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在空气中移动,就是风元素所管辖的区域,这六大元素之中,完全没有空间移动属性的元素则是
火、光和暗,火主司攻击,能够造成其他元素所不能达到的伤害,光和暗则属于特殊元素,能够役使
属阳或者属阴的其它元素。
照这个情况来看,这个男人说不定是暗之子,但灵魂之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目前在五大陆之上
已知还活在人世的,只有光之子先知祠逸,土之子莫路·斯佩拉,还有随流自己。这男人也有可能只
是个少见的风木土三属性灵魂术士而已。
随流毕竟是饿了很久,又被抽了血,他胡思乱想一阵就又晕乎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那个
黑衣男人不知何时也来到祭坛,那个人背对着随流,站在斜对面的女孩旁边,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
些什么,随流这才在清醒地状态下,看清楚男人的相貌。
男人依然穿着一身黑衣服,不过款式似乎跟之前不同,他脸颊很瘦削,五官平凡,面色透着一股病态
的苍白,看起来不像是活人。他似乎注意到了随流在打量自己,转过身走向随流,竟然面带友好的微
笑,摸了摸随流被吊在头顶的手臂。
随流本能上地觉得排斥,他有点头晕,不知是被这个男人奇怪的灵魂之术影响,还是因为贫血。男人
轻轻抚摸着随流的皮肤,他的手指冰凉而干燥,让随流联想到了执拗的蛇。
“你可真漂亮。”对方称赞道,“一想到重生之后的可可也能拥有这样的皮肤,我就兴奋到浑身都颤
抖起来呢。”
“重生……后的可可……?”
“不错,”听到随流的回答,男人似乎很高兴,他收回抚摸的手,回味似的摩挲指尖,“可可……我
的恋人……可惜,她已经去世很久了,久到,我几乎记不起她的样子。”
说着,他苦笑了一声,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自言自语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似乎也从来没见
过她的样子。”
“……”
男人呵呵地笑起来,“你知道吗?我在几年前重新找到她的时候,她可不是现在这副年轻漂亮的样子
,可怜啊,她被那群愚蠢的人抽干了鲜血,放进了充满防腐香料的棺材里……不过多亏这种方法,才
让她的灵魂没有消散,我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让她的尸体恢复原状。”
男人张开双臂,仿佛在向随流展示一件自己成功的作品,“现在,我要向你正式地介绍我的恋人,她
叫可可,别问我为什么是这样简单的名字,因为我不知道她本来叫什么,我只知道她的小名……不过
,或许她本来就是没有名字的,圣女……也不需要什么名字……”
男人指着对面的女孩喋喋不休,直到最后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顺便说一句,
我叫亚瑟斯。”
“……”随流依旧沉默。
“嗨,别这样,这是一件好事!”男人耷拉下眉毛,脸上带着怜悯而哀伤的笑容,“对于我们来说,
这是必须完成的事情,你会成为一个成功的祭品的,这是五大陆的创举。”
随流感到一阵发冷,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不单精神分裂而且精神奕奕的变态。
这个男人绕着随流转了几个圈,脸上带着探究的神情,随流觉得,如果这个叫亚瑟斯的男人不是要拿
自己复活他的初恋情人,那么自己的下场必然跟那个可怜的翼族一样——被解剖。
短暂的痴迷过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看待人类的眼神,而是闪烁着面对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的兴
奋。
“你真的是灵魂之子吗?”亚瑟斯饶有兴味地琢磨着随流,“虽然你的血液真的很不错,只取了那么
一点,就顶好几个灵魂术士的血,可是……你的能力未免也太差劲了,本来他们通知我过去,是以为
碰到了强大的灵魂之子,可是没想到你根本不会用灵魂之术。”
随流没有说话,他本来就没有表情,不说话的时候更有震慑力,据说可以让三岁的孩童停止哭泣,可
惜面对亚瑟斯,这一招数似乎不怎么行得通,对方根本只是个生活在自身内心世界的精神失常者,所
以根本不需要随流进行任何面部表情上的交流。
“一个不会使用灵魂之术的灵魂之子!这回我可真是赚到了,本来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可可复
活,可是我遇到了你,这是自然神的恩赐啊。要知道让死人复活还是五大陆头一遭呢,您就用自己的
生命来见证这个奇迹吧!”
随流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地上的古灵语法阵,无论如何都觉得眼熟,就激了一句,“你不是暗之子吗
?靠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进行试验。”
“暗之子?!”亚瑟斯的脸上头一次出现惊讶的神色,随即他大摇其头,“不不不,这可真是个天大
的误会,灵魂之子哪里有这么多,你觉得一个大陆上会出现两个吗?这是从古到今都没有的事情,灵
魂术士又不是大白菜,想种就有的,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灵魂之术研究者而已。”
说完,他又自问自答起来,“噢,你说地上的古灵语法阵?这只不过是先人的东西而已,我拿来改良
了一下。”
这倒是让随流震惊了,他自己也是个灵魂之术研究者。修改古灵语法阵,这话说起来轻巧,真的要干
,五大陆里敢于动手的灵魂术士不超过五个人。并不是说所有的人都尊重古灵语法阵,而是一旦失败
就要付出生命作代价。
这个男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天才,或者,两者都是。
男人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大约是发泄完毕,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其间并没说究竟要拿随流来干什
么,以及要什么时候动手。
随流有企图将话题向着祭坛的方向引导,然而亚瑟斯根本不理会随流,始终地自说自话,始终地喋喋
不休。他只需要有个人听他说话而已,至于那个人想说什么,那个人有没有回应,那个人是不是还活
着,都与他无关。
可怜的随流依然被吊在原处,他已经被饿了好久,也不能排泄,再加上失血过多,头晕眼花,难受得
发疯。
我大约是要死了,随流想。
就算不被饿死,也要死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的祭典里。
他闭上眼睛,突然内心涌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很难过。他并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流淌着
一股悲观情绪,这似乎是从天性里带出来的,既能让他孤注一掷,也能让他放弃希望。
他开始胡思乱想,想到鲁西丽娅,想到沃尔特,想到瑾皇后,想到先知,想念美好的童年,以及跟随
先知在外漂泊的两年。他还想起了自己在苦修院的日子,不管那个地方是好是坏,苦修院始终是他呆
得最久的地方。
在那里,随流永远是自己一个人,除了伊龙很少有人跟他进行正常的对话。不能说话的日子非常痛苦
,有时候甚至必须要靠杀人才能缓解那种苦闷。每当鲜血流淌,就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在头脑
里炸开。
最后,他想到了司胜,自从碰到了司胜之后,这样的生活就结束了。
新的老师,新的生活,新的学习。
自由的情感在心中肆意畅游的感觉非常地甘甜,令人上瘾。
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与伙伴一同战斗是什么感觉,这是头一次,他体会到了与他人并肩作战的快乐。
有人在保护自己,自己也有需要保护的人,这种感觉美妙的无与伦比,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眷恋。
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跟其他的人联系,会被一条名为爱情的丝线连接在一起,
被保护和保护他人的感觉竟然那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