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个月

味同嚼蜡。上个月交的那个朋友来家里做客，顺带着要给自己做饭。饭前还满怀期待，真正进了嘴却差强人意。别人精心做的饭，再不合胃口也要表达下谢意。

第十二个月

如坐针毡。人总是会变的，就像自己认识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朋友，从最初的刺猬到现在的绵羊，何亮心底里的害怕和担忧不断升华。一年没有见过面了，某人会不会变了？会不会和自己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朋友一样有了女友，忘了自己……真的坐不住了。

第四步：你知道的

黄粱一梦，美梦破碎的太快太彻底。

童瑞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靠在墙上看着何亮。

“何、何亮，你骗我的对吧？”童瑞笑得比哭还难看，却死命不肯面对现实，“你还没原谅我所以骗我的对吧！”

何亮好笑：“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实话，何来骗？”

童瑞仿佛打碎在地的玻璃瓶瘫倒在地，泪流不止。

“本来我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们做的那么绝，连本带利不讨回来太不像个商人了。”何亮让旁边的两个手下把童瑞带走，他将面临多项指控。

“亲爱哒～～我表现好不好呀～～”小娇花趴在沙发靠手上翘着脚眨眼睛。

“很好。”何亮摸摸小娇花的头。

“真是的，人家这么好你也不动心～好桑心哦～～～”小娇花起身搂住何亮，“最后亲一下嘛～人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连小手都木有拉一下，最后总得有个奖励吧～～～”

“这桩交易你本来就不亏啊。”

“你坏死了～～～～～～～”小娇花拿头顶何亮的肩膀，“但是我还是好喜欢你呀～！”

“你几点的飞机，我送你。”何亮搂住小娇花的腰往外走。

“现在到那正好。”小娇花也不矫情，跟着往外走。分别前再汲取最后一分温柔。

临上飞机前，小娇花突然冲何亮大声吼道：“不娶我后悔死你！！”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登上飞机。

何亮好笑地接受众人鄙夷的目光回家了。

打开门，纪瑜就坐在沙发上，目光直直望着他。

何亮走到纪瑜面前伸出手，纪瑜一脚踹到何亮腿上自己疼得嗷嗷叫。

“别胡闹，伤还没好。”何亮公主抱把人抱起来。

“卧槽！他妈的老子为了你这个混蛋受这么多罪上辈子欠你的啊！麻痹的老子要气死了！”

把人放到饭桌前，何亮边打开塑料袋把买好的饭拿出来边笑。

笑得纪瑜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老子娘让老子回家住！”

“不用，住这里我照顾你方便。”何亮坐到纪瑜旁边，拿着勺子要喂纪瑜吃饭。

纪瑜闭着嘴哼哼：“老子是腿不能动又不是手，自己吃哼！”

何亮只好作罢，开始吃自己的。

两个人吃到一半，电话响了。何亮起身去接。

“表哥，你咋样了？”那边张口直接问。

何亮答道：“你表哥现在除了腿还不方便其他都好了。”

“啊？你是谁？”

“我是你嫂子。”开玩笑的。

“……”那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何亮！你妈逼的！”纪瑜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玩电话那边扑，何亮忙放下电话去抱住人。

“草！麻痹的谁的电话？！！！！”纪瑜面目扭曲，拽着何亮的衣领直想把人勒死。

“你表妹的电话。”何亮都习惯了。

“草，吓死老子了。”纪瑜抢起电话，“喂，小舟。”

“恩？换人了？”那边明显不是纪舟而是谢宜芷。

“啊？啊！我靠，何亮明明不是小舟的电话！”纪瑜忘记捂住话筒就扭头对何亮吼。

“麻烦让何亮接下电话。”谢宜芷淡定地说道。

“哦，马上。”纪瑜把话筒塞进走过来的何亮手里。

“你好，哪位？”

“谢宜芷。”

“你现在还在瑞士？”

“恩。我们预定下周结婚。你来参加婚礼吗？”谢宜芷淡淡补充道，“一起不？”

“暂时没这个打算。”何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何亮，”谢宜芷顿了一下，把旁边的纪舟支走才继续说，“要是玩玩的话就赶紧松手。如果害我老婆伤心，我不会轻饶你。”

何亮好笑：“谢老大名不虚传啊，用完就丢。”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谢宜芷说完，纪舟端着水回来了，于是回到之前的话题，“你要是走不开就算了。让纪瑜接电话，我老婆要跟他说话。”

“恩。”何亮放下电话，把滑到沙发那头的纪瑜抱了过来，“这次是你表妹了。”

纪瑜半信半疑地接起，“小舟？”

“哥～想死你了！！！”纪舟激动地红了眼睛，旁边谢宜芷悠闲地品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你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差点报警找你！”

“我被人扔到米国保护起来了。刚才跟我爸妈通过电话了，哥，我要结婚了。”

“咳咳咳咳咳咳！”纪瑜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你说啥？卧槽！你要结婚？！”

