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吸引’？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于gay的事情没那么排斥……就是，我好像不会感觉那么变扭了。一开始听说他是gay并且喜欢我的时候，我对和他的勾肩搭背、拥抱什么的都不舒服。”
“之后？”
“之后就越来越奇怪，我看他越来越舒服。他和别的女孩子亲密我会不爽，会介意别的男人看他的身体，听说他已经不打算再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很失落……我甚至开始做梦，梦里我和他……”郑浩云的脸开始涨红，话也到此打住。
“和他？Sex？”医生不放过他的一点细小变化。
“嗯……”为难地点头。
“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医生却忽然笑起来。
“什么？”
“你开始喜欢他了，像他喜欢你一样。”
“可我不是gay，我对其他男人没有感觉。”
“所以说你是真的喜欢他，超越你心里的性别防线。”
“我不是什么心理变态吗？做那样的梦？”抬起头来想要从医生眼里确认。
“当然不是。”医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你只是坠入爱河了而已。而这种感情，你自己接受起来很困难，所以才会如此苦恼。”
“我原来真的对他不是那种感情啊？他有想要和我做过，可是我逃跑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很别扭。”郑浩云还记得第一次林天佑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你不是也说他性格大变了吗？同样一个人，改变性格以后会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你以前不喜欢他，应该不是真的因为他是男的，或者他长得不好看，而是因为他的性格给你距离感。现在换成了你喜欢的性格，这个人自然也会变得可爱起来。换句话说，如果现在的他不是打算远离你，而是要和你告白，你会不接受吗？”
“……”郑浩云在脑里描绘起这个景象——那个家伙阳光般灿烂地笑着对自己说“浩云，我喜欢你”，那么自己……好像会一把抱住他？！
瞪大了双眼，郑浩云难以置信地望着医生，对方却像猜透了他在想什么一般，微笑着朝他点头。
不对……不对！郑浩云猛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他对林天佑怎么可能是那种感情？！林天佑被砸短路了，他可没有！他们是多年的好兄弟啊，好兄弟！天佑是先天的gay，并不代表自己就会因为他变成后天的gay啊！就算天佑现在的性格再讨喜，自己也应该是作为兄弟感情喜欢的啊？他宁可听医生解释成自己太久没交女朋友所以欲求不满，或者没试过男人所以对周围的男人好奇之类的，也不是说自己真的爱上林天佑了。
“郑，我劝你还是放轻松，慢慢学会接受自己的感情。”医生继续娓娓道来。此时郑浩云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视线四处游走。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医生桌上立着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医生和另一个男人亲吻的样子……
原来你也是个gay，所以极力说服我……郑浩云的头上顿时三条黑线。拿起外套，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额美金。
“郑，我还没有说完……”医生疑惑地看着他的行为。
“我已经知道了。”挥挥手，郑浩云已经大步走出了诊室。
白来一趟美国了……他看了下手机里的日程表。
和林天佑的问题，还是自己来解决吧……或许，他应该赶快交个女朋友？
20.又上头版头条
“《林天佑横刀夺爱，郑浩云陷入忧郁症危机赴美就医》？”哗哗地翻报纸声，“《林天佑装gay只为夺人所爱，郑浩云为高雅琪患心理疾病》？什么什么嘛？！这也太会鬼扯了吧？！”Tony推了一下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Teenie，别睡了啊！”
“讨厌……”将被子蒙到头顶，“我昨天和雅琪聊到凌晨，让我睡啦……”
“你有没有听我讲什么啊？和高雅琪聊到凌晨？你真和她谈恋爱啊？”Tony使劲地去扯梦中人的被子。
“我是想啊……就是没那个福气……”
“什么啊？！你疯了是不是林天佑！”死命地摇晃季涵俊，“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在装gay？你是不是一直瞒着我和其他人？！”
“好啦好啦好啦！！”终于受不了如此的折磨，季涵俊从床上蹦跶起来，气呼呼地看着一旁的圆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成扁的，“你就是不让人睡觉是不是？你就是一大早来找我麻烦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是受了老大的差遣特地来问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已经在一个月以内上两次头条了！上次还算不错，但这次是什么？莫名其妙地鬼扯嘛！”
