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配 上——连城雪
连城雪  发于:2013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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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醉了,看到你就受不了。”夏实扶住他的腰,猛然用力。

秦越刚想打他的手无力的摸在了他的后背上,痛苦和快感又让他转瞬崩溃,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淡红的抓痕。

******

冬日的夜是极其安静的。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秦越才茫然的醒过来,呆呆的从被子里坐起。

夏实察觉到动静,带着睡意问:“怎么了?”

秦越迷糊道:“去厕所。”

夏实说:“用我陪你吗?小心有鬼。”

“不用……就你话多。”秦越瞥了他一眼,不满意的走出了卧室。

好在婆婆很细心,四处都留着微弱的暖光。

秦越从卫生间出来,轻松的叹气说:“早知道不喝这么多了。”

正自言自语着,恰巧路过厨房看到夏实收拾的乱七八糟的碗碟,立刻头疼的过去打开自来水重新清洗起来。

忙忙碌碌了半小时,忽听院子里扑通一声。

秦越冷汗立刻冒了出来,转而又安慰自己:“没有鬼、没有鬼……”

而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偏门探出头去。

借着雪中的月光,竟见一个人靠在墙边。

秦越吓得想飞跑回去找夏实,那人却费力的喊了声:“小越。”

这里是日本,怎么有人认得自己?

秦越紧张的出去一看,才看清来者那张过目难忘的美丽的脸,他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岳茗显然是爬墙进来的,他捂着腹部轻声道:“别吵,我马上就走。”

秦越好害怕夏实出来自己无从解释,但见他手上沾着血,又愣住:“你受伤了?”

岳茗见他蹲在了自己面前,想抬手摸一下他的脸。

但秦越又立刻起身:“我去给你找药。”

话毕就你蹑手蹑脚的进去偷医药箱。

好在岳茗的伤并不严重,笨手笨脚的帮他上了药缠上绷带,竟也勉强凑活着止血了。

秦越收拾完毕抱着医药箱小声说:“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你好些了就快走吧,别……别破坏我的生活。”

而后他便无奈的塞给岳茗点吃的,帮他给正门开了个小缝。

岳茗拿着蛋糕袋子,一直看着他躲入大屋里,竟也没再吭声,努力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秦越站在走廊里拍了拍胸口,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不真实的梦。

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要跟夏实讲了,什么以前的客人之类的事讲起来很尴尬,而且岳茗曾经对于自己家人安全的威胁,也还没被抛之脑后。

洗干净手之后,秦越便回了卧室。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

片刻,婆婆的房门被轻轻的从里面推开。

她目光深沉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渐露怀疑之色。

Chapter 36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啊。”

大早晨夏实坐在秦越的对面,语气几乎有点苦口婆心。

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留在墙上和门框的血迹,是怎么撒谎也抹不掉的事实。

秦越低着头郁闷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你凶什么嘛,就是有个人受了伤爬进来,我给他绑了绷带就让他走了,什么事都没有。”

夏实毕竟有点职业病:“什么伤?”

“枪伤……”秦越说完摆摆手解释:“不过不严重,他说是子弹擦过去的。”

夏实说:“这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日本又不是美国,普通人是拿不到枪的。”

秦越低下头:“是吗,我不知道……”

夏实静静的瞅了他片刻,而后问:“你认识那个人吧?”

既然已经被发现,秦越也没有再隐瞒:“恩,是我以前的一个……顾客……”

原来是因为感到难堪才要隐瞒。

夏实心情有点复杂,但他仍旧无法放心:那人显然是为了秦越才来这里的。

秦越欲言又止。

真的有点怕岳茗会恼羞成怒,因此不敢去和夏实讲原来的事情。

如今的幸福得来不易,要是被打破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反正过几天就回北京去,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再遇到。

“我好久都没见过那人了,他昨天在院子里,我也吓了一跳……”由于心里面太过于沮丧,秦越简直都要把脸藏起来了。

夏实没办法的摸摸他的脑袋:“我是担心你,以后遇到这种事,要立刻告诉我。”

秦越点点头。

夏实笑:“别愁眉苦脸的,去洗洗手吃早餐吧。”

秦越答应了声,赶忙听话的跑去卫生间。

夏实并没有放心,他独自走到厨房找到做鸡蛋饼的婆婆,轻声道:“把昨晚的监控录像给我拷贝一下,我晚上回来看。”

婆婆叹了口气:“阿实,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因为明白秦越体力禁不起东奔西跑,滑雪又受了伤,夏实就带他在札幌市里逛逛,参观一下著名的建筑,吃些评价高的美食,这样也可以很开心。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意外,秦越一整天都小心翼翼的赔笑,好像生怕夏实不高兴似的。

从餐厅出来以后,夏实问:“累了吗?是散散步还是坐车看夜景,还是想回去休息。”

秦越反问:“你觉得呢?”

