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要了,沐子肠胃不太好。”邵沐聆取出几样生活用品,把百分之七十的物品全退回去。瞥见
邵沐子即将淹大水的模样,雷决急忙将推车往前推一步,直接送到收银员手中,这时邵沐子才破涕为
笑。
回到楼上,细细地清点那堆战利品,邵沐聆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一些薯片、瓜子等垃圾食品统统扫到
一边。手上出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就在他以为是什么口香糖之类的东西时,雷决抢先一步把盒子
夺了过去。
“什么东西?”邵沐聆问。
“我的东西。”雷决的大掌把盒子包裹住了,邵沐聆没有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四章(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邵沐聆再次打开大门,请雷决出去。雷决当没有看到,假装打了个哈欠,箭步走进
卧室。
“雷决,你要不要脸啊?出去!”邵沐聆冲回卧室,发现雷决大刺刺地躺在床上,衣物已经迅速褪去
,换成了睡袍。
“你越来越没有气质了,动不动就张牙舞爪。”雷决双手枕头脑后,越来越发现激怒邵沐聆是一件很
有趣的事儿。
“是人都给你折腾得没了气质!”邵沐聆跳上床,用力推着雷决离开他的领地。
“不要这么吵,沐子会给你吵醒了。”指了指睡在小床上的邵沐子,雷决将手指贴在唇上,一声“嘘
”示意邵沐聆安静下来。
邵沐聆躺回床上,一脚踹着雷决的腰,企图把他踹下床。
“我劝你点到即止。”雷决沉声回应他的无情冷踹,一把抓住他的脚,将他整个人扯向自己,吻上他
的唇。
双人床的棉被已经被踢下床,两具交缠的身体如火如荼。雷决将邵沐聆压制在自己身上,抬起他的一
条腿正准备打算进入——
“怎么,你不嫌我脏吗?不需要戴套了吗?”什么时候开始,邵沐聆也被他逼得有些急了。
闻言,本来还放在口袋中的安全套盒子,被雷决悄悄地丢到床底下。扯下邵沐聆的白色底裤,一手捂
住他的嘴,轻轻地刺探进去。
“唔……疼……”雷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猴急了,一点前戏也没有,就进来了。邵沐聆咬着牙承受,
凭什么啊?每次都是雷决舒服,自己又痛得死去活来的。以前好歹是因为深深爱着雷决才总是忍气吞
声,现在他都不愿意再继续这段感情了。
“你不要扭,你越扭动越痛。”雷决怜爱地托住邵沐聆的臀部,邵沐聆后方窄小的洞口总是能让自己
疯狂,就是因为这种极致的快感,逼得他不上不下的,特别矛盾。
“唔……我不要给你!”喘着大气,邵沐聆使劲想让雷决退出去。“咳……雷……”
“嗯?”或许是在黑暗中,雷决并没有意识到他与邵沐聆是零距离接触,他只知道邵沐聆那蜿蜓的肠
道深深地吸住他。
啪的一声,邵沐聆打开床头灯,“你好像从来没有在灯光下看过我。”
对于邵沐聆突如其来的转变,雷决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愣在邵沐聆体内。
“看我。”虽然觉得很羞耻,可是气愤与伤心远远盖过羞耻心。
雷决从来都只是愿意在黑暗中与他交合,从来不正视他们的交接之处。这个时候,这种要求,着实让
雷决无法正常反应。
“你知不知道你的男性象征停留在什么地方?那个地方会排出令人恶心的粪便!”邵沐聆的嗓音因激
动而略微颤抖。
“你故意的,是不是?”雷决承认,自己因为联想到邵沐聆说的那个画面而软下来了。望着邵沐聆蓄
满泪水的发红的双眼,他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
“你还说你不是把我当床伴?是不是玩女人玩得没趣,才来找我?”邵沐聆低声啜泣。
“对不起。”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什么呢?望着邵沐聆微颤的红唇,他竟吻不下去。
“我不需要你的歉意!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不需要你的歉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眼角滑
出,消失在黑发中。平躺着的邵沐聆无力地放弃挣扎,整个人倒回床上,瞪着雪白的天花板。
将身体覆在邵沐聆的身上,雷决将头埋进他的颈窝,一时间思绪万千。多少次在充满快感的冲刺之间
,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一直迷失在邵沐聆滚烫的肠道之中。
沐聆说的对,他是玩女人玩得没趣了,就来找他。这两年来,他有正常的生理反应,身边的一些女人
都成为了床上的过客,只是女人身上那股味道,总让他在渲泻之后莫名地感到恶心和空虚,多次得不
到满足,他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子孙根切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习惯了沐聆身上淡淡的绿茶香味,也
怀疑自己是不是习惯了沐聆温热的肠道,但始终不会觉得自己是爱上了沐聆。他不能接受自己爱上邵
沐聆这个男人,那样有违他所受的正统教育,有损他的男性尊严。
“走吧。”邵沐聆推着雷决趴在自己身上的壮硕身体。
“沐聆,为什么你不坚持呢?我需要你的坚持。”空气凝固了许久,雷决才回答。“你知道我……我
好矛盾,快给你整疯了!”
