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季晴天不明所以，刚要抬头，下巴便被捏起，随即一个软软的东西便压了上来。“唔……放开……”季晴天想叫，无奈嘴唇却被死死地封住，声音完全被堵住。粗暴的吻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怒火，下颚被狠狠地捏住，疼痛让嘴巴被迫张开，湿热的舌头夹杂着火气缠了进来，季晴天措手不及，完全没了反抗之力。

穆晨光的舌头像是有魔力一般，在他嘴里粗略地扫了一遍，又重重地舔过他的牙床，引得季晴天浑身战栗了一下，接着便缠起他无处可躲的小舌，肆意地缠绕翻搅起来，虽然带着惩戒意味，却也让人轻易地沉沦。季晴天只觉得头昏脑胀，身体软得像摊泥，再也使不上力气。

穆晨光这家伙，吻技太好了，到底哪来这么多经验？该不会……“啊！”正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手从衬衫的下摆钻了进去，季晴天惊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就想推开身上的人，无奈却怎么推都推不动。

“唔唔……奉开……啊……”

那只钻了进去的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便一路向上来到了他胸前，手指夹住一边的凸起，引得季晴天又大叫了一声：“你个……唔唔……”

穆晨光依旧堵着他的嘴，季晴天只能借着换气之际说出几个字，随即穆晨光的吻又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季晴天只觉得他一会儿出去，嘴唇肯定肿得像两根香肠挂在上面。最要命的是，在他胸前乱作的那只手可丝毫没闲着，外面还人来人往的，洗手间里的人要是知道这小小的隔间里正在进行着什么事情，他真想直接一头扎进马桶里，一了百了。

不知吻了多久，穆晨光终于放开了他的唇，唇舌分离发出发出黏腻的响声，拉扯出暧昧的银线，季晴天只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即使是在厕所里，他也觉得此时的空气实在是清新到让他想哭，差点又被穆晨光那家伙给吻死！

“喂……你干嘛？嗯……”季晴天惊得差点就跳了起来，心里又羞又急，穆晨光居然低下头来咬住他胸前的凸起，隔着衣物舔舐啃咬，季晴天敏感的身体立刻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那东西，站起来了！

“嗯……你个……变……”季晴天挣不开他，穆晨光紧紧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又死命地将他往墙上压，他力气本来就比他小很多，从小到大打架从没赢过的季晴天根本挣不开他。

“变态么？”穆晨光嘴角勾起一抹凶戾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还有更变态的！”“啊……穆晨光，放开我，混蛋，变态，我再也不理你了！”在身上游移的手顺着他的小腹滑了下去，灵巧地解开了他裤子的扣子，撕拉一声，拉链被拉开，那只纤长的手便轻易地探了进去，握住了那个要命的地方。季晴天立刻不敢动了，万——个力道把持不好，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想怎样？”季晴天忍住那只握着他上下滑动的手带来的快感，压着嗓子问到，语气隐隐有些不安。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穆晨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阴沉地可怕，身下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让他手足无措地伸手去抓穆晨光握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腕，却被穆晨光单手抓住，将他两手一齐握紧拉过了头顶按在墙上。

“你看，都湿了。”耳边是淫靡不堪的话语，那人的语气陌生得可怕。“不要这样，穆晨光，你放开我，我不玩了。”季晴天的口气略带哭腔，受不了情yu的冲击而红了眼眶，穆晨光却依旧不为所动，压着声音在他耳边狠声说到：“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我是你什么人？季晴天，说清楚。”

“放手！混蛋。”季晴天凶狠地挣扎了一下，下面的力道却突然加重了，立刻疼得他大叫了一声：“不要！”脸色也变得苍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愤恨地看着眼前的人却无能为力。

穆晨光被他看得一怔，他从没见过季晴天眼里闪过如此厌恶的神色，印象中的季晴天，心软，善良，无论别人怎么对他，都从不记仇，即使是真的生气了，别人随便道歉一下，哄几句便会轻易原谅。从小到大，莫小开不知欺负过他多少次，有好几次季晴天狠下心来不理她，她只要眼眶一红，装装样子，季晴天就立刻觉得人家可怜得不得了，不忍心再怪她了。

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穆晨光放轻了手下的力道，哑着声音说到：“直到今天，我对你来讲，到底算什么？”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就真的不想跟我呆在一起？那这两天又到底算什么？难道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把感情强加给你？是不是我那自以为是的爱情，也只是用你那伟大的不忍心换来的？正如你所说的“你以为你是谁？”。