“什么什么啊……”狠狠地揉了一下脸，季涵俊抢过报纸。朦胧中听Tony念什么郑浩云林天佑的，又出了什么事还是他又闯什么祸了？真是……
刚想埋怨，看见那标题，他愣了一下，头脑瞬间清醒，细细地读下去，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
几份报纸上都登了那天泳池里的照片，甚至还有他和雅琪两人单独聊天的照片，而郑浩云的部分，无一不采用了他在机场出国的照片，和一些模糊的他进出心理医院的手机照。
怎么回事？郑浩云真的去了美国？而且真的去了医院？放下报纸，季涵俊有些懵。说自己和高雅琪恋爱的事情自然是扯淡，但是郑浩云的部分显然不是虚构的。不讨论他究竟是为什么病去那里，跑到那么遥远的地方看病就分明有难言之隐。一时间，季涵俊也不自觉地担心起来。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Tony看向独自沉默的人。对方却在下一秒迅速下床，走到写字台前拨手机。
“打给谁？”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和当事人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严肃表情。
半晌，仿佛是没人接，季涵俊对着Tony：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公司。”
季涵俊在理事的门口焦虑不安地站了半晌。其他同事说，郑浩云和他的经纪人已经进去蛮久了，理事看到报道好像火气不小的样子。要知道欺瞒上面直接飞到美国的勇猛事情，郑浩云还是第一次干。不是说艺人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是去美国这样的大事，即便时间短暂，也是需要报备的。更何况郑浩云不是去旅行，而是被人拍到去看病。
“真是要被你们这些家伙气死了！”门“哐”得被拉开，理事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一边回头数落着，“有一个林天佑已经够让公司头疼了，现在又是你，还把雅琪牵扯进来！郑浩云我告诉你，你可以死守着你去美国的目的不跟我说的，但是媒体是不会让你这样逃脱的，你最好想个好说辞……”转眼看到季涵俊，理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和雅琪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吗？怎么会和雅琪传绯闻？”又望了一眼黑着脸的郑浩云，“你们俩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出这种花边新闻还不忘搭上彼此！我看干脆你们俩去出个绯闻好了！”
“理事，理事你别生气啊，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经纪人和郑浩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跟过来，然后一路追着理事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郑浩云和季涵俊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来干什么？讨骂吗？”郑浩云的心情显然好不起来，他没想到这么秘密的事情竟然会这么轻易地被曝光，再加上林天佑和高雅琪出的那个绯闻，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但是真正让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又影响到才恢复一点形象的林天佑，毕竟所有八卦都把天佑描写成了一个第三者形象。
“你去美国了？为什么事？”季涵俊抬头望着一直皱着眉的郑浩云，他好像真的有什么苦恼的样子。
“没什么。”郑浩云可不想告诉他自己去美国是因为做了春梦，不由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走。
“骗人，照片都拍了。那诊所是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季涵俊不依不挠地紧随其后。
“我到美国会朋友，照片是狗仔队瞎拍的，故事是他们编的。”停车场很空旷，此时只能听见两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才不是呢，狗仔队才不会瞎拍。”季涵俊小声说。做了这么多年他最了解了，虽然胡编乱造是狗仔队的专长，但是照片一张张的却也都是事实根据。换句话说，狗仔队的扯淡也是有根据的扯淡，只是扯得远扯得近的问题。
“你没通告吗？”
“没有。你呢？”
“没有。啊！”靠近自己的车，郑浩云摸遍了口袋，这才发现钥匙丢在了经纪人那里。今天真是没一件顺的。他强压住一阵一阵往上冒的火气，掉头打算返回公司。
“上我的车吧。”季涵俊晃了晃手中的银色钥匙。他想问的事还没问完，但是郑浩云的样子让他不知道开口合不合适。
“不用了，你回去吧。”看也没看他，径直往前走。
“喂！”季涵俊有些不开心，郑浩云是不是真的因为新闻误会他了？误会他要和他抢雅琪？真幼稚！小心眼！
“喂！浩云！”再次试图，对方却仿佛没听见一样还在快步向前。这下季涵俊也有点生气，伴随着小小的心寒。人说兄弟会为女人反目，也就是这样了吧？
“喂！郑浩云！”猛跑两步追上他，季涵俊用力地扯住他的袖子，狠狠地瞪向他，“你在和我生气吗？”
“我没有。”对方却视线回避。
