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生命 上——秃头小虎
秃头小虎  发于:2012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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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姨妈?”华子皱着眉头。

“就是月经”

“嘿嘿!”华子歪起嘴,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你来了?”

“跟你说正事呢!严肃点”我仍旧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说吧,说吧,我保证”华子端坐起来,正视着我。

“我后面流血了”

“流血?哪?”华子吃了一惊。

“后面”我指了指屁股。

“啥时候?”华子还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今天早晨大便的时候,刚才上厕所又有”

我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委屈。

“嗨——”华子大呼一声,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先是坐着笑,然后倒在床上笑,最后笑的都快喘不过

气来了。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后面疼出血来能有什么好笑的,气急败坏之下抄起地上的鞋,就朝他砸过

去。

“你丫要是再不停止,我就跟你急了”

华子这才止住了笑,喘着粗气同我说:“我怎么爱你好,晓鸥?那是痔疮,还大姨妈,你怎么不问问

大姨夫去哪了?”说完他又倒在了床上,抽风一样的笑,我绷着个脸,重重给了他几拳,这才将他止

住。

“什么痔疮?”我只知道肛泰,贴肚脐、治痔疮,也没听说过还会流血啊。

“我也没长过,你上网查查。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有答应华子,主要是心理犯嘀咕,把那地方给别人看,不知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过来!”华子突然又色迷迷的叫我。“近一点!”

我把耳朵贴到他床沿上,没好气的问他:“干吗?,说吧,大刘他们又不在”

“你怎么会想到大姨妈的?”

“那我怎么想?我又没长过痔疮,再说,不是怕你听不懂么”

“屁!有点生理常识好不好,男的来个鸟月经”说完他将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挪到床边,做贼似的跟我

说:“看过A片么?”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装什么蒜,就是毛片,看过没有?”华子显然对我的无动于衷颇为不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虽然高中时宿舍的哥们儿也曾聊起过,但大家都不过是图得

一时的口舌之快,睡觉前说一说也就罢了。如今被华子这么死盯着,仿佛突然要把自己扒光了给他看

一样,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能算是吧”说的时候我不敢直视他,“就在一个朋友的家里看过两眼,后来他爸回来了,就关

了”我如实回答。

“都看啥了?”华子依旧不依不饶,兴灾乐祸的问我。

“你烦不烦,没事我走了”

华子见势忙拽住我,笑嘻嘻的说:“不说算了,教育教育你,以后别出这洋相了”说完他在电脑上一

阵乱点,最终打开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赫然存放着不知多少的视频文件。

“你要给我看啥?”

“小点声,这全是哥收集的毛片,给你挑两个不许外传啊”

我大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华子还留了这么一手。

“先说好了,我是本着教育你,不是残害你的,看完之后受不了可就怪不得我了”

“少废话!”我紧张又兴奋的攥着他的胳膊,然而这样仍不能抑制我内心狂乱的跳动,毕竟对于一个

男生来说,这样的诱惑还是太大了,更何况那是我生平的第一次。

“行了,第一次看不能给你太刺激的”,说完,华子淫荡又邪恶拍拍我的脸,“哥怕你受不了”

如果我当时还有那么一点廉耻之心,我真想照他肚子上就是一拳。然而我没有,我把他递给过来的U

盘宝一样的收下了。

晚上吕林和大刘回来后,我一直心怀鬼胎,仿佛周围人除了华子外,都高尚起来了。熄灯后,华子含

沙射影的跟我说了句“早点睡,注意身体啊”,然后便埋头盯着自己的本儿,再也不理我。我却打心

眼儿里讨厌他这份关心。

我上了一会儿网,但终究耐不住性子,悄悄地打开了视频,不一会儿里面唔哩哇啦说着日语的一对男

女便缠绵在了一起。那一刻,呼吸、眨眼全省了,就连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视频里两个人翻云覆雨

的交合刺激的我的心脏仿佛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尤其是那男人呼哧呼哧的出气声,搅的我心猿

意马,身体下面也开始有了反应。由于我喜欢裸睡,结果身上的毯子被顶起老高……

半夜里,我恍惚梦到了华子、又似乎是那片中的日本男人,总之被一阵抽动惊醒,发觉下面早已湿了

一片,顿时困意全无。蹑手蹑脚的爬下床,也不敢开灯,黑灯瞎火的翻倒了好一阵,才从柜子里翻出

一条新的床单。草草的换上,我又做贼一样跑到水房,料理后事一样把下面洗干净。后门上的疼痛不

依不饶的死死咬住我,搞得我本来已经荒谬至极的晚上又更加狼狈——冲动是魔鬼,真是一点都没错

第二天,我一反常态的早早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将那条脏床单塞到包里。华子他们都还熟睡着,我

悄悄关了门,一门心思只想着回家。马上就十一长假了,得赶紧找个人把我的“大姨妈”带走!

