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面包+番外——弓行永夜
弓行永夜  发于:2012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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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展说:“成,回去我说你得了肠梗阻,粪便从嘴里冒出来,满意了不?!”

住院第二天,顾学昕得了消息来看他。

梁慎在他进门的那一霎那,肠胃痉挛、血压骤升、心律失常、迷走神经坏死,险些又进一次ICU。

顾学昕坐到他床边:“那天你不舒服是不是已经生病了?当时来医院就不会这么惨了。”

梁慎咧嘴:“是啊。”

他不想多说,闭着眼睛装虚弱。

顾学昕也不嫌闷,坐在椅子上伸手摸进他被子里,找到他的手握紧。

梁慎想把手抽开又舍不得。

梁慎安静地躺着,心里跟翻江倒海一般。

顾学昕在旁边一坐,感觉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种微妙的尴尬、沉闷和羞耻,压得梁慎透不过气来。

他的牙关越咬越紧,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他问顾学昕:“上次你说想找女朋友,你想要

找个什么样的?”

顾学昕说:“无所谓。”

他停下话音,似乎筛选了一下之后说:“严展那样的不错,他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梁慎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他挣扎着问:“为什么喜欢严展?”

顾学昕说:“他以前考过我前面,除了上学期,我只有一次考了第二名。”

梁慎近乎恶毒地说:“严展有女朋友了。”

顾学昕理所当然:“所以我也想找个女朋友。”

梁慎说:“好,好,我帮你找一个……”

顾学昕觉得他有点怪,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

干坐了半下午,梁慎几乎没跟他说什么话。顾学昕想着是他身体不舒服,怕打扰他休息,早早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依依不舍,从病床到门口几乎一步三回头。

梁慎看着他磨磨蹭蹭走出去,像是从此走出了自己的生活。

他在心里把有关这个人的回忆一一回放。

顾学昕在山坡上撞见他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冷漠的活死人脸。

后来发现他的各种表情,好奇的,忿恨的,无辜的,撒娇的……

唯独没有过带着爱慕或是深情的眼神。

像顾学昕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性情高傲的独孤求败,的确会被严展那种怪人吸引。

他一个普通人,不应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梁慎自嘲地想,还是让黄老邪与欧阳锋自己对决去吧。

出院后,梁慎开始疏远顾学昕。

对方还是经常来找他,给他发短信,他要么不回,要么随便说几句“嗯”,“是啊”,“呵呵”,不

再主动联络。

两个人不住同一栋公寓,不在同一个班,不刻意联系只有上大课时才有碰面的机会。

梁慎一直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好朋友的样子。

他没有故意避开对方,那样太做作只会令自己难堪。

顾学昕有点费解,询问过他怎么了是不是生他的气。

梁慎一一否认,只说最近很忙。说完拍拍顾学昕的肩,说他不要忘了顾母的话,期末考试一定要考第

一。

顾学昕生气了,他觉得受了冷落,单方面宣告冷战,想让梁慎来找他。

他无法忍受梁慎的淡漠和忽视,只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吸引梁慎的注意。

这样像孩子一样闹脾气,即使对自己的母亲顾学昕也没有试过。

这一冷战,便过去了四年。

05.孩儿他爸

大四结束的那个暑假,文森特偷偷来中国看陈小狄。

两个人感情一点没有冷却,柔情蜜意难舍难分。

一个月后,陈小狄把梁慎拉出去,光荣地跟他宣布,她怀孕了。

梁慎差点心脏病发。

陈小狄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背水一战。

他心不甘情不愿成了同案犯。

结婚登记那天,梁慎不自觉想到顾学昕。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大概是恭喜恭喜吧。

梁慎想,我不要你的祝福。

他在大五开学时成了名人。

罗道宇亲笔赐对联一副:

先上车后补票,没毕业也结婚。

横批:孩儿他爸。

梁慎只能笑。

大五一整年基本都在实习,梁慎只在论文答辩和最后离校的时候回来过,再没踏进学校大门一步。

春节时梁慎去上海跟陈小狄一起过年没回家。寻子而来的文森特和陈小狄住一屋,梁慎自己住一屋。

春暖花开时陈小狄带球私奔成功,梁慎沦为两家人的同情和愧疚对象。

开始还有人怀疑,一看到梁慎的样子,说不出来什么。

他那一年瘦了十几斤,人都成了骨头架子。

梁慎最终没有考研,毕业后转了行,做医疗器械代理。

他口才好,脑子活,会玩灰色地带,入行正赶上时机,第二年便开始财源广进。

每次和那些大主任小医师吃饭,梁慎总会想起顾学昕。

很可能有一天他也会坐在自己对面,喝自己倒的酒,拿自己递的钱,睡自己送的妞。

这么想着,就像拿小刀片刮自己的心包膜,表面不动声色,内里鲜血淋漓九死一生。

顾学昕从来不知道他爱他。

他是他的好朋友,一直只是好朋友。

日子平平淡淡过去一千多个日子,梁慎把顾学昕放在一个小箱子里,锁得牢牢的,谁也不知道。

四年里也有让人梁慎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比如说:严展比他还早出柜。

这世界真的很魔幻。

梁慎知道的时候差点跳起来,严展在电话那端淡定地说:“法克,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严展的情人叫任东维,个性温和大度,泰山压顶不改神色。梁慎经常和他们一起吃饭,任东维很爱听

严展大学里的故事,5438也百听不厌,每每惹的梁慎心生嫉妒。

严展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弯的?”

