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一愣，笑笑：“哟，一阵子不见了。”然后走开去帮其他人。结束后乘机还远远站开，远离李昂。上次偷拿了他的银子，这次可能还要被他掐脖子……

李昂皱眉不语。

第十七章：神兽之玉

李无间从里堂跑出，高兴地叫着：“哥，你们来接我了。”然后想走过去。

“无间！”李黎、李楚年也上前。

易枫一把拉住李无间，道：“我知道你不姓李，你姓秦。别回去！”

秦无间！秦桑一个激灵，猛抬起头来看秦无间。十年过去，这小子竟然长这么大了，还比自己高上一点。秦桑几乎要走过去看看了，但是又硬生生停住了。谁也没注意到秦桑的举动。

“易宫主请放人，我家弟弟不劳你费心。”李黎沉着声音说。

“你胡说什么？”李楚年骂。

易枫翘起嘴角，说的很不怀好意：“永定王秦可政是朝廷重犯，你们李家庄窝藏朝廷重犯可是灭门之罪，别以为我易枫不知道。”

“无间，回来！”李昂无视易枫，淡淡道。

秦无间倒是定在那里了，一动不动。良久才吐了句：“你想怎么样？”一脸的困扰。

“……”易枫不说话。

秦桑才发现，原来秦可政等人没死。心里一丝复杂，一丝痛楚。痛楚？顿时心里的绞痛铺天盖地而来。秦桑倒在地上，几乎昏阙过去。

秦桑忽然倒下，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法虚和尚上前问：“小施主怎么了？”

秦桑脸色煞白，完全答不了话。全身颤抖，死命咬着下唇忍耐。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右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指节由红转白。样子吓人。

李昂扶起他，伸手掐开他的嘴巴，免得嘴唇被他咬烂。“啊……”秦桑闭着眼睛，眉毛揉成一团，发了一声呻吟后又要咬上嘴唇了。易枫拿过侍女的手绢，塞进秦桑的嘴巴。秦桑咬着手绢，在李昂怀里翻来滚去。李昂努力抱住他。

“……这是怎么了？”李黎问易枫。

“易宫主，你不会对这位少年动了什么手脚吧？”李楚年怀疑地看着易枫，身子也不自觉退后一点。

“我用得着吗？”易枫冷冷扫他一眼。

“江湖上的能人异士长乐宫都敢杀了，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易枫听着反而笑起来了：“李二公子，江湖上的流言你也相信，我看你是太天真了。我和那些人无怨无仇，根本没必要杀他们。据说他们是黑衣蒙面，使用我长乐宫一指成梅。我问你，既然要黑衣蒙面，就是要隐瞒身份。那为何还用一指成梅曝露自己？分明就是有意陷害长乐宫。况且，我易枫爱杀谁就杀谁，用不着神神秘秘的。”

“如果凶手不是你们长乐宫，何以他会用长乐宫的绝技一指成梅？”李楚年还是不放弃。

“那就有劳二公子调查了~”易枫懒得理他，转身观察秦桑的情况。

秦桑眼睛裂开一条缝，轻声吐了句：“……一会……就没事……”然后又挣扎起来。

法虚和尚焦急地说：“易宫主，你快帮帮他。”

“怎么样？”李昂也看向他。

“恩……”易枫眉头紧锁，道：“这位公子应该是中了”噬心符“，这东西隔三差五就发作，如万虫钻心，痛苦非常，但是死不了。一般用来控制人。”

李昂也感觉秦桑不动作了，拿开手绢。秦桑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

“公子怎么会身中神冥教的”噬心符“？”易枫问。

“……神冥教？不知道。”秦桑推开李昂站起来。

“小施主，你没事吧？”法虚和尚扶住他。

秦桑惨白着脸对他笑笑，问易枫：“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

“只有下药写符之人才能解。”

“恩……”秦桑沉思，抬头很认真地说：“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易枫无语。看着秦桑有困惑，又怀疑。

李黎拉过秦无间，道：“易宫主，人我们带走了。”

易枫看看秦无间，别开头：“回去告诉李谷清，郑原畅死了。这事不简单……可能跟‘神兽之玉’有关。”

“神兽之玉？”李黎不解。他知道郑原畅是长乐宫前任宫主，退位已多年。

易枫忽然笑起来，道：“想知道就来求我，一群天真的小鬼。”说完，双手一挥，头也不回往里堂去了。

这人真让人无语。看起来一副不苛言笑，要吃人的模样。有时候又大言不惭，幼稚到家。

边上一名女子站出来，道：“各位公子可以离开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出了宫门，李黎他们去牵马。李昂一把拉过秦桑，将他押到一边的墙角。低头俯身就问：“你到底是男是女？”

