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她。”

查理皱皱眉，说：“霍总，请拉开你的小爱人。否则，我不会‘注意’的。”

不知道查理的意思，但霍斯得还是走来拉过李沐然保护在怀里。柏凯泽也走近，以应对突发情况。

众人都看着查理一步步走向女人，女人更是瑟瑟发抖地盯着握在查理手里的匕首，银白的钢身透着刺

眼的寒光。

嘶——

“啊——”

刺激耳膜的一声尖叫，女人晕了过去。而查理空着的手中多了一件血淋淋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小

字在腥红的血色里更加突现。

卡米德奥发疯似的吼：“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不，不，你不会知道的。这是秘密！秘密！”

查理没有理睬卡米德奥的疯狂，镇定地走到霍斯得和李沐然面前，抬高血淋淋的手：“契约在这里。

沐少爷，你自由了。”

NO.13

“契约怎么会……？”

望着已经晕厥在地上的女人，李沐然惊恐地捂住左胸口，不敢相信查理手上血沐沐的东西竟然是他的

卖身契约。

查理示意仆人端来一个精美的木雕盒子，将血淋淋的皮肉放在里面，盖上盖子。才回到酒吧台边坐在

吧椅上擦着匕首上的血渍，平静地说：“卡米德奥·肯·迈尔的‘遗传学’中包括施虐的恶作剧。老

卡米德奥更是把一这癖好发挥到极致，他从来不喜欢在纸质品或丝质品上留下字迹，比起那些无血无

肉无灵魂的东西，他更偏爱在活生生的肉体上刻字。”

平淡的语气讲解出老卡米德奥惊悚的喜好，查理的面无表情更让人心悸。相反，卡米德奥却像炫耀似

的哈哈大笑出来。

“查理，你很了解我父亲吗？”卡米德奥双臂向上呈现祈祷状：“父亲，原来你的致命缺点很容易被

人发现，真是件不妙的事情。”

“你的致命点，我也很清楚。”查理平静地说。“你喜欢将人脱光，绑在三角架上承受寒风刺骨的痛

。看着那人被寒风蚀骨的表情，远远比性所带来的乐趣更令你兴奋。”

“对，人越痛，我就越快乐。”卡米德奥看向李沐然，唇角回荡着愉悦地笑意。“沐，你完美的身体

接受寒风亲吻时的样子，很美很美。那通体的红色几乎要刺伤我的眼睛，简直就是一件世界绝无仅有

的艺术品。”

李沐然呼吸急促地颤抖着身子，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被绑在冰冷的钢质三角架上，不着寸缕的身体承受

着阴温寒风吹打的窒息，冷到连大脑都麻木一般。

“宝宝，不怕，他不敢再欺负你的。有我在。”霍斯得极力拥住瑟缩怀里的人，怒视卡米德奥的眼神

像一柄利剑刺过去。

卡米德奥当然不会错过来自霍斯得的怒视，轻笑着说：“嗨，你这副表情也不会伤害到我。如果你愿

意，可以和我一起重温一下那美丽的景色。而且，沐就在这里。”

“变态！”霍斯得瞥一眼，回头对查理说：“我要带沐沐走了。你们迈尔家的事情你来解决，我走了

。”

不等查理做出反应，卡米德奥率先挡住他们的去路，阴狠地说：“迈尔家不是你的凯斯大厦，而且沐

是我的奴隶，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带走他。”

“我们已经拿到契约，他不再是你的奴隶。”霍斯得强硬地说。

卡米德奥眯起眼睛，笑得像一只站在老虎背上的狐狸：“你以为契约只会有一份吗？或者，你不要确

认一下那份契约上有没有叶纪茹的名字？”

叶纪茹！听到母亲的名字，李沐然像被雨点打到般抖了一下，看向依旧昏厥在地上的女人。悄无声息

地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妈妈。真的是你卖了我吗？真的吗？”

昏迷中的女人不能给出任何答案，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苍白的身体、苍白的灵魂……李沐然无力的

捂住脸哭泣，他骗了自己二十五年，一直告诉自己妈妈是很爱自己的。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他不得

不接受被亲生母亲卖掉的事实。

霍斯得悄悄走过去，心疼的搂着人小声安慰：“不要伤心，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

卖掉亲骨肉的。宝宝，不要哭，不要伤心。”

“丝丝哥哥，我的亲生母亲为了钱，为了好生活，把我卖给别人当奴隶。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一块肉吗？所以她可以随意处理掉我？”李沐然

扑在霍斯得怀里失声痛哭，之前对母亲的恨和怨变成难以释放的鄙弃。“原来，连我的妈妈都认为我

是累赘。”

“傻瓜，你怎么会是累赘呢。”捧起泪如雨下的小脸，霍斯得低下头轻轻吻上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

