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穿越)下——洛塔猫
洛塔猫  发于:2012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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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过脑子,元嚣很有转圜余地的回了句场面话:

“尽可能全面仔细调查,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有了元嚣这句话,元萧也便放心了,镇压下突厥因为不能当即释放牛二的不满,顺应元嚣的好意安排,领着突厥在县府里住下。

一方面应了元萧,另一方面抓紧结案,安排好元萧突厥两口子的食宿,元嚣就号令衙役们下去走访调查,自己也不闲着,微服下乡,一并了解老百姓的困苦情况。

土匪尚有爱民之心,何况他这位深受百姓爱戴的青天?

俗话说爱民如子,孩子们都饿了肚子,当爹的哪里还能安心享福!(╰_╯)#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经过走访,原告夫妻的秉性具体鲜明了起来。

那位长得忒摧心拉肺的悍妇在乡邻间的名声着实不咋地,暴躁、蛮横、不讲理、爱贪小便宜,别看长成这样,自我感觉却非一般的良好,跟这个飞飞眼儿,摸那个两把,总憋着不守妇道。得亏长得罕见的寒碜,令人看了忍不住和夜叉划等号,外加人品心灵与长相成正比的凄惨,人人敬而远之。否则她那个倒霉的汉子早让绿帽子压得跟壁虎那么高了。

自家媳妇如此不安分守己,如此明目张胆的妄想勾搭别人向外发展,却不予管束,或者说没个管束的手段,跟媳妇儿面前只敢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喘,足见这个老爷们儿有多无能。

乡邻们的评价基本吻合牛二当日所述的案件经过。但是,单凭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些个评价,不能定案,妇女不守妇道偷汉子,是犯了七出,搁古代是要人命的重罪,非要有切实的人证物证才行。

跟人背后议论嚼舌根子容易,出庭证人证言不易。一来没人乐意沾惹官非,二来再看不顺眼也是街里街坊的乡亲,谁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几句话害人入狱受刑。元嚣问谁能给牛二作证,乡亲们都推说没人看见当时的真实情况,做不了证。

元嚣见劝说无用,亦不忍对百姓施以强迫,只好留下一句:

“无人作证,好心好意下山帮助周济他们的牛二便不得不受莫须有的罪名身陷冤狱。”

率一行衙役回府,静候有人能相通站出来证明牛二的清白。

“唉……四喜,那些乡亲都对那悍妇多有不满,颇有意见,怎会没人出来给牛二作证?难道真没人看见?”

回去的路上,元嚣实在憋不住了,撩开轿帘,问向随行的武范。

“人嘴两张皮,谁能愿意为这两张皮惹官非,祸害别人遭罪?”

元嚣没想到武范会搭理他,乍听武范回应,兴奋得简直忘乎所以。

“难道他们想不到上下嘴皮一碰也能救人于危困?”

“大人适才那番话总会有作用的。”

这是多久了?四喜多久没站在他这边向着他说话了?元嚣一感动,差点热泪盈眶,心窝里高兴得蹦蹦乱跳。

“四喜,这天气闷热的紧,你文文弱弱身子单薄,还是你来坐轿吧。”

“学生谢过大人,不必。”

“别跟我客气,我身强体壮,溜达着就行。回头累坏你,又要卧病休息,身边少你这么个得力助手帮衬,我是干啥都不得劲儿。”

“大人是县令,学生只是辅佐大人的师爷,没有学生坐轿,大人步行的道理。”

听话听声儿,元嚣打武范的话里听出磨牙的动静,抓抓头,这才意识到许是说错了话,刺激到武范敏感的神经,惹出了武范的脾气。

正想解释,只见闪电劈开云层,带出闷雷轰响,紧接着洒下瓢泼大雨。雨点儿各个黄豆粒儿那么大,砸得人生疼。

“四喜,赶紧上来,咱俩一块儿坐轿。”

“大人请勿戏言。学生并不若大人想象那般无用,自是能禁些风雨。”

“四喜,我的好师爷,你就别怄气了,回头你真生病,我可是会心疼的。快上来。”

