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偷糖的狐狸
偷糖的狐狸  发于:2012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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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峰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端着一瓶水,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前去,其他的时间,就只是一个劲的

盯着他的脸看。纪正白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是一想,就好像浓稠的奶油泼到

心眼上,甜得要命。

“你在看什么?”纪正白狐疑。

贺峰没回话,只是伸出手,抚向他的唇边,将残留的碎屑用手指挑起,然后送到嘴巴里,咂咂一下,

小小的皱起眉头,“好甜。”

若此刻坐在贺峰对面的是女生,那贺峰的举动,无疑是对着情人的。

但现在坐着的人却是纪正白,他被这举动弄得一楞,脖颈上汗毛直竖,鸡皮疙瘩一阵往上冒,偏偏贺

峰此刻看着他神情还真有点含情脉脉的意思。

既然知道一切都是误会,知道贺峰并不喜欢男生,他也不会往那个方向上面想。

纪正白心下暗道,难不成他和朋友,都是这样相处的?

这样一想,也不知什么感觉涌上心头,颇有点不是滋味。

16.一对一补习

“其实你不必对我这样……”纪正白难得的委婉含蓄,他心下莫名发苦,那个念头一起,嘴里的糖糕

似乎也不那么甜了。

他的目光落在贺峰的脸上,贺峰坦荡荡的回视。

过了半晌,贺峰才有些反应过来纪正白话中的意思,于是微红了脸颊,垂下头去,声音也软了下来,

几乎是耳语般的说了一句,“我只是……”只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踌躇了一会,抬起头,看到纪

正白的目光仍凝在他的身上,顿时像是被鼓胀了中气,猛地拔高了声音,“我只是想做得比任何人都

好,因为——”话语嘎然而止,就算是他,也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嘴唇挪动了一下,抿了抿,说不

出口,又觉得不甘心,红着脸哼了一声,“反正就是那样,你明白就好啦。”

明白?明白什么?

纪正白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脑袋里的某一个地方突然响起的警钟让他没有问下去。

他转移了话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对于他来说,就算贺峰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也知道

,帮打饭,帮提包,甚至上下学也风雨无阻的接送,这样的行为——

他的每一个朋友,都能享受这样的对待吗……

纪正白心下莫名的郁闷了,虽然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也不想让那个人知道。

这种类似妒忌的情绪……

一定很让人讨厌吧……

纪正白别开脸,甜腻的糖糕在唇齿间漫开的滋味,隐隐的发苦。对面的人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

气氛尴尬起来,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似乎咫尺可闻。

过了半晌,那边有了小小的动静。

放在腿侧的手突然被轻轻的握住了,包裹在温热的手掌里,肌肤相触的那个瞬间,两个人都是颤了一

颤。

纪正白诧异地看过去,贺峰的脸红了半边,眼睛垂看着地面,似乎有些紧张失措。

“怎么了——?”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做亲密的举动,勾肩搭背也是常事,相比之下,手与手的接触,就显得有些不值一

提了。

但不知为什么,在手指相触的那个瞬间,胸口猛的一窒,心跳蓦然快了许多。

贺峰小心翼翼的姿态,让他无端也变得紧张起来。

气氛一瞬间凝滞,像是弥漫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氲热的高温灼灼的在空气间扩散,不止是贺峰,就

连纪正白似乎都承受不了那个温度,耳根都红了个透。

还残留在喉间的,糖糕的滋味,一瞬间香甜起来,腻到了心眼里。

如果,朋友之间,就是他和贺峰这样的关系。

那做一辈子的朋友——

似乎也是不错的事。

纪正白微眯了眼,从唇边露出一点笑意。直到铃声响了,他才抽出手来,站起身子,“上课了,我们

该回去了。”

贺峰有些怅然若失,两人要分道的时候,纪正白却突然唤住了他。

“放学训练完带着课本到我的教室来。”

“嗯?”

“期末考快到了,你也不想因此不能出赛吧?”

纪正白扭头走开的时候,贺峰还站在原地,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第二道铃声响起,他的思绪才渐渐的回到正轨。

纪正白方才的话被翻译成更为通俗的语言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运作,乍然明白过来,神情上还没有所

变化,胸口处突然涌起的喜悦感就几乎要将他溺毙了。

小白是要帮他补课吗?

期末考将至,足球队那边已经减少了训练的时间,和纪正白相处的时间自然也相应的减少,贺峰正因

此而抑郁,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登时脑子里亮堂堂,兴奋得几乎要大吼出声。

在别人都离开的时候,自己和小白在教室里单独相处……

这样的场景,真是做梦时才会有的。

贺峰攥紧拳头,才勉强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因为这样的情绪,放学后,在足球场上,他所向匹敌,逢谁撞谁,单枪匹马的杀到球门前,犯规次数

良多,众球员叫苦连天。于是,队长大赦,放他提前离开。这可正合了他的心意,提着书包,屁颠屁

颠的到教室去了。

天知道,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准时过,抱着崭新得几乎没翻过的课本直冲到纪正白的教室前。

“小白!”