秦桑邪笑开来，搞咕一番才说：“嘿嘿~当然是男的。

李昂皱眉不说话。

秦桑瞪瞪他，说：“不信你可以摸摸看。”抓起李昂的手就按到自己胸前。

李昂一怔，马上抽回手，黑着脸走开了。

“大师要找神医黄灵客？”李黎对法虚道。

“正是，李施主可知神医的下落？”法虚合掌行礼。

“哈哈~”李黎笑两声，“神医现在正在敝庄做客。大师何不随我们一同回去？”

法虚一听，兴奋了：“当真？那小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转身对秦桑道别：“小施主，小僧告辞了。”

“告辞，大师。”秦桑也合掌行礼道。

李黎向长乐宫拿了两匹马，大师和秦无间上马。远远，李昂已经骑在马上等着了。秦无间回头，不是看秦桑，而是看长乐宫。

李黎率先挥鞭，几人一同策马离去。扬起灰尘，沸沸扬扬，花了路边野花的妆容。

……

秦桑留在原地看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然后又摇摇头甩开那些情绪。既然决定不去打扰秦可政等，就不必多想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秦桑回首片刻，向另一条路迈开脚步。青山重重隔离愁，两袖清风天涯忧。

第十八章：回庄

“李叔叔，怎么样？是长乐宫做的吗？”李剑锋走到李谷清身旁问。

李谷清沉声良久，对他说：“恩……我看不像。”

张启再看看周围的打斗痕迹，说：“看起来怪怪的。”

“恩……看起来手法奇特，不像是中原人士所为。”李谷清摸摸胡子道，“杀安雪楼的人大有来头。”

安雪楼乃群馨宫的女宫主。群馨宫为女子门派，是中原七大门派之一。七大门派又被人称为中原七霸，有长乐宫、碧虚寺、浪王派、李家庄、群馨宫、名扬们和六五门。七霸在江湖上很有地位，江湖中人大多对这几个门派尊敬有加。现在名扬们陈妙、浪王派程亦天和群馨宫安雪楼相继遇害，碧虚寺玄慧遇袭，而长乐宫现在又是纵剑之矢。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后面有着一个大阴谋。江湖必将有一番惊涛骇浪。

屋内几个人正在各自沉思。忽然屋顶传来“咔”一声……

“什么人？”张启和李剑锋已经冲了出去。李谷清紧随其后。

几个黑衣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为首的向前一挥手，做了个“上”的姿势。几个黑衣人一下子冲了上来，和李谷清三人在院子打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夜闯群馨宫有何目的？”李谷清抽空大喊着。

回答他的是一股凌厉的气流，李谷清一剑挡上，气流打在剑刃生出的寒冰上，一个梅花的印记生成。

李谷清眉头紧蹙，厉声问：“一指成梅？你们跟长乐宫什么关系？”

黑衣人攻势猛烈，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

“啊！”李剑锋被两个黑衣人同时发掌击中，一声惨叫后吐血倒地。

“剑锋。”李谷清飞身过去，一剑甩出，剑气夹着刺骨的寒意扑来。那两个黑衣人后退几步，身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冰凌。立马运气，浑身一抖甩开冰凌。趁着李谷清分神之际，又一名黑衣人举剑直刺晕倒在地的李剑锋。张启一剑过去，硬是挡住了黑衣人的剑，自己却马上被另一名黑衣人从身后打了一掌。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然后沉沉地跪了下来。李谷清杀意顿生，闪身过来，狠狠一掌打在要杀李剑锋的黑衣人肩上，黑衣人捂着那地方连连退了好几步。看来武功也不差。

“什么人？”群馨宫的左右护法带着大批女子冲进了院子。黑衣人看情况不好应付，立马翻墙而逃。

左护法大叫一声：“追！”然后带着自己的部队追了出去。

右护法上前扶住李谷清，问：“李庄主，你怎么样？那是什么人？”

李谷清摆摆手，转身看李剑锋的情况。

右护法转身道：“快救人！”

一干人等马上把李剑锋和张启抬进了房间。

＊＊＊＊＊＊

秦桑来到南湖镇，找了间当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当了。出来时天色已晚，找了间客栈就钻进去。

秦桑吃饭也不会把寛檐竹帽拿下来，现在他多多少少觉得，自己的容貌也是个麻烦。

因为自己有点晚，吃饭的人不多。正吃着，进来一群人，还抬着个像死人的人。

“还有房吗，掌柜的？”有人问。秦桑觉得那人分外眼熟。

……

“小心点。”张启对抬着李剑锋的人再三吩咐。张启没什么大碍。但秦剑锋伤得太重，他们得立刻会李家庄找黄灵客救人。

“张兄弟，剑锋怎么样？”李谷清订了房间就去问李剑锋的情况。

“不妙啊，李庄主。恐怕我们没到李家庄世……剑锋少爷就不行了。”张启的语气满是焦虑。

秦桑一听，差点饭都吐出来了。这么眼熟，原来是李谷清啊。剑锋应该是指……大哥秦剑锋？不行了？

秦桑想着，忍不住站了起来张望。张启看过来，秦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可疑，又若无其实的坐了下来。不过已经没食欲了，筷子草草动了几下就回房间了。