“回答我，季晴天。”穆晨光手下动了动，季晴天只是紧紧地咬着牙，不说话。总是用这种方式，从小大的，从没变过！无论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穆晨光从未问过他的意见，总是一意孤行地介入他的生活，扰乱他的思绪，逼他做出反应，而且，一定要遵从他的意愿！

“说啊！”

“穆晨光，你有病！”王子病！少爷脾气，自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要俯拜在他的脚下。对他来讲，自己又算什么？跟其他人一样，跪在地上舔着他脚趾头求他奖赏的平民吗？甚至连平民都不如，只是被困在铜墙铁壁里的囚徒，眼巴巴地期盼着哪天这位“好脾气”的王子殿下心情好了，能放他一马。

他倒想问问，季晴天对于他穆晨光来讲，到底又算什么？

前两天还跟别人光明正大地站在大街上拥吻，现在又回过头来说爱他，而自己却像是被人施了咒语，中了魔咒一般傻不拉几地上了他的床，现在他又若无其事地带自己过来参加别人的生日会，而那个别人还指名道姓地让他过来，而那个别人，正是前两天还跟他吻得昏天地暗，不久前才亲口跟自己承认过喜欢他的人！这到底又算什么？只是游戏吗？这种连身心都一同输去的游戏，不玩也罢！

他穆王子玩得起，他季晴天可输不起。

“穆晨光，我不想玩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放我回去，回到原点。”季晴天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穆晨光蓦地睁大了眼睛，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季晴天有些受不了，体内有一股热流拼了命地往下腹冲，叫嚣着要出来：“穆晨光，不要这样。唔……”

嘴唇重新被堵住，灵舌在口中极具挑逗地游走，缠住他的舌头翻搅，允吸，手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季晴天浑身战栗了一下，在紧要关头却被掐住了yu望的源头。“好难受，放手。”季晴天眼里含着水汽，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哀求。

“说你喜欢我。”穆晨光抵住他的额头，语气很强硬。

“不要这样，放手，好难受。”季晴天摇摇头，身体轻轻挣扎着想要摆脱底下的束缚，却使自己更加难受。

“说喜欢我。”穆晨光倔强地重复。

“你放手！”季晴天咬紧了牙关，硬是没有顺了他的意。

“说喜欢我有那么难吗？说了就让你舒服，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都没法说出口吗？”穆晨光情绪有些不稳。

“我没话对你说，放手！”季晴天闭上了眼睛，干脆不去看他，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外头人来人往，他只觉得这通闹剧无聊得有些好笑，说出来又怎样？我才不说，说了，就输了。

“季晴天，你应该很了解我的，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阴沉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季晴天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穆晨光把他当什么了？供他玩乐的玩具吗？如果是萧雨呢？他肯定不会这么对他吧？不会，从小到大，他只会欺负他，因为他心肠最软，总是没法跟他较真，所以他认定了他会妥协。

这一次，绝对不会退让半步！

“我没话对你说，放我出去。”季晴天没有睁开眼睛，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脸色憋得发紫，如果再不让他释放，肯定会受不住的。

穆晨光皱了皱眉头，终是松开了手下的束缚，季晴天大松一口气，一股热流急冲而出，脑里白光一闪，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到地上。不过穆晨光并没有给他过多喘息的机会，一把扯过他的身体，拉下马桶盖子，将他按坐到上面。在季晴天还没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时，拉开了裤子的拉链，将季晴天的头按到他的腹部，哑着声音说到：“到你了，嘴巴张开。”

季晴天稍稍把头退开了一点，便看到了眼前勃~起的yu望，眼里闪过一抹惊惧，脸刷得一下就烧了起来，想要将脸别开，却被穆晨光扣住了下巴，寒声到：“含住它。”

“你疯了，不要太过分！唔……”季晴天脸红得可以滴出血，穆晨光却一把捏开他的牙关，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按了下去。嘴里被塞得满满的，羞耻，愤怒，委屈，有太多太多难以启齿的情感涌上心头，又酸又涩，又痛又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今天早上说好的，说好了的。携手白头，你最重要，全都是屁！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人，再也不会再为他感到难过，再也不想理他，绝对！

腹部有湿热的液体沾了上来，下面是隐忍的抽泣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传进耳朵里，穆晨光蓦地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赶紧松开了眼前的人 ，还没有发泄的yu望瞬间软了下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挂满泪痕的脸，红肿的眼睛满是控诉，嘴唇被啃咬得红肿充血，咬着牙却怎样也压抑不了一声声脱口而出的呜咽。穆晨光心疼得厉害，想伸手去拭他脸上的泪，却被季晴天挥手挡去，然后整个人缩进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眼里满是惊惧与厌恶，眼泪不断得自眼眶流出，颤声说到：“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我讨厌你。”

