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
谁知道碰到那孩子的手时,竟然烫得像着火一样,再摸摸额头脸颊,烫得能烤鸡蛋了,这下,不用问
都知道他是病了。
风夜自己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从婚礼的忙碌过去之后,闲下来时就会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
,他心里认为这是前段时间忙得太过、而近段时间又被萧远赫压榨的缘故。而那天早上一早起来,风
夜浑浑噩噩的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特别沉,浑身更是软的轻飘飘的,他归结原因为:昨晚上萧远赫
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压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生病。
说实话,他这副身体虽然有点弱(好吧,不是有点,是真的挺弱的),不过,自从自己接手了之后,
他可是很注意保养身体的,加上经济条件好了之后,家里更是注意健康的饮食习惯,按季节进行食补
,身体不说强壮多少,小病小痛已经很少有了,也就是冬天春天来个感冒、嘴巴上火、腹胀之类的小
毛病。
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浑身烧得滚烫,偏偏风夜自己没觉出,反而觉得有点冷颤颤的,脑袋越来越沉了,早上起床时还没什
么,现在一站起来就觉得地面在旋转,浑身上下都虚软不堪,加上某个地方不可言说的隐痛……唉!
风夜很郁闷,很难受,很无力的再次诅咒这病来得真不是时候,他都已经计划好要弄个蜜月旅行了的
。
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呢,风夜完全想不明白。
家里的人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穆青请来了村里的大夫。
那位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大夫闭着眼睛拈着胡须听了半天脉,说了一通文绉绉、绕的人头晕的话,开了
几服药,吩咐了怎样煎药、怎样给病人发汗降温之后就走了,那慢吞吞的样子把华夫人和萧夫人急得
不行,两位老姐妹都已经吩咐仆人套马车准备奔镇上了。
还好这老大夫医术不错,风夜被喂了一服药,盖着几床被子捂着发了汗,用酒擦了几遍身体,体温总
算是降下来一些了,不过人还是浑浑噩噩的,皱着眉头很难受,可是又说不出话、不甚清醒的样子。
到了中午,风夜喝了药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而那边厢,为了风夜生病这件事,萧远赫被萧
夫人联合华夫人狠狠训了一顿。
“我说你这小子,你自己有武功有内力,小夜可没有!看那孩子身子骨弱的,你就不能替小夜想想,
在床上的时候悠着点?!干嘛干嘛?我说的不对?还瞪你老娘!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总吹自己的技术好
到让一干那些红颜蓝颜知己痴迷!哼,早上那老大夫是怎么说的?气血亏虚!还弄得人受伤!丢不丢
人啊这事!你干脆说你不懂嘛,老娘给你们请个前辈来教呀,要不,多看几本春宫也能长长见识啊!
还害什么羞啊……”
萧夫人训着训着,就延伸到某些高深技术领域中去了,萧远赫先是垂着头无言以对,默默忏悔,听到
后面,脑门上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好不好,他的技术好不好跟风夜发烧没有必然的联系啊,风夜发烧又不是因为他那
什么什么!再说,风夜没怎么受伤啊(语气有点弱),只是红肿而已——好吧,就算只是红肿,下次
他也一定会注意的……
总算,萧夫人那些离谱的话没能训多久,在屋里照顾风夜的小丫鬟翠英就出来说公子醒了,萧远赫忙
不迭地跑进屋,萧夫人和华夫人也欢喜的去吩咐仆人端药端汤,做些适合病人吃的饭食,整个宅子又
忙活起来。
过了一天,风夜的烧完全退了,又吃了一天药,头痛也好了很多,可是他还是觉得难受,即使是躺在
床上,浑身的骨头肌肉还是发虚酸累,头晕目眩,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嘴鼻呼出的气很烫
,把他的鼻孔和喉咙烘得要冒烟一样又红又痛,脑袋像是塞满了棉花,根本连一些浅显的问题都不能
思考,只能整日昏昏沉沉的吃了睡睡了吃,像极了猪圈里的某几只动物。
风夜每次睡醒都发现自己浑身虚汗,头发里衣总是粘腻腻的,今日一醒过来也是一样。
萧远赫不在屋子里,翠英小丫鬟正支着下巴靠在桌边打瞌睡,从一扇半开的窗户看出去,阳光很灿烂
,看起来应该是接近中午了。外面的院子很静,听不到一丝声音,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了,有一丝
丝淡淡的桂花香随着空气飘进屋里,风夜正定定地看着窗外的艳阳出神,虚掩着的门就被人推开来,
萧远赫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了。
“你醒啦!哎哎,你别起来……”看见风夜侧着脸睁着一双大眼睛,挣扎着想起身,萧远赫高兴又担
心地快步走近床边,将那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扶抱着风夜给他细细擦了汗,垫了一个靠枕让他半
躺着。
“这样舒服点没有?”
“嗯。现在什么时候了?”
“巳时正一刻了,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刚刚吩咐让人炖着鸡汤和黑米粥了,先吃点再吃药好不好?
”
“嗯。……外面怎么那么安静?爹娘和姨妈他们呢?”
