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鼠」意外(生子)下+番外——堂桂花
堂桂花  发于:2013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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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嘉宝不能去见康之,要是见了他,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肯定就会动摇了,幸好,他还有一个绝佳的备用理由。

“白部长,你应该知道,我当初进公司的时候,还是研究生在读吧?”

白熠臣一怔,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许嘉宝讪讪的笑笑,告诉他实话,“其实我从前是太懒了,好不容易考上了,也不想读,拖拖拉拉弄了好几年也没毕业,所以才给家里人赶出来上班。经过这回的事情,我觉得自己不仅在为人处事上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在学业上也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所以我想回去,把剩下的课程好好的读完,再出来工作。”

说到最后,小白鼠的表情异常真诚而恳切,“白部长,虽然是我写的辞职信,但我希望公司给我一个开除的处分,这样我的心里还会好受些。至于工资我也不要了,我的座位我都收拾干净了,工作资料都进行了整理分类,这是我办公桌的钥匙。我只希望,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你别作声,就让我静悄悄的离开。”

他埋下头,声音里有了几分哽咽,“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更不想在大家面前哭……”

这话听得白冰山心中都泛起了酸楚,手指掩饰的敲击着桌面,眼神却难过的瞟向了窗外。

强忍着要落泪的冲动,小白鼠站了起来,勉强把最后的话交待完,“呃……我暂时不会换手机号的,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我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但有工作的话,还是可以发到我的邮箱,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会帮忙的。那我……我先走了!”

许嘉宝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给了他生平头一份工作,头一群同事,头一份荣耀以及头一份挫折的地方。

有些成长,就好象蝴蝶破茧,春蚕蜕皮,非要活生生的撕扯下身上的一层皮来,才能让人真正的坚强。

可这,就是人生。

走出唐氏的时候,许嘉宝再次眼神复杂的回望着这座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巨人,却并不觉得冰冷,反而有些淡淡的温情与暖意。

尽管他在这里跌倒过,失去过,一路磕磕碰碰过,但他,真的还是由衷的感激这个地方,教会他成长的地方。

白熠臣将脸埋在双手里,好一会儿才整理好情绪,按照公事公办的流程,将许嘉宝的离职申请和最后的要求,签字注明,按照流程递交上去。

他以为小白鼠既然跟祈家是亲戚,肯定会有相应的沟通,所以并没有多这句嘴。

于是,祈康之在忙碌的办公室里,不知道他家那只笨笨的小白鼠不小心钻进牛角尖里,还满腹愁肠,满怀愧疚的悄悄离开了这所城市。

“老爸,我回来了!”因为上午的休假,晚上加了个班的祈康之回到家的时候,心情还是挺有点小好的。

进门就见女儿活泼泼的抱着一只崭新的玩具熊冲他扑过来,显摆,“爹地,买!”

“是吗?爹地这么疼丫丫呀?”见到女儿的笑脸,一身的疲乏似乎都消除了,把女儿和大熊一起抱起来,亲了那可爱的小脸蛋一口,“那爹地呢?在楼上?”

不知道。丫丫很诚实的摇了摇绑着蝴蝶结的两根小辫子,小手指着大门。

祈康之纳闷了,小白鼠既然来了,还回去干嘛?

别说他觉得奇怪,连祈安修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嘉宝来的时候就怪怪的,你爹地都说了不用给他道歉了,他还非要正式的行了个礼,没坐一会儿就上去收拾了些东西,要留他吃饭也不肯,说有什么事要处理,走得还挺急的。康康,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没有啊!祈康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已经关机了。

把女儿放下,祈康之转身就往外走,“我去嘉宝那儿看看!”

“那你可小心着点,别吵架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知道啦!”

祈康之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心呢是前所未有的忐忑,那个傻子,他到底要干嘛?

路上,韩东炫也在电话里追问,“你们家的那个嘉宝到底要干嘛?他干嘛要跟我说这种奇怪的话?”

急速行驶的路上,祈康之心头猛地一跳,“嘉宝找过你?他人呢?快把他留住!”

留不住。

因为许嘉宝并不是本人来见韩东炫的,他只是给韩东炫送来了一支录音笔,认真负责的韩助理一直忙到刚才才有空听,听完却把他也吓了一大跳。

“嗯……呐个,我要走了。辞职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离婚协议我也已经托律师明天拿给康之了。以后……以后他就是单身,你想追他也不是不可以了。”

录音里,许嘉宝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才打起精神接着道,“唔……我仔细的想过了,你那天说得很对,爱一个人,不仅要分享他的荣耀,还要分担他的责任。我……其实我真的很没用,我除了不停的给康之找麻烦,我什么也帮不了他……我甚至,甚至都不如田晓桦,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去面对。而我呢……当年,当年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缠上他,有了丫丫,他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我?”

