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穿越)上——洛塔猫
洛塔猫  发于:2012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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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捕头,您可算来了,鸨儿我恭候多时了。”

“怎么,嬷嬷?莫非有案件发生?”

“哎哟,武捕头,瞧您说得,您看我这笑模样像是有那种丧气事么?是糖糖让鸨儿在门口恭候武捕头大驾。”

“哦?此话怎讲?”嘴上如此问,武芾心中有数,约莫是那狐媚子多嘴,告知那位精于谋算的花魁他在监视湖绿楼,惊动了人家。

“糖糖说了,武捕头义务护卫湖绿楼安全,令他着实感动,深感荣幸,特邀武捕头入室相见,当面言谢。”

23.纱幔之后

姑娘家的闺房该是充满花粉香,熏花香,再多些脂粉味,女人味。

纵然武芾见识闺房的机会有限,也能感觉出这间花魁的闺房陈设过于简单,没有他想象的纱幔重重,柔美华丽,甚至透出些许男性化。

包括熏香。

屋子里弥漫的不是女儿家喜爱的花香,而是檀香。

据众人传言,据那日目睹这位花魁现身的盛况,他以为她应该是个处处讲排场,事事争风头,喜欢故弄玄虚来烘衬自己的工于心计的女人。

这间屋子着实出乎武芾的预料,却更让武芾感到这个女人的深不可测。

换个角度来看,一名青楼女子可以拥有如此的心机和洞察力,想来见过不少大场面。

总而言之,女子难养,这个女人更不好对付。

进了这间房,应对需小心,既要探她的底,又不能透自己的底,尺度,分寸,全得掌握到恰到好处。

“既然来了,便进来,在外室待着干嘛,还怕被我吃了不成?”

武芾正思量着,内室里传出熟悉的声音——那个狐媚子!

那个狐媚子倒挺得这位花魁的信任和欢心,两人亲近到形影不离?

里头已经发出挑衅,武芾自然不会让里头的人以为他怕了他们,抬脚,几大步进入内室。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雕花木床一张,窗前一张雕花书案,雕花椅。对着床榻的两个墙角各有一个花架,两盆兰草各自其上。墙上挂着两副花鸟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却也画风清丽,落笔有神,花草飞蝶栩栩如生。

屋子正中的圆桌上几碟精致小菜,白瓷酒壶一只,酒杯两个。

桌子那头有人正笑意嫣然的看着他——狐媚子。

小楼的这间屋子里,里里外外只有一个人等着他——狐媚子!

“坐啊。”

“我以为是糖糖姑娘请我。”大方落座,深沉的眼紧盯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看到是我,失望了?”拿起酒壶,分别为自己和武芾斟上酒,含笑的眼中闪动着愉快的光芒。

“看来是有人见不得人。”武芾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毫不迟疑,自信对方不敢加害于他。

“喝得挺痛快,不怕我在里头放了别的作料?”

“敢进来,还怕阴谋诡计?你们也太小看我武芾了吧?”

“我们?我,和谁?”

“你,还有你的主子。”

“我倒想听听武捕头口中的我的主子是何人。”

“你我心知肚明,装什么糊涂?”主子喜欢故布疑阵,走狗便跟着喜欢神神鬼鬼,正所谓上行下效,不愧是一丘之貉。

“我不明白啊。”笑容愈深,长而浓密的睫毛几乎把眼睛完全遮盖,阻止别人看清漆黑眼眸中的波光跃动。

“湖绿楼大名鼎鼎的花魁,糖糖姑娘。”

“哦,你是指她?敢问武捕头可见过‘糖糖姑娘’本尊?”

“有人嗜好躲躲藏藏,我这等外人如何得见?”

“见都没见过武捕头何以认定糖糖是位姑娘?”

“你什么意思?!”不自觉的拧起眉,灼灼逼视眼前那张深不见底的笑脸。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花魁糖糖姑娘’,只有在下方棠。”

武芾知道自己此时震惊的模样一定很令狐媚子得意,知道自己一定满足了狐媚子将人玩弄于股掌的恶质喜好,狐媚子那越发深刻的笑意便是证据。

暗自磨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将愠怒形于外,拒绝更进一步的满足可恶的狐媚子狡诈的劣性。

这该死的狐媚子不单玩弄了他,更玩弄了所有慕名而来,洒下大笔金银的客人,这么多人把他摆弄着玩耍,很有成就感吧?

一个人,可以恶劣到这种程度着实令人眼界大开,叹为观止。

“一个男人假扮女人,只为了玩弄他人?!”他不能理解这有什么乐趣,更不能理解男人愿意假扮女人的究竟是何种心理。

“我什么时候假扮过女人?”无非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的猜度和谣传而已,是他们主动提供笑料,惹他发笑而已。

“世人愚昧又自以为是,难不成也是我的责任,也要怪罪于我?”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当什么花魁,湖绿楼上上下下更没人说纱帐之后的所谓的花魁是女人。

“你……”

“我怎样?”

“那好,全当是别人眼瞎心盲。敢问阁下,今日邀我相见是何目的?不怕我把真相公之于众?”