“恩～和宜芷。哥，我爸妈同意了！哈哈哈哈哈！”纪舟得意的不行，“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我还以为还得跟宜芷要先上火车后补票呢！”

“……”纪瑜一阵无语，纪舟要是知道之前消失那段时间，二叔和婶子短时间内把什么都想通了估计会边哭边闹离婚。

“傻人有傻福。”纪瑜评价道。

“啥？”纪舟没反应过来，“对了，哥，刚才是我嫂子？声音那么有磁性好像男人，哥，你品味越发独特了。”

“放屁，他妈的听他胡扯呢！”纪瑜瞪了正在收拾餐桌的何亮一样，何亮扭头灿烂一笑，纪瑜脸一红别开眼，“臭丫头，要是那个女人敢欺负你跟老子说，老子打不死她！”

“不会了啦，宜芷对我挺好的。”害羞。

“靠，别跟我秀恩爱！你婚礼啥时候？”

“下周，你腿不方便就别来了，要是来回跑再出点事儿，大娘会砍死我的。我们度完蜜月回去找你给你看录像和相片！”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说点吉利话！”

“嘿嘿嘿～我们要出门买东西，先挂了，有空再聊！拜拜！”

“恩，再见。”纪瑜挂上电话，何亮就过来抱人。

“老子怎么觉得自己跟失足少女一样？”纪瑜小声嘟囔。

“那我就是高帅富管家了。”何亮笑，“你也看日漫？”

纪瑜翻了个白眼：“不是老子看，是妹子看完非得拉着我探讨久而久之就啥都知道了。”

“你午睡还是玩电脑？我还得出去一趟，还有收尾工作。”

“上网，你把老子扔这就行了，靠，腿伤又不影响智力。”

“你腿不是一直有伤，但是你智力是一直有问题。”何亮逗纪瑜。

纪瑜也习惯了何亮这个坏毛病，自己玩电脑不搭理。

何亮整理好衣服就出门去了。

正在整理文件柜，屈尊进了办公室，一脸丧气地说：“老大，事儿办不成。”

“怎么说的。”何亮一点也不意外。

“她说只要纪瑜一天不明白她就一天不会答应。如果你试图掰弯纪瑜她就拼死也要把儿子扳直了。”屈尊叹口气，“这老太太怎么那么难搞定啊。认死理了还！”

“那就算了。”

“啊？！老大你这就算了！”屈尊瞪大眼。

“恩。”何亮斜眼看着屈尊，“值得吗？”

屈尊顿时哑然，跟着何亮这么久，对何亮的感情史不说十分起码了解个七八分。曾经和何亮甜甜蜜蜜过的结果都是分手。后来经任老大提点，屈尊才明白，何亮没有认真对待过任何一任情人，他的爱从来都是有目的的。冷酷却现实。

这次屈尊开始也当何亮是玩玩，但是怎么看纪瑜都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就算后来利用到了其实也包含很大的巧合在里面。所以，屈尊有那么点希望何亮这次是认真了。没想到，纪瑜的母亲稍加阻拦何亮却放弃了！

“为啥不值得啊，老大？”屈尊还是不想放弃。

何亮淡笑：“累了。”

屈尊无力，这理由找到的真是敷衍。纵使谢家改革波及的范围很广，产生的影响很大，破坏力也挺强，何亮在暗地里没少干坏事，劳心劳力劳财甚至还不惜自毁，又跟厌恶的人玩着情人游戏，但是以往有类似的事情何亮就没说过一个累字，就算人前不说也没表现这么明显过。

“老大，我觉得，我个人感觉啊，你对纪瑜挺那啥的。而且这人傻了吧唧我觉得过日子挺妥当的。”

“傻了吧唧好过日子给你你要？”何亮反问。

屈尊瘪瘪嘴：“你明明知道我有老婆了。”

“没老婆你要？”何亮追问。

屈尊投降：“不敢要，贼心贼胆都没有。”

何亮咧嘴笑地很温柔：“乖。”

屈尊不禁想翻白眼，这么明显的占有欲还说无所谓！

“老大，这不符合的你风格啊！”屈尊孜孜不倦。

“我什么风格？”何亮停下手中的活，坐在椅子上专心和屈尊说话。实际上，他确实需要一个发泄口。

“坚持不懈啊！”边夸边拿手指数着，“战斗力强，脸皮厚，无限春哥BUFF不怕死，饿狼扑羊、守株待兔满级技能，装备精良，肯下本，人物等级高BLABLABLA……”

何亮好笑地听着屈尊说着说着就拐到了游戏上，椅子一转望着大立窗外面高楼间隙中的天空。有的东西确实挺适合自己，自己也挺想要，但是命中注定不归己有。

谢家的事件落下帷幕，何亮跑回来第一件事是收拾好自己去见纪妈妈。两个人还是约在那家西餐店，坐了两个小时。象征性地聊些杂七杂八的，直到最后十分钟才说重点。

纪妈妈说：“何亮，按说那孩子傻了吧唧跟着你这个聪明人确实不怕被别人坑被别人骗。但是作为人母我还是几个问题，第一个是你的过去不会伤害到我家孩子吗？”