武范朝元嚣使出两道杀光,以衣袖挡雨,快步走到武芾身边,执意不肯接受元嚣的好意。

元嚣心急也莫可奈何。

走访的时间长了些,离开村子时已经快日落,偏又遭逢暴雨,阻挠前进,元嚣一行只好躲进路旁野地里的荒庙暂避,待天亮雨歇之后再回县衙。

荒庙不大,但分出两进,分别是供奉神佛的前殿,以及供人居住的里间睡房。许是庙荒了,守庙的人也便走了,里间就剩下些干草伴着土炕。

前殿、里间都生了火,衙役们借宿前殿,元嚣住里间。

元嚣在土炕上躺了会儿,越想越别扭,索性出来前殿,叫武范一同进去里间休息。

庙是荒庙,庙门的门板早不知叫谁给卸到哪儿去了,前殿顶多能避雨,根本不挡风。风顺着大门刮进来,围着火也不觉得有多暖,身体强健还则罢了,体弱之人八成受不了。

手无缚鸡之力,一看就虚软得跟面条似的武范,自然就是元嚣眼中的体弱之人。何况,元嚣总觉得亏欠武范,总惦记弥补武范的损失,纵然他很清楚他对武范做的那些事,压根儿没法弥补。

元嚣心是好心,架不住武范不领情。催请不动,元嚣落得挺尴尬,除武芾外,衙役们的眼神也挺深奥,无奈灰溜溜折返里间,继续忍受内心煎熬。

“哥,你大病初愈身子虚,还是领了大人的好意,进去歇着吧。”

武范武芾哥儿俩霸占一丛篝火,其他衙役占据前殿另一边,生了两丛篝火,分成两圈围着。虽然距离他俩有些距离,武范还是把声音压到最低。

“你也当我弱不禁风不成?”

“你如此明显而刻意的避忌大人,只怕不引人怀疑都难。”

“怀疑什么?”

“大人的态度,你的态度,你说怀疑什么?”

“我态度一贯如此。”

“越是避讳越说明心里在意。”

“笑话,我会在意他?”

“既不在意何不大大方方,如过去那般?”

“过去哪般?我不记得曾对他客气过。”

“但也不曾这般别扭。”

“你自已有龙阳之癖,莫要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般。即便我与你一般,对象也不会是他。”

“还说不在意,你不觉得一旦涉及大人你便尤其敏感?”

武范被武芾惹恼了,瞪着武芾一再运气,忽然打了个喷嚏。

元嚣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喷嚏,一听见声儿,“噌”的就从里间蹿出来,目光定格在武范身上,绝不怀疑别人。

“你、你都打喷嚏了,不许再硬撑,立即给本老爷到里屋去!”

74.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元嚣对武范下完命令,一屁股坐到武范旁边,意图运用自己对武范的“影响力”逼迫武范进到相对避风温暖的里间屋子去。

不至势不两立,武范也是一心想与元嚣拉开距离,于是乎,元嚣落座,他走。不是想让他进里间么?那他就进去,反正少看元嚣两眼,他能多喘两口匀实气。尽管他只是运气运猛了,让篝火的烟灰呛了才打喷嚏,跟受寒八竿子打不着。

武范终于给他逼进里屋,元嚣挺高兴,觉得自己越发长了本事,懂得利用武范的逆反心理实现自己的善意关心。说实话,打从到了这个时代这个地界,元嚣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个大能人。不由得感叹,环境不光造就人,更能突显并成就人。=V=

元嚣得意的时候往往特别专注,也就没注意到武芾偷偷投注到他身上的眼光。当然,更不晓得武范在里间屋子愤恨难平,咬牙切齿的跟心里把他骂个底儿掉,还特意找根木枝子充当他的替身给掰成多少段,假想成把元嚣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待元嚣得意完,便拽着旁边的武芾讨论案情,商量万一当真无人出来作证,如何在不动用大刑的前提下要原告两口子供出当日真相。

讨论完,凑合打个盹儿,风雨交加的一夜就这么过去。

次日回到县府,元萧和突厥两口子没影儿了,跟下人打听出两口子天一亮就一块儿出去了,说是晚上回来。

两口子相伴而出,突厥又是一副武功高强的模样,元嚣自是不用替元萧的安全担心。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元嚣正准备传唤牛二至内堂再仔细询问一遍当日情形,想说问得越细节越具体突破口越多,偏也凑巧,经过一个雨夜,案情有了转机,有人被元嚣说动来到县衙给牛二作证。