夏实说:“这里夜景不如函馆,我们明天去函馆看吧,带去你吃甜点怎么样?”

秦越立刻笑:“好啊。”

“小越……不想去就不要去,干吗装高兴?”夏实有点无奈。

秦越想了想才说:“对不起……我不该装没事还瞒着你,本来真的没什么的,现在这样故弄玄虚以后,我担心你多想……”

夏实道:“我很坚信你有你的底线,我只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夏实吗?”

秦越摇头。

夏实说:“名字是爷爷给我起的,他希望我做一个真实的人,我觉得真实很重要,所以不要给我看虚假的东西,即使你是善意的,好吗?”

秦越赶紧拉着他的胳膊保证:“恩,那你别生我的气了。”

夏实失笑:“我没生气,我担心你轻信别人让自己受伤。”

秦越说:“我真的不会再搭理以前认识的人了,我发誓,要是再理那些混蛋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乱讲话的毛病。”夏实握住他的手:“走吧,去吃甜点吗?”

秦越浅笑:“不吃了,已经吃饱了,我们散散步就好。”

******

想要好好照顾一个人,自然要为他想的很周道。

半夜等到秦越睡了,夏实还是去了书房找监控来研究。

他倒不是怀疑小越什么,但那种与黑社会和暴力团伙搅在一起的对象,还是离秦越越远越好——在这孩子永远缺少安全感的生活中,有自己这么一个踩着刀刃过日子的人已经够受了。

婆婆虽然爱清静多年独居,宅子却仍旧被维护的很好:防盗设施都是新年刚换的,拍出来的录像也较清晰。

昨晚凌晨两点四十的时候,果真有个身形瘦削高挑的人熟练地搞坏了报警器,费劲儿的翻到院子里来,秦越没出两分钟就探出头,他明显吓了一跳,对话的动作和姿势也很慌张,正如他所言,只给这人包扎好伤口,就让他离开了。

夏实看过的监控录像数都数不清楚,只这个,一遍尚未看完心里就禁不住的发沉。

值得担心的点太多了。

首先,这受伤的人的身手和老道显然不是正常老百姓。

其次,他抬手要触碰秦越的那个动作,明显是对秦越有感情的,只是秦越吓傻了压根没发现。

最后,男人离开之前特意瞥了摄像机一眼,精致俊逸的脸庞在月光下那么清晰,就连不屑和威胁的表情,都格外分明。

虽然仅凭此看不出他的身份,但夏实非常明白事实如何:这个亚洲籍的漂亮男人曾经做过秦越的恩客,他看上秦越了,并且对自己的存在极其不满,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此人就算不是黑社会,也绝非良民。

******

“小越,你醒醒。”

夏实回到卧房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推了推秦越。

秦越呆呆的真开眼睛:“啊?”

夏实问:“那晚来的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秦越有点蒙:“辉夜……岳茗……还是明月……?”

岳茗?

这两个字让夏实立刻皱起眉头。

虽然脑子里有很多千丝万缕的事情,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秦越的安全,他忽然道:“我们明天回家吧,局里有些工作需要我回去处理。”

秦越半坐起来失望道:“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函馆看夜景吗?”

必须回北京。

只有在北京,自己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他。

夏实故意笑的轻松:“我真的没办法,明年再带你来看好吗,澜天还打电话说小超想你了呢。”

“恩,好吧,你怎么还没睡?”秦越乖乖点头。

夏实好像没办法似的躺倒在旁边:“局长给我打了半天电话,刚训完话,老头子过年也不让人安静。”

秦越趴到他怀里笑:“我们过年,那些罪犯又不会过年,你陪我三天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你其实挺忙的。”

他的眉眼这般可爱,善解人意又温柔懂事。

夏实怎么看都会喜欢。

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不想他有一丝一毫遇见危险的可能。

******

古老的院落阴气森森。

东野带着一群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跪在岳茗的病榻前,手捧着刚刚过世的东野小姐的遗照说:“少爷,你太任性了,如果发生什么没办法挽回的意外,我们都无颜去见夫人。”

岳茗因枪伤感染引起了高烧,他虚弱的咳嗽道:“是我错了”

东野叹了口气:“好好休息吧,别再乱跑了。”

岳茗努力睁开眼睛:“秦越……找到了吗?”

