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上——小鸢儿儿
小鸢儿儿  发于:201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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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凛憔悴得堪比被包风雪摧残过的小羊,睁开不久的大眼睛瞪着没人性的家伙,分明就在说:「想都别想!」

男人见他可爱得紧,一把抓过来,问道:「起床气真大啊?」

心里实在憋闷的小羊不讲话,拉着被子就往自己身上盖。

孩子在生气呢!修格心中有一种泛着愉悦的愧疚,他亲到思凛唇上,亲密的来了一个午安吻。

身后和秘处疼得……思凛用手轻揉一下,便忍不住哼了声,他接受了男人的吻,嘴唇紧闭的像只蚌壳。

修格按住他趴躺在床,不容拒绝的力道逼得他只得俯伏,然后一路从僵直光滑的背脊上亲了下来,脊椎两侧的肌肉于啄吻下轻颤,男人轻轻吻上他饱受击打的两办臀肉,沉稳的声音扬散空中。「凛凛,谢谢你。」

都吃饱喝足了才来谢,你做的时候怎不温柔点?

「算了。」思凛懒懒地说,不想计较这些,「你喜欢就好,我就当舍身喂鹰,做好事。」

「呵呵呵。」修格笑,「佛典里舍身喂鹰的典故都出来了?凛凛能咬文嚼字可见已经清醒,那起来吃饭吧!」

「吃什么?补气的药粥我可不要。」

修格把托盘直端到他面前,打开热气蒸腾的盖子,赫然见到滋补的蔘鸡汤面,小羊立刻满脸郁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巴黎的GRAND HOTEL也弄得到这东西,哥真本事。」

「再啰嗦,下楼去吃。」

一想到此地要盛装用餐,高贵拘束还要正经危「坐」吃饭的场景,思凛乖乖接过修格盛好的面条,蹲跪身子,低头喝汤吸面。

不一会儿,就吃得额头微微冒汗。

蔘汤味道讨厌,提神的效果是好的,待吃尽那碗热汤面条,思凛的精神就来了。他摸摸身后痛楚难耐的地方,心里悬了好久的疑问再也忍耐不得,他露出自己最诚恳的笑容,试探性道:「哥……」

「嗯?」

「我想……」

那种必有所图的声调,修格喟然道:「说,你是想杀人还是放火?让哥给你去办。」

一下子被揭破图谋,思凛干脆不迂回政策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丢过一条治伤药膏,修格道:「把药抹了,我再回答。」

思凛体内体外伤处都在叫嚣,不抹药就是自找罪受。他略一犹豫,便接过来后道:「你帮我吧!先别揉瘀血地方,那太受罪。」

修格说:「凛凛。」

「明天,明天好吧!那很疼!」

体型高大的男人坐下,思凛斜靠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分开双腿,让修格耐心地替他涂抹药膏。

「凛凛很委屈?」

「嘶,轻……轻点!」思凛喊痛。

「好。」男人默默地照做,又问:「委屈吗?」

思凛淡淡嘘气,皱眉道:「以前就问过的问题,就不必再问。我想让哥哥开心,配合一下罢了!我没觉得不愿意。」

温柔的手掌抚摸过自己的身体,思凛可以感觉到那上头传来无尽的怜惜之意,他最受不了修格对他愧疚的样子,不耐道:「哼,拿藤条打人的时候要是也这样有良心就好。」

「啪」的一声,立刻挨拍。

「你不是有愧于我?」他抬头问,龇牙咧嘴的。

「哦?」修格微笑。

思凛不寒而栗,真是无语问苍天,「算了,反正是我自己答应陪你玩的。」

「……」

「哥?」

「嗯?」

「我问你问题,你可不许生气?」

「那要看你问什么。」修格边替他涂匀伤药,一边回答。

「我觉得……你玩玩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儿……太专业了点。」

「专业?呵,凛凛没见过更专业的手腕吧?」

「我哪儿有机会。」

「想试试?」

「不……不必了。」思凛大惊。

「哥也不想对你试,你不适合。」

「哥……那些东西……你到底……到底怎么……」学来的?

