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天安门广场

秦桑看到了毛泽东……他以为自己做梦，不然就是死了。忽然伸过来一个头……

“……”这脸他认识，是李昂。

秦桑瞪大眼睛，发现自己一个大字型躺在水泥地上，上面是晴空万里……

“这里是哪里？”

李昂迷惘地看看远处，低头对他说：“我不知道。”

秦桑推开他坐起来，头脑迷糊，甩甩脑袋认真看看。太阳直直地立在头上，人还是很多，几个男生踩着滑轮从他边上滑过。居高临下，特奇怪地扫他俩一眼。

秦桑还是看到毛泽东，还有“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秦桑嘴角越发扯开，惊喜大笑：“woo~是天安门广场。luchy，我回来了。”其实次元之间的错位很难说，能回到相应的世界实在是万幸。可以杀鸡还神了~

秦桑乐极了，这边走走，那边看看，恨不得过去亲每个人一下。兴奋过后，他开始盘算怎么回家？同时看看自己，一身古装像个怪胎。不经意转身，看到立在后面一脸呆滞的李昂。

秦桑一顿，过去问：“你怎么跟来了？”

“……”

“回不去了哦！”

“……”

李昂眼神飘忽，很可怜的样子。秦桑看他半响，叹一口气，敢情他是想都没想就跟来了。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走吧~”秦桑拉上他走出几步，忽然停下，转身对李昂说：“有我在你别怕，我们有时间再谈这事。”然后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一下。

“……”李昂没反应。

秦桑笑笑，“你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吗？”

李昂掏出一些碎银，和两个金元宝。秦桑只拿了他的金元宝。不知道含金量如何，但是怎么也算古董吧？先找间大的金银珠宝行看看~

秦桑不知道为何忽然跑到北京来了，就是自己是李明峰的时候也没来过。秦桑东转西转不认识路，只好边问人边随便逛了。忽然上来一个乞丐大伯，拄着跟干黄的棍子，拿着个破碗。他一把拉住秦桑的衣袖，秦桑吓了一跳，一把甩开。看到衣服上多了个手印，秦桑瞪瞪他，道：“靠~我们在做show，身上没钱。”不管乞丐的迷惑，拉着李昂径自走开。

乞丐目光澄澈，又略显不解，跟随着秦桑良久才移开。

最后那两个金玉宝还真的被他卖掉了，秦桑领了一袋钱。他不会估价，自是忽左忽右的忽悠人家，让人家先开了个价，他抬抬价就成交了。那经理看起来特奸相，不过秦桑也不自在这钱。

“你们搞cosply的？”

秦桑笑笑，道：“是啊。”

那人谄笑，靠过来说：“我儿子也玩这个。真不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为这事我和儿子都相处不下来了。”

秦桑白他一眼，说：“你错了，那是你儿子无法理解你，真的。”验好钱，临走时对他警惕地说：“别想着回头打劫我哦。我身边有高手的。”说着拍拍李昂的肩膀。

那人一怔，笑笑：“小哥，你真会开玩笑。慢走……”

走出来店门，满大街的人，秦桑觉得这钱非常烫手。钻进一家中国银行，不久这钱就变成一张卡了。自己还留了一叠钱现用。

有了钱，秦桑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衣服换掉了。这衣服在这世界穿着，别提多别扭。

逛了几条街，看到一件男士时尚服饰店。秦桑拉着李昂进去了。

里面的服务员几个小姐看到他们，原本灿烂的职业笑容立马一僵。脸上有点迷惑，条件反射地说：“欢迎光临。”

“姐姐，麻烦给他找一身合适的衣服。”秦桑把李昂推给他们。

那几位小姐答应着：“好好，这边。”

李昂皱眉，很困惑地看着秦桑。秦桑给他打个眼色，示意他跟着去。李昂糊糊涂涂地被带过去。

秦桑转身自己找合适的衣服，一看那价码，吓死他。幸好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一两件衣服不算什么。

转了几圈，他还是挑了件最便宜的白T恤。没办法，谁叫他就是寒酸命。再找一条束脚牛仔裤，另外上二楼买了休闲布鞋。换好后把本来的衣服随手扔进垃圾篓，准备下楼找李昂，猛然想起神兽之玉还在那里，又回去翻垃圾篓。翻出来发现自己没什么口袋放，然后又到角落选了个小腰包，钱卡什么都塞进去，扣在皮带附近。顺便问服务员小姐拿了橡皮筋，绑起头发。那小姐还给他套个熟褐色贝雷帽，说是很好看。秦桑照照镜子，皮肤白皙，好在还有点小肌肉，不会太单薄。