他一脚踢开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正坐在教室里看书的纪正白被这声音惊动,抬起头。

天还没完全暗下去,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罩在他的脸上,一贯严肃的神情似乎也因此柔和了不少。纪正

白让贺峰关了门,两人坐在桌前,一对一的授课。

纪正白已经拟好一份学习计划,循序渐进,因为考虑到贺峰薄弱的基础,自然不会给予太高的要求。

但他却没想到,贺峰比他想象中的,进步要快得多,基本上,相似的题型,只要解释清楚,再看到的

时候,贺峰便能几乎毫不出错的做出来。

这样下去,说不准期末考,他能让不少人跌破眼镜。

纪正白一次次的将计划提前,而贺峰,却从没有让他失望。

纪正白自然不知道,这是贺峰回到家中依然挑灯夜读的成果。不要让小白失望,这样的念头,让贺峰

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读书的疯狂劲,就连同在足球队的人也倍感压力,于是,足球队掀起了复习功

课的小浪潮。

在距离期末考的前两周,足球队取消了每天必须的训练,催促着队员们应付考试。

这样一来,放学后,球场上坐着一堆读书的足球健将,这自然也成了一道难得的风景线。

贺峰自然没必要参与其中,一到放学,去纪正白那准时报道,纪正白难得的耐心全花在了他的身上,

一遍一遍的解释给他听,幸而贺峰不算笨,又从不犯同一种错误,这事倒也不算难。时间一天一天的

过去,距离考试越来越近,贺峰越加信心高涨。

“这样一来,期末考肯定能合格的。”

他兴高采烈的态度显然感染了纪正白,有些忍俊不禁,但刻意地板起了脸,做出严肃的样子,“不止

合格,说不准还能挤上前百。”他拍了拍贺峰的肩膀,本来只是想帮贺峰过关而已,但贺峰的进步显

然超过他的想象,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争取更高的目标。

他的成果,也有自己的功劳,贺峰这幅欣喜的样子,有一半的原因是属于自己的,这样一想,似乎心

情也会愉快起来。

17.KISS?真相大白

临近期末考还有一周的时间。

两人照例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学习,贺峰埋头苦做,纪正白拿着一本书,默不吭声的用脑子记忆。

他们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方式,偶尔抬起头来,视线相触,便即微微点头,然后继续读自己的。气氛中

弥漫开静谧的味道,却不显得尴尬,两个人面对着面读书,总觉得好像心里填满了不知名的东西,完

全感觉不到寂寞。

咬着笔杆子,对着一道题愁眉苦脸,贺峰偷偷抬头看了看纪正白。

那个人微眯着眼睛,读书的时候,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专心致志的模样,让贺峰为难起来

,有些不忍打扰。

他继续苦思,把头发挠得乱糟糟的,还是没想出来。

“不会?”

最后还是纪正白吭声了。

虽然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但实际上,他已经注意贺峰很久了,那个小子一脸苦恼的样子,想不发现

都难,真真是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纪正白有些忍俊不禁,克制着不笑,伸出手,捞过贺峰的书。洁

白的手指触在书页上,突然撞进视野,让贺峰没由来的心下一悸。

视线跟着书慢慢的挪过去,纪正白斜靠在窗边,垂着眼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个人现在是属于自己的了。

贺峰眯起眼睛,忍不住有些洋洋自得,满足感好像气球一样,渐次膨胀,充斥在心胸内,恍恍惚惚嗅

到什么暖暖的味道,蔓延到全身。

纪正白看了一会,觉得眼睛有些疲累,随手将眼镜取了下来,用两根手指夹着,顺带着用么指摁揉太

阳穴,昨晚没有睡好,再加上盯着书太久,不止眼睛累了,连头都一阵阵的发疼。贺峰的目光不自觉

的随着他的手指,落在他的眼睛旁,看着纪正白长长的睫毛一阵阵的发傻,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连口

都隐隐的发干。

正怔楞间,纪正白的视线突然转过来,贺峰顿时好像被扎了一样,有些做贼心虚的别开脸。

那个人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将书推到他的面前。

“这个题是这样解的……”

纪正白凑近了一些,拿着笔在上头做了小小的标记,两人的距离只有两个拳头大小,连呼吸似乎都咫

尺可闻。贺峰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纪正白的脸,但方才便不断作祟的心思,让他突然有了和平时