看他吞吞吐吐,修格索性直言道:「你想知道,告诉你也不妨,都是过去的事了。从前年轻时,因为朋友引荐,哥曾经当过一阵子TOP。」

TOP!那就是……思凛吃惊极了。

「对,就是SM中的主,我跟着朋友加入了一间俱乐部,周末休闲时便会去玩玩,当作娱乐,所以对这些钻研过一阵。」

60.修格说故事8

「对,就是SM中的主,我跟着朋友加入了一间俱乐部,周末休闲时便会去玩玩,当作娱乐,所以对这些钻研过一阵。」

「你是主,那……」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一下子涌入心中,思凛怪不是滋味。

「那只是周末关系,哥没有认真过。」

「所以你,……过很多人?」

「是调教过几个,存粹找个刺激。」

思凛问道:「所以你把那些花招如今都用在我身上,也是找个刺激?」

这样是否有点过份?

修格无奈,「人人都有过去,那时我还不认识你,没遇见你。」

「我遇见的人也不少,我可没有纵横花丛。」

「都是过去的事了。」

「话不是这么说,你有过情人无数,我不想追究,谁叫你老呢,老我整整一轮还多。」

修格皱眉,这成心的吧!

「但你还当过别人的主,我算什么……」你床上技巧高超是有过N个情人,揍人技术精妙原来是与无数人练习过了!我竟然连挨打这种倒霉事也名次垫底。

「这……」修格头疼,早知一语带过多好,他遇见思凛之前的花雪月甚多,这个钱权砌高的圈子里谁人不玩?

他从没特意去瞒,凛凛倒没特地问过,怎么突然……

「你说,情人几个?」

冷汗慢慢冒出,修格有种自掘坟墓的痛悔,精明厉害的齐主席当真老实低头数了数,不太确定,「嗯……三十来个有吧!」

「什么?」思凛吓到,也太多了!

「我以后都只有你。」

「哼哼哼,不稀罕。」思凛摆谱道。

「犯罪也不溯及既往的,你要在意这些,岂不是让自己不痛快。」

「……」

「哥自认问心无愧,既不瞒你,确定关系后从未对不住你,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

「……」还是不说话。

「我没办法抹平过去,凛凛,做人要讲道理。」

「嗯,」思凛有风使尽帆,板脸道:「男女各几个?」

修格被问倒,「你问这要做什么?」

「不说算了。」

「好好好,女人多点,后来才……」说到此处,修格也感不自在。

「第一个女友名字。」

男人苦苦思索,「依……什么的……」他摊手道:「我忘了。」

思凛欣赏他为难困窘的脸,心底快意。

拿拿长矛去戳狮子的痛脚,看他跳着脚又不能发作的脸色,可谓人生乐事。

「凛凛?」

「嗯?」他赶快收敛戏弄的笑意,做出一本正经样子。

「你当真……」

「我连在意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倒不是。」理亏的修格迟疑道:「我们可不是第一天在一起。」

你要在乎,早就吵起来了,会等现在?

「但我不知道你竟然曾经当过那……啥……TOP?」

「那并不重要,后来觉得没有感情基础,周末玩个一夜纵然刺激,心灵上没有共鸣,无法再进一步,久了索然无味,哥后来就退出那俱乐部,从此收手。」

「只有这样?」

「当然。」

修格轻描淡写讲过,实情是他在那俱乐部里曾混得风生水起,一度成为欧洲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TOP,总之威严、手段、气度、掌控能力他是都有了,根本是天生的主。

不过思凛要是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庆幸他捡到宝,只会觉得他误上贼床。

「唔……你要是早说……」

「怎么?」

「我恐怕见你第一面后就逃跑了。」

修格笑,「所以当然得先骗到手再对你说。」

思凛默默,思考数秒后道:「当TOP的滋味如何?任意宰制他人的尊严与行为,是否真的带给你超凡绝俗的快感?」

「你问得偏颇了。」修格耐下性子解释,「臣服只是一种形式,一个合格的TOP绝不会任凭自己随心情行事,你是奴隶依靠与信任的所有来源,对奴隶而言,被主宰绝不是一种羞辱,反而是全然交付自己的享受。」