母亲本以为我十一会跟同学出去玩,没想到假期还没开始,我就回来了,自然是喜上眉梢。

“妈!我好像得痔疮了”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无精打采的同母亲讲。

“小孩子长什么痔疮”

“真的,都流血了!”母亲的冷漠让我觉得很委屈。

“啊?”母亲显然是吃了一惊,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赶忙凑到我身旁,“给我看看,哪流血了

?”

“痔疮!怎么看啊!”我没好气地嘟囔着。

“疼不疼?”

“疼!躺着疼、坐着疼、走路更疼,就趴着还好点”

“我说你今天怎么岔着腿走,正想问你又从哪学的这臭毛病。走,去医院看看”,母亲拉着我的胳膊

,说话就要走。

“不去,多难为情”

“你个毛孩子怕啥?我生你的时候还不是都给人看了”

母亲的话直接噎得我不知怎么回她,只好再忍着疼痛,向医院进发。

“康大夫,麻烦您给我儿子好好查查。今儿一回来就嚷嚷着疼,还说流血了。他说是痔疮,可我们家

人也没有得的啊……”我心想,那是华子说的,怎么还没诊断就直接给我下结论了。再说这还是个跟

母亲年岁差不多的女医生,她也不提给我换个男的,不管生人熟人,就热络的跟人家攀谈起来。

“呵呵!十人九痔,这很正常”医生戴上口罩,示意我到帘子后面的床上趴下,母亲无所顾忌的也跟

了进来。那一刻,我才深刻领悟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含义。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女人

就要看我后门了~~~~~~~~

“最近吃辣的了吧”医生手里不知拿了什么,弄得我生疼。

“前天吃火锅来着”

“昨天怎么没来看?”

“昨天上午拔河,下午还有课”

“难怪!”医生不动声色的继续捣弄着,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我心想,我又没用那块儿拔,有什么可

难怪的?

“食物刺激,加上剧烈运动,已经肿得很厉害了,看看这儿,还有这儿”

“唉~呀~”母亲发出一阵厌恶的叹息声。

两个中年女人终于在我身上找到了共同话题。

“那怎么办,康大夫?”

“快一点呢,最好就开刀,也不是很麻烦。要是保守的等,可能更受罪”

“那就开刀!”母亲坚决地就跟切根萝卜一样。

“可我们这两天床位有些紧张,虽然说回家也能养着,但我们建议您还是在我们医院观察两天。您考

虑一下?”

我提起裤子,无助的看着母亲,只盼着她们早点把我给解决了。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显然她是有所顾忌。

“呵呵,不行您就换一家医院,小手术,在哪都一样”医生笑了笑,倒是很替病人着想。

折腾了一上午,不但没有治疗,反而弄得我更难受了。刚一出医院,母亲便开始给父亲打电话:

“你儿子得痔疮了,医院说床位不够,暂时还不能手术……这不明摆着就是送礼的事儿么……你表姐

她丈夫是不是也在中医医院,你问问,不行就送点东西……儿子呲牙咧嘴的你说严不严重……快点…

…”

我听出她又要开始打“人情牌”,心里大为不快。

“都说了,没有床位,送礼管什么用,不送、不送”

“你以为我愿意送阿,稍微大一点的手术,就连麻醉师都要几百的消费,这也就你亲妈,后妈谁管你

死活”

“反正我不去,你们愿意你们去”我认定送礼就是丢人。

“你不去,知道谁得了痔疮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的病,你长的到全”

“小点声!”我忙拽了一下母亲的衣角。“不开就不开,反正也死不了”我赌气地责怪她。

“行!你们爷俩儿要气死我,那老东西刚才也说不去,好不容易劝动了,你又跟我这儿较劲!”母亲

边说边就要抹出眼泪来。平日里虽然和她顶撞惯了,但我跟我爸一样,就是见不得她这份委屈,只要

看到她眼圈翻红,再大的事都得忍住。

“行了、行了,去去去!”