一切OK，火速下楼找李昂。

李昂在一楼的一个边阁，那里的衣服看起来特前卫。三位小姐正围着他转。秦桑看看他的衣服，黑色衬衫和休闲修身西裤，品质优良，剪裁流丽。李昂身材修长，穿起来贴身，飒爽。看那牌子，秦桑吐吐舌头，Armani呢。几位女士肯定都给他挑贵的。服务员挑来几对鞋子，秦桑给他选了那对深棕色男士运动长靴。李昂歪着头很是不解的看着他，秦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良久，李昂才一顿，眼神放松了。秦桑才发现，敢情他刚才不认识自己了。

秦桑给他束好裤管，绑好鞋带。满意的拍拍手。接着拉他到镜子前照照，镜子里李昂一怔，一脸复杂。秦桑笑死了。

秦桑去结账，几个小姐连钱都不要，居然先给李昂理理发型，又是不她家孩子，真是~李昂头发本来就短的，用手拨弄几下就好了。

结账出来，直接去住酒店吃饭。

对李昂，秦桑是全程服务，连洗澡也要帮忙，简直累死他。

秦桑洗完澡出来，李昂穿着酒店的睡衣躺床上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大概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就算用尽他所有的脑细胞也是无法理解的。

秦桑爬过去一把拉起他，用毛巾帮他擦头发。李昂也随便他弄。

“你不应该跟来的，对你来说最平常的公共汽车也会是怪物……总之你会受不了的。”秦桑一边擦他的头发，一边说，“这是我以前呆的世界。”

李昂认真听着，转头问：“以前？”

秦桑无奈地笑笑：“也可以说是前世吧。”

李昂知道秦桑的怪异，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有这么一段故事。

擦完，秦桑拉着他到露台看夜景。他们住的酒店不是很高，他们现在在十楼，放眼望去有很多碍眼的高楼大厦。露台风大，秦桑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灯红酒绿的世界。

“……是不是很漂亮啊？”秦桑看着楼下的公路，在灯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条炙黄的血管，流动着温润的情感。

李昂看看，道：“……恩。”

“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的！当我去到你的世界时候，我很不安，孤独和无法接受，白天我不出门，晚上我不敢睡觉。一直到后来，我也没办法信任那个世界。”秦桑说完看看李昂，李昂也回头看他。

“……”

秦桑抱过去，埋在他的颈窝说：“别怕，有我。”

“……”李昂伸手回抱他。

其实秦桑一直想问他一个问题，话到嘴边最后总会吞回去。他竟然有点不敢问，因为如果是他，他会回答那个失望的答案。

晚上睡觉，秦桑跟李昂一起挤。虽然有两张床，但是他觉得一起睡对李昂比较好。李昂抱着他很快就睡着了。一定累了，生理和心理都受了不少冲击。秦桑却还是睡不着，以为这里是自己的天下，不会有刺客，不会有蒙面黑衣人，他认为自己一定能睡个好觉的。难道是离开太久，自己已经选择抛弃这个世界了？

李昂睡觉也蹙着眉毛，秦桑指尖轻轻将其抚平。李昂的眼睫毛总是一颤一颤的，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秦桑不敢随便动。怕惊醒了他，他就再睡不着了。

黎明时分，李昂被秦桑惊醒。秦桑的噬心符又犯了，缩在他身旁颤抖，一脸苍白，咬着嘴唇不吭声。李昂急忙扒开他的嘴巴，把被单塞进去一角。把他抱进怀里，抚摸他的后背。李昂也不自觉咬住嘴唇，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眼睛开始暗红流动，变幻莫测……他只能看着他一次次被痛苦折磨……

许久，秦桑缓过来。待呼吸稳定下来，秦桑靠过去推到李昂，对上他的眼睛，说：“……我有事要去办，你陪我？”

李昂点点头。

秦桑浅笑，趴到他身上：“再睡一会吧，这个世界的人没那么早起的。”

李昂下巴靠在他的头发上，似乎点了点头。

秦桑听到李昂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胸口的一起一伏，慢慢开始意识模糊……

第二天，秦桑结账离开，准备乘火车回广州。不料李昂的剑不能过检，秦桑好说歹说是道具，搞了半天填了不知道什么表，居然上去了。

火车上，他们是上下铺。秦桑挤到下铺给李昂说窗外的这和那，李昂听累了开始睡。秦桑在床头看着他睡，握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广州火车站一样人多车多。秦桑给李昂配个墨镜，拉风的很。李昂还背着自己的剑，那气场就像一个上流混混，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傍晚时分，回到自己住的那楼。那楼以前就很残旧了，现在更是破败不堪。门窗都蒙了尘，楼道入口处的墙上还写着个大大的“拆”字，是夺目的红色！看起来没什么人住了。

秦桑拉着李昂钻进去，楼道灰暗，已经很久没清洁的样子。

“叩叩叩……”自己的那道门满是掉下来的铁锈，对联已经发白剥落。敲了很久都没人应门。

秦桑头低下来，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渐渐升起失望。

这时楼道上来一个年纪挺大的大婶，警惕地看秦桑俩一眼，走到对面开门。

“……陈姨？”秦桑记得以前那里住的是她，试探性的叫一声。

大婶一顿，回过头来打量他们：“……你是？”

