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帝紧紧抱住颤抖不已的暖后,身心疲惫的他,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如此痛苦却无能为力,不得不承认,即使知晓,但他也愿意相信,那个人是他们的儿子,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的爱,他们的情,便也让年轻人自己选择吧,他们无从插手,便也是因为他们的无知,方使这二人,受尽磨难。
看着那渐渐西沉的太阳,看着那红霞满天,听着那归家的禽鸟口中鸣叫,听,那风拍打着树梢,似悲鸣,似欢愉,似在诉说那一声,
“桀,你要爱我一辈子哦。”
“不要,我要宠你三生三世。”
第五章:生死汇演?
夜凉如水,天空空洞洞的,只有一个孤单高悬的月亮,树影摇曳,血璃静坐湖心亭,眼帘低垂注视着湖水中游戏着的一双龙鱼。那是桀为博他一笑特地从一西域商人手中高价购得的,只因他与他说过,这龙鱼的鳞片与他舅舅们身上的极像。
这“筱璃小筑”是桀为他所建,依山傍水,亭台楼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与他在赟魄国的血璃殿一模一样,他说这是他们爱的小窝。他经常会觉得他拥有双重人格,人前成熟稳重,在他面前则经常像个流氓,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都没有,每当他如此说他,他便无赖地抱住他轻吻着他道,他本就不是一国之君,如若不是他的父母只有他一子,他才不要做那成熟稳重的王子。而他,则总是很没用的红了脸。
卡卡撒立于回廊之角,远眺血璃,无奈叹息。明日便是七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为何自己的六个兄弟音信全无?生死全然不知。这几天,血璃除了药罐未曾碰过其它任何东西,以药养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心绪不宁,思绪紊乱,兄弟们,你们可否安好?
卡卡撒收回神识,压住心中烦乱,快步走到血璃身边,“璃儿,神案,祭坛皆以准备就序,明日,只要哥哥他们回来,我们便开始救人,你莫再心焦。你必保证心脉畅通,明日方能使你与他皆安然。”
血璃转头,专注地看着卡卡撒,“三舅,舅舅他们不会有事吧?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卡卡撒暗惊,口中却道,“呵呵,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哪算什么麻烦,三界之中,有谁敢不给我等几分薄面,莫要瞎想。你幸福,我等便开心……”
“对不起!”
卡卡撒看着那低头道歉的娃儿,如何能再言语。他现在也心烦非常,他们几个适乎都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不行,他不能乱,现在他必需保证明日的一切能顺利进行。
稳住自己不住擅抖的双手,卡卡撒轻拍血璃肩背,“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都是自愿的,不是吗?如若我们不愿,便是你如何请求,亦是无用!未何要自责?让你幸福,这是我们的责任。”幻出衣裳,轻轻披于血璃肩上,“小璃,你便去休息下,你明日必要心神坚定,切不可让任何事动摇本心。”
血璃轻颔其首,“我定不会让舅舅们的幸苦白费。”
“嗯!”
注视着那渐渐消失于夜幕中的身影,卡卡撒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心中不安愈加浓烈。哥,不是说决不以命相抵,你们切莫做傻事呀!
烈日不遗于力地发挥着他的热量,大地被炙烤得仿佛快要燃烧起来,在“寒影帝国”最大的祭坛上,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凌啸帝抱扶着他的妻子,专注地看着那在祭台上摆弄着法器的白衣男子。血璃扶着因法术而丝毫未出现腐败迹象的桀,如若是以往他定然是承受不住桀的体重地,可如今的桀软绵地有如鸿毛,似乎他的内在早已全然消失,仅于空壳于此。
环视了这宏伟雄壮地祭坛,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浮雕石板分据东西南北四大方位斜倚四大擎龙柱,每块浮雕的两侧由八十一级阶梯向上托起,坛上铺整着大理石,坛边的大理石板上则雕饰着麒麟神兽,而坛上四角也立着篓空雕刻的活灵活现的四大守护神龙,龙身盘旋逶迤,龙头向上昂仰,威严肃穆。中央的白玉祭台上,摆满的各式法器,似在召未着既将到来的重大事件。
如若是平时,卡卡撒定会大加赞赏一番,可今日,他将要在这地方为血璃与桀换血,虽然神案、集血池等重要物品皆已准备就序,可展魂等人却迟迟未归,不只是心急亦是担忧,几人是否皆遇到了麻烦?
