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江南路 下+番外+相性100问——苏明峤
苏明峤  发于:2012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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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反应迅捷,腰间的剑光一闪,已斩断了那暗器,挡在了崔元飞燕身前,阻止几个黑衣人靠近。

苏泠不禁想起当初在赵府所遇到的那些黑衣人,真是阴魂不散啊,到底是哪位王爷的手笔?他颇有些

气闷,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清玉,对方的目标应该是唐渔和崔岛主,你护着唐渔!”温尘对苏泠说完,挥掌击开几个黑衣人。

苏泠站到床边,和官凌虚一处,正待去拉柳琼秀一把,却不防几个黑衣人举剑向他砍来。

柳琼秀被挤到窗边,看到外边正有个人影对身边的人命令道:“一定要杀了那唐渔!”她看着窗外,

心中怔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一个黑衣人正好也被挤到了窗边,转头看见她,当即一剑劈了下来,柳琼秀回过神,惊见这么寒

光瑟瑟的一剑,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瑟缩的闭上眼。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一剑落下,她睁开眼,崔元

飞燕朝她微微一笑。崔元飞燕武功不佳,不代表这人没有什么攻击力,一身毒药的他,比起大多数人

可怕得多。她只觉崔元飞燕那一笑,邪气尽去,温润至极。

崔元飞燕将她拉至身旁,道:“姑娘自己慎重。”

柳琼秀一愣,反射性的笑了一下,但表情却仍旧有些怔怔。

莫凡和温尘都是难得的高手,再加上崔元飞燕和苏泠,这次连苏十九都没有出手,黑衣人便如流水般

退了下去。其实真要动手,官凌虚也未必会差。她之前也是刺客一名,刺客的武功大多很好,即使她

的行刺对象并不是皇帝,只是个得宠的妃子,但能够出入皇宫的刺客,有哪个是易与的。

她仔细看了一下依旧安睡的唐渔,确定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才松了一口气。

温尘看了眼窗外,确定黑衣人真的退去了:“看来对面那商铺的着火也是有预谋将人引开的,那些人

的目的应该是唐渔或是崔岛主,二选其一即可,当然唐渔身死是最好的结果。”若想唐渔永远不醒来

,只杀一个崔元飞燕,还会有其他的医者,人虽少但也还是有的。若是唐渔死了,那便是真正让所有

的秘密都就此埋藏了。

“这解药并不难配,明日我再来此。”崔元飞燕说完,便和莫凡一起走了。

苏泠心中松了一口气,又不禁觉得好笑——那件事他也不算做错,怎么如此心虚?

官凌虚捂着眼睛,默默流泪。她已经担心了好几天,现才真正觉得唐渔又可以回来了。

柳琼秀看着流泪的官凌虚,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渔,神色虽有些迷茫,但眼中一丝杀意却甚是分

明分。

苏泠一直比较关心柳琼秀,自然不会忽略一直有些愣神的她,看着那抹杀意,只觉有些莫名。他看了

旁边的温尘一眼,低下了头。

柳琼秀对唐渔有杀意?在此之前,这两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哪里来的什么深仇大恨,之前柳琼

秀也没有什么异色,怎会突然动了杀念?

这真是越想越头疼,苏泠觉得自己最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一系列事了。

从他写的那封信,到赵子仪身死,到信被盗,唐渔中毒,柳琼秀的杀意,明明都是不相干的事,在外

人的眼里却是一连串有目的的事。作为知道大部分情况的人,他只觉得有什么是被忽略了。那些事中

,到底有哪件和他想的有差?

第二十三章:心意

当晚彤云酒肆。

温尘手拎两壶美酒,飞身跃上房顶。这房顶斜对着唐渔的房间,可以看见官凌虚坐在床边,默默看着

昏睡着的唐渔,一言不语。烛火下的美人,即使顶着的是珠娘那张并不十分惊艳的容貌,还是看来十

分赏心悦目的。果然,月下灯下观美人,总还要美上几分,温尘在心里暗自评价。

“给。”一壶美酒被他向苏泠扔去。以苏泠的武功,他自然不担心出什么纰漏。

苏泠接住那壶酒,眼中含着丝戏虐,一挑眉,道:“怎地,不阻我喝酒了?”他可没有忘了,那日在

春风得意楼这人极可恶地说什么酒多伤身。

“知道你没病,我还阻你做什么?”虽然苏泠面色的确不好,但他可能猜出这其中必定有诈,只是苏

泠不说,他还能逼问不成?

