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这里怪好少。”
“可是里面有鸟人哈比哎。”狄犽皱起眉头。
“没事,碰到了再飞就是了。”
狄犽想了想,道:“好吧。”
虽然才遇到狄犽没几天,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天翼和狄犽的友谊之坚固。而狄犽在知道我不是天翼后并
没有改变对我的态度,依旧尽量满足着我的意愿。这么想着,我觉得狄犽确实是可以依靠的朋友。
狄犽继续烧向日葵,我又习惯性的开始走神,不经意间竟被我扫到了惊人的一幕。
银白色长发,蓝色的忍服血樱,草绿色长裤。
是那个盗贼。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当我再仔细看看,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我果然是在做梦。
站起身来醒醒神,腿因坐的太久开始发麻,一个踉跄没站稳,撞在个软软的物体上。
随着浑身上下猛然的一个震颤,我连头都不敢转就开始狂奔。
不用看了,那个是鸟人哈比……
然后就出现了我在前面领跑,鸟人哈比在我身后猛追,狄犽在最后对着鸟人哈比放冰冻术的盛况。
但是好像狄犽的魔法太弱,不是没冻住就是马上被鸟人哈比冲破。
更严重的是,鸟人哈比被狄犽攻击后转而向他追去。
“狄犽,能飞不?”
“我翅膀用完了,你自己逃吧!”狄犽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跑掉,刚还说呢,一世人两兄弟!”
说着就对狄犽大喊:“加速术!”
我不停的帮狄犽加状态,奈何他本来体力和速度就不够,加了速还是被鸟人哈比追的满头大汗。
眼看鸟人哈比一爪子向狄犽扑去,我立马拿出蓝色魔力矿石就往狄犽身前放传送之阵,可是到底晚了
一步,鸟人已经一爪子打在狄犽背上。
“啊!”狄犽一声惨叫,应声倒地,我急忙朝狄犽奔去,想把他拖进传送之阵里。
“二连矢!”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女子嘹亮的声音。
鸟人哈比再没向我追来,而是转向声音的来源。
仅仅是一回神的功夫,鸟人哈比身上已经插了无数支箭矢,鲜血四处喷洒,逐渐于满目枫红融合。
不出十秒钟,鸟人哈比已经倒在血泊中。
这一幕与首都大街还价的女猎人重合了,我不禁感叹:女猎人都那么彪悍么?
事实证明,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认真的女人最骇人。
我俯下身子拍拍狄犽:“小牙,小牙,你怎么样了?”
“还有命……”狄犽明显已经奄奄一息。
我背起狄犽正准备往传送之阵里跨,女子已疾步的向我走来。
“没事吧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比天籁还好听的声音从女子樱唇中吐出,此女丰姿卓越,此刻正
按弓而立,冰蓝色长发随风飘舞。
“呃……没事……我……我大意了。”我嘴角抽了抽,“谢谢你救了我们。”
上天眷顾我,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几个女孩都是罕有的美女,而上天又是最公平的,每次都让她
们看到我的丑态。
女子微微一笑,露出皓白牙齿:“没关系,我正要去朱诺,路过这里就顺便救了你们。”
我不敢相信,刚才我们几乎被鸟人哈比逼到绝路,而她只是“路过”,并且“顺便”救了我们。
之后女猎人告诉我们她叫蓝染,我也告诉她我和狄犽的名字,之后三人决定一起回朱诺城。
跨进传送之阵,睁眼已到了朱诺大广场。
狄犽看上去瘦的一推就倒,但确很高,所以非常沉。我背着他走了不远就已感到腰酸背痛。
“小牙,悠着点,马上就到旅店了。”
狄犽迷迷糊糊的应了我一声,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我腾出一只手来,放了个加速,再对着狄犽放个治愈术,蓝染放了个风之步跟在后面。
短短的商店街仿佛地球一圈那么长。
房间在旅店二楼,旅店看上去不怎么高,每级楼梯竟都高的惊人。小楼梯颤颤巍巍立在那里,还是木
制的,每踩一脚都让人感觉会塌掉一样。
跨进房间门槛,我已近乎断气。我也不过个牧师,和狄犽一样都是没体力可言的。
我把狄犽放在床上,转头对蓝染说:“你先看着他,我去楼下拿药。”
也不管蓝染回答了什么,一头就往楼下栽去,还顺便带倒几张凳子。心里却只剩一个念头,是我走神
才把狄犽害成这样的,我不能让狄犽有事,绝不。
楼梯在我的摧残下发出“咚咚咚咚”的响声,晃的更厉害了。
旅店一楼是个酒馆,酒杯与酒瓶子碰撞声叮当作响,语笑喧呼,异常热闹。
我本无心去理会这些买醉闲聊的人,而喧闹中我听到了熟悉的两个字——芷纱。
7.紫眸
吧台上坐了两个男子,一个流氓打扮的彪形大汉和一个年轻铁匠。
年轻铁匠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芷纱’这个名字?”