卡卡撒行至血璃身边,与血璃一起将毫无重量可言的桀扶至白玉祭台之上,放至于那天然血玉所成的集血池中,转身面对血璃,“璃儿这药可使你等下不会那么痛苦,你是要现在便服下还是再等等?”轻挥衣袖,以手背稍试药温后,缓道。
“我……”
金光一闪,水蓝纱衣已现,水蓝色中突兀地金光让人备觉得晃眼,湘凌轻轻地将琉璃盏放至于祭台之上,那琉璃盏一离开湘凌地手后便金光大作,使得在场众人皆睁不开眼。
“湘凌,有没有办法让他不这么闪?”卡卡撒一手遮眼,一手拿碗,甚觉不雅。
湘凌丝毫不受影响,老神在在,“你先将桀的心魄收入其中,光芒便会大减。”
卡卡撒依言,心念一转,将手放至于桀心口之上,掌心一沉,一团白色光团便从桀胸口冒出,而后跟随着卡卡撒的手掌进入琉璃盏中。瞬间,琉璃盏耀眼的金光便只剩一层微弱的光环。
就在此时,又一金光闪过,身着紫金战甲的米牙牙出现于三人眼前,湘凌定睛一看,暗呼不妙,马上冲上前去将血璃抱将一旋,背对米牙牙。“璃儿莫看,定将心神,三哥,把药给我。”
“好,”卡卡撒将药放于湘凌手中后,立马上前扶住全身是血地米牙牙。卡卡撒一碰到米牙牙便立即为他点了几大穴道,看着他混身是血,他心中心痛不已,这娇生惯养的弟弟何时受过这等伤?
湘凌扶着晕睡过去的血璃让他躺在桀的身侧,以便等下换血,立即转身看着混身是血的米牙牙,“我的天,牙牙,你怎么搞成这样的?是哪里?是哪里受了伤?”
“我没事,就手臂上被砍了下,不是很严重。”米牙牙将手中类似鹿角的东西一摔,恨恨道,“可恶的麒麟王,如果不是我赶时间非把他的四神圣兽宫给整塌了不可,可恶,可恨,小气鬼……”
无视米牙牙愤恨的表情,卡卡撒轻轻将他低垂地右手抬起,毫不意外地听到一声惨叫,“啊,疼,疼!”
就在卡卡撒为米牙牙包扎好打结的时候,又一道金光闪过,只闻一声巨咱,一檀木绵盒于地上翻滚几圈后停于三人面前,而后,三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人身蛇尾,全身鳞片,头带龙角的巨型怪物,于地上痛苦翻滚。
“三哥!”三人惊呼着,想向前帮助那好似发狂的怪物。
就在三人即将触及怪物时,怪物突然停了下来,不再翻混,只听到一声大喝,“撒,愣着干什么,快,将我身上变黑的鳞片拔掉,快,啊……”
看着痛苦挣扎着的莫言,三人毫不犹豫地上前,湘凌扑上去一把将莫言的上半身压住,米牙牙化为龙蛇,以尾强将莫言之尾拉住,可二人体型着实有差,所以对米牙牙来讲这真是个考验体力的重活。
卡卡撒就着莫言被制的空档,爬上莫言腰部,将于尾部的几片黑色鳞片,毫不犹豫地撕扯下来,只听一声龙呤由莫言口中冲出,那声音凄利得让三人都不由得湿了眼眶。卡卡撒一抹眼角,使劲将莫言腰部的几片黑色鳞片也拔了下来,巨痛使得莫言无力挣扎只能擅抖着,深呼吸着,像极了那搁浅的鲸鱼。腰部鳞片理完,卡卡撤又爬上了他的背,那里几乎所有的鳞片都变黑了,卡卡撒看着那渐渐漫延地黑色,不由暗道不妙,而后,迅速地先将最周围地鳞片拔掉,然后一鼓作气将莫言背上所有的黑色鳞片都拔了下来,如此一来,莫言的背后便是一片血肉模糊,三人看着那一片血红,都忍不住心痛。
接下来,卡卡撒和湘凌便小心翼翼地为莫言包扎着伤口,米牙牙则让莫言轻靠着,喂他喝水调息。此时,一股冷风由远及近,众人心中大感不妙。只见,风亚双目赤红,一步步向他们走来,而他的左手,紧紧抓着的那团不住闪光的毛,难不成便是那传说中的七彩迷猊?