“说不说,让不让别人知道真相是你的自由,与我何干?邀你相见,自然是想见你。”收敛稍许笑意,眼眸里倒也坦然。

武芾呼吸一紧,被方棠的注视和言语觉的心思微乱,莫名的雷动。

“在下同样愚昧,听不懂阁下话里旋即。”

“武捕头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想见你,就是想见你。”

方棠的重复强调令武芾更加心乱如麻,嘴唇发干。

他不想误会,可面前人儿的话害得他不得不误会。

什么叫想见他?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想见,也算相思?

绕是眼前称得上勾挑别人心魂的狐媚绝色,他亦没有余桃,断袖的癖好。

不好女色,却也不代表喜好男色。

武芾觉得自己有必要义正词严表明自己的态度,言辞涌到嘴边,又不肯冲出去,空在口腔中盘旋。

“武捕头何以用这种眼光看着在下?”唇角上翘,笑意不改。

“恕武某冥顽,实在不能领会阁下的意思。”对待这个狐媚子,绝不能轻举妄动,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都应当留心,一不小心就会上钩,上套,让他笑话了去。

如此暧昧的话语,明显是陷阱。

“武捕头总不会忘了上次有恩于在下吧?”微笑放大,露出整齐的皓白牙齿,方棠问得无辜。

原来如此。

武芾很是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一时冲动,一本正经的表明态度,严词训斥并拒绝他。否则,当真出丑,定让这个狡猾的狐媚子狠狠取笑,骂他自作多情。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本人从不欠人情,所以,武捕头吃了我这餐饭就等于领了我的感激之情,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客气。”

“难道武捕头看我不起,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实在不必小题大做,这餐饭武某吃得有愧。”

“不是有愧,而是有疙瘩吧?我身在青楼,身份低贱,武捕头看不起也是理所应当,是我异想天开,做了惹人见笑,不知道天高地厚,尊卑廉耻的蠢事。方某人自罚一杯,武捕头见谅。”

说话间,笑容尽退,拿起酒杯,仰脖饮尽,再倒空,酒杯中涓滴不剩。

“酒喝了,错认了,武捕头可以走了。”撂下酒杯,淡漠的睇视着武芾,下逐客令。

“武某没那个意思。”

“不说不代表没有,武捕头一直轻看方某,方某并非看不懂人脸色。”

方棠的目光令武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责,背负上伤害他人的罪疚。

拿过方棠手边的酒壶,自斟一杯,一口满饮。

“这下可以证明武某没有轻视方兄的意思了吧?”

“何必为难,方某的身份方某自己清楚。身在这青楼,饶是一身清白,在外人眼里也是满身污秽,如何能高攀武捕头这样的正人君子作朋友?莫说是武捕头,外人瞧见也会耻笑,此事是方某一厢情愿,想得简单,令武捕头难堪,方某甘愿受罚。”

白皙俊秀的脸孔染上自嘲的青色,漆黑清澈的眼眸流淌出郁郁寡欢的落寞,轻扯的唇角勾勒着哀戚的愁苦,在在皆令武芾心中绞痛。

一个男人,困在青楼,必然有其难言之隐,从而格外敏感,这下,他倒也明白此人为何每每张口便含针带刺,原是怕人轻贱了他,先发制人以求自保。

“方兄如此说,倒令武某无颜。方兄不卑不亢,一身清骨,谈吐不俗,进退得宜,虽身在青楼,武某却也能看出方兄不沾俗气,想来方兄落在这青楼,也是有一番辛酸,如不嫌弃,武某愿听其详。”

“武捕头当真不嫌弃方某?”

“当真。”

“辛酸谈不上,方某愿留在这湖绿楼也是出于报恩。”

“前尘旧事不便提及,总之,方某落难之时幸得嬷嬷和众家姑娘所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方某便留在这湖绿楼,动些脑子红火了湖绿楼的生意,算是报答。至于方某……确实并非出卖色相之人。之前种种对武捕头冒犯之处,全属方某一时兴起的玩笑,还望武捕头莫要放在心上,方某真心想结交武捕头这位朋友。”

“方兄有不便细谈之处,武某便不多问,方兄聪慧过人,人才出众,能结交方兄这位朋友,实乃武某荣幸。话不多说,喝酒,话意尽在杯中,武某先干为敬。”

“武捕头果然豪气,方某没看错。话意在杯中,干。”

干杯,相视而笑,泯恩仇。

武芾豪爽,方棠笑更浓。

24.近距离“监视”

监视活动白天不能太明目张胆,夜晚才是最佳时机。

躺在方棠所住的小楼对面的屋顶上,武芾尽职尽责的盯着对面透出荧荧烛光的窗子。

方棠知道他在监视他和湖绿楼,为何只字不提?

