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岩洞里的日记——酆都霜迟
酆都霜迟  发于:2012年07月09日

关灯
护眼

文案:

近日,我国考古学家在X省发现了一处新石器时代岩洞遗址。该遗址包含大大小小百余间岩室,室内

有古猿人生活过的痕迹。

在其中一些岩室的墙壁上,人们发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岩画艺术。我国著名古文字学家Y教授带领他

的学生研究翻译了部分有代表性的作品,以下是其中一个学生团队提交的翻译作业。

内容标签:种田文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宅),森 ┃ 配角:木,族长,岩 ┃ 其它:

第一章:大约是深秋的时候

树叶开始掉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服首领,别再相信吃生肉可以保持血性这种鬼话了,让我们也去生一堆火烤肉吧…

…隔壁那帮子野人非要在上风口烧饭,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树叶快掉光了。

最冷的日子快要来了,我却感觉自己正在大量掉毛。我很忧虑,虽然头顶上的毛还是很密,但身体其

他区域都光秃秃的该多冷啊!

今天收获了本年度最后一批果子。

隔壁部族的野人似乎总能发明些新鲜玩意儿。最近看到他们在往腰上围兽皮。他们管它叫“围裙”,

据说这样在烧烤时就不容易被火苗点着下面的毛。

天更冷了。

我们部族的人也开始穿围裙了。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又不吃烤肉!起初我们这些公的都认为那玩意儿

很丑,但是姑娘们说它看起来不错,结果没两天那些公的就穿起来了,真是些没有立场的混蛋。

PS:我睡觉时铺的野牛皮子被人偷走了……

起风了。

我感觉脖子上的毛都快掉光了,风刮起来时不得不缩着脖子走路,因此遭到了其他人的嘲笑。

风停了,上山狩猎。

今年越冬的食物准备得差不多了,首领也就没给每个人下指标,打到什么都把肉上交就行了。我费了

老大的劲儿才捉到一只细长的白色动物,这小家伙跑得贼快,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种呢,捉到才发

现是只白毛的狐狸。狐狸肉特别难吃,但是眼看太阳快下山了,我还是硬着头皮把它当成猎物上交了

。为了泄愤,我把它的皮剥下来围在脖子上,并且给它命名为“狐狸围脖”。

又起风了。

狐狸围脖遭到了大家的嘲笑。为什么他们穿围裙就好看,我戴围脖就是傻鸟呢!真不理解!

PS:今天我看到阿木,越看越感觉他腰上的围裙很像我的野牛皮睡垫。

感觉快要下雪了。

今天隔壁部族来了一群外来人,他们说的话跟我们有很大区别,所以还带了一个翻译。他们自称是某

某部落的“考察团”。外来人貌似相当财大气粗,随身带了大量的种子和火石等贵重物品。隔壁部族

的首领用石器跟他们换种子,他们给的种子比我们跟周围部族交易时多了将近一倍。我们私下里管他

们叫“肥羊团”。

真的下起雪来了,幸好不大,我们后天还想上山呢。

考察团前两天一直待在附近,今天终于来到我们部族了。我们的首领赶紧拿出最好的石器跟他们交易

,但遭到了拒绝。他们说石器已经够多了,想买点特产带回去。这帮人好像看上了我的围脖。他们说

:“哇酷”!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翻译告诉我他们是说“哇,你看起来很冷耶”。我很怀疑这个

翻译到底行不行……

围脖卖了个好价钱。

虽然我有点舍不得,不过首领说今年冬天的食物会多分给我一些,我也就忍痛割爱了。

雪停了,他们好像要走了。

今天首领和考察团团长进行最后一次官方会晤时,让我负责招待一下其他团员。我带他们去我的岩洞

参观。他们看到我刻在墙壁上的字画后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甚至有点超乎我的想象了——他们指着其

中一处不断大叫“麦糕!麦糕!”并激动得热泪盈眶、相互拥抱。我问翻译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吭哧

半天解释说可能那幅画和他们的某种食物很像。可那明明是我的一幅自画像……

他们还没走。

翻译又改口说麦糕指的是考察团那个部族中地位很高的一个人。这真是个可笑的名字。我们这里只有

一种叫“油糕”的食物,是用裹着野猪油的粟米烤制的,不过会做这种食品的人地位都不算很高,而

且也没有哪一个人用它给孩子起名。

他们终于走了。

走之前,他们派了两个人来和我商量,说想要买下我那幅自画像。我有些犹豫。那幅画是我几年前的

旧作了,不仅风格比较幼稚,而且现在看来艺术加工的痕迹过重,和我本人并不很相像。但是他们非

常坚持,甚至不惜掷下重金。既然这样,好吧!他们把这幅画凿下来,我也刚好可以重新画一个嘛!