“他们吃了早饭就去县城了,说是给请个好的大夫回来再给你瞧瞧,顺便去逛街溜达呗,去了大半个
早上了,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别多说话,头还晕不?”
“嗯,还好……我想洗澡。”风夜拉拉萧远赫的衣袖。
“你刚好点,会受凉的……哎,好吧,我让人把水弄热点。”萧远赫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对着风夜可
怜兮兮的虚弱样子,投降的话就出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是他的小把戏,可就是忍不住要宠
着他,谁叫他难得的露出柔弱的神情呢——某个其实有点大男人主义的心下暗暗辩解。
服侍着风夜洗了澡,用内力给他烘干了头发,萧远赫顺便把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小丫鬟已经把床上的
被褥换了新的,风夜穿着干爽的衣服倚坐在床上,闻着衣服和被子上干净清香的阳光味道,连日来的
病痛所带来的难受总算去了些。
喝了点清淡的鸡汤,吃了一小碗黑米粥,再捏着鼻子把一大碗黑乎乎的中药灌下肚子,风夜就央着萧
远赫让他出去晒晒太阳,整日的躺在床上,他都快要发霉了。
今日没什么风,太阳也不是很辣,萧远赫笑呵呵地答应了,让张鲁——就是风夜家新添的那两个年轻
仆人之一,据说本籍是安州人——搬了张大躺椅放在院子里,抱了风夜往上面躺着。
院子里的几棵四季桂开着细碎的小花,那两棵据说很难得的金桂、丹桂也挂着零星的几簇花儿,在阳
光下看起来金黄色、桔黄色的花儿很漂亮,浓浓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心情舒畅。
风夜倚靠在萧远赫的怀中,感觉暖暖的阳光撒照在身上,眯着眼睛看着蓝蓝的天空和远处一角墨绿的
山尖,渐渐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听到了一阵说话声,风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小星儿趴在床沿一瞬不
瞬的盯着他,看见他醒来就笑弯了两只眼睛。
小家伙转头鬼鬼祟祟的看了那边正正说着话的大人一眼,凑到风夜耳边小声道:“哥哥,姨妈请了一
个很厉害的长胡子老爷爷给哥哥看病哟,哥哥很快就能好了。”
风夜拨了拨床边的帷幕,正看到华夫人送一个老头子出门,旁边还跟着一个背药箱的小少年,一行人
出去之后,就隐隐约约听到萧夫人的声音,大概是在询问病情严不严重之类的。
风夜对着小孩眨了眨眼,无声的笑开了。
看见风夜要起身,小孩儿乖巧的拿了靠枕垫在风夜的背后,又把风夜散乱的头发虢到一边问:“哥哥
要喝水吗?”
风夜摇了摇头,拉了小孩子在床边坐下,细细的问了他这几天的功课。
今年年初,风夜就给村里的私塾先生送了束修礼,把六岁多的星儿送到私塾里念书了。
就算将来不一定要考状元,但是念书识字、通晓文墨总是要的,小星儿在家里虽然也可以由穆青和萧
远赫教导,但是总没有上私塾来的规范和严整。穆青和萧远赫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小星儿的稍微不情
愿被家里的大人集体否决了,小孩儿就此被送去了村里的小私塾,跟一帮子村里同龄小孩一起读书了
。
私塾的课制是每十天休息一天,称为旬日,农忙时候除外,每天上三个时辰的课,早上两个时辰下午
一个时辰,功课照风夜的理解就是上午是语文,下午时算术,今日就刚好是旬日。
小星儿人本来就聪明,在家里时又已经有萧远赫和穆青教习了一段时日,因此私塾的先生见了风夜家
的人总是要夸夸,这段日子看来小孩子也没落下功课,风夜一问,小孩认真的一一答了,还拉着风夜
的手说了很多私塾里小朋友的事情。
萧远赫端着东西进来时,就看见他们哥俩头挨着头手拉着手在说话,风夜苍白的脸上漾着轻笑,看上
去又瘦了很多。
“兄弟俩说什么呢?小星儿快起来,让你哥哥吃点东西。”
风夜把萧远赫端来的汤和着小半碗的米饭吃了,问道:“我的病不是快好了吗?怎的还要再请大夫来
?那大夫是怎么说的?”
