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笑传——吟类
吟类  发于:2012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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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告诉你我和他那啥啥的?”心里隐隐作痛,这一席话,曾

经,也有人问过……

“哦?不是么?世人都这么说。”

“世人还说魔教没一个好东西呢!”

“……”

“走开!”

“呵呵呵……好,虽然和传闻中不一样,不过您还真有意思。”

花少葶退到一边,不再开口,那双桃花眼却依旧没闲着,转过身去换衣服的时候,我总感觉背后有一

道目光硌得不舒服。

第十八章

换上类似花少葶的纱衣后,我刚坐下,凳子还没暖,夏青青就走了进来,诡异的是,短短的时间内,

她竟又“换了”一张脸,这一次是中年妇人的模样,若不是花少葶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青青姑娘”

,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还真以为又来一魔教妖妇……

和夏青青讨价还价了几句,她似乎也无意伤害沉思,最后总算是答应我会把华少爷原封不动“扔”回

去。你问我为什么要相信妖女的话?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要是他们阳奉阴违,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可内心就是觉得夏青青不会这么做,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我,不要犹豫,要跟他们走

,要记起来……

于是,被塞进马车,从后门离开半夏楼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逃走或是挣扎,直到车轮缓缓转动的

时候,我脑子里忽然飘过疯子说过的一个话:只有无牵无挂的人才能随遇而安,而我,做不到……

无牵无挂吗?不是的,我明明就是有牵挂的,只是在弄清楚事实前,我无法面对,无法坦然地说出心

里的想法。

我原来以为夏青青肯定会弄来一辆奢华的马车,毕竟我觉得所谓的魔教应该还是很有钱的,这一点光

看眼前这些人的衣着,还有那半夏楼的精雕细琢便可略见一斑,正因如此,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要

坐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上路,而且除了夏青青和花少葶,就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这……我该赞叹

说魔教很懂得勤俭之道么?

“少主不必忧虑,到了城外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夏青青端坐在我右手边,中年妇人的模样还真

是叫人不习惯。

我很想大声呐喊:你眼花了吧?我忧虑个屁啊!?

我不答话,只管自己瞅着马车外不断倒退的景致。来的时候只觉得这里一切都是美的,却说不出什么

名堂,离开的时候才忽觉这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水务,叫人看不真切。马车一路微微颠簸,不多时就

到了城门口,花少葶下车,桃花眼飘了飘,也不知他和守卫说了什么,那守卫的头儿就爽快地让我们

过了,花少葶回头往这里看了一眼,像只孔雀似的,摇着尾巴爬上了车。我觉得无趣,刚欲收回目光

,就听到外边由远及近传来马蹄声,进进出出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低声议论。我循声望去,有三

四个人骑着马,进了城门,领头的人身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发丝飘扬,英姿飒爽,腰间华美的宝剑

熠熠生辉……光线有些刺眼,我低下头,抓紧轻飘飘、感觉很不实在的纱衣……马蹄声渐急,眼角隐

约扫到几个人影从我们的马车旁急驰而过,是那样的快,快得我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那一缕飞扬的发

丝。

马车又往前驶去,蹄声渐远。

垂下眼,心里五味杂陈……隋风,我与你,究竟是有缘,还是注定要如此擦肩而过……

“那就是隋风?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过是长得俊俏些,呵,来我们半夏楼,说不定更有前

途。”花少葶就坐在我左边,骄傲地扬起下巴,无意识地自言自语。此时此刻,我有一种狠狠揍他几

拳的冲动。

“少葶,就凭你的功夫,要对付隋风还差得远呢!”

“哦?真这么厉害?青青姑娘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才是。”

“哼!隋家的人又岂是你能对付的,个个心狠手辣,行事决绝,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可是天下独绝的…

…我说得没错吧,少主?”

夏青青话锋一转,又绕到我头上。隋家的人?是说隋风的家人吗?

“哎呀!我真大意了,那隋风似乎是少主的师弟呢!”花少葶捂嘴,肩膀轻颤,眼中的戏虐让我越发

得坐立不安。这两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要是不小心被隋风看到我与他们在一辆马车上,那我更是无

论如何也说不清的了。

呃……不对,他们从何得知我和隋风之间发生的事?

我低头苦笑,果然还是我想太多了吗?是因为很不甘心,那么轻易地就失去了,也可以说,是被人耍

了吧……

“既然少主不想说,那我们换一个话茬说说?”