梁慎说:“高一。”

严展愤恨:“我日!”

梁慎乐不可支。

他从不问严展知不知道顾学昕对他有好感。

即使严展有了心爱的情人,他还是不愿意严展知道,曾经有另一个人喜欢他。

他自私地想把那个人留在自己心里,不管自己是不是被放在对方心里同样的位置。

其实几年之后回头想想,当年顾学昕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严展,那种好感大概类似于惺惺惜惺惺的欣赏

可梁慎也认识到,顾学昕对他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识的,他的媚眼全抛给瞎子。

他对顾学昕的意义,像是一个大龄玩伴,他教给他许多新奇的有趣的好玩意儿,顾学昕便一直跟在他

身边。他还是个孩子,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都没有理解其中真正的含义。

对顾学昕来说,梁慎和他做过的一切,全是好玩的游戏。

《无极》里面,张东健说:“跟着你,有肉吃。”

顾学昕也一样。

他这几年也有过一个情人,是严展介绍给他的。人长的很帅气,上尉军衔,男人味十足而且可1可0,

打着灯笼也没处找。

交往两个月,两个人只接过吻,手活都没一块儿做过,对方直接问梁慎是不是有问题。

梁慎慌忙撤退。

严展还打算给他介绍。当年他保送两军大,半路出家做了军医。军装一穿,猪八戒都变潘安。严展手

头当真有好料子。

只是梁慎觉得自己没走出去,不应该再去祸害别人。三推两推就这么一直单下来。

第四年陈小狄回国,文森特彻底下定决心移民,从此改名换姓成了陈森。

陈小狄当年生了一个男孩,起起名叫陈通,小小一只已经会说中英双语,且身兼两国国籍。

梁慎开始不明白,不是说中国不允许双重国籍嘛。后来听他们噼里啪啦一讲,嗯,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陈家父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有天然卷的大外孙子,真是爱得死去活来。

可就是坚决不同意这对小情人,陈森入赘也不行。陈家父母经常打电话给梁慎,让他“横刀夺爱”,

与陈小狄鸳梦重温。

有时候想想,觉得事情真的挺搞笑的。鸳鸯谱乱得一塌糊涂。

来来去去好几个人,哪个都不是他的。可能轮到给他牵线的时候,月老睡着了吧。

陈小狄准备定居上海,一看房价,差点直接奔回美国去。

一家三口就先住在梁慎这儿,一边到处看房子。

他这房子还是当年和陈小狄结婚的时候家里给买的。那时候的房价,远不是今天这个形势。梁慎甚至

觉得这辈子,娶陈小狄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几年赚的多,贷款也提前还完了,梁慎颇有些此生足矣的感觉。

唯一郁闷的是,虽然陈通小朋友乖巧可爱,哭起来的时候却穿云裂石惊天动地,梁慎听到一次吓到一

次。

他晚上便不愿意回去的太早,干脆约了严展去酒吧呆着。

上海是座不夜城。

他们去的酒吧是一栋旧式别墅改修成的,有一百多年历史,据说当年胡蝶在一楼大厅里跳过舞。上楼

之后又要下楼,过道很窄,灯光混乱,绕的梁慎头晕。

坐到卡座上,梁慎一个字都不想说,他要了啤酒,纯粹买醉来了。

喝到头脑发茫,梁慎踉跄着爬去厕所放水。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迷迷糊糊解决个人问题。洗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

梁慎回头,几年来只在梦里出现的人影笔直站在眼前。

他成熟了,穿着一件半长的风衣,似乎面无表情,但梁慎看得出他心情抑郁。

梁慎笑了笑,他还没醉到以为对方是假的,抬起手迟钝地打招呼:“嗨……”

对方一把按住他后脑,灼热的嘴唇已经压下来。

分离了近一千五百个日子,梁慎和顾学昕,终于又碰面了。

梁慎张口让对方的舌头滑进来翻卷,吮吸缠绕,立刻觉得膝盖发软。

多年不见,自己的定力依然低下,对顾学昕毫无招架之力。

吻得激烈,对方下面一根已经顶起来,梁慎轻轻挣开他,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啊。”

他喝了不少,动作很慢,眼睛弯成一条缝,看在顾学昕眼里分明是在诱惑人。

他一手捞起梁慎的腰,几步拖进里面的隔间把门反插,回手将人按在门板上。

密密实实的亲吻,像在诉说无尽的思念和爱慕,梁慎难以抗拒这样的热情,双手很快缠到他脖子上。

顾学昕一边吻他,一边喉咙里发出暗沉的声音。梁慎听得双脚打抖,顾学昕伸手一捞,把他一条腿盘

在腰间,一根硬物顶在梁慎下面,粗硬得吓人。

梁慎想伸手去帮他,手摸到腰带立刻被对方按住。他怕顾学昕是在嫌恶他,也不敢再动,被动地承受

顾学昕的啃咬。

不知道这一出是怎么回事,梁慎大脑罢工,却舍不得放弃顾学昕的吻。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他想,让我再爽一次。