彪形大汉道:“这还有谁不知道的,不就是前两天在飞空艇上被人暗杀的牧师么,听说还挺漂亮的呢
。”说着,他双眼一眯,露出一副流氓的招牌表情。
“去去去,这不是重点,你知道是谁杀的么?”
“谁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铁匠不管流氓的无视,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喂,听说是拜狱杀的!”
拜狱,拜狱……听到这个名字我猛的一颤,不自觉的把耳朵凑近一点,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
流氓转头道:“拜狱?他不是从古城封印之后就失踪了么?怎么会又跑出来杀人?”
“有兴趣了吧。”铁匠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道:“不过这也只是传闻,目击者说芷纱的死悬的
很,现场毫无反抗的痕迹,凶手一刀就取了她性命,而且很有可能是左撇子。可那女人好歹也是个冲
顶的牧师,附近有动静怎么会没有察觉?你说,这世界上能这么杀人的除了拜狱,还能有谁?”
“也是。可是飞空艇上不是没有刺客么?”
“哎,这就是没人能解释的一点。但我觉得他可以从上飞艇开始就隐匿,直到下飞艇。可问题是,一
个刺客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魔法耗上一天?”
“哥们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更何况是拜狱那样的奇人,第一刺客啊,啧啧……”流氓露出神往的
表情,“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杀那女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拜狱曾经和芷纱有一腿,后来闹僵了,而且像拜狱那种极度变态的刺客,
他杀谁都不奇怪。”
这下我真的站不稳了,急忙拉住栏杆稳稳身子。
杀人不眨眼的第一刺客拜狱……
只是念着这个名字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芷纱是拜狱杀的,那她或许真的会死不瞑目……
脑中倏然浮现出狄犽受伤的样子,我摇摇头,往楼下跑去。
“老板,有金创药没,我朋友受了重伤,就前面我背的那个……”
话音未落,老板已扔了两个药瓶子在吧台上:“我刚就看到了,这药是我们这儿的特产,专门治疗被
鸟人哈比抓的伤,快拿去吧,下次小心点。”
老板十分善解人意。
我抢过药瓶子就往房间跑去,身后传来老板的暴吼:“喂!慢着!我话还没说完!”
无非就是问我要钱么,不理他。
一路风一般的跑回房间,蓝染已把狄犽的上半身剥了个干净。
“我来吧。”蓝染道。
我把药瓶子递给她。我这辈子从没给人包过伤口,高中的急救课一概无视,总觉得一个大老爷们没事
学这种女人干的事有什么用,现在倒该派上用场了。还好有蓝染在,我一脸感激的望着她的背影。
蓝染往狄犽背上撒上药粉,三下五除二就帮狄犽包扎好,洁白的纱布把狄犽裹的像模像样。
我看着蓝染,脑海中浮现出民国时期的贤妻良母们。
“谢谢。”我道。
蓝染朝我摆摆手,不语。
十分钟过去了,狄犽没有动静。
茶水凉了。
还是没动静。
跑上去捏捏他的脸,小样细皮嫩肉的,再捏捏,还是不理我。
茶水蒸发了,狄犽依然没有醒。
我无法冷静,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来踱去,蓝染坐在床边不停大量着我。
又过了几分钟,我彻底怒了,放了个加速术再次往楼下冲去。
或许我的举动在蓝染眼里会显得很奇怪——在房间的用魔法,但我真的很着急。
“砰——”那是我的拳头砸在吧台上的声音。
“为什么我朋友到现在还没醒?你忽悠我么?”
“年轻人,别激动,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光有那药还不行
,还要有光芒草的植物梗作为药引。”
我缩回脖子:“光芒草?有卖么?”
“小店不卖这个,要的话可以自己去郊外打。”
“哪里?”