“好!我问你,你们开口闭口都是少主少主的,我倒要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抬头,出人意料

的,花少葶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夏青青,当然,也可以理解成那是看好戏的表情。我忽略一旁的花某人

,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妇人,夏青青撩起袖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

见了义父,您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有些事,青青不清楚,也不方便说……不过只怕到时候,您不

想知道的也必须知道。”

“既然你都不清楚,那就不用对我这么故作客气了。”一个中年妇人作出这样扭捏娇俏的态势,岂不

是更让人不适!

“少主说笑了,教主说您是少主,您自然就是少主。”

马车缓缓停下,潺潺的流水声传入耳中。看来,已经到了渡口。

“少主请。”

我跟在花少葶身后跳下车,夏青青垫后,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能在夏青青嘴里问出些什么重要的话

,不过她刚才的一席话却让我隐约听出了一些。第一,那便是夏青青对那夏教主忠心得没话说,要说

魔教的人敢在吴越开什么半夏楼,原本就是自寻死路的做法,夏青青更是毫不介意地在江南一带瞎晃

,要说危险,那是肯定的,还有就是,夏青青唤教主唤作义父,也就是说,那教主年纪不小了……

之前想起过的那个黑衣人的轮廓又浮现在我脑海里,虽然只是个淡淡的轮廓,但是我越来越确定,那

个人,一定就是魔教教主——夏焰均!我分明记得,他说,他一直在找我,他说,怎么可以忘了报仇

……

报仇?报什么仇?

船只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涟漪,江水清澈透明却又深沉得望不到底,远处传来浣纱女的嬉笑声。船只

轻摇,思绪渐远,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唇角飞扬,眉眼弯弯,笑声如银铃……

娘……

残缺不全的记忆中,娘也是这般笑着的。

一个疑团逐渐在我心中展开,难不成……师父不愿提起的我老爹就是……

“少主,天快黑了,您还是进到里面去吧。”夏青青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恢

复成了最初见到的模样。

江水潺潺,湍流不息,江南水乡,水路自然是四通八达的,更重要的是,在这江面上,连个马蹄印子

也不会留下,万一有人想要追踪,也是无处下手。

“我们这是要前往无泪城吗,我听桃花眼说,无泪城地处南夷,而我们现在,却是北上。”

人会说谎,这滚滚的江水却是不会说谎的。泽江始于北方高山,南至岭南,我们现在逆流而上,不是

北上又是什么?

“少主睿智,青青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情况有变,才迫不得已改变行程。义父会与我们在帝都汇合

。”

要去帝都?

“这样也好,我早就想去帝都瞧一瞧……”我往船舱里走去,船晃得有些厉害,我的脚步踉跄,胃里

泛起一股不适……帝都啊,之前就想好一定要去看看的,想好了要和隋风一起……

这船显然要比那破马车好多了,酒菜也是丰盛到近乎奢侈。我食不知味,坐如针毡,匆匆扒了几口就

躲到屋子里。这回夏青青和花少葶倒是没再跟着,也是,这茫茫泽江,我还能走到哪去?

夜色低垂,远处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点渔火,清澈的江水变得如墨汁般漆黑浑浊。突然想起了木屋前的

那个小池子,窗口趴累了,我稍稍一动,手脚竟已经麻木。最后望一眼那已经看不到边际的岸口,我

挪到床边,静静躺下,沉思回到华曜山庄后一定乱作一团,这小子,估计又要受罚了,这一次,是我

害了他啊……还有师父,请原谅徒儿不孝。有些事,即使忘了,却还是放不下。

【此文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原本只是想小小转一下的,不料基调变了味,某类会尽快掰正,

另外,作为小浮云,某类表示不会放弃这坑,只要还有一个人看,咱就乐呵呵地写下去,就算没人看

,咱就当自娱自乐了。】

第十九章

子夜时分,月光清泠,悄无声息地洒落到床头,我半闭着眼,心想着这一个多月的心法秘籍还真没白

练,至少听觉好使了不少,就像此时此刻,那细微的关门声夹杂着外面的水流声,清清楚楚地传入了

我的耳朵。

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一道人影晃到床头,遮住了月光。我可以闻到淡淡的檀香,这个味道……是花少葶。

我屏住呼吸,缓缓提气,却不敢轻举妄动。一阵簌簌声后,被角被人轻轻掀起,夜凉如水,暴露在空

气中的肌肤传来阵阵凉意。但是很快,我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因为我分明地感觉到有一个人

形状的东西钻进了被窝,手臂绕过我的臂膀,然后在腰间停下。

这桃花眼搞什么鬼,大半夜的爬我床上来做甚?