「那你享受什么?」

「呵,这就很难说得精确,该这么说,哥喜欢被人依赖信服吧!」

思凛是个聪明人,不理会他哥的避重就轻,闻言冷道:「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是享受绝对掌控全局、控制别人身心的成就感?」

「我不否认这些,不过那并非控制掌握。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宰制这回事,除非当人奴隶者自己心甘情愿,他愿意交付自身,不管是为了满足内心里的情感渴求或是参与游戏的新鲜刺激,那都是他个人的抉择,我并未强迫过任何人为我的奴,甚至他们渴望透过那些手段与我相处。凛凛,」修格强硬地看他,问道:「你为这事对我横加指责,口气轻蔑,是否应该反省一二?」

「我承认自己对这方面一知半解,不过提出自己的看法,还不到反省的地步吧?」思凛就事论事的道:「难道哥哥自己没有发觉,你总是不自觉的把对待奴的方式拿来对待我吗?以前我便觉得奇怪,现在才恍然大悟。」

「对待奴隶?」修格不悦地皱紧眉头,「凛凛,我可从没有这么没规矩的奴,若真被哥调教过,今日你绝不敢站在这儿对我胡言乱语。一听见我的脚步声,你会立刻恭敬地跪下来,无条件的对我服从……」

思凛愤怒地盯着他看。

修格对他的愤怒不以为意,笑着道:「你没涉足过这圈子,有误解哥可以体谅,当奴是别人出于自由意志的选择,你也不必无聊地打抱不平。我把情人和游戏分得非常清楚,你是哥心底喜欢的人,该怎么对你,我自有分寸。」

「你的分寸,可从没听过谁管情人这么严的……」

「好好跟你说,你听话吗?」

思凛心底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为什么非得要听话。

一瞄那脸色,修格哪不明白小东西在想什么,他冷冷道:「反省你的行为后,再来跟我抱怨,嗯?」

「听话,是主对奴的要求。」

「思凛,你要重启谈判吗?」修格耐心地看着小孩,「我对待情人可以万事不管,只提供金钱和肉体,这种互取所需的模式,你要吗?」

思凛语塞。

「你在服装店里对哥说过哪些话?提过什么要求?如果你记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该再问下去。」

「哥!」

「思凛,」修格严肃地道:「在历任情人里,哥只管束过你。这样你听懂了?」

三十几个人里只揍过我?这算是一种甜蜜还是荣耀?我怎么觉得自己特倒霉。

虽然听到这种无庸置疑的喜爱是有点欣喜,可是……

「凛凛,下次别再拿这点说事,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就彼此遵守。」修格说着抬手,在他臀上轻轻拍了两下,「一再质疑我对待你的方式,哥听了也不舒服。」

思凛本想再说话,却发现自己似乎失去立场。纠缠过去,哥哥已表明自己是最爱;缠讼主奴关系,修格说两者不同;本来是理直气壮的自己,最后还是被训话。

我怎么这么弱啊?

「过去并不重要,做人该看的是未来。凛凛凡事要这样去想才好。」修格温和地道。

思凛:「……」

「真那么介意,哥对你发誓?」

「……」

「怎么愁眉苦脸?」

「……」

「凛凛?」

「我……算了!」思凛吞下完败,别过脸去懊悔。「别再恶心巴拉的,我不计较行了吧!」

修格大笑。

61.金丝雀的抉择1

休息了整整一日,疲惫的身躯方才恢复活力,思凛天生畏寒,在密闭的饭店房间里,照样穿着厚厚高领粗针织羊毛衣,雪白的高领直遮到下巴,这样就衬的他脸越发小巧,而原本合身的牛仔长裤,穿在身上则略显松垮。

