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夫产科之猎攻(生子)上——墨玉飞蝗
墨玉飞蝗  发于:2013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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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乔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现在就叫的是傻子,该叫的时候我自然会叫出来,”低下头,突然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真疼起来了,恐怕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陷入沉默,两个多小时后,兰乔示意任峰扶他站起来,低声说:“我感觉我快撑不住了……”

任峰一惊,坐在旁边时看不清楚,现在一碰他才发现,兰乔身上全是汗,脸色苍白,虚弱地仿佛随时要闭上眼睛。任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要干什么?”

兰乔指了指卫生间,“……内检。”

一道门隔着,感觉兰乔在里面呆了很久很久,也没什么动静,任峰又急又怕,不由自主地骂起任江,居然让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看了看宫缩记录,现在是疼一分多钟,停不到一分钟的频率,比较密集。任峰皱着眉头,正想敲门,只听锁扣转动,兰乔出来了。

兰乔弓着腰,扶着门框往下滑,任峰架起他的胳膊,兰乔艰难地说谢谢,指了指床。

“开了五指多,就快了,蜂蜜水果然有用。”

短短几步路兰乔也走得艰难,身体不停地往下坠,几乎全靠任峰支撑。他咬牙坚持,摇摇晃晃地被拖回床边,一手撑床,一手颤颤巍巍地脱睡裤。

任峰犹豫地伸手想帮忙,但最后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经过了两三次宫缩兰乔才把睡裤脱掉,全身仅着产袍,下身精光。

任峰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兰乔撑着酸痛不已的腰坐在床边,无奈地看着那人,半是祈求半是嘲笑道:“……帮我一下吧?”

任峰仿佛从梦中惊醒,将兰乔扶到床中央,身后垫了靠垫,形成仰靠式身体斜向下的姿势,利于分娩,再用围布盖严下身,“还要做什么?”

兰乔把数码相机递给他,指了指围布下方,“帮我拍几张照片。”

任峰愕然,手足无措。

兰乔喘着粗气解释,“我没有恶趣味,只是想看看孩子的情况,你拍完了直接给我,千万别看,我怕吓住你。注意别碰到围布里面,都是消过毒的。”

任峰点点头,调好相机,手臂生硬地伸进围布内,也不知对准了没就咔嚓按下快门。他神色古怪而尴尬,从头到尾,都似没回过神来。

是挺为难他的……兰乔这么想着,接过相机查看,隐约能看到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他松了口气,黑头发,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

正计算着还需几次宫缩胎儿大致能落到穴口,忽听任峰叫起来:“你在流血!好多血!”

兰乔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听到内容时,只觉得索然无味,“……别大惊小怪,死不了人。”

这之后,阵痛再次攀上新高潮。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身体向下拉,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使劲儿,可现在还不是用力的时候,兰乔只好逆着本能,拼命忍耐,这是最难受的。

他全身紧绷,双手攥着床单,疼得曲起全部的脚趾,豆大的汗珠从额角落下。闭上眼睛,轻哼转为呻吟,呻吟一阵儿后,便开始发出干涩呕哑的痛叫。

任峰看得头皮发麻手心是汗,不知此刻还能怎么帮他。

突然兰乔挺起上身尖叫一声,接着任峰以为自己眼花了,兰乔的头发变得好长,直到腰间,还是深紫色的!兰乔也意识到了,他喘了几次,抬眼望着任峰,断断续续道:“……帮我把头发束起来。”

任峰又是一震,兰乔的眼睛居然也是紫色的!虽然只是颜色改变,但那双眼睛分明更深邃了,仿佛里面有些东西,看不清、摸不透。

“……你、你怕我?”兰乔努力抬起上身,宝石般的眸子惊异地望着任峰。

任峰不由地后退一步,虽然之前听说过,但亲眼所见的震惊绝对是无法比拟的。那些标志,正好证明了兰乔是另类,他与人类不同!

深吸两口气,任峰摆了摆手,“不,我不是害怕,只是惊讶而已。”

没有发箍,他干脆剪了一条床单将兰乔散落的长发捆起来,“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兰乔懒得多说,示意任峰再拍个下身的照片给他。

胎儿已经将穴口撑了起来,终于熬过这一段,可以用力了。

为防止眼球充血,他紧紧闭着眼,又像是横了心,随着每一次双手握拳的动作向下用力。这一刻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头是昏的,身体是空的,周围的一切都黑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产夫在产床上都不肯配合,因为此时此刻,连他这个最专业的医生也开始慌乱、只会豁了出去拼一股死劲儿。那些专业知识,都输给了想要快点儿生下孩子的迫切。

修长的十指在床单上胡乱抓挠,想有个依靠,想找个借力的东西。每每抓空,内心都更加惶恐和失落。突然,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了他无力的手,任峰趴在他耳边,鼓励道:“别放弃,加油!孩子会平安出生的!你是医生,一定可以的!”