作证的是村里最爱贴墙头,听人家家里私房话,添油加醋传闲话的碎嘴子,跟村里的名声也不怎么样。可说这碎嘴子那天瞅见那悍妇把牛二引至家中,便猜出定有乐子可看,于是在自身爱好的驱使下,偷摸着跟了过去。扒窗根儿,贴窗沿儿把经过看了个完完整整。之所以开始没出来作证,一是因为之前跟那悍妇有过过节吃过亏,让那悍妇堵门口不干不净骂了好些日子,心有余悸,不敢再招惹。二是村里谁都知道他喜欢传闲话,嘴里跑火车,怕说出来没人信,也怕自家媳妇又埋怨他专干这些个丢人事。

虽说爱好不怎么光彩,可这个人心地不赖,听了元嚣那番话,寻思不能让牛二这种老实本分,热心帮助乡里的好人受屈,跟媳妇一合计,今儿就跑来作证了。

碎嘴子把当日偷听偷看到的倍儿细致的复述一遍,刨除本能作用下的添油加醋的夸大部分,基本吻合牛二的叙述。更重要的是还揭发了原告两口子设计冤枉牛二的缘由——勒索钱财。

元嚣听后,换上官服升堂,传原告两口子问罪。两口子起初不认,与碎嘴子热烈对峙一番,尤其那名悍妇,可谓铁嘴钢牙,吵架的那股气势绝对震撼级。后来还是那窝囊汉子顶不住,吐露了真相,认了罪。

敢情,那悍妇见牛二从三光寨出来救济乡里,认准牛二是头肥羊,想敲牛二一笔钱财,拿出母老虎的威风胁迫自己汉子跟她来个里应外合。本想吓唬吓唬牛二,敲出钱财便罢,谁料牛二生性耿直,不吃他们威胁要告官这么一套,一推一搡就闹上了公堂。

案情即以水落石出,必然奖惩分明。被陷害的脱了冤,陷害人的受了罚。

至于证人碎嘴子,虽然传闲话不值得提倡,元嚣却也不得不感叹有些时候确实少不了这类热心群众的帮助,小小的劝诫一下,还是给了他揭发检举的赏钱。

又了结一宗案件。

元嚣不承认侥幸,坚持认为是自己思想工作做得到位,才使案件顺利解决,好不自得。

方棠看元嚣眉飞色舞,头摇尾巴晃那股劲儿,猜出元嚣这是憋着炫耀呢,大大方方成全了元嚣的渴望,主动向元嚣询问经过。

有人搭茬儿,元嚣岂能放过自吹自擂自我膨胀的机会?忙不迭口若悬河起来。结果,一亢奋,嘴上没了把门的。前一晚将武范逼进荒庙里间屋子保暖避风的事情一并抖落了。

该着元嚣倒霉,武范送整理好的案宗给元嚣批阅,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听个正着,甩下案宗,气鼓鼓拂袖而去。

元嚣后悔祸从口出,方棠则笑完了一双眼,更加肯定了元嚣和武范之间若有若无的千丝万缕。

兴味一来,玩心大起,有了些许计算。

夜深,新月如钩,悬于幽黑的夜空之上,零星几颗星子扑朔闪耀。

府宅后院的竹林里,窸窸窣窣隐约有些动静,竹枝摇曳,当是夜枭作祟。

忽而,竹林中冒出一人,猛抬眼,给眼前的盈盈笑脸惊变了脸色。

“你在这里作甚?”咄咄逼望着那一双含笑的媚眼,问话的声音压得极低,掩不住防备。

“赏月,听风。”

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绽放在暗夜中的艳红花朵。

着青色衣衫之人,深看了着红衣的俏人儿半晌,扯起俏人儿修长白皙的手,快步离开竹林范围。

“随我过来。”