一点点温暖它。“宝宝，你是我的最爱，生生世世要宠溺在怀里的珍宝。”

“可是，我好脏，连亲生妈妈都不要我。”双眼放空，像瞬间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李沐然重复着：“

亲生妈妈都不要我，她不要我，她不要我……我好脏，好脏……”

“不许这样说自己，我不允许。”霍斯得快疯了，他用力摇晃着李沐然的双肩企图唤醒他，可是李沐

然只不断重复着“我好脏”三个字，身子随着大力的摇晃而左右摆动。

柏凯泽走上前制止霍斯得，让他平静一些。回头对卡米德奥说：“关于契约的事情，我明天下午三点

会来这里找你。希望你不会临阵脱逃。”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卡米德奥一贯的闲适表情。

柏凯泽冷了神色，说：“有没有资格，明天你就知道了。”又看向查理：“迈尔家的事情我们不想参

与，但是如果迈尔家不做出让步，我们不会再甘于下风。”

“我明白。我会在明天你到来之前解决的。”查理说，手中的匕首已经入鞘。

柏凯泽最后一次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拍了下霍斯得的肩膀：“带沐沐走吧，一切事情明天再谈。

”

“好。”

抱起呆滞的李沐然，霍斯得和柏凯泽离开了卡米德奥的大房子。

三人离开后，卡米德奥欲命令黑衣人跟踪他们，却被查理挡下，也遣散了仆人们去做事情。刹那间，

若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推着轮椅到酒吧台边，查理递过一杯红酒，卡米德奥却拿过另一瓶酒和杯子，径自倒着。

查理无所谓的笑笑：“你和老卡米德奥一样多疑，真是父子俩。”

卡米德奥控制着轮椅趋向酒台间最深处的一个暗角，稍稍按下墙上的一颗水晶钻。依墙的酒柜缓缓滑

动，露出暗藏在墙后的一道铁门。

“要不要跟我进去品尝一下波尔多的甘美。”卡米德奥略带挑衅的笑容让查理想不迎战都难。放下杯

子，查理点点头：“好啊。”

推着轮椅，查理和卡米德奥一起进入黑暗的地下酒室。

酒室里弥漫着浓烈的葡萄酒香，延墙的一圈酒桶已显现出年代的旧感。抚摸上桶壁，有股强烈的湿气

附着在掌心，却也异常的舒服。

卡米德奥看着查理绕着酒室一周，最终站在自己面前，表情依旧平淡无波。

“带我来这里，就为了看这些藏酒吗？”查理直视卡米德奥深海一般的眼眸。“不会是只请我喝一杯

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

卡米德奥微笑着，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迈到查理面前，与他鼻尖贴着鼻尖，语气中难掩兴奋

地说：“你把我的奴隶放走了，就要用你自己来赔偿。”手抚上查理皱起的眉心，留恋忘返的移动着

，“查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卡米德奥，不忘了是你父亲杀死了我的父亲。我们是不可能的。”查理侧头躲开眉心处的手指。

“你父亲是叶纪茹那个女人害死的。”卡米德奥愤愤的反驳，拉着查理看向自己：“事实并不是你看

到的那样，那只是一个片段的景象。”

“刀呢？”查理反问。

卡米德奥垂下头，泄气地承认：“是，刀是我父亲的。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是我父亲杀死了老查理。

”

“不，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查理摇头，他不要承认判断错误。

卡米德奥悻悻地哀笑，放开查理，他走到西北角的酒桶前：“还记得这桶酒吗？是我们十二岁那年一

起摘的葡萄，一起酿的酒。”

查理扭头，看着卡米德奥像抚摸小婴儿一般轻柔缓慢。看着他的手从一个桶移向另一个桶，嘴里说着

：“这是我们十三岁时酿的酒。还记得吗？那天你藏在葡萄架底下等着我经过时突然跳出来抱住我。

那天晚上老查理找你谈了一夜，直到你认错为止。”

“嗯。”查理轻轻一声，之前冷冽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随着卡米德奥的手移向第三个酒桶，代替

他说：“十四岁酿的酒，因为那年葡萄的产量很丰厚，味道甘美。酿出来的酒也非常香醇，感恩节的

时候我们还送给梅菲一家。”

“她们很高兴。”卡米德奥说，手已经放在第四个酒桶上，“我们十五岁时酿的酒，老查理说我们可

以独立经营一家酒庄。”轻轻叹息，卡米德奥看向查理，说：“可惜我们直到现在也没有经营酒庄。

”

“十六岁，你离开，我独自摘了葡萄，酿了酒，却是苦涩的味道。”卡米德奥拍打着酒桶咚咚的响，

哀伤地笑笑：“没有爱情的酒是苦涩的。”