兰乔怔了怔,脑中清明一闪,想起他无数次在产房内鼓励产夫的话,教他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他平静下来,孩子顶在穴口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但同时,也给了他希望。

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想,不知怎么的,眼前浮现出任江就着他的吸管喝奶茶的情景,握着自己的手掌,那个温度,应该跟任江很像吧?

不断地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机械地用力、呼吸,直到身体彻底一松,有个东西滑出体外。

兰乔浑身都软了,可惜不是在产房,他必须撑着快散架的身体处理后续。

用消毒巾包裹住新生的婴儿,剪脐带、拍哭、排出胎盘、清洁,最后他将哇哇大哭的孩子放在枕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白得吓人。

“你找的……护理呢?”他看着任峰,仿佛用尽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酒店里,现在叫他过来?”

兰乔脱力地躺在床上,摇头,“不,把孩子报给她,让她先照顾。”

任峰点头,他真是傻了,现在的兰乔怎么能见人?

“你呢?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大碍,不过你得……帮我找个信得过的医生,我……”兰乔舔了舔干裂苍白的唇,“有点儿撕裂,得缝针,还得打消炎针。”

“那我应该说你……”

“误伤也好,性虐也好,除了生孩子,怎么说都行。撑不住了,睡一会儿,你快去快回。”兰乔抖着手把孩子递给任峰,“看好了,这是你们任家的长孙。天生黑发黑眸,没有灵力,他是人类。”

35.两只大雁

生日会结束后,任江送Joe回家,一路上吹胡子瞪眼睛不出好气。

“还生气呐?”Joe笑着说,“任总没来,一定是突然有急事走不开,你别多想。”

不说还好,一说任江气得砸方向盘,“我不多想?早说好了全家人一起切蛋糕,他不声不响地临阵掉链子玩失踪,那么多客人,让爸妈大嫂和我的脸往哪儿搁?有事儿他怎么不提前说啊!”

“说不定真是那种连电话都没法接的急事呢?客人们都是熟人,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Joe摇着任江的手臂劝道,突然紧张地叫了一声,“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任江冷笑,“出事了消息肯定第一时间送到我家,”鼻孔里冷哼几声,“真出事了也是活该!”

“别这么说,好歹是你哥……”Joe一脸讪讪,自己也十分无奈。

到了公寓楼下,Joe却没有下车,入神地看着窗外,半晌失落地叹了口气,“两个月了……”

任江看了他一眼,打开车窗,摸出烟来点着,低声道:“是啊,两个月了。”

他们持续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两个月了,Joe一直在等他的答复。

Joe低下头,以退为进的姿态,告诉任江今天一定要有个结果。但任江的犹豫并不是因为Joe本身,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以及他不愿再提起的那个人。

余光瞥过去,Joe的侧脸映在车窗上,模模糊糊,引人遐想。不止一次,他透过Joe的眼睛,去看兰乔。这样对Joe很不公平,可他无法抑制那股冲动,哪怕是假象,哪怕是自欺欺人。

但现在他突然累了,或者说想开了,想明白了。

对Joe的不公平,同样也是对他自己和兰乔的不公平,感情一旦有了第三个人的介入,那么所有人就都是输家。

他咳了一声,灭掉烟,“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Joe双眼猛地一收,继而笑了,好像早就猜到了答案。

“是因为之前那个人?你还爱他?”

任江没说话,默认了。

“我接受,”Joe笑着,用一种释怀的语气说,“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我们俩,我对你,大概也只是贪心不足。那么,能讲讲他是怎样的人吗?我很好奇。”

“他……”任江接过话头,却语塞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Joe点头表示不介意,任江忙说:“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真的不了解他、搞不定他,否则也不会被甩,弄得自己这么惨。”

Joe很意外,看着任江的眼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会承认你搞不定他……”

任江自嘲道:“一物降一物,没办法。”

“后来没再联系吗?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挽回?”

任江耸耸肩,“我找不到他,这恰恰证明,他也不想再见我。”

“那既然我们……”Joe顿了顿,努力措辞,“基本没有情感纠葛,还是可以继续当朋友的吧?”