苏泠只笑不语,舒展了双腿放松地坐在屋顶上,右手高高举起酒壶,仰头便往嘴里倒去。酒壶举得虽

高,但依旧是滴酒不漏。动作优雅,配合着他嘴角仍噙着着的那抹淡笑,当真是风流至极。

温尘心里赞叹了几句,平日里的苏泠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虽然那都是错觉,但如今日这般风流贵公

子的形象,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他人见到苏泠这般形态,估计他的名公子名号就要易主了。当真是

人比人气死人,没想到苏泠还有做纨绔的潜质。只是他惯穿一身黑,白天看来还好,在晚上怎么看怎

么诡异。即使有金丝做点缀,还是有几分阴沉。

苏泠自是不知温尘在心里嘀咕些什么,瞟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某人,没好气地说道:“若是那酒你

不喝,可别怪我……”作势要去他手里的酒壶。

“我喝,我喝。”温尘笑眯眯地学着苏泠的样子倒酒。同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多了几分名士不羁的

感觉,那酒也不像苏泠丝毫不浪费,有些洒落在他的衣上。一身宽大的华贵白衣,果然比较适合这种

行事肆意的人。

苏泠看着他衣衫上的酒渍,心里大呼可惜。

喝了会酒,温尘才想到正事:“怎么今日有空约我喝酒,还……约在这种地方。”本来苏泠约他喝酒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事,但为何对面就是唐渔的房间。难道他担心今晚有人会来袭击?若是这样,

那为何不正大光明地守在房里,还怕影响官凌虚不成?

“今晚,也许有场好戏看。”苏泠眯起眼,有些奸猾的问道。

温尘看着苏泠显少露出的邪气,有些拭目以待,不过苏泠眯起眼的样子,让他本来不笑还有几分正气

凛然的脸显得有些像只狡猾的狐狸。虽然,他不觉得苏泠和“正气凛然”这几个字是否真的有过关系

。果然啊,人和人之间认识的越久,才会发现之前的印象那都是浮云啊浮云。不过,好戏?既然他这

么说了,他也就这么等着吧。月下喝酒聊天,其实真的很不错,尤其,身边坐着的……是他。

看着苏泠在月色下显得柔和许多的面容,虽然已经没有挂上的那份笑容,但却仍显得有些温柔,温尘

突然觉得自己想说些什么,又怕自己的突然开口会这么打破什么,而后悔不及,待过了许久,许是气

氛太好,他终是缓缓道:“清玉,这件事完了以后,你还会请我喝酒吗?”他觉得,自己的心中甚至

带了几分忐忑,对于对方未知的答案。

“只要你能找到我。”苏泠随意答道,

温尘笑道:“若是我每日找你一次,你岂非每日都得请我喝酒?”

“放心,苏家还不缺这点钱。若我有时间,请你喝酒又何妨。”苏泠答道,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

间恍然有几分郁色。

对于苏泠的答案,温尘几乎是欣喜若狂的,但转眼瞧见他眉眼间的神色,却又像是被块石头重重压着

,有些着慌起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转了身子,左手轻轻放在苏泠的脸上,二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一个拳头。

当真是尴尬至极,温尘心里疾呼,但又突然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明晃晃的调戏啊,尤其对方还是苏家

家主,可他却偏偏舍不得将手放回去。虽然他之前也的确想这么做,但不是在这种对方没有丝毫准备

的情况下啊。何止对方,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搞好心理建设。

苏泠眨眨眼,反应过来——这是调戏吗?看着温尘睁大的双眼,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知所措,心中闪过

一丝好笑,虽然这显然不是处于这种情况下的他应该想的。

温尘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酒壮色心啊,尤其现在虽没有花前但有月下的又加上美酒作用,一时警惕

心大大降低,结果意乱情迷下,竟然逾了矩。

感受着手下微凉的肌肤,温尘只觉得心狂跳,却没有办法作出什么反应。

“你想做什么?”苏泠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但奇怪的是心中并没有什么反感,甚至还有些趣味,想

看看温尘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尘一直知道苏泠长相其实很英气,轮廓也算不上有多柔和,只是向来气质文雅,即使眼底淡淡,也

多了些温软。江重楼亦是淡漠之人,但气质虽冷硬,给人感觉却稍嫌柔和。但若是苏泠有一日完全敛

了笑意,才会让人注意到原来这从来不是个柔软之人。

即使是现在,温尘觉得苏泠眼底仍有些笑意,如受到了蛊惑般,他完全没有听苏泠到底在说什么,只

是凑上前贴上了对方那带着酒气的薄唇。酒香扑鼻,使他一时不知今是何年。

苏泠怔住了。他这一生真正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并不多,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脑中一片空白。刚才温

尘虽然出手轻佻,他完全没有怎么当回事,之前他也并没有看出温尘对他还有这些别的心思,所以才

一直放任了温尘的行为。他从未想到温尘居然会……吻他?

他知道,富贵人家蓄养娈童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那些大多是些十四五岁还未长开的少年,且不说他已

经二十有几了,面容也不柔美,温尘怎会……在他看来,若他看上归海如锐才有些可能,毕竟那位的

长相连他都觉得有些惊艳。他感到温尘舔了下他的唇角,然后似乎震了一下,一把推开他,自己也一

下站起往后退了两步。

苏泠没有提防下被这么一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便也同温尘一般,站在屋顶上。他倒是很佩服

自己和温尘,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还紧紧攥着手中的酒壶。

“我……”温尘一个头两个大,刚刚吻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回过了神来,但还是不禁舔了下苏泠嘴角的

酒液,待反应过来时木已成舟,惊慌之下才推开了苏泠。

苏泠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怒色,事实上这位现在也只是没有明白温尘干嘛一把推得如此之狠,眉挑了一

下,示意温尘继续说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下,大概是苏泠态度还算好,温尘终于镇定下来:“我从前其实很仰慕你……”他认真

看着苏泠,睁大眼观察苏泠神色。

“仰慕?”这词?他从来没有什么让人仰慕的地方吧?苏泠自觉自己虽然名声响亮,但也没做过什么

能让人记住的事吧。不过,为何这词听来很有些熟悉?