母亲见我答应了,立刻转悲为喜,那脸变得比彭登怀都快——这也是她多年与我们爷俩儿斗争中总结

的作战经验。

是世界太小,还是我的爹妈神通广大?总之下班后,父亲不仅圆满完的打听到了康医生的住址,而且

还备了不少礼品在车上。我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也被他们无情的连根拔除了。

“康大夫!康大夫!”母亲扑面而来的热情把康医生着实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招呼我们屋里坐。

“孩子这事儿还得拜托您了”干脆利落,人还没坐定,母亲已经把礼品堆在了桌子上。

“使不得、使不得!您这可让我为难了,快收回去……”康医生面露难色,死活就是不摊开手。那一

堆礼盒就像是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留在自己手里——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边礼让的正欢,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清朗的叫声。

“妈——我回来了”康医生见机忙放下礼盒,笑吟吟的说:“我女儿回来了!”然后就像见了救星一

样,把女儿迎到了客厅。

“唐堂!?”

我大叫了一声,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病乱投医,竟然也会撞到她的枪口上。

唐堂拦着康医生的手,倒是挺热情:“周晓欧!”

想必她是见惯了像我们这样打包送礼的,全然忘记了我这个前天还跟她吵架的冤家。

“你们认识啊!?”母亲欢天喜地的走上前,招呼着唐堂坐在我旁边,我的亲娘,惊得我一身冷汗。

看着桌子上的大包小包,我恨不得立即抱着它们从阳台跳出去,哪怕当即摔死也好,总比这赤裸裸的

摆在那,被人捉奸在床要强——可惜我没那份勇气。

“阿姨,我刚游泳回来,换个衣服,你们慢慢聊”唐堂识趣的拒绝了母亲的要求,说完便朝里屋走去

,临了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怎么也不跟人家好好聊聊”母亲坐下后对于我的反应耿耿于怀,而我的心里早已经凉透了,但凡

刚才地上有个缝,我都恨不得立即钻进去才好,聊?还有什么好聊的,这不都明摆着写在了脸上了么

:一个大男生深夜跑到女同学家,大张旗鼓地告诉人家我得了痔疮,还厚颜无耻的要她母亲捅他刀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

唐堂钻进屋子里,一会儿工夫便披了件浅黄色的睡衣,楚楚的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缕一

缕的贴在额头上,道不尽的媚态——可依我看,她无非就是怕错过了这场好戏。

母亲继续和康医生亲人一样的寒暄着,时不时还要夸两句唐堂:相貌好、身材好、举止优雅、谈吐大

方……总之一切都是建立在贬损我的基础之上,听得康医生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估计心理也在给

我叫屈。可我却完全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唐堂笑盈盈的样子总让我觉得她善意的言词背后存有十二

分的得意,羞得我只顾着朝父亲不住的使眼色,催促他快点把这份尴尬收场。

母亲总算尽了兴,发话要回去了,我和康医生都松了口气。随后,为了那点礼品,两个女人又在推推

搡搡的打太极。我正巴不得立马从这屋子里狂奔出去,一不留神,唐堂趁机遛了过来,轻悄悄的对我

说:

“周晓鸥,你也有今天!这算冤家路窄么?”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果不其然,她还是对我怀恨在心。

“嘿~~说说,你咋啦,干嘛非要找我妈这个肛肠科的小大夫”

眼见她两片大睫毛忽闪忽闪的,我就不明白这股纯洁劲儿怎么就不能体现在她言语中。没好气地回了

她一句:

“不劳您费心!问你妈去”

唐堂也不恼,还是一副笑嘻嘻的得意样。“生气了?你可没有继承你妈的优点,脾气臭的熏人”

“得了吧,随便夸你两句,看把你美的,我妈夸国宝大熊猫的时候也说同样的话”

“去你的,不说算了,我看你能憋多久”

……

“走啦!”母亲也不管我们聊到了哪,一把耗住了我的脖子,“要走了你的话也来了,早干嘛去了!

跟你康阿姨再见”

我礼节性的招了招手,临了又瞥了一眼唐堂。她大家闺秀似的倚在门口,口口声声地还在叫我母亲有

空来家里坐,乐的母亲花儿一样。我只盼她开学后不要念及旧仇张扬出去,就阿弥陀佛了。

那点礼品原封不动的被带回了家。母亲颇为得意:不费一分一毫,便博得一个大人情,美得她几乎都

忘了最初送礼的目的。可我越想越气,五年啊,我的大学生活才开始,难道就因为一个痔疮,注定要

在一片阴雨中度过么……

第二天康医生果然打来了电话,床位安排好了,我也可以挨刀子了——这场战争中我成了唯一的失败

者,它不仅导致我肉体上的缺失,同时也昭示着我精神上的完败。

周末,华子发短信问我十一出行的事儿,我躺在病床上推托家里有事去不了,结果被他铁石心肠的骂

了一顿。更让我颜面无光的是,下午唐堂竟然拎着两大把香蕉来看我。

“好点了么?”唐堂放下香蕉,笑吟吟的看着我,跟她那南丁格尔式的康妈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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