了烟灰缸边缘。

“疼吧?”硬生生地磕出血来哪有不疼的。

“恩,疼,”他倒是诚实,说完又加了一句,“特别疼。”

我非常之不好意思,毕竟我是肇事者,不过,我还是嘀咕了几句,“以前你被打得浑身是伤都说没事儿,我这不小心磕了你一下儿,你看你……”

暮雨瞅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说到:“因为是你,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没想到你会用那么大劲儿,所以,就特别疼。”

这话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时候你能伤害一个人其实是因为他看重你,相信你,说到底,我们能伤害的也只有那些真正放我们在心里的人。因为不设防,所以伤得重。

“暮雨,”我把头抵在他胸口,“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伤着你……”

他拍拍我的头,“我知道,没怪你……”

这个人太宽容了,我觉得有必要给他上上课。

“暮雨,我告诉你,你这样可不行。就说刚才吧,我说我后悔你居然连点儿反击都没有,多憋屈啊!别人要是伤害你你就得找回来,以牙还牙,不能让人欺负知道吗?”

“恩,知道……”“暮雨点头,忽然看着我说,”旁的人欺负我一般也讨不到太多便宜,倒是你……“

我大义凛然,”你也不能太惯着我,我这人挺烂的,所以该清理门户的时候你也不能手软。我们的原则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由着他伤害自己。“

暮雨想了想,问道:“那你欺负我,我怎么办呢?难不成……先奸后杀?”

“……”我被噎了一下儿,一时无语,脸上暗暗地热起来。暮雨笑吟吟地看着我。

跟着我真是学不出什么好来。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他从背后抱住,他的头发落到我脖子里,痒痒的,他的声音落进我耳朵里,麻麻的,他问我:“是不是啊安然?”声音诱惑得近乎挑逗。

我挣了两下,碍于他手上的伤也没敢用力气,最后骂道:“是个屁啊!就你伤成这样还能怎么地?”

暮雨在我耳边笑了一声,很轻,我一愣,就听人家自信满满地说:“是你的话,我一只手臂就足够了。”

我习惯性翻白眼,结果换来他细细密密地亲吻。

最后还是我趁着头脑清醒克制得把他拖到酒店附近的诊所给包扎了一下儿。

吃过晚饭回来时,那件血淋淋的床单已经按要求被换走了,不然一个血手印扒在床边,还真是挺瘆人的。

我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听着听着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仔细一想,刚才播音员好像说今天是20XX年6月11日,这不是暮雨生日吗?

“喂!”我叫他,暮雨右手裹着纱布,正很有些费劲儿地在那里按手机。

“恩?”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

“今儿是你生日啊?”

他一脸茫然,“是吗?”

“6月11号啊?”

“哦,是吧!我都忘了。”然后,他又低下头去看手机,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喂?”我好气又好笑,“你不打算庆祝一下儿吗?”

他干脆地回答,“不用了,以往也都不过的。”

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们整年整月在外面打工,累得要死要活地哪有心思记着生日这码事。不过,我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玉豆角,现在不一样了啊,怎么说我也是他男朋友,我不能让他生日过的这么随便。

于是,我凑过去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哥送你!”

他看着我一副跳楼价大放血地决绝,弯起嘴角,摇摇头。

我是真诚的,于是,我又问,“说吧,想要什么,只要哥给得起!”

他仍是摇头,“你陪我就成了,不想要什么!”

我有我的坚持,我一定要让暮雨感受到有一个男朋友在身边的温暖,不要都不行。

“这算什么要求,我陪你没问题,我就是一附赠的,其他的呢?现在七点,大商场都还在营业,蛋糕店应该也开门,不过现做蛋糕不知道还不来得及,快点说……越拖越来不及!”我边催促他,便换鞋换衣服,收拾钱包,做出门的准备。

我都整理妥当,就等暮雨一句话了。

“暮雨,想好了没?”我问,那个人正靠在床头看着我出神。

听到我的问话,他点点头,又确定了一遍:“要什么都行?”

“也得你哥给得起才行!”

他朝我勾勾手指,眼神是忽忽闪闪地神秘,我走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撑在床上,“说吧!”

结果他突然地一扯我的胳膊,我重心不稳地扑倒在床上,还没挣扎起来,暮雨就翻身压在了我背上,他抓住我两只手臂,分别按在身侧,我除了腿还能无效地乱蹬几下,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动不了。

“靠,混蛋,偷袭我,你放开,咱们重来!”我脸朝下,喊得有气无力。

暮雨才不听我那套,他说:“安然,你答应了说我想要什么你都给的……”

“……”我噤声。暮雨你不会真的想让我陪你玩SM吧?

结果事实证明我小人之心了,他的要求特简单,他说:“安然,能不能把白天在摩天轮上的话再说一遍……”

“行!”我答应地特痛快,“你先放开我。”

他听话地从我身上起来,还帮我把衣服理平整了。

我运了一下儿气,对着他期待的目光充满感情色彩地朗诵到:“啊,祖国,我爱你……行了吗?”

他一呆,我立马爆笑出声,前仰后合地差点乐死过去。这家伙单纯无辜的摸样太勾人了,我凑过去亲他,却被他扯开来,他说:“安然,还有一句呢?”