不一样的感觉。

心跳无端快了几分,生怕被对方听见,紧紧的攥了拳头。

纪正白无所觉,一心一意的讲题,分毫没有发觉对方越来越灼热的眼神。

贺峰的目光往下落,落在纪正白的开合的唇上,说的话楞是一个字都没入了耳内,脑袋里轰轰的响,

咂咂嘴,紧张得有些冒汗。

“怎么了?”纪正白讲完题,发现那边完全没有反应。

他抬起头,对上贺峰的眼睛。

视线相触的瞬间,无端的有些发怔。

似乎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他的神情顿时有些僵硬起来,脑袋里下意识的开始思索该如何反应,但还

不容他应用于实践,那一瞬间的迟疑,贺峰理所当然的凑过来,温热的唇覆上他的,思绪顿时中断,

脑袋短路,空白一片。

唇相触的那一刻,凭着脑袋里下意识的知觉,想要推开,但提着眼镜的手转眼被大掌包裹,动弹不得

。似乎在肌肤相触的时候,也能感觉到隐约的脉动,仿佛连成了一线。抖了一抖,连脑里的那一分抗

拒都被唇上的温度侵蚀了一般,挣扎的意识慢慢的碎成了一瓣瓣的,一地浮花,好像有甜腻腻的香味

飘荡出来,迷失了他的感官,像是在梦境中恍恍惚惚。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纪正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得这么快,好像快要蹦出了口腔。

贺峰的舌头钻进齿间的时候,似乎被什么蛊惑了,他没有拒绝。

舌尖相触的感觉很奇特,纪正白脑袋一片混沌,完全靠着本能,两人轻轻的吮吸对方的唇舌,贺峰的

手揽在他的后脑勺。

唇瓣厮摩,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也许事情会变得很糟糕也说不定。

纪正白强制让脑袋里恢复一点的理智,虽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对,但身体却无法动弹。

意思似乎在慢慢的往一个黑漆漆的洞沈下去……

一点一点的——

“啪嗒。”

门开的声音。

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浸满冰块的冷水,纪正白浑身一个激灵,咬咬牙,猛地一把推开了贺峰。

两人扭头看过去。

柳明馨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她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粉红色袋子,里面装着几本书,惊诧之下,手一松,袋子坠到地上,书散了一

地。

脑袋朦朦胧胧的,一片空白,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怔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动静。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两个人,呆若木鸡,嘴唇微张,好像连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出来,顿时连脸都吓得白了。

气氛凝滞,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寂静得诡异。

纪正白默不吭声的到书桌前,将一本本的书收好,先把贺峰的书叠成一摞,帮他塞进挎包,将挎包递

给贺峰,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始往自己的书包里装书。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若不是唇尚还肿着,柳明

馨几乎要怀疑方才只不过是一场无稽的幻觉。

纪正白怎么可能和贺峰——

她抿着嘴唇,心跳得飞快。

纪正白将包背在身上,看到她还是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的挑眉,柳明馨登时反应过来,紧张得手足无

措,一派大小姐的风范全失,满脸通红,呐呐地解释,“我 ——我只是听说纪同学在教室,有几个

不懂的题目……”她垂着头,方才的情景在脑海里不断转悠,吞了吞口水,想问却又不敢。

纪正白稍稍颔首,“我今天没空,抱歉。”

他径直和柳明馨擦身而过,她登时有些沮丧,为了和那个人独处而特意编造的理由,就这样泡汤了,

而且还发现了——想到这里,她才乍然反应过来,不由一怔,眼见着那个人就要离开,心头一紧,忍

不住开口唤住,“纪同学!”

纪正白顿下脚步。

“你还记得你那天说的话吗?”

纪正白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句话。

那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和贺峰的关系。现在的想法,应该也还是一样。他张开口,但在这一瞬间

,却不知为何,突然无法再那么干脆利落地回答。刹那的迟疑,柳明馨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顿时惶

惑而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纪正白懒得解释。

他的目光掠过呆站在教室里的贺峰,那个人沈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今天的事,我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

他挑高了下巴,“你会守口的吧?”唇边勾起一点嘲讽的味道,一如往常,却让柳明馨从头到脚一阵

阵的发凉,心好像掉入了冰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和纪正白相处了两年,有意无意的关注他,柳明馨自然对他的性格了解甚深。纪正白这个人,就算被

人误会,被人冤枉,也绝不会想着要为自己辩解。在他的眼中,从来不把秘密当秘密,被发现了也毫

不在乎,坦然自在,就算心里着急,也绝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而那样的人,现在却好像在堂而皇之的——威胁她。

是因为贺峰吗……

柳明馨心底酸溜溜的,忍不住妒忌,但纪正白的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好像在等待着她回话,于是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纪正白道,“谢谢。”

没有再去注意柳明馨此刻的神情,他径直离开,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接到了贺峰的电话。

似乎贺峰还是有些朦朦地不大明白,一出口就是一句,“小白,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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