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下——小鸢儿儿
小鸢儿儿  发于:201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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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格立刻抓起藤条,暴力威吓。

藤条的威胁让思凛皱眉,他道:「我是问……不说会怎样?」

这种软化的迹象修格当然看得出,笑道:「不说,屁股抽到烂!」

抽烂两字形象太过具体,思凛打个寒噤,显然的确害怕,把人打到动弹不得的凶手当即尽责扶起伤员,把人扶倒床边,他坐在床沿,完全不敢坐的人就跪在凶手大腿间,臀上伤势异常可怖。

思凛挨过如此残酷的打,被修格抱着竟然没有抗拒或闹气,乖乖地让人说扶就扶,要抱就抱,

就是俊美的脸狼狈不堪,涕泪纵横,他颇为困扰地想自己擦掉鼻涕,满手绷带直接被当成卫生纸使了,这种举动实在是太过萌人,修格一把就亲了他,问:「挨这么重没发火?」

龇牙咧嘴的思凛仔细想,泄气地发现后头这第二顿狠揍,他竟不生气,连以往那种埋怨的情绪也没有,郁闷到极点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所以我可以谅解。」思凛虚弱地直流冷汗,他竭力把话讲完,「我不应生气,但是……真的……你有必要狠逼我吗?」

修格听见他这番体谅的话,默默替他拭去额上汗水,说:「你既然心知肚明,为什么不肯松口?」

「我想要一点时间,你决定是你的决定,我难道不能表达自我意见?」思凛苦笑,「把我打成这样,再跟你扛下去,我是真受不了。」

「其它事你可以表达意见,这件事情,不行!得按我说的办!」修格说:「跪着也累,你靠紧我,哥有话说。」

思凛就靠过去,放松他痛苦不堪的身躯,枕在修格胸膛上,他无奈道:「说吧!现在你说什么我敢有二话?」

「如果我不用这方法逼,你肯和我好好谈?」修格冷道:「顾左右而言他,狡言辩论,等问出你心里想的,只怕半个月都过去了。你既然自己决定要跟我回来,我就不会再容忍你这个毛病,尊重你和放纵你伤害自己是两回事。」

「我不会伤害自己。」思凛不同意,他觑一眼修格脸上怒意,最后道:「好,我不该再跟你辫,对不起。」

狠下心把自己的宝贝痛责一顿,除了震慑效果之外,却仍无法改变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修格有深重的无力感。这个人只有在疼到无法思考的状况下才会不加思索地回答,就算他哭到嘶声哀求,也只是表相

修格看着他,摸摸小东西的头,说:「凛凛,你知不知道,哥有时候真觉得很累。为你做什么,那都是自愿的,不该要求你回报,可是你从小到大习惯了保护自己,凡事自己解决,不管自己能力多少,压力和痛苦咬紧牙也会吞下。这是你的性格,被环境磨练出来的,它是一种优良品格,也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顿了一下后道:「可是作为你的情人,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你怕麻烦他人也怕示弱,长期下来就是对身心的一种戕害。快乐的事你总会分享,小小烦恼你也会说,但是真正让你痛苦害怕的事情你一句口风也不会漏,我一问你就瞒,不狠打你坚决不说,哥哥本来以为时日久了,你会慢慢转变,但是经过这次绑架事件,你依然如此。」

「修格……」

「凛凛,你扪心自问,如果今日我不逼迫你谈,给你时间之后,你当真会开口说吗?一拖再拖,你只会坐视它恶化,就如同你坐视你童年时期的噩梦一样。在我们遇见之前,你的睡眠障碍已经非常严重。」

思凛辩白无力,他从来不知道:修格对自己的了解与掌握,竟然如此深入。

「打着问你才会示弱才有实话,要一辈子如此吗?」疲惫的修格问:「你以为不烦扰我是体贴,可是这两日来我与你共眠,根本未曾睡着过。」

除了惭愧,思凛深深震惊,他慌张地注视修格,说:「我……我没想到……」

「凛凛,你当真以为我爱打你,把你打得遍体鳞伤是一件乐事?」看见你疼痛哭着求我,我心里当真毫无感觉?