左思右想，心里痒的很，想去探探情况。最后还是换上了女装。一切依旧，但是这次脖子上绑了条纱巾，最近天气有点冷了，顺便也可以把平坦的胸部遮住。

李剑锋的房间还亮着灯。秦桑犹豫一下，还是敲了门。

“谁？”里面问了声。

“……”秦桑没办法回答。

张启和李谷清对一下眼色。张启开门，看到是个小姑娘，满脸意外和不解：“……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你们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位公子伤得很重。小女子略懂医术，可否让小女子看看？”秦桑是药王的徒弟，医术当然不在话下。

“……”张启看向李谷清。

两人很是犹豫，良久李谷清才点点头。张启让开身子，道：“有劳姑娘了。”

秦桑走到秦剑锋床前，秦剑锋脸上毫无血色，气息飘忽，若有若无。秦桑帮他把把脉。

张启在边上焦急地问：“怎么样？”

“……快死了。”秦桑如实回答。

“啊~”两人一听脸色都白了。

秦桑笑笑，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这个针包是他行医专用的，并不是平时那些藏在身上的毒针。再问张启拿了纸笔，写了药方，要他马上去买回来。又对李谷清道：“小的那张是煎药的，大的那张是泡澡用的。这两天不能赶路，他太虚弱了，经受不住。”

接着回到病人床前，秦剑锋的内伤太重，秦桑想用七十二针疗法舒通他的根脉，用药吊住他的命。

秦桑让银针在灯火上消消毒，然后有条不絮地插在秦剑锋的穴位上。看到秦剑锋出了一身的汗，秦桑开始把银针按顺序摘下来。张启端来煮好的药。

“帮他擦了汗才喝，喝了药可能还要出汗，到时候让他泡药澡。”秦桑说完才发现自己也一头汗水，抬手用袖子擦擦。

“辛苦姑娘了。”李谷清上前拱手致谢。

“我只能不断施针缓住他的命，他依然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最后还是得要高人把他体内的淤血除掉。而且最好尽快。”秦桑认真地跟李谷清讲说。

“……”李谷清脸露难色。

秦桑走到门前，道：“我在对面房间，有事可以叫我。”

李谷清回过神，秦桑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第二天傍晚，秦桑再次给秦剑锋施针。秦剑锋的气息已经回来了，脸色也有相对好转。

“姑娘是外族人？”李谷清边看着边问。

秦桑摇摇头。可能是打扮得有点怪吧，中原的姑娘鲜少在头上套个藤蔓头圈，外族女性倒是有这么做的。

“姑娘可否随我走一趟李家庄？小侄的伤不能等了，但是他生命微弱，路上还需要姑娘施救。事后李某定当好好感谢姑娘。”李谷清上前哀求。

“……”秦桑犹豫，看他已经头发花白了，秦剑锋一事也让他憔悴不少。但是秦桑并不想去李家庄，那里有太多的人和事，那复杂自己不想掺和进去。

“姑娘，请你救人救到底。”张启跪下对秦桑道。

秦桑吓了一跳，马上拉起他：“好，我去。”

“在下谢过姑娘。”两个人一起喊。

“……”这样不就要一直装女生吗？

第十九章：神冥教

休息两天后，第三天李谷清下令马上回庄。

路上秦桑负责在马车里面照看秦剑锋，车夫是李家庄的人。张启和李谷清等人另外骑马。

荒郊外，杂草丛生。路上基本看不到人，但是秦桑嘱咐他们不要跑太快，秦剑锋会熬不住。

绕过高草，拐了个弯。一顶轿子停在路上，一群人三三五五地在路边休息。

张启下马过去，对那群人道：“兄弟能否把你们的轿子移开一下，我们赶路。”

“赶路怎么了？”一个干瘦的大叔站起来叫嚣，“我们累着，不移就是不移。”

“如果你们累了，我们可以自己来。”李谷清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来什么来？我看谁敢动我们神冥教的东西。”

“神冥教？”张启后退一步。总所周知，只有秦桑不知，神冥教是武林公认的邪教。

人群那边站起来一位老太婆：“孙德，怎么了？”老太婆拄着铜蛇拐杖走过来，看到李谷清就笑了起来，“这不是李庄主吗？怎么今天要踩我查姥姥的场子啊？”

“原来是神冥教的查老。李谷清有要事赶路，还请您老让个路。”李谷清态度恭敬，他现在没时间跟他们纠缠。

查姥姥笑笑：“原来真的是要踩场子。要过去就得先问过我的神冥蛇杖再说。”说着一撞拐杖飞出，一个拐杖就扫向李谷清，李谷清举掌打开拐杖。两高手在那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孙德一甩手，袖子飞出一道纸符，正好贴上李谷清的眼睛。查姥姥乘机一拐杖打飞李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