这两天我也算是学了点外语,已经基本不用翻译帮忙了,我握着他们的手说:“古德,古德,油糕,

麦糕!都很好……”结果他们扑上来和我抱作一团。不用这么高兴吧,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对我又亲又

抱的,害我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第二章:大约在冬季

天气冷得快要出不了洞了。

我们几乎彻夜点着火堆取暖,我有点担心柴火够不够用到明年春天。自从考察团走后,我的地位似乎

有所提升。以前部族里的长辈总是让小孩子不要学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宅在自己洞里写写画画,一

把年纪了还没找到对象。但现在他们都叫我“艺术家”。

大雪封山了,我们要一直在洞里待到明年开春。

冬天总是很清闲。除了一些人在缝皮子,另一些人在打磨石器外,大多数人都无所事事。部族里的小

年轻们最近似乎流行起了新游戏,他们纷纷在自己的岩洞里刻字,并且互相串门阅读对方今天写了些

什么话。据说这个时髦的活动还是我最先提出的,为了纪念我的贡献,他们把这个游戏命名为“围脖

”。开什么玩笑。

冬天很漫长。

今天在作一首抒情小诗的时候不小心把墙凿穿了。一缕冬日的阳光透过墙上的洞照进来,刚好打在对

面我新完成的半身像上,让我整张脸都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我当官了。

首领和部族里几个干部突然来找我,说组织上经过讨论决定提升我的地位。据说是打算成立个文化宣

传部,由我负责领导广大族人脱盲。虽然职称不高,每月口粮也没有多少提升,但它的使命是崇高而

光荣的。总之就是我终于脱离群众队伍,成为一名干部了!

第一次参加干部会议。

今天的议题是如何提高族人的生活水平。一个老不死发言说,我们干部要一心为族人服务,不能有一

点私心,也不应拥有过多私有财产。首领非常赞同他的话,同时举例说艺术源于生活,像岩画这种艺

术品理论上也属于集体财产,应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于是会议结束后,我从考察团那里赚来的钱全

部充了公。作为回报,我收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匾,上面刻着首领亲笔书写的“群众的利益重于一切”

。我用这块匾挡住了墙上的破洞。虽然那个洞明显改善了采光条件,但我实在冻得受不了了。

给族人们上扫盲课。

群众们在学习描绘各种花鸟鱼虫时毫无积极性,唯独对于男女裸体图的画法兴趣浓厚。大家再三要求

我就人体各种姿势进行详细介绍,并且最好一幅画面上能有男有女,相互配合。

无所事事中。

假期越长,人越是懒散。我现在毫无创作激情,每天的乐趣就是吃完饭后和大妈们围坐在一起八卦。

据说最近很多公共场所的墙壁上都出现了尺度很大的男女协作运动图。这些图都是在半夜的时候偷偷

完成的。从画风上看,可能不止一位画手参与了创作过程。

我的课被停掉了。

上面说,虽然该课程极大地丰富了群众的业余生活,但却与文明建设的主旨相违背。对于这种莫名其

妙的理由,我表示很难接受。

春天快来了。

族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了洞外活动。作为文化部长,我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政绩就是说服首领吃生肉是

不文明的行为。看着新长出来的小草,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烤肉了。

第三章:大约是春天的故事

春天来了。

一群野马迁徙到了附近的草原上。我们打算过几天进行新年后的第一次围猎,不过隔壁那帮野人好像

快要忍耐不住了。

隔壁那帮人果然先动手了。

太可恶了,那群马被他们吓跑了。他们自己倒是弄到了很多新鲜的马肉,还有几个年轻人套到了活的

野马。这两天他们正在试图驯服那些野马,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从隔壁传来——不是马叫,是人叫。

有人骑着马来我们这边炫耀。

看来他们成功了,这真遗憾。我们这边的一些人又没有守住立场,傻呵呵地前去围观并要求试骑。我

有不好的预感。

马是新时代男人的名片?

不知从哪里流传出这样的鬼话!姑娘们纷纷表示,坚决不和没有马的男人约会。最新的择婿标准则提

出,好男人不仅要长得高大威猛,还要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马。阿木今天跑来告诉我,族里的小伙子

们都集合起来了,大家要为守住我们的姑娘而去捉马。如果我不想继续光棍下去的话,唯有加入他们

的这个“喂神马”组织。

平原矮脚长耳马。

捉马之行意外地顺利,我们只用了十来天时间,便找到一群游荡在草原上的野马。这支马群由二十多

匹年轻公马组成,似乎是个刚刚脱离家族,打算出去闯天下的小团队。它们长得和一般的马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小的缘故,这些野马看起来头大身子小,有着长长的耳朵和惊人的大嗓门。据有

亲戚在草原上的小伙子阿柴说,我们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稀有物种——平原矮脚长耳龙吟马。

胜利归来。

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群马活捉回来。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有两个倒霉的家伙

甚至被踢断了腿骨,幸好命都保住了。现在想想,其实根本不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群马是典型的

吃软不吃硬。开始我们试图用武力解决,结果被教训得很惨。就在大伙儿决定战术性撤退的时候,一

起意外发生的干粮丢失事件让马们改变了主意。经过一番匪夷所思的跨种族交流与讨价还价,我们用

一天两顿杂粮拌青草(管饱)的条件成功说服它们归顺。

我们也有马了!