「哥!」

「你不必再叫我,我们如果要从头开始,就得先把这个症结化解。」修格说完一堆话,似乎真感疲累至极,淡淡道:「后头伤势很疼吧!你等着,先处理好了你好好想一想,觉得愿意了再与我谈。」

他起身从床上离开,思凛犹豫几秒,果决地伸手拉住他,慌道:「哥哥,我不是不说,我也没怪你打,你不要这么失望。」

「这不是失望,凛凛,这是一直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把问题向你说开,你怎么理解成哥哥失望了?」

「你不是失望到极点,是不会这样谈话的。」

修格拉开思凛的手,语气依然淡淡,否认道:「我并非对你失望,而是对自己失望!凛凛,哥哥太自信,以为我照顾你的方法是对的,可惜人力有时而穷,次次这样狠打你依然无法触及你内心,可见是我做错了。只是不打你,我也没办法让你愿意开口!」

「哥!」

「你别着急,哥去拿冰替你敷上。」

从来强大坚定、从不软弱的修格。

思凛愣住。

124.回家5

以电话内线吩咐卢伯准备好冰镇过的干净毛巾,修格走回床旁,看着思凛高高肿起的伤处,道:「冰敷一阵,消炎药喷上,肿起地方会消下部分,但是凛凛这个礼拜得忍耐点,仔细养伤。」

思凛趴在那儿不回答。修格就替他拿比较轻小的凉被遮住身体。

随后卢伯送进银桶和冰块,附加上一小迭拿冰块包裹过的毛巾,卢伯一进门慈祥的脸上就蒙上阴影,尤其在见到地上那根抛掷的藤条后,那表情就更难看。

他把托盘于床几上放好,破天荒没有恭敬向修格致意,一心都放在思凛身上:「凛少,卢伯替你做麦芽糖饼好不好?还是你要现烤的巧克力曲奇?」

过了好一晌,侧躺着脸色惨白的思凛,缓慢道:「牛奶砂糖饼干……还是……巧克力豆味道的。」

「好,要什么都行,一个小时后给你送来。」

修格道:「烤好了挑个五块来,茶类饮品都不需要。」

卢伯道:「我多久没看见凛少吃东西了,他要多少我就会端多少。」

修格莞尔道:「卢伯你……」

「还有先生你,孩子身上的伤都没有愈合,你作什么再打他?还动了工具,凛少近两天听话又配合,我瞧不出他有哪里该打。」

「卢伯你不了解……」

「就算是我当下人的僭越,不该插手先生家里的事,可是就算要教训凛少之前的错误,也断没有现在动手的道理。或者先生自有您的考虑,只是我这个老朽之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修格从没被这老管家抢白过,当下脸色尴尬,道:「我自有我……」

反倒是被他一意维护的思凛这时出来解围,他颇吃力地道:「卢伯不要怪我哥……他没有滥罚什么……是我自己不对,哥哥没有打错我……我应得的藤条。」

卢伯这下真是彻底生气,说:「先生听听看,孩子如此懂事,您还有哪里不满意?哪里不知足?」

修格干脆闭嘴,拒绝响应。

「凛少刚刚回家,先生还是该对他好点。」卢伯说完,话锋一转,态度立刻大变,对思凛道:「凛少,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留在这儿陪你?」

这是暗指齐先生会虐待伤员的意思。

「我……」思凛想到的都是刚才哥哥失落哀伤的语气,因此道:「伯伯不要担心我,哥哥对凛凛是很好的,他有时候生气是因为我个性固执,惹他发怒。绝对不是……」他突然顿住,大力呼吸,显然在压抑呼痛的呻吟。