“当然,先是朋友,才是同事,不过我一向公私分明,你是知道的。”任江开着玩笑,“有合适的人了可以给我介绍,寂寞的男人需要安慰。”

Joe噗一声笑出来,“你这么念旧痴情,我可不能祸害好人。”

说完他挥手下车,任江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觉得轻松多了。

此时是夜里11点45,他还不知道,这是他儿子出生的时刻。

那晚任峰躺在酒店的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一回忆就是一头冷汗!

太玄幻了!兰乔怎么能会生孩子呢?!而且还真生出来一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他仿佛回到二十八年前的今天,在医院里踮着脚张望护士手中刚出生的任江!

太后怕了!想想生完孩子后血糊糊湿淋淋的床铺,想想兰乔那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脸,想想医生给他缝合下身时紧皱的眉头和那句“还要不要命了”……

只要有一丝差错,就是一尸两命,他怎么能不紧张,怎么能负担的起?!

除了第一晚没精力照顾,后来兰乔都把孩子放在手边,亲自喂奶换尿布哄睡觉。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任峰订的大补型一日三餐他照单全收,顿顿吃得连渣都不剩。

可越是这样任峰越觉得他苦,明明那么难受,却还得藏着掖着,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不过他们是情敌嘛,任峰对自己说,除了有关孩子的事,他才不会帮他。

三天后,兰乔说要走了,任峰讶然,居然这么快。

“你舍得吗?不再多带带孩子?”

“舍不得,”兰乔说,“舍不得也没办法,不是第一次了,越带就越不想走,这不行。”

“那……”任峰实在没话可说,“那祝你好运。”

“谢谢,其实我希望你能忘记我来过的事。”

“这么大个孩子在这儿,怎么忘?”任峰失笑。

“就是因为孩子,我怕会给任江造成负担,束缚他一辈子。但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我很自私,对不起。”

“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就像你对任江,伤害都伤害了,再为他着想,有什么用?”

任峰一针见血,兰乔低下头不言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同样的,发生都发生了,我再批评你挖苦你,又有什么用?”任峰一笑,“你最大的本事和筹码,就是让任江爱上了你,不惜跟我这个亲哥哥反目,他也要爱你。”

这些话,犹如一记记炸雷落在兰乔心中,他凝望着手中酣睡的儿子,不由自主用指腹抚摸它那肉肉的脸蛋。这是他唯一能留给任江的,它会给任江带来快乐吗?

任峰问:“不给宝宝取个名字?”

兰乔摇摇头,笑道:“不了,它不该知道我的存在,取名字,是你们的事。”

晚上任峰送他到空间往返的入口处,亲眼看着他手贴在墙上,接着变魔术一样抬腿穿过厚实的墙壁,就像他们平时开门关门,眼一花,人就没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当时,任峰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消失五天,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白楚打电话,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现在一定疯了。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可怖,兰乔相信如果自己没有任何预警就突然出现,白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将他撕成两半。

“我在酒店,这件事不能闹到父母那里,你过来吧,我们谈谈。”

报了酒店名称和房号,十分钟后白楚就到了,居高临下地俯视沙发上的兰乔,浑身的煞气足以秒杀近旁的所有生物。

他盯着他平坦的小腹,“孩子呢?”

“生了。”问得干脆,答得更干脆。

白楚怒道:“我是问它人在哪儿?”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兰乔上前几步直视白楚,目光阴冷,“我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想抓我的把柄,利用孩子牵制我,更加不会对孩子好。”

“可这都是你的错,是你背叛我在先。”

“那你尽管说出真相,立刻就去啊!”兰乔指着门口,“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楚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兰乔你不要逼我……”

“明明是你逼我,”兰乔讽刺地笑起来,“你知道我怀了孩子,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愿意跟我结婚,不是因为你宽容大量,而是因为你不怀好意,白楚,做人不能这样。”

“那我要宽宏大量到对你的偷情视而不见你才满意是吗?!”

怒吼震得兰乔耳膜发痛,白楚胸腔震荡,双拳发抖。

“……我根本没这个意思,”兰乔低声说,“我不想无辜的孩子受伤害,我送走它,只是想给它找个安稳的归宿。以后我不会去人类社会,不会见孩子,更不会见他。”

白楚仍是一脸怀疑和戒备,兰乔又说:“那个孩子黑发黑眸,没有灵力,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类。我要真在这里把他生下来,怎么向父母交待?到那时候唯一的结果,就是两个家族、甚至是五大贵族颜面扫地,以离婚收场,那样你就高兴了?”

……

白楚不置可否,兰乔转身收拾包,又说:“我跟你结婚的原因你都清楚,我保证会做我该做的事,不会让你难堪,但除此之外,你还想要求我什么呢?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这是唯一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们撒了太多谎,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再撒一次谎,明天我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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