思凛不用去量,便知道自己肯定又瘦了。

这近两个月以来,从他被修格找回,到频繁进出医院,再到「中古世纪」里他挨的那一顿抽烂皮肉的家法,之后一个多月的卧床,食不下咽坐卧不宁的痛苦养伤过程,无一不是在伤害他的身体。

喝再多的补药仍是伤了元气,结实的身躯本来就没有多少赘肉,这一番伤身又伤心的折腾,更像是拿刀把身上所有的肉都削薄一般,把他颀长的身段弄得分外骨感,甚而可以说是过分骨感。

他想整理昨日名品店送来的成堆衣物配件,身后的伤早上让修格狠揉过,如今隐隐作痛,只得艰难地跪下身子。

哥哥不让他做这些杂事,说是送回城堡家里让卢伯去弄得了。

思凛习惯自己的东西该自己整理,再说——他无奈地望着手中那双舒适的懒人便鞋,穿了整整三年,鞋底几乎被磨穿。

要想走出饭店房间,他非得找一双新鞋子穿不可。

思凛非常爱物惜物,修格一直以为他只是恋旧,其实这和他惨淡的青春年岁有些相关。疼爱他的父母因意外离开人世,身为次男的父亲有权继承的大笔遗产和家族公司的股份,一个要瓜分走大笔金钱的孩子,就变得不那么受欢迎。

他有继承权,可是年纪那么小,那些钱都是他动不得的。一夕之间沦为孤儿的楚思凛,变成富有亲戚家族里的寄生者,伯伯叔叔们各养他半年,当然不会虐待他,基本的吃穿用度都有,但是对于小细节的生活照顾就不太上心了。

小时候的他穿上万台币一双的鞋子,不过脚长大了却没人记得给他买来换,于是常常脚疼。慢慢成长的思凛不开口向长辈亲戚要求,他每个月把零用钱攒下来,替自己添购额外的用品。

堂姐们撒个娇可以拿到柏金包,堂哥堂弟们生日时大办生日派对,作客他人家的思凛笑笑,把自己大半个月的零用金掏出来,去买端得上台面的礼物。

他不能没有表示,不可能送地摊或平价品牌,连长辈们的各种生辰或欢庆都不能缺席,他会懂事的送礼,事实上他能支配的金钱就那些。一个月里,只要送过两三回贺礼,思凛就穷得分文全无。

因此贵族小学中学里那些炫富攀比的行径他从不参与,一是认为无聊、二是他也没钱;富贵人家里也有乞丐,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后来依循家族传统送出国去念书,思凛脱离寄人篱下的窘境,不必向那些亲友纳贡后,他终于得以完全地支配属于自己的那份零用,手头顿时宽裕不少。上大学后年满十八,所有的财产他可以自由动用,然后又有了一直宠他的修格,柳暗花明后的人生阴暗尽去;但是他的生活习惯已然养成,他会把同一双鞋子一直穿一直穿,直到真的坏了为止,一件衣服没有破洞他亦舍不得丢,或许在他脑海中,没钱添购必备衣装的困窘已然深入骨髓。

在打包齐整的衣物群里,翻出新的皮鞋,思凛拎着它起身,正打算去叫保镳过来陪他出去遛达一圈,饭店里实在气闷啊!而哥哥盯他吃过早饭后就出去了。

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滴滴地叫起来,思凛缓步过去拿,屏幕上显示不知名的讯息,会是谁啊?

滑开手机盖,画面是请求接收的字样,搞什么呢!手机号码只给朋友,指不定是哪个无聊家伙恶作剧,于是随手就按了接收。透过传输后,发过来一则影片,点开来是可爱的卡通金丝雀TWEETY金黄色大头和小小身体,蓝色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天真又无辜。

思凛笑了,我有这么幼稚的朋友吗?五岁小孩看的卡通啊!

那只大头金丝雀慵懒地打个哈欠,可爱的小尾巴摇了一摇,然后……身体里慢慢冒出火花,从尾巴开始起火燃烧,再来延烧到翅膀胸前,那只鸟还笨笨得浑然不觉,最后,「轰」的一声,火势猛大,把它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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