虽然对方棠的印象稍有改观,但赚赚会的事横亘在那里,武芾自觉无论如何也无法心无芥蒂的完全把方棠当做朋友看待。

办案,查案讲求证据,他不能因为方棠几句话就擦掉方棠身上可疑的印记。

凭他的直觉,即便方棠并非操控赚赚会的幕后黑手,多少也和赚赚会脱离不了关系。

小楼的窗子突然打开,窗前站立的赫然就是方棠。

笑意盈盈的抬头探望对面屋顶,显然,方棠早就知道武芾在上头。

“武兄,蚊子这么多,你不怕?何不入内就近监视?”眼尾一挑,发出邀请。

人家已经这么说,武芾只好三纵两跳,身手敏捷的来到小楼,从打开的窗子翻越进屋。

“武兄工作劳累,喝杯茶润润嗓。”武芾才进屋,方棠香茶已经奉上。

武芾不客气的接过,一口喝光。

“既然你早知我一直监视湖绿楼,为何不问我缘由?”

“武兄自然有武兄的缘由,既然是监视,自是有不便容我知道的理由。更何况,衙门里的公事,并非我一个市井小民能够过问。”

“你倒分得清楚。”

“自然。我把武兄当做朋友,与武兄乃公门之人并不冲突。”落座雕花椅,方棠笑得雍容。

武芾紧随其后,坐进另一张雕花椅,用探索的目光打量行事为人深不见底的方棠。

“你这人倒稀奇,明知道受我监视,居然还愿意把我当朋友。”通常会怀有敌意吧?

“武兄不把我当朋友?”

“呵呵……我倒是很愿意结交方兄这样的聪明人。”只怕太聪明,拿这聪明去危害世人。

“这不就得了?公是公,私是私,公务不碍私情。”

“方兄,我这人不讲私情,如若方兄做了违犯律法之事,我照抓不误。”

“好个公私分明,如此说来,我得谨言慎行,不给武兄抓住小辫子的机会。”

“行事光明磊落,何须谨言慎行?”

“武兄话中有话,该不是在试探我吧?”

“你怕我试探?”

“不怕。我虽说不上处处光明磊落,却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只保证问心无愧而已。”

“这四个字说得容易,做得难。”

“确实。不过,武兄大可放心,你这位朋友不会做大奸大恶的害人之事。”

“希望如此。”

“呵呵,武兄对我可以多些信心。某些看似与我脱不了干系的烦心事,我也在查,真相大白那天,相信武兄就可完全放心的当我是你的一位朋友。”

“哦?看来方兄知道我在查什么咯?”捕捉到方棠话中的玄机,武芾饶有兴致的探问。

方棠仅是神秘莫测的抿唇微笑,并不给予正面解答。

“总之,武兄相信我不会害人便可。”

“我信证据。”

方棠笑颜不散,回手放下茶杯,起身兜至窗前,探身向外,看夜色无尽。

“武兄,今日月色颇好,不如你我外出走走?”

“公事在身,恐不便……”

“武兄,你的公事不正是监视我?万一我趁你看顾不到,真去干伤天害理的坏事,怎么办?”

“抓你便是。”

“武兄,预防犯罪比犯罪后抓人要强得多吧?”

“你是非得要我作陪。”他是当真心中坦荡,还是想用坦荡的假象,打消他的怀疑,麻痹他的神经?

“当然,武兄陪在我身边,要是又遇着雷雨,受伤,武兄可以背我脱险,我怎能不乐意?”方棠这次的笑容戏谑而调皮,使得武芾也不禁莞尔。

这人,说话毒辣又现实,却不令人讨厌,反倒觉得他精明得可爱,希望这份可爱不是他的错觉。

夜空,黑暗且神秘,繁星满天,像是闪耀着点点波光的黑色海洋。圆月高挂,挥散着银色光辉,为这黑色海洋上的波光笼罩上羞涩的朦胧。

夜,很静。

只有河岸草丛里雀跃的虫鸣,应和着河水淙淙。倒映着夜空星月的河,仿佛是从天空飞降,落在地上,蜿蜒成一条闪烁着神秘光芒的黑色玉龙。

乌龙河恰是因为这满河的黑水得名。

这黑色的河水和咱们现在饱受污染的臭水河里的黑水不一样,乌龙河的河水看着黑,舀起来却异常清澈,喝起来更是甘甜清冽,绝对纯天然,无污染,蕴含丰富矿物质,利于人体吸收,保健又健康。==bbb

弥漫在空气里的湿润气息,混杂着野草,野花香,格外沁人心脾,提神醒脑。

除了……

身边人身上的暗香,时不时借助温柔的夜风搔抚武芾的鼻翼,痒的,却是心。

武芾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闻到这种气味他就免不了口干舌燥,某种陌生的,不安分,不恰当的情绪在胸臆间涌动。

“武兄,我们那里的河水如果是黑的,一定臭的要命,这乌龙河真是不错。”

“臭的?”

“就是臭的,脏了,所以臭了。”

“你是哪里人?”

“在那遥远的地方。”

“再远也有个地方。”

“说了你也不知道,说了也回不去,不提心里倒舒坦。”方棠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形成厚重的阴影,流泻出落寞的味道。

武芾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为外人而柔软,方棠罕见的柔弱令他惊奇的品尝到这种滋味,那块因为柔软而塌陷的角落泛出微微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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