“三哥,你还能打吗?”米牙牙抖着牙,颤颤道。
莫言一咬牙,“大不了拼了,让他杀了我一个,总比让他将我们都杀了强!你们退后。”
“不要,我没受伤,我来!”湘凌一把按住莫言。
莫言一把将三人往后推去,“少来,也不想想自己那点小九九,连塞人牙缝都不够。”
此时,又一劲风狂起,赤金战甲狂野夺目。突然,一把黑金古剑斜插于莫言尾边,莫言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道,二哥,你老就不能悠着点?差点把我尾巴断了。
两股狂风绞作一团,气流相撞,互相撕扯,很快,一股不小的龙卷风便形成开来,看着那愈演愈烈的战斗,四人紧张地巴巴望着。突然,龙卷风中甩出了一团闪着光彩的毛团,卡卡撒一把接住,刚想丢,耳边便传来无夕沙哑严苛地话语。
“快,你只有三个时晨的时间!”
卡卡撒一听,连忙将地上的麒麟角,绵盒,黑金古剑还有那团毛一齐抱起,跑到集血池边。深吸口气,卡卡撒又再看了一眼祭坛下越来越大的龙卷风,而后静心宁神将麒麟角化粉,而后喂以血璃及桀。
莫言及湘凌等人盘腿而座,为卡卡撒筑起金光屏障,以便抵挡那边激烈的战况对此地的影响。
一旁的凡人在目睹了这一幕幕惊人的面画后,晕的晕,呆的呆,还能站立着的便也就只剩下凌啸帝及暖后,夫妻二人,双手紧握,心中祈祷着,祝愿着,此时他们在这几个舅舅的身上看到了父母对儿女无私付出的影像,也许,他们误会了,也许,这几个人便是这两个孩子的守护神,也许,这两个孩子,会很幸福。
第六章:复生!
就着四舅地手喝下药后,血璃渐渐失去了知觉,他的眼前先是一片茫茫,而后他看到了那最熟悉却也最深恶痛绝的地方。溜金的砖瓦,镀金的龙柱,眼前金壁辉煌地宫殿,不正是他渡过了近二十芳华的“家”?还有那一抹活跃轻灵地红及那深情凝望着他的男子。
那是他与他的初次相见,那是宿命吗?或许,那便也是天命。
“你好,我想请问下,“宣赟殿”怎么走?”温柔沉稳地声音,像极了四舅和大舅两人的合声。
因无聊烦闷本只欲走出“血璃殿”散散心,胡乱于宫中晃悠后,便随意找了一石头坐下,本无意多呆,耳边却传来了这么一声。血璃微抬起头,看向这躬身询问他的人,一身白玉绵袍,乌黑光亮的发被以金钗束缚于紫玉冠中,飞扬地眉,单薄地双唇此时微微向上翘起,直挺的鼻梁,瘦削的下巴,还有很光华流转的眼眸,他喜欢这双乌黑闪亮的眼。他看这个人很舒服,在他身上他能找到很多与他几位舅舅相似的地方。
血璃站了起来,对其一躬身,作礼,“往东直走,于“寒魄宫”穿过正殿,再过“听风阁”即到。”
看着眼前优雅柔美的人,桀不由得愣了下,但从宫殿中直穿而过?再过阁楼?有这么走的吗?“额,这么走,好像不合规据呀!”