温尘不敢继续看苏泠:“我认识你以后,却觉得你和我所知的完全是两个人。手段阴狠,虽然也有心

软的时候,但大多时候还是铁石心肠,甚至说不上是什么好人。”

即使他说得是实话,但苏泠听着这些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错愕的感觉。这些听来就没点好的,那温

尘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见他不动声色,温尘很有觉悟地继续往下说:“可是我偏偏只看见了你看似冷硬,实则对朋友心软得

一塌糊涂的时候。那日在树林中,当我听着你说起那些往事的时候,我突然很庆幸自己在你身边。后

来我一人静静想着,若能够这样一辈子,二人喝酒聊天,看看美景也很好。”

“那叫知己。”苏泠没好气地说道,觉得温尘完全搞错了。

温尘突然抬起头,盯着苏泠的双眼,直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可是,我会吻你,这就不是知己了。

苏泠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的确已经超过了知己的范畴,再也不能用什么借口将其掩盖过去了。

“美酒与谁沽,唤谁听风雨?我不想有朝一日后悔没有抓住这机会。”温尘声量降了下去,有些低低

的哀切。

美酒与谁沽,唤谁听风雨?这正是容敛写的那首《石州慢》的最后两句。苏泠听温尘缓缓道来,觉得

有几分迷茫。他从不敢随意相信别人,对于温尘的这番心意,他虽然有些感动,但也不敢就此真的应

了。他从来不怕什么恶意的伤害,他身为苏家家主也已经没有多少能让他害怕的事了,他唯一所怕的

也不过是欺骗,以任何为名的欺骗。十四岁那年所受的心伤,即使在慢慢淡去,也不是一丝痕迹也无

朋友、知己、情人,不仅仅名称不同,代表将来可能会受的伤也不同,他真的已经不敢再试一回。十

四岁那年他所经历的只不过是一个无意的玩笑,却已经使他伤得如此之重,这次……这次……他承认

他并不讨厌温尘,甚至不顾温尘可能的身份,也愿意相信他一回,那个吻也没有使他产生什么厌恶,

但这不一样。

见苏泠什么反应也无,温尘只觉心中钝痛,简直呼吸不过来。他从来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他也曾有

三妻四妾,红颜知己无数的时候,虽然这些已成往事,但那时这些从不是他所看重的。江山和佳人,

他从前向来不会犹豫。有了江山,什么佳人得不到。可是这几年,他却渐渐明白,江山也许是唯一的

,但心中的佳人也只会有一个。虽然苏泠不是什么一般的佳人,但他知道,若这次若是错过了,便是

一生的悔恨。他也知对于苏泠这有多么艰难,但他还是忍不住抱了那一线希望,终究还是……这么逾

了矩。

温尘的眼中似沉淀了所有的悲伤,身形单薄,恍然摇摇欲坠:“为何不愿……就这么相信我一次?”

在那瞬间,苏泠觉得似乎又看见了十四岁时尚是少年的自己。当年的自己在心里问为何欺骗他的记忆

,和眼前的温尘竟意外重合。他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自那年以来,他便再没有哭过。苏家软弱的

二公子,在十四岁的某一天一日长大。可是这次,他真的有些想哭了。无关悲喜,只是一种放下。

他抬眼,下巴微扬,嘴角扬起一抹极温柔的笑容,侧首挑眉问道:“你当真不会负我?”

“我晏濯向来一言千钧。”温尘以自己的真名起誓,面容前所未有地凝重。

苏泠轻笑出声:“我向来不相信什么誓言,但这次我信你一次。”确实,他只想要个明确的回复罢了

温尘几乎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从未想到苏泠真会如此应了他,虽然对方对他可能只是有好感罢

了,但这已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苏泠却不管他,继续坐下喝起酒来。

温尘笑着在他身旁坐下,伸手勾住他的肩:“其实现在这样便很好。”他转头瞧着苏泠,笑得极满足

。若是每日都有这人相伴,又知晓彼此的心意,那么便只是这般拥着他,他也已经知足了。

这要求还真低,苏泠心里这样想,但却绝不会说出来。他放松了身子,倚在温尘的身上。

温尘简直受宠若惊,干脆将苏泠大半个身子拥入怀中,脸上挂着有几分傻气的笑容看着斜对面唐渔的

房间。

官凌虚依旧坐在床边怔怔看着唐渔,与刚才分毫未变。

“咳,我突然觉得我们特别对不起官凌虚和唐渔。”温尘有些讪讪的说。他这边人在怀中,而那边的

唐渔和官凌虚一个昏迷一个守着,差得太远了。

苏泠想了很久才明白温尘的意思:“那你就松手啊。”他伸手打了个哈欠,眼角撇过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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