“十七岁呢？没有酿吗？”查理看向下一个桶。

卡米德奥直立起身子，走到下一个酒桶边，说：“空的？没有。”轻轻抚摸着，笑道：“即使是苦味

的酒，我也要酿出来与你分享，告诉你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痛。可是，酒是甜的。”灿烂的笑容瞬间挂

在卡米德奥的脸上：“因为那年的圣诞节，你回来了。酒也知道你会回来。”

“可惜我们没有一起品偿。”查理走到卡米德奥身边，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今天，我们一起品尝

。”

“不，还是喝十八岁的酒吧。”卡米德奥微抬手，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共同移到那个桶上，“我们一起

品尝。”

“好。”

查理转身上楼去拿取酒的工具。卡米德奥看着查理黑黑的背影，唇角荡开一抹满足的笑。

取好工具，查理交待仆人准备热水待他和卡米德奥出来后沐浴，才延着阶梯返回酒室。

卡米德奥席地而坐，看着查理取酒的潇洒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印入脑海。直到两人的视线再一次重逢

，查理笑，他也笑。

端着两杯明红的葡萄酒坐在卡米德奥身边，查理递过去一杯，笑说：“重温十八岁。”

“重温十八岁。”卡米德奥轻轻的说，举起杯子一仰而尽。

查理也微笑着一仰而尽，再次看向卡米德奥时，他发觉哪里不太正常。仔细观察卡米德奥的脸色由微

微的红润刹时变得苍白如纸，气息也渐渐微弱起来。

“卡米德奥，你怎么了？”查理动作迅速的拥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卡米德奥大口的吸气，唯有满足的

笑意在唇角慢慢扩大。

眼睛不经意瞟了下卡米德奥的腹部，查理惊惧地心头一撞：“你！”

“查理，谢谢你。”卡米德奥气若游丝地说，僵的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呼吸变得急促而绵长。“

查……理……相、信、我……我父亲……是爱……老理、查……的……他……没有……杀害……老、

查理……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卡米德奥，我一定要救活你，你不可以死。”查理失去理智的吼着，眼泪一滴滴落

在卡米德奥苍白的脸上。

摇摇头，卡米德奥血淋淋的手紧紧抓住查理的衣袖，气息微弱地说：“查理，我没有背叛过我们的爱

情，我爱你，一直都爱。”

“我知道，我也爱你。请你原谅我犯下的错。”查理痛哭着自责，请求卡米德奥的原谅。

不顾手上的血渍，卡米德奥用尽力气双手捧住爱人的脸：“查理……契……约……在第……成、全、

他、们……你来……决定！”

“卡米德奥！卡米德奥！……卡米德奥！”

没有呼吸，两行清泪，苍白无血的脸庞，含在唇角的一抹幸福笑容……卡米德奥死在了他最爱的男人

怀里，也得到了一生中最后一刻的幸福和满足。

查理静静的抱着已经停止呼吸的卡米德奥，他该死的竟怀疑过卡米德奥对自己的爱，还让仇恨蒙蔽了

灵魂。也许上帝都在谴责他的无情，即使求得卡米德奥的原谅，他也不会自我救赎。

卡米德奥的死让查理更清楚迈尔家族对于自己的重要与否。第一件事情是将卡米德奥的尸体运回迈尔

庄园安葬。忙碌了一夜，直到天明查理才想起要拨通电话给霍斯得和柏凯泽。

犹豫半刻，查理拨通了柏凯泽的号码。

柏凯泽和霍斯得一夜未眠，并不是他们不想睡，而是李沐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从卡米德奥的大房子

里回到公寓后就一直呆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甚至对霍斯得的亲吻也置之不理。睁着空洞的一

双大眼睛，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

柏凯泽走到客厅的钢琴边：“喂，查理。”

“柏总，卡米德奥已经死了。”

NO.14

整整一天一夜，柏凯泽守在客厅，霍斯得在卧室里守着李沐然。而李沐然一直大睁着眼睛放空地盯着

某一处。

客厅里，柏凯泽毫无睡意，走进卧室观察李沐然的情况，与霍斯得交换一个安慰的眼神。手机突然响

起，查理的第一句话就是：“柏总，卡米德奥已经死了。我要带他回迈尔庄园。至于叶纪茹，如果李

沐然想要认回她，我可以放她离开。”

柏凯泽沉默片刻，觉得叶纪茹的问题该让霍斯得或李沐然来决定。“等下。”返回卧室，对霍斯得说

：“叶纪茹，查理说可以放她离开。”

“不要，不要。”李沐然激动地大吼，抓起霍斯得的手：“不要放她离开，她是罪人，我不要原谅她

，不要，不要。”

“乖，我也不会原谅她的。”霍斯得搂着已经崩溃的李沐然，抬头对柏凯泽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是

我的决定。”

“我明白。”柏凯泽点点头，关上门返回客厅。“喂，查理，放她离开吧。我会派人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