红衣俏人儿没有惧怕,异常顺从,笑眯眯由着青衫人将他拽离。

唇角轻巧的勾痕,似在嘲笑青衫人的过度紧张。

他,只是在竹林旁稍稍驻足,哪知竹林里发生的秘密。通常走漏风声的不是别人,恰恰是秘密的主人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元萧与突厥清晨而出,只为逛逛市集,不想撞见元萧家中的管事。

管事一脸急色,满面愁容,见着元萧直呼不得了,原来是元萧的父亲突染重病,已然卧床不起,元萧的母亲吩咐管事的亲自出来按照大夫开的方子买药。

父亲病重,当儿子的哪有不闻不问的道理,何况元萧素来自诩医术高明,心想,这正是让其父见证其高超医术的时机,遂急匆匆携突厥赶回家中。

突厥绝没想到元萧出自如此大户人家。

雕龙画栋,亭台楼榭,长廊曲径,四时花卉常伴奇石假山,荷塘之中锦鲤游弋,精雕细琢间尤显品味,比起县太爷的府邸毫不逊色,占地更广,韵味更浓。可见家底儿不浅。

由此说,突厥算是大大的高攀,可攀都攀了,哪儿还有什么高不高。突厥干的虽是劫道的营生,可心思单纯,心底干净,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纵然一根筋,但轴得可爱。认准元萧这个人,便仅仅是这个人而已,绝不会被元萧的出身家世影响,也就学不来某些人心肠婉转,哼哼唧唧,别别扭扭,悲悲戚戚让自卑染上身,照样抬头挺胸、理直气壮。

想法何其简单:他们家掌柜的,是他娶进门的媳妇。出嫁从夫,甭管山寨、河边、天涯海角都得寸步不离跟着他过他们的小日子。娘家家底儿再雄厚,他不贪,和他们没多大干系。

若元萧喜欢这种人为制造的风景,他可以学学样子,跟三光寨也开辟出这么一块文雅的地界儿,供元萧游赏。不过,突厥还是觉得山上那种自然天成的景色更令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更让元萧喜欢。

当然,元萧更喜欢的还是他。

兜兜转转,两人来到元萧父母居住的院落。他们进门时,已有家丁一路小跑着先他们几步前来通报,他俩才进跨院的月亮门,元萧的母亲便一路呼唤着“我的儿”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扑迎过来。

元萧是家中幺子,最为受宠,绝对是父母的心头肉,从小被父母兄长宠出这副自私任性、顾我而不愿受拘束的脾性。

小时候父母光知道宠爱,连同这样的脾性一并宠进心里。等他长大了,主意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甘于被束缚管制,父母再想管束,显然为时已晚,压根儿管不住了。不肯遵从父命,进取功名,一心要往医药道路上发展,三天两头儿为了追寻所谓的理想上演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久而久之,父母也就从担惊受怕,气得吹胡子瞪眼中相对习惯、淡定下来。

然,这次不同。

元萧舍弃父亲、兄长为他打通关节牟来的县官一职漏夜逃跑,除去期间叫一个同名同姓、看起来奇奇怪怪,头脑不怎么灵光的家伙送来一封书信代他顶替官职,再无半分音信。家中派人去找,亦无所获,掐指算来已近一年,作父母的心急程度可想而知。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如今见到元萧平安归来,元老夫人拽住宝贝儿子的手就撒不开了,哭哭啼啼,又是埋怨元萧不孝,不晓得惦记父母;又是忙不迭的哭诉挂牵之情,探听元萧离家这段日子的生活,唯恐元萧吃苦受难遭欺负。一双泪眼只钉在元萧身上,根本没看见元萧身边还站着突厥这么一号身形彪悍的人物。

突厥这时候相当明事理,毫不介意被忽视冷落,大大方方,安安静静立在元萧身侧看着母子团聚的温情画面。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小小的唏嘘、感慨。

就在突厥唏嘘、感慨的当间儿,元萧问起父亲的病情。

元老夫人这也才想起自家老爷还在屋里有进气没出气的躺着呢。==bbb

接茬儿又是新一轮的哭哭啼啼。

说也奇怪,元老爷这病看了十来个大夫,都说是受了风寒,开了方子抓了药,也按着医嘱给元老爷吃了药,可一个来月不光毫无起色,这人是越来越消瘦,出气进气越来越虚弱,眼瞅着要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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