卢伯这个老好人几乎是对齐先生怒目而视。

修格对指控的目光视若未睹,关心道:「来,哥哥替你冰敷。」他说罢果然坐在床沿,伸出手把正与疼痛奋战的孩子揽过,思凛没有别扭,顺势被他带着,将头趴在他膝盖上,索性闭着眼睛,任由哥哥的手掀开蔽体的被子,露出他被狠打过后的臀部。

修格拿着毛巾于下一秒很快覆盖上去,替整个伤区降温,饶是一瞥,卢伯脸上不由得出现震惊的表情,一时间只能够沉默。

房间内两个人动作默契,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亲昵,卢伯发现自己不需多说,于是带上门自去张罗食物。

冰镇毛巾一方换过一方,冰凉的触感很高效率地降低了灼痛,思凛极轻地说:「晚上我痛得睡不着,会记得叫醒哥哥,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还有呢?」

「……」

很有耐心地继续替小东西冰敷,修格不再追问,又过了一小段时间,才又听见思凛让步,「我要是以后做噩梦,也一定叫醒你,不会自己苦捱,你不要一直醒着看顾我,好吗?」

冰敷的毛巾拿开,修格开始替他清洁,因疼痛嘶嘶吸气不停的思凛追逐着上方哥哥的目光,讨好地道:「哥。」

「这算是承诺?」

「……」

「是不是?」

「是,我承诺。」

「好!」修格没有多余表示,似乎没觉得这承诺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思凛深深知道:你跟齐修格承诺过的事情,要是敢肆意违反,那下场之可怕……

后头的伤口现在传来清凉的感觉,思凛心神不宁,小心问道:「哥,是不是……都破了?」

「没有。」修格专注喷上舒缓的药剂,道:「皮肤被打破的地方,多是Vacek的皮带造成,哥控制了力道和方向。」

「Vacek?」

「是Vacek那王八蛋,」修格谈论天气般随口提及那个人名,「不过你最近一个礼拜休想坐下,是哥哥打的,怎么,心里记恨?」

「不,不,没……没的,我怎能呢!」

「嗯,听你刚才和卢伯说的话,是挺真诚的。」

「我很真诚……」

「真诚……」修格对这两字真是持保留意见,安抚道:「用藤条时破了一两处,裂口不大,小心敷药三四天一定收口。」

不敢相信那般巨大的苦楚竟没有造成皮开肉绽的效果,思凛忍不住回头探看伤势,发现高高肿起的臀部惨不忍睹,均匀密布着一道又一道藤条重扫的痕迹,当然真实挨起来的滋味是比看来疼多了。

而藤条下方则有紫红色的掌印,密密麻麻地盖满整个他能看见的地方,真是没有一处完好……

修格暂停喷药动作,问:「凛凛?」

再度观察那骨节分明、阔别甚久但仍然有力的大掌,思凛心中暗道难怪我疼得七荤八素,哭得脸面全无,在你掌下要顾住面子可真够艰难的!

「凛凛想看清楚伤?」

「唔,不。」尴尬脸红。

修格笑,以手掌撑开臀缝,不再用喷剂,将清凉药膏仔细抹上缝间被打红的嫩肉。

接近私密入口的地方以粗糙指尖涂上药膏,思凛紧绷,抗拒性地——修格停顿,说:「凛凛不肯开口告诉我,是怕哥哥介意。」

肯定句!

思凛也僵住,手脚冰凉,闷苦道:「总是会介意的,我无法不想到现在和长久的以后,我们都知道,克服人性的弱点比想象中艰难。」

「你的想法也没错,人之常情。」

思凛屏气,心中霎时点点冰意。

「所以如若今日是我遇见这件事,那依照这个推论法,哥哥可以断定凛凛心中也是介意的,是吗?」

「哥哥被……」思凛不能回答。

修格和缓气氛,「凛凛以为男人对我这样的没兴趣吗?」

「不是。」怎么可能没兴趣!你可知道过去三年我混迹酒吧夜店,有多少个人提及:他们是看着商业杂志上西装笔挺的齐修格打手枪的,他们还对我述说许多对你个人的性幻想,他们想要如何扒光你的衬衫你的领带你的西裤,想象着那西装之下的肌肉肯定多么雄浑多么有力,你的那地方如何得……你可以说是「男版」的兔女郎啊哥哥!