耳边传来陌生的气息,我想起白天被他灌酒的情形,突然觉得有必要制止他的这种行为。于是,我当

机立断扳住正给我“挠痒痒”的贼手,尽量克制住一脚踹他下去的冲动,“别吹了,这儿已经够凉快

的了。”

花少葶缩回手,慢慢支起身,“嗯?连青青姑娘的安眠散都没用呐,不愧是洛烨……”

还好意思提那些小伎俩!我也坐起身,挪到床内侧,冷冷道:“如果你是特地来夸我的,请明天赶早

,大半夜的私闯民床总不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吧?”

“呵呵呵……待客之道?不是的噢!”花少葶趁机往里挪了挪,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床更加狭小。光

线昏暗,我看不大清楚他的脸,可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他的桃花眼一定又在乱飘。“您又不是客人

,自然不用待客之道。青青姑娘让我来贴身保护您呢!”花少葶刻意在“贴身”二字上加重语气。

夏青青派来的?哼,还真是用心良苦!

“我不用你‘贴身’保护,你走吧。放心,我不会耍什么把戏,因为我也很好奇夏焰均到底个怎样的

人。”

花少葶没有再靠过来,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便坐在那里,像是陷入了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直呼

教主名讳是大不敬。”

“他是你们的教主,与我何干?”

“呵……想知道教主是个怎样的人?”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走。”

我不知道花少葶想起了什么,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起来没有了白天的不羁与轻佻,也许,正才是他真

正的模样吧。与夏青青不同,这是没有人皮面具的伪装……

花少葶微微偏过头,注视着某一个角落,“教主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故事……当年,我爹是个不大不小的知州,向来为官清廉,秉公办理,在任期间办

了件私售官职、侵吞赈灾官银的大案,一时之间名声大噪,得了个公正廉明的美名,却也因此得罪了

国戚。十年前,京城来了个公公,说是皇上要亲自召见我爹,能面见圣颜,我爹自是高兴,可谁知他

这一走,便再也没能回来。没过多久,便有人拿着圣谕来抄家,全府上下三十一口人收押候审,罪名

是造反,造反呐,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说我爹是叛国大将军郝笑清的余党,呵……说什么余党,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爹是文官,又是地方官,根本连郝将军的面都没见过……在大牢里,我娘说

不会有事的,当今圣上是位明君,但就在第三天,这位明君就颁下圣谕:满门抄斩……临刑前,我爹

的一员旧部涉险将我救了出去,途中遇上追兵,千钧一发间,幸亏教主路经救了我们,等我们再赶回

刑场时,为时已晚……我亲眼看到我家人的血染红了整个刑场……教主杀了诬陷我爹之人,然后带我

到了一个叫无泪城的地方,教我武功,待我如亲人。无泪城,收容天下无处可归之人,名副其实。对

我而言,教主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

花少葶起身理了理衣服,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少主与教主之间有何牵连,我言尽于此,孰是孰非,

相信聪慧如洛烨公子,定能有所定断。”

头昏昏沉沉,大半夜的听了这么个故事,我只觉着更加糊涂。

第二天,船依旧摇摇晃晃,花少葶也依旧是轻浮调笑,跟没事人似的,倒是我看到他时,脑子里就会

想起他的那番话,想来还是我的神经不够强悍。

船上的生活过了十多天,说不上愉快,但也不难熬。相处下来,我越发觉得那两人除了脑筋会多转几

个弯,言行举止怪异了些,其他还是很好相处的,至少,绝对不是传闻中饮人鲜血,嗜杀成性的恶人

漂泊了十多天,再度踏上陆地的时候,我由衷地感到舒畅,混混沌沌的感觉也一扫而光。而我们现在

所处的地方叫宁津,是距帝都不远的一座大城,和吴越比起来,这里又是另一番繁华景象。

“好啦!我们先去客栈安顿下来吧,说不定还有时间去逛逛夜市!”花少葶高高兴兴地走在前面,引

来不少人回头驻足侧目。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亏得夏青青还说要低调,这家伙打扮得比女人还花枝招展,摆明了要引人注目

嘛……

“我们要逗留很久吗?连夜赶路的话,明天就能到京城了吧?”

“咦?青青姑娘没告诉少主吗?”花少葶回头,折扇抵着下颚,若有所思。

“哦,事情一多就疏忽了。”夏青青冲我嫣然一笑,红唇轻启,“教主惦念您,日前已经赶到宁津。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本尊了,说什么一时疏

忽了,明明就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吧?

“少主是在紧张吗?”

“怎么会?晚见不如早见。”深吸一口气,我迈开步子。是的,晚见不如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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