东野面无表情:“他已经飞回中国了。”

想必东野也不会帮自己做这种没出息的事,岳茗恩了声,不发怒也不着急,似乎冰雪雕塑而成的侧脸安静至极。

不管多么位高权重,有些想要追求的东西,最终还是要亲手取得。

Chapter 37

“阿实是个好孩子,错过他是你的损失,人嘛,多少都有三心二意的时候,但若连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搞不清楚,就总有后悔的时候。”

离开时婆婆讲的话一直时不时的出现在秦越耳边响起。

或许她是觉得自己对那个岳茗有私情,多半也是为了保护夏实,所以才这样讲。

因此虽然秦越很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向,却仍旧点头接受。

——毕竟不是受不得气的小孩子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是非长短也不受控制。

但任何人的任何评价,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本质。

他在飞机上一直靠着夏实肩膀,也不管空姐会不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夏实更不会介意,甚至还安静的睡了。

秦越走神的瞅着他的手,又瞅到他手边的杂志,忽然发现上面登着情人节的旅行广告。

情节人……2.14……

这个日子多么陌生,又是多么可爱。

******

回归北京,春节还在继续。

虽然只离开了短短几日,却好像去过了另外一个美丽的世界。

秦越很愉快整理好了给彼此家长的礼物,又特地把从札幌买的水晶音乐盒包装得很漂亮,亲手交给了来看哥哥的夏澜天。

热爱音乐的她果然很喜欢,坐在沙发前爱不释手。

秦越边擦地板边问:“你小时候也在日本吗?”

夏澜天抬头:“不在,哥哥到北京后我才出生,原先爸妈工作很忙,都让他留在爷爷奶奶身边,由王妈照顾着,所以他和爸妈感觉有点生疏。”

秦越很头大:“你们家太复杂了。”

夏澜天笑:“习惯就好。”

秦越搞不明白索性不再理会,支着海绵拖把问:“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去买菜。”

夏澜天从不挑拣:“你做的都好吃,做我哥爱吃的吧。”

“好……帮我看着小超念书啊。”秦越不辞辛苦的嘱咐道,而后才洗干净拖把拿着钱包走出了房门。

夏澜天见他离去,赶快跳到卧室朝秦超笑:“来,和姐姐玩游戏。”

******

这个冬天好像格外寒冷,北京的大雪连绵也还在继续。

首都向来拥挤的路况彻底瘫痪了,秦越拎着超市的袋子冻得手指通红,根本等不到公车。

就算想要奢侈的打出租,司机也不肯拉客。

他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选择走回去。

好在公寓离超市并不算太遥远,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秦越平日里走得也熟了,在路上头都不抬,还悠闲的哼起歌来。

不想忽闻一声惊呼,而后就出现好几个橙子滚到脚边。

他吃惊抬头,发现是个瘦弱的中年女人滑倒了,手里的东西散了满地,那又无助又可怜的模样,让秦越不禁想起母亲,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便走上前去帮她捡东西,好心的问:“您没事吧?”

“谢谢、谢谢。”女人一脸憔悴,瘸着腿趔趄了下,还不住的道谢:“这水果你拿点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秦越怎么会要,他见她鞋跟都折了,就索性说:“要不我帮您把东西拎回去,您住哪儿啊?”

女人惊喜的回答:“真的吗,就、就在前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秦越笑笑:“没关系的。”

而后就让她带着路,快步在风雪中向前走去。

“哎,孩子在外地上大学,过年都想不起回家,他爸又过世了,就剩我一个人。”女人始终唠唠叨叨的,话语中还带了点外地的口音。

秦越叹息:“我家也差不多,好在我还陪着我妈。”

女人低着头抿起嘴角:“一看你就是个孝顺的孩子。”

******

这偶遇的阿姨住在北京时常可见的破败小区里,墙面都老旧了,显然是住了多年的房子。

秦越跟着她上了狭窄的楼梯,把东西放在门口道:“那您歇会儿吧,我先走了。”

女人哆哆嗦嗦的开门:“别别,进来喝点茶吧,把你冻坏了。”

秦越拒绝:“不用了。”

女人好像有些自卑:“家里寒碜点,你也别嫌弃。”

“怎么会呢……”秦越不好意思道。

就在这推脱的功夫,房门就被打开了。

果然是家徒四壁。

见状秦越干脆又把东西给她拿进去放在桌上,而后抱着自己的菜说:“阿姨,我得回家了,时候不早了。”

女人关上门笑:“急什么?”

秦越瞅了瞅窗外开始阴沉的天,又回头说:“我……”

他没把话说完,因为刚才眼睛的余光扫过沙发,竟看到条男人的西裤。

这位阿姨不是说她老公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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