修格戴着大大兔耳朵的形象照于脑海不断盘旋,思凛神经开始短路。

「凛凛你怎么表情这样怪?」

不擅长说谎的思凛道:「我想起了别的事。」

男人眼神蓦地危险,「你想起了别的事?」在我跟你谈这么重要大事的时候,楚思凛你想起了别的事!

「呜!」思凛臀缝间的嫩肉被拍了一下,他含冤不敢白,只得喊道:「哥!」

「你想起了什么?」

思凛颤抖,战战兢兢道:「对不起……」打死他也不敢说「我在想象你穿兔女郎装的模样」啊!

「你这孩子……平常心事重,怎么现在……」

「我精神不好,不是故意……」

「想来是伤疼,哥哥太强求你了……」

把身体拿来做挡箭牌对付齐修格,可是万试万灵。

齐修格主席深深地看了小东西一眼,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哥遇见了和凛凛相同的事,凛凛也介意,因此生出芥蒂吗?」

如果修格真被他人伤害,思凛只感到心脏刺痛,他沉痛道:「怎么可能!我为这种事情生了芥蒂,还算是个人吗?我只会担心……」

「担心什么?」

齐修格那样高傲不屈于人,遭受此等强迫侮辱,他内心该何等痛苦不堪,我只担心他受不住这种打击,会产生极端扭曲的心态,甚至伤害自己!

思凛在一刹那间全都明白了,看向修格的眼神中情感已然不同。

「如果凛凛只顾着为我担心,显然不会介意其它;那哥哥对你,也是相同的心情。凛凛,你倒是把我想差了。」

哑口无言的思凛:「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修格叹息,「人之常情四字,确实有不可抹灭的道理,你闪着我避着我不说,一是为了自己尊严不愿谈,毕竟难以启齿;再来也为了不伤我心,怕哥听见了心里难过。」

「没有,我是为了自己……」

「你要是能多为自己想,我会有多高兴!」

「哥!」

「思凛,哥是个恶人,就算明知道你心中难过、知道你不愿意告诉细节,其实也是顾虑我,但我还是狠打你,逼你说内心话。你觉得为什么?」

「为什么……」思凛想了一阵,再次苦笑:「我不得再有事情瞒你?因为等我想明白了,到最后肯定选择不说?」

「这是原因,也因为你顾虑太多,你的心事已经够重够深,我打你,无理残酷,我不否认,我不怕你埋怨。」

「……」

他加重语气:「思凛——哥要你记住一件事,以后但凡你感到痛苦难过,一定得亲自告诉我,具体的细节我可以答应你不追问,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正为什么事烦恼,我的确不会再容许你有事瞒我!因为楚思凛你有个坏习惯,会让你想瞒的,一定是大事。」

「修格。」

「只要你瞒被我发现,就是藤条!」修格森然道:「刚刚那样的打,疼吗?」

思凛抖,白了脸,「疼!很疼!」

「那是看在你有伤的分上,哥哥没有真下死手。」修格说:「凛凛,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我……」被充分威胁的人,依然枕在修格腿上,无奈沉默。

「你可以思考!哥哥的考虑是如此。」以手抚摸凛凛汗淋淋的身躯,修格温柔道:「我的意思是:不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找我,不必害怕被拒绝。当然,你不愿意找我,要拒绝哥的关注,那也不行。」

「这是平等条款吗?」

「不,是不平等条约。」

「拒绝签署,会有什么后果?」

修格微笑,没有正面回答。条件已经开出,要劣势的那方自愿签下卖身契,总要给予一些挣扎的时间,他继续手上的医疗工程,条条伤痕一一涂上止疼药膏,专心致志地保养过度挨罚的可怜屁股,思凛「呜呜」数声抗议,抗议行刑者手劲不够轻柔。

「疼么?」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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