平原矮脚长耳龙吟马并没有因为是稀有物种而受到额外的青睐。姑娘们对这种马的乘驾性能表示担忧

,它们的个头比隔壁部落的马小了一圈,两人同骑时舒适度值得疑虑。其实她们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件

事发愁,事实上除非它们心情很好,一般情况下根本不让人骑。而且就我对长耳马们的观察,它们几

乎没有心情很好的时候。

马犬不宁。

自从跟我们回来后,长耳马群就很迅速地融入了部落。它们的适应能力良好,可惜没有一天能与其他

居民相安无事。人们通常只能在开饭和睡觉的时候看到它们出现在马棚里,其余的时间里这些家伙四

处闲逛,偷吃粮食并寻找为非作歹的机会。它们喜欢在公共道路上逆向行驶,在拐弯时突然加速,或

者在经过居民生活洞穴区的时候扯开嗓门大叫。我亲眼目睹一匹马若无其事地绕到打盹的狗身后,假

装不小心踩下狗尾巴,然后趁其痛醒狂叫时飞快地逃跑。

天气有点变热了。

作为远征队的一分子,我分到了一匹健康的灰色长耳马。和它的兄弟们一样,这匹马身材矮小,嗓门

洪亮,好吃懒做并且性格恶劣。它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但却不允许别人有丝毫怠慢。如果哪天它感到

食料不够丰盛,或者饮水没有及时换成新鲜的,就会立刻板起大脸,从鼻孔向外喷气,愤怒地“啊呕

啊呕”咆哮,以此来表达它的不满和失望。因为它动不动就会心情很差,所以我给它起名叫“老板”

第四章:大约在春末夏初

今年的第一场雨。

如果以春雨来算,这场雨来得确实有些迟了,幸好我们今年的谷种还没有播种下去。

继续下雨。

从昨晚开始雨就没有停过,因此今天大家都偷懒在家休息,我也打算把搁置很久的树雕作品拿出来完

成掉。这个时候阿木又跑来玩,我像往常一样将思想分成两块,小的那部分用于听他扯淡,大的那部

分用来进行艺术创作。俗话说:宅男不出门,能知天下事。阿木就是那种阿宅必备的新闻播报员一类

的人物,为此我可以容忍他偶尔的小偷小摸。这回他带来了一个大新闻——昨晚有一支小部族前来投

奔,族长已经答应让他们留下了。这可真难得,以我对族长的了解,他这个人既@# ¥%&*&%¥(此处

原本的字迹已不可辨认,上面被画了一只大螃蟹),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收留素昧平生的人?阿木解释

说这群人中有一个老巫师,据说占卜和医术都很神奇,族长认为他或许能为我们带来好运。

第二次参加干部会议。

本次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妥善安置我族新成员的几个指导意见。领导的意思是眼下才刚开春,族里就

突然多了十来口人,我们的粮食和岩洞都比较紧张,所以组织上决定暂时先由干部们分担一下,每家

收留一两口人,等条件好转后再好好安置这帮人。我被指派收容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男孩,名字叫阿

森。希望他是个乖孩子。

雨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

那个叫阿森的孩子来了。他真的只有十五六岁吗?明明比我还要高半个头,浑身上下都是肌肉。

天晴了。

本来我们打算天一晴就开始播种谷物,可是新来的大巫说今年气象反常,不久恐怕还会下很长一段时

间的雨,现在播种可能会把种子泡烂。除了大巫原本的族人之外,其他人都对他的预言半信半疑,但

族长说谷种珍贵,姑且听从他的劝告。反正我们这里夏季很长,晚点种也无妨。

没有下雨。

阿森没有白长那么大块头。他不仅在砍柴伐木方面是一把好手,捕鱼和狩猎也很有经验,连我们这里

最好的猎人都称赞他的技艺。游猎部族果然不一样。这孩子虽然长得快了一点,不过总体上还是很乖

很可爱的,不仅很亲热地管我叫“哥”,还承担了一多半分配给我们屋的工作量。我挺喜欢他的。

还没有下雨。

今天带阿森去看我的马。阿森看到老板,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我和老板都很愤怒地看着他。后来阿

森解释说,老板不是马,是平原上另一种很常见的草食动物,平原人管它们叫做驴。驴这种动物用来

运东西还行,骑起来就不怎么舒服了,速度很慢而且不好驾驭。我想,如果现在号召大家去殴打阿柴

,应该会有很多人响应吧。

真的开始下雨了。

驴们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地位正在下降,最近低眉顺眼了很多,也肯载人了。但是族里的小伙子依然不

喜欢它们,尤其是在路上遇到了隔壁骑马的人时,那种坐骑低人一等的感觉是个男人就忍受不了。他

们纷纷把驴转手给族里的女人和老人,打算攒钱换马或者下次再去捉一回。阿森说他在捉马这方面有

些经验,到时候可以帮我挑一匹好马。我告诉他,坐骑这种东西就是个代步工具,无论档次好坏功用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