“我累了,不想再坚持下去了。”邵沐聆的声音哽咽着。
“也许你再坚持一点点,我就屈服了呢?”雷决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在劝邵沐聆还是在劝自己,他只
知道,不想就此跟邵沐聆断了关系,两年的折磨,他受够了,不想再来一次了。
“你还不懂吗?我要的不是你屈服。”再讲下去也没有结果,邵沐聆干脆闭上嘴,不再想与雷决多做
交流。
第二十四章(下)
“我不想失去那样的你。”紧紧地抱着邵沐聆颤抖的身体,也许是时候该让自己主导了。
“哼。”邵沐聆睁开眼,眼底尽是一片冷然,“失去了才想要珍惜,这个借口老掉牙了,不新鲜了!
”
“沐聆……”雷决撑起自己的身体,是的,失去了才想要珍惜,他恐慌。自从邵沐聆来到他身边,他
就一直处于恐慌状态。
“你太让我恶心了!”邵沐聆半坐起身,目光直视雷决躲避的眼神,“你害怕AIDS或其他性病、你害
怕身边的人瞧不起、你更害怕自己会爱上我!”
雷决沉默了,因为邵沐聆一语道中他的担忧。
不说下去实在不痛快,邵沐聆接下去继续:“我的直肠弹性不及女人的秘密通道,而且直肠比较脆弱
,黏膜较薄,更容易破损,如果你有AIDS,那么你渲泻出来的液体含有的大量HIV就会进入我的身体
,把AIDS传染给我。”
“我没有AIDS或其他病,公司每年都有做体检。”雷决申明。
“我也没有AIDS,上个月带沐子去医院我也检查过。”邵沐聆解释,“既然我们两个都健康,那就没
有了身体上的后顾之忧。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挽回你,而是为了澄清我们千千万万的同志们。”
“我没有弄伤过你的肠道吧?”雷决问,好像他一冲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弄得邵沐聆疼得哀哀直
叫。
“疼是疼,还没有流过血。”邵沐聆有些脸红,随即又挺起胸膛,“你有没有AIDS的常识啊?它的传
播途径可不光是男同志的交合。”
“我知道,AIDS的传播是多方面的,找那些应召女郎不戴套的结果被传染的机率还更大呢。”
“你也知道不戴套不好,那你现在呢?”邵沐聆扭扭身子,很多次雷决都是猴急地就扒他的衣服,压
根儿就没想要戴套套。
“这个是我不对。”雷决承认。
“其实也不能怪你,会导致同志们有这样的下场,是传统的文化教育盲区。如果不是把同志的亲密行
为列入禁区,逼迫同志接受男女婚姻,就不会搞得心理压力太大,甚至导致性行为混乱,急剧增大
AIDS传播范围,这是恶姓循环罢了。”
“男同志们为什么不戴套?戴上了套就可以预防AIDS和其他性病了。”雷决始终不是圈里的人,很多
事情都不理解。
“可能是为了向爱人表达零距离的渴望,又可能是带有表达自我和报复社会的嚣张想法。你为什么不
戴?”邵沐聆觉得问当事人最直接了。
“你的身体太诱惑我,来不及戴。”雷决坦言。
“你这理由大概是最广泛、最直接也是最可恶的了。”邵沐聆对于雷决的坦白还真的感到很无语,看
来他就算是恐惧AIDS,精虫一冲上脑门性命也不顾了。“如果一个女人的身体也很诱惑你,而她又有
AIDS,你会不会也不戴呢?”
“你不要拿别人说事儿好不好?”雷决把勃发的下身往前挤了挤,“我没有被女人的身体诱惑。”
“我是说假如。”这雷决是不是少根筋啊?