穆晨光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狠狠地揉搓一般疼。

他知道，季晴天虽然外表文弱，性格却不是一般的倔，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而哭得这么悲伤，这么痛彻心扉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该死，明明好好的，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又变成了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老天到底在跟他开什么玩笑？恋爱第一天一般不都是浇了蜜一般甜的吗？怎么他和季晴天的第一天却闹得如此狼狈，如此不堪？如此不可收拾呢？

爱情，果然让人火大！

第三十七章

“晴天……”穆晨光试着上前一步，季晴天猛地往里面一缩，由于用力过度，后背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穆晨光听着相当心疼：“晴天……不要怕。”穆晨光轻声说着，往前跨了一步，季晴天却哭着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你个混蛋，呜呜呜……欺负我……我讨厌你……呜呜呜……不要碰我，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

穆晨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瘦弱身影，手足无措，彻底没了办法。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这么窘迫的境况，又是心急，又是心疼，心里懊恼得不得了，明明是最想要守护的人，却又控制不住伤害了他，越想越气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意气用事，现在伤了最不想伤的人，心疼的还是自己。

怎么办？穆晨光，你不是天才吗？怎么面对季晴天，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看你根本就是蠢材！

季晴天还在哭，声音都沙哑了，眼泪却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看来这次不是随随便便哄几句就能搞定的了，自己是真的伤到他的心了，否则像季晴天这样倔强，又死要面子的家伙，是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袒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的。

一想到这来，穆晨光有些气急败坏，干脆就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打去，“拍”地一声脆响，让哭得肝肠寸断的季晴天微微怔了怔，看了穆晨光一眼，又继续一边用手挡着眼睛，一边哭了起来。

穆晨光本来就不会哄人，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就怕到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急了他。干脆就不说话，闭着嘴，只是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自己脸上送，半边脸很快便红了起来。

季晴天却哭得更凶了，抽抽嗒嗒还不忘一边哭一边骂：“你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了。穆晨光，我讨厌你，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你了……呜呜……最讨厌的就是你……呜呜。”

穆晨光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长长的流海遮住了眼睛，也不知道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只顾不停地打着自己，一次比一次用力。

季晴天却也越哭越凶，像是小时候每次穆晨光去他家，要回家的时候，追着汽车一边跑一边哭一样。声音也哑得不像话，再这样下去，嗓子肯定受不了，穆晨光被他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干脆上去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不顾他的反抗，狠狠地抱住了他。

季晴天一边哭一边挣扎，脚在地上乱踢乱蹬，嘴里还不忘一边叫一边骂到：“穆晨光，你混蛋，你禽兽，你无耻……我讨厌你，全世界最讨厌……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最可恶的就是你了……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呜呜呜……”

穆晨光真不知道季晴天一哭起来，能没完没了，比女人还略胜一筹，自己是真的乱了阵脚，头疼得厉害，抱着他忍不住就低吼了一声：“不理就不理，你他妈能不能先把眼泪给收住！”

“呜呜呜……你混蛋……”季晴天边骂边打嗝，气都喘不过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用手捶他的背。

“是，我混蛋。”穆晨光紧紧地将他桎梏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呜呜呜……你无耻……”季晴天继续骂，鼻子一抽一抽的。

“是，我无耻。”

“你不是人……呜呜呜……你个禽兽……呜呜。”季晴天继续拳打脚踢，声音哑得厉害，可骂来骂去还也就那几个词。

“是，我不是人，我是禽兽。”

“呜呜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就知道欺负我，呜呜……从小到大，你就欺负我，你就欺负我一个人……呜呜呜……穆晨光，你最可恶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跟你玩，也不跟你说话了……呜呜呜……”季晴天依旧哭得很凶，在穆晨光怀里不住地挣扎着，拳打脚踢闹得厉害，穆晨光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伸手抚摸他的头，无声地安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晴天也许是哭了，打累了，终于静了下来，脱力地趴在穆晨光的肩头，任他抱着。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耳边才传来了穆晨光平静的声音，柔得像是一滩水，又带着明显的隐忍：“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季晴天，我错了。”

季晴天没有说话，只是任他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晨光抚了抚他的脑袋，眼里的内疚浓得化不开，哑着声音，继续说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