说到这里,小白鼠自嘲的嗤笑了下,又停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下去,“虽然吧……那个我还是不太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很爱康之,而且看起来,你似乎比我更适合康之,起码,你比我有本事,能帮他很多东西……算了,康之就让给你了。记得要好好对他,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最后两句话,仿佛是拿鞭子抽着似的抢着说出来的,那明显的哭声已经再也控制不住了,“至于丫丫,她是我的女儿,该尽的责任我会尽。先在他那儿放一段时间,过些天我会来接她走。你要是嫌碍事,我不会再送她回来……不过姓韩的,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好好对他,否则你会后悔的!”

在最后吼出那一嗓子后,录音戛然而止了。

此时,是在许嘉宝租住的十二楼里,被紧急召来的韩东炫倚在客厅阳台的门边,凝视着外面夜色中的灯火阑珊。

在一片静默里,热闹喧哗的车水马龙竟意外的显出一片萧索之意,象是陷进无边黑海里的点勾撇捺,每一笔每一划里都带着一种绝望的挣扎,让人心碎。

而空荡荡的房间里,少了主人的气息,就算东西仍在,却有种莫名的冷清直透进人的骨子里。

让韩东炫一再忍不住的想,那个平时看起来无比散漫又有点傻气的许嘉宝,他在离开这里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而在他的身后,沙发上的祈康之瞪着茶几上那只小小的录音笔,眼睛里几乎快喷出火来!

那个混蛋,那个笨蛋,他怎么可以这样?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想一走了之吗?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71.怎么没动静?

面对大儿子的突然回归,许家夫夫全都愣了。等着听完他的来意,两口子又都懵了。

潘惜平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小宝,你说你要干什么?”

小白鼠瘪着嘴,惨兮兮的红着眼睛,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道,“事情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也已经委托律师交给康之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以后会好好上进,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还有丫丫……爹地,我现在很累了,可不可以让我去睡一会儿。”

“可是你……”

潘惜平还想再多问几句,却给许念恩打断了,“行了,孩子都说已经很累了,让他先睡会儿,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小宝,爸爸帮你把东西拿上去。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呀,这么重?”

哦,许嘉宝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解释,“那一箱是书,以前康之给我整理的,我还想接着把研究生的课程念完。上飞机还让我补了钱,可贵呢。”

爱读书,知道上进是好事,可许念恩暗自磨牙,这傻儿子难道就不会算一下,你这笔托运的费用再去买回这些书都够了?

算了,看他已经到了脸色憔悴,神智昏乱的地步,当爹的就不跟孩子计较了。把许嘉宝送回楼上,给他放好了洗澡水,潘惜平又给他下了碗热乎乎的汤面,眼看着小白鼠洗完吃饱睡下了,两夫夫才放心的出去。

“嗳!等等!”许嘉宝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又从被窝笼里钻出来,“爸爸,借你手机给我发条短信。我的手机没电了,得跟康之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两夫夫神色怪异的对望一眼,都打算离婚了,还事事向人报备。这个傻儿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祈家。

有人打算出远门,一屋子人忙着收拾行李。

要问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不是祈安修,也不是姚日轩,而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小美女──祈思敏。

“刚查了下,那边的天气比这边冷,给丫丫把厚外套多带几件。还有,她的小围巾和手套帽子,别忘了!”祈安修柱着拐棍,扯着嗓子指挥着祈爱之。

“那鞋要不要厚一点的?”

“这不废话么?当然要!”

“那个不用!”姚日轩把老伴推回去,嫌他在这儿碍手碍脚,“你别跟在这里瞎掺合了,丫丫的厚鞋子是去年买的,今年早就穿不下了。就带几身现成的,缺什么到了那边再买。你让康康一个人怎么拿得了这么多东西?真是的!”

小丫丫睁着好奇的圆眼睛,依偎在陈武的怀里,不解的着着这些忙忙碌碌的大人们,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反复提到自己的名字。

而在屋子的那一头,长长的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一般不在这边过夜祈安之和唐慕辰都给召了过来,正和她的爸爸说着她更加听不懂的话。

祈安娜切了盘水果过来,那五颜六色的漂亮色泽和香甜气息立即吸引了小姑娘全部的注意力。

慈爱的拿小银叉扎了一块喂到她的嘴里,姑奶奶跟她交待,“丫丫,跟爸爸出门要乖,知不知道?”

要乖是吧?这句话小姑娘听懂了,一面使劲嚼着嘴里鼓鼓的水果,一面乖巧的大力点头。她不会哭,也不会调皮。

姑爷爷又告诉她,“去了之后,要劝爹地不要爸爸吵架,要是爹地不听话,你就抱着他不放手,知不知道?”

“还可以使劲哭!”祈安娜为老不尊的偷偷教了侄孙女一招损的。

小丫丫一愣,清纯无暇的大眼睛里明显纠结了。刚刚叫她乖,现在又要她哭,那到底该怎么做?