“那这算什么？为什么不搭理我？”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郑浩云还是没有看向面前的人，因为他知道他永远不会了解自己现在复杂的心境。在自己解决这一切麻烦事之前，在自己能够有余力整理好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前，郑浩云并不想和他增加独处的时间。
“不行！”谁知道季涵俊却是意外得倔强。他不喜欢把事情拖到以后解决。更何况万一郑浩云是真的因为自己得了什么毛病，他也承担不起啊。
“我们谈谈。”用力地扯着郑浩云往自己车的方向。
“天佑，你放手……”
“郑浩云，如果今天你不和我谈清楚，我们兄弟就没得做了。”出人意料的强硬，季涵俊将人硬塞进前座，关上车门。
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季涵俊第一次把车开得飞快，要知道他对于林天佑的这台宝马一直小心翼翼的。可是今天他没什么心情管宝马，郑浩云对他的态度让他想把宝马当铁马使，总之，怎么能缓解郁闷的心情怎么开。
“天佑，你开太快了。”一旁的郑浩云终于在表针快破限速尺度的时候，一手扶住了季涵俊紧握方向盘的手。
“我喜欢。”对方手中有温暖传过来，不知怎么，季涵俊就没刚刚那么不爽了。
“你不想再上次新闻是关于超速被罚的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季涵俊缓缓地松开踩油门的脚，“你到底为什么去看医生了？”
“我没有……”
“真的是因为我和雅琪？”无视对方的话。
“不是，当然不是。”
“那你生病了？压力太大出问题了是不是？失眠？强迫症？还是真的如报纸所说忧郁症？”
“我什么症都没得。正常，正常得不得了。”
“那究竟为什么去？还去那么远？”季涵俊把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小路上，熄了火，转脸真挚地看着郑浩云。
“就是见朋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就是见朋友啊！”郑浩云也转过脸，正对上季涵俊睁得大大的格外认真的眼睛。那种怪异的感情瞬间又出现了，他不知为何就觉得他……好可爱……
“是难言之隐吗？”季涵俊却不依不挠，并且也没有意识到面前人异样的感情变化，只是发现他的脖子微微发红，“难道说……”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你……不行？”
“什么‘不行’？”
“就是……”眼睛慢慢往某人下身扫，“那个……”
“你……”郑浩云这下是火烧上脸，顺带三条黑线，“你瞎猜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身体好的，不举的人很多的。”季涵俊煞有介事地咂咂嘴，伸出一只手就朝向郑浩云的重点部位。
“你想干什么啊？！”迅速地捂住下身，郑浩云慌张地看着面前还保持一脸无辜的人。
“我就是好奇啊！如果不是这种问题，还会有什么问题让你跑那么远避人耳目？不然……”他转了转眼睛，“不是前面，就是后面了。你难道长痔疮了？”
“林天佑！”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我是去看朋友的，朋友正好在那个诊所，所以我去了那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
“因为这太扯了啊，比狗仔队编的还扯。”信你我就不当狗仔队了。
“比这扯的事多着呢！”医生还说我爱上你了呢！
“那你打算怎么澄清这件事？”好吧，暂时相信你……
“我还没想到……”
“……”半晌，季涵俊忽然打了个响指，“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看着郑浩云嘿嘿地笑着。
虽然心里有点不太爽，但这绝对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等着感谢我吧，郑浩云！
21.打造头版头条
“Deep Blue”是饮食界顶级的西餐厅，走进去便入其名“Deep Blue”一样，是整片的蓝色，让人恍惚如同置身海底。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正宗一流的欧式餐点，是情侣约会的首选地点。
季涵俊订下餐厅位置的时候还没想那么多，坐下以后看了菜单才惊讶得下巴颏掉到地上。
什么鬼地方，一个菜居然要八百大洋？他叫上四个基本菜岂不就要花三千块？只是一顿饭而已，也不吃金子也不吃银子，就要报销掉他拼死拼活做狗仔一个月的工资？
呼……调整呼吸，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幸好花的是林天佑的钱，刷的是林天佑的卡……不过用他的钱去撮合那两个人，等他回魂看到账目会不会气得再死过去？或者说，今晚就诡异得像上两次那样出现，然后把自己定住做点什么让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事？想着想着，季涵俊就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天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郑浩云打断了他的思绪，拖开椅子自顾自地坐下，“今天是怎么了？干嘛约在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