“啊?我一向这么走的呀!这离“宣赟殿”可不近哦,如果你要按规据来的话恐怕要辛苦了。”血璃一耸肩作无所谓壮,“你从这开始直走,遇到叉口就右拐,大概走个一两个时辰应该就到了。”
看着以呈呆滞状地男子,血璃轻笑一声,“呵呵,你真好骗。”
“啊,你在骗我?”男人始终给人以温柔有礼地感觉。
“不算骗吧!如果你当真那么走,确实要绕一两个时辰方才能到呀!”血璃心情大好,此人甚是有趣。他转首对身旁草丛一招手,一只浑身乌黑毛发葱茏的猎犬便悠然跺出。“那,我让他带你去。”
“啊,”桀惊叹一声,并非他大惊小怪,只因这丛中有此一物他竟全然不知,且狗儿黑毛的纯度也似提醒着他这决非池中之物。“这好吗?”
血璃微笑点头,“那,你就跟着他走吧,我便回去了,免得他们找。”
“这就走了吗?”看着眼前摆手晃脑的红衣少年,桀心中泛起一名为欢喜的情感,“你叫什么名字?”
“血……”及时打住,他还不想让他知道他是谁。
“雪?”桀低念了声,“这名字倒挺适合你。”
“呵,”知道他误会了,不过却也正重下怀,血璃大踏步的便要离开,却被他拉住了衣角。“怎么?”
“我能找你吗?”小小声,然后温柔有礼依旧。
“当然,如果你能找到“血璃殿”的话。啊,我真的要走了,不然等会又要鸡飞狗跳了。”
手中衣纱抽离,心似乎也跟着被抽走了,桀看着那蹦跳着离开地红色身影不由得移不开眼。
那一晚,“赟魄帝国”的蛇妖王子失眠了,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一双乌黑闪亮,光华流转的眸,来至那温柔有礼的男子,还有心里不住的欢愉,是为什么呢?这一晚,“寒影帝国”唯一的王子也失眠了,他不住回忆着那抹似真似幻的红,深怕那是个梦,却也希望那是个梦,他的心好像不小心遗忘在梦里了。
光芒一闪,金雕玉琢地宫殿已换成了雄伟壮阔,气概辉宏的殿堂,眼前这一室肃穆的人,及殿上高座的二人,不正是凌啸帝及暖后吗?
眼前开心得如同孩童的人轻拉着他的手,将他带至殿前,“父王,母后,这是雪!”
雪,是的,他便如此唤此唤他,他说这名字比较适合他,且他也唤惯了,不愿改。他也便如此让他唤了,洽也是他与他的昵称吧。
当他告诉他今日要见他父母时,他当真是大惊失色,如若他的父母不喜欢他当如何?如若他的父母不同意他二人在一起又当如何?他好怕,他不想面对,有多久不曾再惧怕过了呢?不过,即使心中惧怕,只要他在身旁,执已之手,便是刀山火海亦无畏,只因,有他在,便是刀山火海亦是甜蜜如许。于是,他与他协手而至。
大殿中或鄙夷,或轻蔑,或嗤笑的模样他皆不放入眼中,他在意的便是他在乎的。紧握的手在他的安抚下微微放松,而后又再次握紧,双目始终不敢直视那高座殿堂的夫妇。将他的紧张拘束全然收入眼底,暖后轻拍了下沉默了两天的凌啸帝。
“咳,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凌啸帝威严的声音让血璃备加紧张。
暖后暗中推了凌啸帝一把,“不要紧张,便也让哀家看看,我儿所喜爱之人,是何模样。”
暖后温柔如水的声音及桀反握住自己的手皆让他感到心安,缓缓抬头,看向暖后,毫不意外耳边的抽气声,“血璃见过,凌啸帝,暖后。”微欠其身,还好,他的身份使得他不用行大礼。
桀环视了一眼殿中看着他心爱男子流口水的人,在收到满意的效果后,“父王,母后,我要娶雪。”欢快的,跳跃的声音,如若不是他拉着他,恐怕他便已经飘起来了吧!
然而,听完此言,四下无声,凌啸帝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刚欲开口却被暖后一手捂住。“此事延后再议,你们两人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娶不娶,嫁不嫁,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桀儿,你怎么能叫血璃王子嫁与你?哲帝同意了?”暖后一边说着,一面将凌啸帝按回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