“没有假如。”雷决又开始展现他的斩钉截铁。
“好吧,我只是想说,男女之间的交合如果不注意卫生,导致AIDS的机率也是非常大的。你怎么就不
让我表达我这个想法呢?”邵沐聆略带抱怨。
“傻瓜。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一直不愿意想开。”雷决搂住邵沐聆,看来床底下丢着的那盒安全套
不会因为“零距离”而见不得光了。他发现每次邵沐聆小小地撒一下娇,总会感觉他变得特别可爱。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这个社会把同志的亲密行为看得很轻很淡,而不是看得很卑贱很变态,那一切
会不会很不一样呢?”邵沐聆转而趴在雷决身上,大胆假设。 “那个时候很多同志的心理就舒坦多
了,也不会强迫自己和不爱的女人结婚,不会连累那个无辜的女人。最主要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会在
乎自己的健康,坚持戴套套了。”
“达尔文在《物种起源》试图证明物种的演化是通过自然选择和人工选择的方式实现的,从这一点来
看,你就应该原谅这个社会吧,假如同志行为被认同,同志群体范围必定会扩大。男女交合最初的动
机是繁殖,如果没有男女的交合来继承人类的香火,以后的社会都要鼓励生育而不是计划生育,要不
然人类就灭绝了,那多可怕。”
邵沐聆白了雷决一眼,“这个问题永远是具备争议性的。因此,我并不怨恨这个社会。我只是想在有
生之年,跟我爱的人一起,不管男女。”
“是啊,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如果强迫自己去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一起,恐怕就是白活了吧。”雷
决突然感叹生命如此可贵,爱人如此宝贝。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啊?”邵沐聆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哀号。
雷决伸手给了邵沐聆一个小小的爆栗,“我的脑细胞有140到160亿个,神经细胞间最快的神经冲动传
导速度为400多公里每小时,证明我还是有思考的能力的。”
“那好,你可以走了。”邵沐聆略带微笑。
“凭什么我要走啊?我都想通了。如果我爸过来,你也能这样说服他吗?”雷决又想把难题丢给邵沐
聆。
“我想不通,我不要跟你在一起。”邵沐聆拉过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闻言,雷决在心里哀号着,看来邵沐聆是卯足了劲跟他扛上了。
第二十五章(上)
下午两点钟,已经年近六十的雷爸爸精神抖擞地站在雍荣小区。他以为,儿子雷决还是没有放弃邵沐
聆,这两年来都是偷偷摸摸和邵沐聆来往,甚至买了这样一套价格不菲的高级公寓,方便金屋藏娇。
A座22层,门牌号10,厚重的木板门被打开,雷决侧过身体,让自己的父亲进来。
雷爸爸一进门就扫视了下整间屋子的概况,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富丽堂皇,时尚简约,大门前方的一个
古色古香的屏风尽显中国古典风情。
“这个屏风竟是《清明上河图》?”雷爸爸不禁细细看了上面的图案。
清明上河图为北宋风俗画作品,原作品宽24.8厘米,长528.7厘米,该画卷是北宋画家张择端存世的
仅见的一幅精品,属国宝级文物,现存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是的,雷爸爸。”邵沐聆抱着弟弟出现在屏风后,接上话:“这个屏风只是截取了其中特色商贸区
汴河大桥。
“汴河大桥确实是气势不菲啊,它的高大,足以使汴河流域最大的船舶顺利穿越,它的宽阔坚固,足
够并排行驶几辆装满货物的畜力车。”雷爸爸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桥的结构在当时来说是个很伟
大的创造,为了支撑大桥的跨度,整根整根的大木材并列铆接榫合,桥面则是用成排的木料链固杵紧
,使桥体形成一个硕大坚固的整体,还分散了负重,使跨河木料受力变得均匀。”
“一千多年前,没有工程机械的情况下,能把这么大的木料横架在河道上,建筑的难度可想而知。”
邵沐聆当初订做这个屏风的时候,就是被《清明上河图》中的汴河桥感动着,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不
可小觑。
“你对建筑感兴趣?”雷爸爸发问,眼神中带着赞赏。
“小时候在家乡挺喜欢自己用泥土木材造模型桥,不过没有深入研究过建筑学。伯父是感兴趣还是?
”
“你伯父我当年可是建筑系的高材生,后来带了几个工程,才自己出来创业,赚点小钱。”雷爸爸骄
傲地回首当年,不过结尾还是习惯性地谦虚起来。
“那个年代的学生就跟国宝级熊猫似的,伯父也赶上文化的潮流了。”邵沐聆淡淡一笑,“伯父里面
请,喝杯茶吧。”
“哦,你有茶?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喝些什么咖啡牛奶的。”
“那伯父想喝点什么?”
“茶就可以了。”雷爸爸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一双犀利的眼睛在邵沐子眉宇间扫来扫去。
邵沐聆将弟弟交给雷决抱,自己则走进厨房准备茶点。没过一会儿,就端出小笼包、蜂蜜桂花糕和梅
子冻糕。
“这位小朋友,长得倒是和你很像。”雷爸爸开口,盯着邵沐聆的双眼充满质疑。
“这是我弟弟,沐子。”邵沐聆从雷决手中接过弟弟,坐在沙发上,而雷决则是准备好热水泡茶。
“领养的?”怎么以前没有听女儿雷雨说过。雷爸爸摸着下巴的胡子,有些好奇。
“不是,亲生的。”邵沐聆不想把话题放在弟弟身上,因为再说下去就会说到去世的妈妈了。
“爸,喝茶吧。”恰好,雷决出面解围,端了一杯茶给父亲。“这茶是一个云南思茅市的同学寄过来
的,味道挺纯正的。”
“哥哥,沐子要吃包包。”邵沐子不畏惧外人在场,伸手就要拿热乎乎香喷喷的小笼包。
“那你也要有礼貌啊,得叫伯伯先吃。”邵沐聆抓住弟弟的小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