“没了吧……”我作望天思考状,“还有吗?不记得啦!”面对我假装失忆的无赖行径,暮雨也不气,他手指摸上我的脖子,纱布里的药水味儿钻进我鼻子里。他不经意地说,“安然,我记得你说,如果你欺负我我可以先怎么怎么再怎么怎么的……”

一道闪电过后,脑袋里惊现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啊,暮雨,我想起来了!”我赶紧笑嘻嘻地表示。

谁知暮雨侧侧身子靠着床头倚好,淡淡地说:“我不想听了。”

我绝对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上床凑到暮雨近前,我特无耻地要求,“不行,我就要说……”

暮雨双手往耳朵上一堵,“真的不想听了……”

“靠,不听也得听。”我往起扯他的手,还有顾着他右手的伤,折腾半天才把他俩手从耳朵上拿开,谁知我刚要开口,人家直接捂住我的嘴,同时轻巧地翻个身把我压在身体下面。

暮雨好笑地看着我,问道:“你就这么怕我把你先奸后杀啊?”

他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睫毛轻轻地眨动,无边水色就在我眼前悠然漫开,我觉得窒息般眩晕,下意识地摇摇头。

他把手拿开,看着我像是询问。

我说,“我是怕你不把我先奸直接把我给杀了,那我不亏死!”

他愣了半秒‘扑哧’笑出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给他说了那么多笑话都没见他这么笑过,眼睛弯弯的,牙齿都露出来了,很白。

“乐个屁啊!”我骂他却忍不住跟着他笑,在笑声稍住时,拉低他的头,恣意地吻他;在亲吻的间隙,一遍又一遍地说,暮雨,我爱你。

第五十七章

要不是我多嘴说什么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也不会大热天儿的跑去爬角山长城。

要不是我平时锻炼太少没爬多久就头晕目眩,我们也不会接二连三地休息。

要不是我挑三拣四非要找个有阴凉的地方,我们就不会下了城墙去走上山的小路。

那条小路就在角山长城的城墙外侧不远处,也是修过的,很平缓,还有大片的树荫。

当我看到挺大一块平整的阴凉地儿便赶紧奔过去,却忽略了那边儿本就有的纳凉的两个人;当我吃惊地发现那两个人就是我们看鸟类表演遇到的小姑娘,她们已经惊喜又热情洋溢地过来打招呼了。我谨慎地看了暮雨一眼,他倒没有特别冷淡,甚至冲着那俩人点了下头。

结果这个动作算是给了人家聊天得契机了,叽叽喳喳地跟我们抱怨起来,说这段长城太陡了太危险了还是小路好走怎么怎么,说实话我深有同感。这条长城趴在角山山脊上,真是得用爬的,手脚并用地爬。一级台阶半米多高,却窄得只能放半只脚,爬几步回头望,直上直下地陡,有几段连边墙和绳索都没有。暮雨背着所有的东西还得拖着我,问他累不累他说还好,只是架不住天气太热,仍有大颗的汗珠顺着他脸颊淌下来,流过脖子,没入T恤里,背上也湿了一片。

小姑娘借给我们几张报纸,暮雨铺在空地的另一头,我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暮雨在我身边坐好,我拣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背倚着他喝水。

虽然答应了暮雨以后再也不随便搭讪,可是,总不可能坐在一堆儿一句话都不说,很明显那俩孩子对于能再次遇到我们俩感到无比欣喜和激动,而且我屁股下面的报纸还是人好心提供的呢,所以,我还是尽量礼貌地应着小丫头们的话,也不过是有没有去过哪哪个景点、远不远、门票贵不贵之类的话题,再多了也就是问问我们从哪里来的,我跟暮雨是不是同学什么的。

我知道自己的年纪看上去比实际要小一点儿,虽然上班已经快三年,还是经常被人误认为学生。我也不在意,指指暮雨说道:“我是他哥!”

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孩马上表示不信,说:“他看上去比你还要成熟点儿。”

我拿肩膀推推暮雨,“她们说你显得比我老!”

暮雨捏着空水瓶,头都没抬地恩了一声,便无下文。

“小孩儿就是不爱说话……”我说着把手里还剩半瓶多的矿泉水塞给他,“早知道这么费体力,进门儿之前就多买两瓶水备着了……”

另外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看了看手里的门票,说再往上走不远地地方有个庙,那里肯定有卖水的。

我听说还得向上走,立马苦了脸。这才叫花钱找罪受呢!又热又累,我眼下是如此的想念酒店的冷气和无边的大床。

一阵风过,好像有什么掉到脖子里,有点痒,我伸手抓了抓。

小姑娘们跟我显摆她们买的贝壳手镯以及讨价还价的经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背上的痛痒却让我的手指停不下来。

“怎么啦安然?”暮雨看我抓得费劲,问道。

“痒,背上好像什么东西在爬?”

暮雨先是翻开我的衣领,后来干脆掀起我衬衫的后摆,就听他说,“快把上衣脱了,怕是有虫子钻到你衣服里了……”

脱衣服啊?我一个大男人倒是不在意什么,可毕竟身边还有俩小姑娘呢,这不大好吧!我还在犹豫呢,就听短发女孩说道:“啊,有虫子啊,赶快把衣服脱了抖抖,林子里的虫子都厉害,我这里有药水……”说着居然真的从包里掏出一小瓶淡绿色蚊不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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