何亮解释了下自己以前确实没少做缺德事儿，但是全部解决过了。

纪妈妈没有评价何亮的回答，而是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打算让纪瑜怎么正常地接受你？”

何亮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和纪妈妈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包围渗透。

纪妈妈又问：“如果你在的住宅区又遇到火灾，但是鱼已经养在家里了，你肯冲进火海冒着生命危险救一条小鱼还是应同伴要求一起去灭火。有一点你要明白，当火灭了，鱼很可能已经死透了。”

敬业有时候是优点有时候也是缺点。何亮不可能拍着胸脯保证鱼和熊掌能够兼得，即使不兼得他会选择鱼。

但是纪瑜是一个人不是一条鱼那么简单，他也能保护自己，只要事前给予最大最全面的保护就能将伤害减到最少。人活在世不可能一点伤害都不受。

纪妈妈笑笑，何亮却没有放下警惕，因为那笑明显是带有不信任的。

“何亮，纪瑜是傻孩子，一条道走到死撞了墙也不回头的傻孩子。你太聪明了，玩的太多，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最后纪妈妈还是给了何亮否决票。

何亮恍然明白，自家妈妈和纪妈妈通过气了。

这份感情，俩家现在都不看好。何妈妈知道自己的孩子确实喜欢纪瑜，而纪瑜也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何亮这么多年在社会中混，做过什么事虽然了解的不多，总归是偶尔碰到过。就那男友女友换的频率都赶上小说里的渣男了。起初何妈妈也想过两个人在一起，何亮或许会好好过日子收收心。可是当见到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妖冶男人和何亮亲密地走进何亮买的房子所在小区时，何妈妈真的很失望。那一瞬间，她想冲上去甩何亮一巴掌，这个让她陌生的儿子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所以，何妈妈转身回了家把纪妈妈叫到家里深谈了很久。

趁纪瑜还不明白的时候就断了吧。

这是何妈妈最后噙着泪跟纪妈妈说的。为人母，她何尝不想给儿子挑个安稳的对象，可也不能作孽啊！

纪妈妈倒是很平静，之前大头没少说何亮坏话，纪妈妈是听一半漏一半，这方面心理准备也是有的。

何亮垂死挣扎：“纪瑜是喜欢我的。”

纪妈妈把最后一丝火苗也压灭：“那孩子连什么是喜欢都还不知道。”

“何亮，作为纪瑜的妈妈，我请你放手吧。”纪妈妈直直看着何亮，近乎请求。

现在已经不适合多说了，唯有先应下来再徐徐图之。

“给我几天缓冲时间。”

“最好不要超过三天。”

何亮沉默，连半周都不到。

分别以后，何亮迫不及待地冲到了纪瑜的小窝。

本来以为纪瑜会在纪妈妈那养伤，没想到打开门人却站在面前，大头在旁边扶着。何亮立刻接过手。

“靠，没你手快。”大头愤愤地伺机再抢回来。

何亮完全不给机会，把人直接抱起来放到床上，蹲下去抬头问：“吃饭了没？饿不饿？”

大头愣住，纪瑜也被何亮突如其来的体贴温柔惊住，呆呆地答道：“吃过了。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何亮起身去厨房。

大头看了眼何亮的背影回过头问纪瑜：“他脑子出问题了？”

“靠，老子怎么知道！他消失一个多月老子这也才见着没比你早！”纪瑜没好气地瞪大头，“你赶紧滚吧，有人照顾老子了。”

大头上前给了纪瑜一巴掌：“你个小兔崽子！有奶便是娘，麻痹的被他欺负那会儿谁顶着你的！草！”

被拍的生疼，纪瑜气短：“哎呦……老子不是担心嫂子一个人在家不方便嘛，有人照顾老子你就赶紧回去吧。”

大头还想给一巴掌，纪瑜已经爬到床头去了。看看表，确实离家三小时了心里不放心还是回去好。

临走前，大头指着何亮还威胁了一句：“你妈逼的要是敢动纪瑜一根汗毛，老子砍死你全家！”

何亮冷冷哼了一声，扭头给纪瑜送水去了。

大头咬咬牙还是走了。

纪瑜喝着水，眼睛偷偷翻起来看何亮正对上何亮看过来的目光忙低下眼。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纪瑜咂咂嘴，问道：“你这个把月跑哪儿浪去了？还知道回来！你妈真是白生你这个娃了！”

何亮忍住上前搂住纪瑜的冲动，坐到离得远的椅子上笑道：“忙工作。现在忙完了就回来了。”

“老子因为你出车祸又被开除差点被罚款上法院进监狱，你还消失不见了，你说怎么赔我吧！”说着说着纪瑜委屈上了。

何亮身子往前晃了一下定定神才说：“你想我怎么赔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