“我们的小丫丫只要一出马,哪里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对不对?”姑爷爷满心疼爱的亲亲她的小脸,做了决断。

小丫丫模模糊糊的想,那就是不要她做什么了吧?嗯嗯,那她就好好的跟去就行了。小姑娘暗自下了决心,只是小脑袋瓜里还是有些疑惑,爸爸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呢?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以让疲乏的人睡个好觉,也足以让缺电的手机充至饱合。

只是许嘉宝仍旧很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要不然,为什么上面一条来电记录和短信都没有?

可是他刚刚明明已经试过,用自家的座机拨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信号很好,电量也很足,可为什么,会没有那个人的动静?

虽说是他提出的分手,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不管是高兴是生气还是神马,总要回复一句半句的吧?怎么好象完全不当回事的?

“你一大早的,抱着手机看来看去的看什么?有什么大新闻发生了吗?”忍着笑,许念恩故作不知的问儿子。

呃……许嘉宝迅速把手机塞回兜里,低头吃早餐,“没,没什么。刚才以为显示有点问题,原来是我看花眼了。”

哦,许念恩挑眉应了句,一边喝粥,一边跟潘惜平商量,“既然嘉宝要回来住一段时间了,给他换张新床吧,那张床已经很旧了。”

“不用了。”许嘉宝出于节俭目的拒绝了,却有些奇怪,“又没坏,为什么要换?”

许念恩不置可否的一笑,“也不是给你一人换的,给嘉宁也换一张,家里总要不时有点新气象的,刚好这个月爸爸多赚了点。要不惜平,我们也换一张吧。搬到这儿来都快有十年了吧?还一直没换过呢!你今天下午有没有课?要是没课,我们一起去挑下,好不好?”

潘惜平点头微笑,“哪有十年?记得是嘉宝刚上大学那年搬来的。不过……”

他似是想起什么,忽然耳根有些微红,瞟了对面的爱人一眼,但很快遮掩过去,只道,“下午正好没课,到时你打我电话就行了,小宝你好好看家,要是订了,很快就会送货上门的。”

哦,好吧。许嘉宝想想也是家长的一番心意,就不再坚持了。不过他还想到一事,“爸爸,那里的房子我没住了,要不你放出去出租吧,别空着浪费了。”

本来很寻常的话语,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让许念恩差点笑喷了稀饭,“哈哈,你这孩子,居然还知道这个了。看来,这段时间的苦真没白吃!”

小白鼠给爸爸夸得有些脸红,但再一想,却有些淡淡的苦涩翻涌上来,“我从前真的很不懂事,对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潘惜平爱怜的拍拍儿子的头,眼圈却有些红,“要是你不好,也是爹地的错,爹地从前不该那么惯着你的。”

“不是的。弟弟就比我懂事,是我自己不好。”小白鼠的话语里,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了。

“看看你们,一大早的怎么都这样?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就不该说那个话,看把你们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家多欺负你们呢!”

许念恩这一说笑,就把那些淡淡的伤感给冲淡了。

许嘉宝吸了口气,心想,就算没有了康之,但他还有疼爱他的爸爸爹地,这就该知足了。

可是心底里,那空落落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72.想反悔了

没有了工作,远离了忙碌,许嘉宝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时间一下子变得难以打发起来。

从前那些总是逗得他哈哈大笑的电视节目,让他玩得忘乎所以的电脑游戏突然都变得索然无味,勉强玩了一会儿,可听着时钟滴答滴答走个不停的脚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阵发虚。

窗外,小区楼下的花园里,真真能够悠闲玩耍着的只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天真不谙世事的孩童。当然,也有一些年轻的家庭主妇们在下面三五成群的说话。但从偶尔飘上来的片言只句里,许嘉宝听到了关于营养、教育,甚至股市与投资的各种话题。

深秋的阳光明媚的洒下,炫染出并不算太热烈,却仍是积极进取的味道。在这样的大好天气里,要是窝在家里发霉,想想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小白鼠实在是在家里坐不住了,看看窗明几净的屋子,打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让时间就这么荒废。

所以时间不长,许嘉宝就已经出现在了小区附近的超市里。

来之前,他已经看过冰箱,知道家里现在需要些什么。其实别的都不缺了,主要是得买些菜回去。

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给爸爸们做过一顿饭,许嘉宝不免心生愧疚。虽然他现在会的不多,但总可以勉强做顿家常菜出来了。

正在鱼池那儿犹豫要抓条海鱼还是河鱼,他突然发现旁边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瞧他长得倒也清秀白净,不令人讨厌,只是有几分莫名的眼熟,可许嘉宝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了,正绞尽脑汁的费神在记忆库里搜索着,那男人却先开口说话了,“请问,你认得一个叫潘惜平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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