萧远赫拍拍他的手笑着说:“娘和姨妈不是怕村里那老大夫看得不彻底么,请来的这位大夫据说是县
城里医术最好的了,让他再瞧瞧也没什么,再说,你的身子虚,平日的调养也要请教大夫才好。方才
那大夫说了,你的病快好了,再吃几服药,再养养就行,别担心。还累吗?累的话就躺着。”
“躺着才累,我坐着就好。……人家大夫来一趟也容易,你去跟青叔说让留着在家里吃了饭吧……”
萧远赫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肩膀,才说道:“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青叔都知道的,已经
安排了。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他们给你做。”
小星儿在一边兴奋地道:“是哟,哥哥,今天姨妈和萧爹爹他们买了好多好吃的呢,还有很多好大个
的橘子,好甜好甜的……”
“呵呵……”
看着小屁孩嘴馋的样子,风夜和萧远赫都乐了。
66、旅行
折腾了五六天,风夜总算是能自由下床走动了。
萧夫人和华夫人总琢磨着给风夜进补,姐妹两个每天凑在一起按着大夫开出的药膳单子研究食谱食材
,又派人到处搜罗各种补品、时鲜的零嘴吃食,把家里的仆人支使得团团转。
风夜以为自己再不用一日三餐把苦哈哈的中药当汤喝了,正庆幸着可以吃自己喜欢吃的菜了,谁知道
又被萧夫人和华夫人的药膳制裁。
那些药膳其实也不难吃——相比于中药来说,可是相比于菜来说也不好吃啊,特别是家里的人没一个
擅长做药膳的,这个人说应该这样,那个人说应该那样,最开始几天做出来的东西……唉,风夜已经
不想提了,总之,面对那些药膳,他很想再生一次病。
拜这次大病所致,风夜和萧远赫名下的财产又多了两处——梧县城里的一个宅院和安州城里的一处三
进大宅。前者是萧夫人和华夫人买了送的,后者是萧远赫拒绝了自家老娘的好意,自己托人买的。
几位长辈的意见都是蝶山村太偏僻了,要是万一磕着碰着伤了病了,就医调养不方便,一致建议夫夫
俩要多到城里去享享福,或者干脆把土地租给别人种,他们收租过日子就够了。
风夜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蝶山村毕竟是他的根,即使他是穿越来的,可是从醒过来就呆在这里,
这个小山村已经成了他心目中的故地,这里有他熟悉和熟悉他的乡人,生活环境也比较单纯,他还是
比较喜欢在这里过日子的。
不过,他们乡下人家,在城里有座宅子也是好的,有时去城里了,有什么事赶不及回来也有地方住,
房子平时就雇人看着,帮忙收拾收拾,想要出租给别人也可以,所以风夜也没有拒绝。
风夜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住惯了大都市的人,亦深知在城市生活的方便和疲累,现在他还年轻,可以在
乡村小地方生活,到了老了还是在城里生活比较有保障。
就算没有这次的生病导致的置房事件,风夜也已经打算过个几年等自己手头宽裕了,就选一个适宜居
住的城市买房养老的,既然现在都提前了有房有车了,那也是好事一件。
除了意外得到两座宅邸,风夜的这次生病在蝶山村某些人的眼里也别具意味,风夜也听到一些很不好
的话,不过,别人管不住舌头是别人的事儿,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不是真的损害到他和家里人的
名声的,说成怎么样也由它了。
到十月底的时候,风夜的身体早就活蹦乱跳了,华夫人也回了相州,风夜和萧远赫一早计划好的蜜月
旅行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按照他们婚前的计划,蜜月的时间定在十月中旬到十二月初,路线选的是从梧县往北走,一路游玩上
京城,然后到萧远赫家(现在应该说是萧远赫娘家了)省亲,之后再选择另一条路线从京城往南回来
。
现在快要到十一月了,腊月中旬开始就得回来准备过年事宜,所以他们的蜜月时间就只剩下了一个月
多一点点的时间了。
为了能够玩得尽兴,风夜和萧远赫商量了之后,决定不去京城了,先往南走,到洪州岷县,再往东去
云州城,那里被称为江南仙乡,据萧远赫的描述,是跟现代的中国的苏杭一样的地方,萧远赫名下的
另一个赌坊就是在云州城里。
决定了地点,当然就是尽快出发了,已经耽误了大半个月了,风夜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不过,难决
定的是随行的人员啊。
除了风夜和萧远赫两个,小星儿死缠着要去,从知道风夜要去玩开始,这几天就一直抓住每一个机会
磨着风夜让他同意带上自己。上次去安州时为了安抚他,风夜许诺下次出门一定带上他,弄得现在想
拒绝都狠不下心来。
青山也缠着要去,理由就是既然少爷要去了,作为少爷的贴身小厮当然也是要去服侍的。风夜想拒绝
,可是如果星儿要去的饿,带上青山照顾星儿又是很必要的。
张鲁吴城(就是某两个年轻仆人)也要去,这两位说的更理直气壮:少爷少夫人(至于他们口中谁是
少爷谁是少夫人就不知道了)出行,作为仆人肯定要随身护卫的,风夜问:你俩武功高过了他吗——
指指萧远赫——摇头。既然这样,干嘛还要你们护卫啊?!风夜郁闷了。
于是,本来应该尽情享受二人世界的蜜月旅行就变成了拖家带口出行游玩了。
备齐了出门的东西,在十月的最后一天,风夜一行六人两辆马车驶出了蝶山村。
从梧县去洪州走官道的话必定要经过安州,所以出行的最早这段路程就跟上次风夜和萧远赫去安州的
时候没什么两样。
此时的天气还不是很冷,穿着两层的长衫刚刚合适,太阳还是很灿烂,凉爽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拂,沿
途的官道都是平坦的大路,风夜就撩起车帘,抱着星儿坐在车厢边吃东西说话看风景。
萧远赫半躺在车里的榻上看书,张鲁吴城驾着马车,这两个汉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张鲁沉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