“就在你们刚才碰到鸟人哈比那里附近。”
“谢了。”我二话不说又往楼上赶,猛的推开门道:“蓝染姐,我要去次郊外拿光芒草的植物梗,你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喂,天已经快黑了,要不我去吧?”说着,蓝染站起身,准备拿弓。
“不了,我自己去吧,你留下来看狄犽。”
如果不是我亲自去找光芒草,我大概会愧疚至死。而第二天的我彻底后悔了这个本世纪最不明智的选
择。
重回上午遇到鸟人哈比的地方,血迹已经干涸,被沙土稀稀松松的埋没了一半。
已时至日入,红色的光辉如鲜血洒满大地。
朱诺黄昏的郊外魔物丛生,危机四伏。
已经数不清放了多少次加速术,多少次天使之障壁,万分小心之下还是不小心被邪恶向日葵咬了几口
,那玩意儿长在地里,颜色和沙土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更何况是我这种粗线条。
还好有天使之障壁的保护,伤口都不深,但毕竟不是完全防御,小腿上仍隐隐作痛着。
顾不了那么多了,狄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朋友,即使算不上深交,但他也是第一个带我认识
这个世界的人。我无法想象没有他我一个人如何在这个世界上行走。
我这个人从来朋友就不多,永远深信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从未对谁掏心掏肺过,但狄犽不
同,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真心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为他做点什么。
魔法已经耗尽,没有了加速术和障壁护体,速度慢了很多,防御也直线下降,腿上伤口越来越痛,好
像有伤口裂开鲜血流过的触感,但我没有停下来。
眼前一座小山丘,山丘顶上一颗草叶悄然立在上头,不断变换着它的颜色,我双眼几乎射出光来,那
就是光芒草了。
卯足全力往上爬,眼看就要抓到光芒草了,突然,身后有什么东西咬住我的右臂不放,用力想要甩掉
它,竟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那东西力道奇大,死死咬住我的手臂,好像要把我整条手臂吞下去似的
。
想要用治愈术,魔法不够用,出门太急连蓝色药水都忘了拿。
一定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株邪恶向日葵。
勉强对着它放了两个神圣之光,魔法彻彻底底的被我耗尽。
意识逐渐模糊,左手却仍未停止动作,直往光芒草伸去。
清晰的视线渐渐被黑色噪点掩盖,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但我不能放弃,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赔上性
命也要救活狄犽。
终于,那咬死人的邪恶向日葵好像停止了动作,而脑子却越发混沌起来,只觉得仿佛被拥入一片温暖
的怀抱之中。
在我失去意识以前,我看到了两团深邃到几乎可以淹没整个世界紫色光点。
那双紫眸,我永生难忘。
8.薄雾
朦胧中,我仿佛做了个悠长的梦。
好像有人在帮我包扎受伤的手臂,温柔的触感仿佛情人的指尖。
“你是谁……”我很想这么问,但从神志不清的我口中吐出的不是一个个成型的发音,而是口齿不清
到连我自己都不知是哪国语言的闷哼。
我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尽力往前伸去,手掌触及到了那人冰凉的肌肤,手指揉了好一阵,才发觉是那人
的手臂。
渐渐往上摸去,这才意识到不是那人太冷,而是我浑身发烫,如同熔岩灼烧。
潜意识里只想要贴近那片冰凉,右手不自觉的向上拂去,沿着大臂,肩膀,颈项,一直延伸至脸颊。
皮肤光滑如凝脂,耳后长发犹如上好丝绸。
那人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我便接着断断续续的抚摸那人的五官。秀挺的鼻梁,窄小的鼻翼,薄却立
体的唇,精致削尖的下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我的小爱……
大脑似乎被人用棍子千糊万捣,又热又疼,难以忍受,只想用把长剑将它刺穿了去。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的小爱回来了……
一下搂住那人的脖子便要上去亲吻,左手的伤口仿佛再度拉伤,疼痛难忍。
没有理会剧烈的痛楚,撑起身子往那人贴近,空气中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
唇与唇贴近的那一瞬间,真实的触感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猛的向后一缩,却发觉那人的唇又贴了上
来。
那是小爱的吻……
她可以细细碎碎的吻我,直到仿佛把我整个融入她的身体一般。
一如眼前这个人。
我用力搂住那人的脖子,嘴里轻声呢喃道:“小爱……想你……”
那人仿佛有一瞬间的停顿,但下一秒,灼热的舌席卷了我整个口腔,不让我再发出任何声音。
炽热的吻逐渐蔓延到颈项,锁骨……单薄的衣衫被慢慢褪去,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个翻身把那人
压至身下。
那人闷哼一声,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回搂住我的腰。
我用力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朦胧的薄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亦或是我根本不想去看清些什么。
两具美丽的胴体互相交缠,渐渐融合一体。我把头深深埋入那人的颈项中,只听到枕边人用气声在我
耳边轻轻说道:“我不是小爱……记住,我叫拜狱。”
我以为小爱在和我闹着玩,根本没理睬。
后来的事我混混沌沌几乎全都忘记,只依稀记得两人香汗淋漓,一夜销魂,彷如置身仙境。
翌日一早,阳光直直照到我脸上,眯起眼睛,强忍着刺眼的光线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旅店房间
里,手上腿上的伤都已被包扎的稳稳当当,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被子一掀,我彻底愣住。
我没穿衣服,裤子也没有。
床单上到处白浊的液体,身边空无一人。
我倒抽一口气,就差没像个被强暴了的黄花大闺女那样叫出声来。
头重脚轻。
我一定石化了有十分钟之久,极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
我被邪恶向日葵狂咬几乎致死,昏迷前好像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眸……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