秦桑大喜，上前说：“我是以前住这里的李阿姨的远房亲戚，”秦桑指指自己的房门，“很小的时候我来过，我记得你。”

“呵呵~”陈姨笑笑。

秦桑接着问：“陈姨，你知道这家怎么了吗？我现在有事要找李阿姨。”

陈姨想想，叹口气说：“你李阿姨真不容易，丈夫很早就死了。辛苦拉大的儿子也在一次搞台风的时候被砸死了。当时她都不想活了，我劝了她很久，她才认命的。他儿子死了两三年，她就回娘家改嫁了。我还去过喝喜酒呢，地址……你等等我写给你。”

秦桑听着心酸，心痛自己的妈妈，她真受了不少苦头的。拉着李昂的手不自觉握紧几分。

按着地址找过去，来到一个挺偏僻的小镇。在大山的庇护下，远离尘世喧嚣。山的那边就是城市，隔了一座山就是不一样的世界了。对农村的孩子来说，每天抬头看长空，城市又那么遥远。

路上人不多，偶然几台摩托车经过。秦桑截住一个老头问：“大伯，请问李桂香住哪里？她是改嫁到这里的。”

那人指指远处市场的出入口，说：“哦，那就是桂婶了。”话毕走开了。

秦桑顺着看过去，看到一个四五十岁，有点发胖的大婶。看起来的确有几分相像，以前的妈妈比较瘦小。

秦桑一直吊着她回家，她进去一间三层高的房子。接着出来一个比自己小一点的男孩，她追出来冲男孩道：“买完盐，到米米家把你妹叫回来，快吃饭了。”

“哦~”男孩懒懒地应着。

路过一个女人，冲她问：“桂香婶，你家儿子今年上高中了？”

秦桑妈妈，笑道：“是啊是啊~”

……

秦桑蹲在路边远远地看着，他知道自己不再是李明峰。虽然免不了几分落寞，但是看到妈妈没事，过得幸福，他就从心底感到安慰。

秦桑给李昂指指：“那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妈妈。”

李昂看看李桂香，低头对他说：“你不过去？”

秦桑摇摇头，“她不记得我了。”

“……”

良久，李昂拉拉秦桑，“走吧。”

秦桑笑笑，回答：“好。”

两人找了间在旅馆住下，缠绵一夜。

第二天李昂起来，静得心慌，秦桑不在了。床边的桌上留了字条：你找到我，我们就想办法回去那个世界。

“……”

秦桑在楼顶等了一天都没见李昂的影子，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在最明显不过的地方了。再笨也该找来了吧，难道说他完全没找，就在房间等着自己回去？想来就是了，他的确是不把游戏当游戏的人。

黄昏时分，秦桑灰溜溜地回去房间。李昂没在房间。秦桑的字条上却多了些字：你留下来，这是你的世界。我回去了。

shit~怎么变成自己找他了？秦桑恼火，那个呆瓜真是乱来，回去个屁啊，连神兽之玉都没有。这世界大又杂，现在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

秦桑火速结账跑出去找人，满大街“李昂李昂”地叫，真是丢脸到家了。不知道走了多远，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夜深了。秦桑越找越心慌，跪坐在大街上，眼泪忍不住就下来。

早上是过分了一点吧。他起来找不到人，一定很不安。

同时，关于那个问题，秦桑得到了那个失望的答案……

街道的那头走出来一个人，因为逆光秦桑只能看到一个修长的黑影，背上好像背着什么。

“……秦桑？”

秦桑一个激灵，跑过去一把抱住。哭着骂他：“呜呜~你……混账……”

李昂抱紧他，不说话。

秦桑仰头攀上他的双唇，一阵热吻。李昂把他眼角的泪水吸走，低头贴着他的脸摩挲。

“你有没有后悔跟来？”秦桑嘴巴靠着他的肩膀问，声音含糊。

“……”

“……”

“……我不知道。”李昂沉思良久才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我也不想放开你。”

秦桑在他肩膀上狠狠一咬，李昂抖了一下，没有别的动作了。秦桑把那里的血舔干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一如既往暗红涌动，闪着幽幽荧光。

李昂注视着他，深情，不舍。

“我跟你回去。”秦桑说，然后又是一滴眼泪下来。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深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世界。

李昂愣住，秦桑一直都是能让他动容的存在。他爱他是自己的事，从来没想过秦桑会为他牺牲，为他哭……

“嗯。”李昂应一声，舔干净秦桑的泪水。

深夜无人的街道上，两人默默地抱紧对方。明月当空，星辰作伴。再不需要任何言语。

天亮后，秦桑拉着李昂走进一家小面馆。问李昂要吃什么。

李昂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我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第三十五章：回归

“诶？”

“……”

秦桑瞪大眼睛，脑中灵光一闪：“打劫？”那个奸人经理果然不是好人，还真派人吊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