顾学昕腰际开始慢慢晃动,顶撞得梁慎一阵阵发颤。

只这样被撞了几下,梁慎便觉得自己要射了。

憋了太久,梁慎声音里透着激动,担心射出来会扫对方的兴,他咬紧牙死忍。

可越是隐忍,呻吟越是暧昧,喘息越是粗沉。顾学昕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看过来的眼神恶狠狠的,

像是满满的厌恶。

梁慎一下子就软了。

他慌忙闭上眼睛,手紧紧抱着顾学昕的肩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顾学昕冲撞得越发大力,他欲潮高涨不能发泄,动作开始急躁起来。

梁慎被死死压在门板上,后腰疼的要命。他想说我来帮你。只是没有胆量。

到梁慎觉得门把都要被撞掉了,顾学昕终于明白这样只是隔靴搔痒,解决不了欲火。他慢慢的平息自

己,紧紧搂着梁慎,把脑袋搁到他肩上。

06.重逢之后

梁慎慢慢摩挲着对方的头颈,熟悉的触感和体温,忍不住深深呼了一口气。

顾学昕像是听到警钟敲响,猛的直起身来退了一步。梁慎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跟着贴过去。

他心里一愣,赶忙把身子收回来站稳,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贱啊梁慎你也太贱了,能不能有点尊严。

顾学昕摸摸他的头,动作像是摸当初那只恐龙玩具,“梁慎。”

多久没听他念自己的名字,梁慎心口一疼,无奈笑道:“顾大医生。”

顾学昕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伸手拉了他一下。

梁慎贴到他身上,感觉被熟悉留恋的气息所包围,胸口一阵阵的心悸,抬手想要搂住他腰身。

顾学昕揽住他,一手把隔间的门打开,示意他走出去。

梁慎面色僵了一下,他以为顾学昕是想抱抱他,原来他不过是要开门。

他尴尬地朝顾学昕笑笑,整整衣襟,故作淡然地走出来,到流苏台前洗了洗手。

顾学昕还是跟在他身后,“梁慎,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梁慎没有看到对方不爽的表情,低头擦手说:“家里小孩儿哭得闹人,我跟严展过来喝酒聊一聊。”

说到严展他心里“咚”的一声,擦手的动作一顿,悄悄抬头观察顾学昕。

对方的脸色果然立刻沉下来,闷闷地说:“哦。”

梁慎转移话题:“你现在在上海上班?哪个医院?”

顾学昕说:“崇仁。”

两人便没了下文。

梁慎想,一提到严展他就不想说话了,难道他真喜欢他?

他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想那些干嘛,还不是弄的自己难受。

梁慎呵呵笑了一声:“我出去了,估计严展等急了,哪天有空咱们聚聚?”

顾学昕“嗯”了一声,眼睛看着他,嘴里却没再说话。

梁慎见他没问自己联系方式,心沉到海底下去,咬了咬牙还是笑着说:“再会。”

他命令自己的脚往外走,头也不敢回。

当年他还年轻,有能力逼自己躲开顾学昕。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对那个人的思念一层层堆积,已

经到了他难以忍受的程度。

见不到顾学昕时,他可以把他藏在心底不放出来。

现在见了面,他只怕自己会做出点什么丧心病狂,尊严扫地的事情来。

他不问自己的电话也好,省得见了面尴尬。他开口说再聚的时候,也不过是客套一下,怎么对方顺应

了他的客套,自己反而难受了呢。

他现在是一个趋利市侩的商人,顾学昕是名院医师,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话题。

和顾学昕叙旧,是要自揭伤疤,梁慎自问没那么勇敢。

他们之间,原本还有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留念,至少对梁慎而言,那几个月的时光永生难忘。这几年

里,他从来不想知道在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时候,顾学昕心里是怎么看他的。

他不想听到顾学昕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最好的玩具。

他希望顾学昕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不要知道他喜欢过他,不要把他当做朋友。

回到座位里,严展说:“你妈掉茅坑里拉?”

梁慎心不在焉地说:“是啊。”

他们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举止妩媚,见梁慎坐下嗔道:“切,还骗人家说你有伴了~”

严展口气极横:“你他ma眼瞎啊,这就是我老婆!”

说着过来一口吻住梁慎。

那女人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说:“什么嘛~”

扭着细腰走了。

梁慎忍不住一乐:“她们都被你的阳刚之气吸引,殊不知……”

严展上来踹了一脚,身子往座位里一躺,“你就甭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

梁慎仔细观察严展,他宽眉深目,鼻若悬胆,穿军装的时候帅气得让人流泪,一看便知是极有担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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