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概还不知道厉害吧,一小滴,就能让最贞洁的圣女,变成婊子,何况,陛下喝了大半碗,而且,以后还会继续喝下去,直到……
他顿了顿,倾身而上,等到喷薄的瞬间,他抓着我的肩,在我耳边,带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继续说道:“直到,岳飞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天,陛下还会在臣的身下,呻吟承欢!”
东方发白,我被草草的抱住,塞进了大箱子里。
浑身酸软无力,口中被塞满东西,身上还被捆得结实,药力渐消。
到了此刻,我反而心如止水,静了下来。
没了刘光世,还有殿前诸班直。
秦桧事出仓促,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人。
枢密院尚有韩世忠,李纲奔丧,燕云战事再起,他定然不久就会回来。
若我是秦桧时,我会怎么做?
脑袋运转很不灵光,没有往日的一半。
宫中侍卫换班,内侍也会前来查看。
秦桧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但是,就算这不久的时间,已经够他做很多事情……
枢密院,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了罢?若是韩世忠与之对抗,秦桧定然会借伪皇帝之手,将没了兵权的韩世忠罢黜。
当日张浚的收兵之策,今日成了作茧自缚!
三衙长官,也不在秦桧的掌握之中,御史台更不在他掌握。
只是,若他足够聪明,会一点点的,借助皇权,将这些人慢慢的换掉。
就像当初,我换掉靖康旧臣一般。
或许,他会干的比我更漂亮。
我当初大换血,用了多长时间?
不到一年,牺牲掉李纲。
若是以他的权术,最多半年。
而半年之后,皇子诞生,伪皇帝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我若是他,制造一场皇帝病逝,或者死于意外,甚至死于金兵,叛党,奸细之手的事故,易如反掌。
他这半年时间,足够控制朝中的局势,排斥异己。幼主上位之时,如果他足够有手段,那时,已经成为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没有什么人,能够再动摇他。
犹如汉之霍光,唐之长孙,明之张居正。
如果他足够小心,伪皇帝不太笨的话,就能够不被任何人看穿。
或许朝中会有人提出异议,可我相信,以他的手腕,如果皇帝对他言听计从,解决掉那些人,易如反掌。
历史上,他不也是如此么?
而我呢?若是被他囚禁,没人知道皇帝被掉包,半年之后,恐怕就算是有破绽,也没人敢质疑了!更何况,我能不能活过半年,都是个问题。
悲哀在心中翻开,往外涌,若是往日,我不曾重用过他,不曾将当朝宰相张浚交给他整治,他定然没这么顺利。
这个局,是从那时,张浚参奏岳飞的时候,就设计好了吧?
也许我该庆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一点点的转机。
张浚没死,李纲也没被真的贬黜。
只要我能够见到一个人,哪怕我一个人都见不到,只要我能够恢复力气。
哪怕我力气都不能恢复,只要我能够清醒。
我就一定会想到办法,反败为胜,再来一次翻盘!
一夜未睡,疲倦之极,却根本不敢睡。
我的情况,会一天比一天糟糕。
今天若不能出去,明日的希望,就少了一分,后天,就更会少一分!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努力的想要发出声响,晃动身体,想要将箱子摇动。
然而那脚步声,却越走越远,最终无人问津。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是岳贵妃!
心中一喜,却听见她问,陛下,臣妾预备了酒菜,陛下去尝尝可好?
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一样的冷淡:朕累了,尚且有许多事情要做,爱妃自己去吧!
黑暗之中,猛地就想起皇后来。
她死之前,凄厉的声音此刻在耳边萦绕不去,她叫的是,我诅咒你们!赵桓,我诅咒你,你将来,比我更加不如!
当日,我害怕露出破绽,绝少同皇后相处,更不用提私下亲热了。
如今,这名伪皇帝同我当日一样,害怕露出破绽,也不敢同岳贵妃相处。
箱子再一次被打开,依旧是秦桧出现在眼前,赭红色的官袍异常刺眼,只瞄了他一眼,便知道,今日他定然是干了件万分得意的事情。
被他丢到床上,看着他慢慢的点燃一支熏香。
才吸进一口,就开始血气上涌。
一天没吃没喝,竟然丝毫不觉得饿,而是抑制不住的情欲。
这样下去,我定然活不过一个星期!
压着涌上来的欲望,对秦桧微微一笑,缓缓的开口:爱卿,朕一向待你不薄,你就准备如此待朕么?
在那一刻,秦桧看着我,猛然呆了一呆。
他的喉头,抖动了一下。
我压低声音,沉声道:把香灭了,朕要吃饭,还要喝水!
他狐疑的看着我,上下打量。
最后,露出一个笑容,陛下,臣不会上你的当!
香没有灭,原本被草草包着的衣衫再次被扯开。
一滴水也没有,一粒米也没有。
浑身又是汗,混合着津液,手脚都被困住,被他按在床上,进进出出。
咬着牙,尽量的想要冷静下来,仔细的听着他刚刚说的话。
他说,刘光世今日上书,请求去官离职。
那就是说,宫中的侍卫,人手,也会调整了!
剩下的两个三衙长官,估计也会调整,或许他们会见风使舵,或许不会。
他终究是事出仓促,并未完全掌握局势。
拉拢中间派,打击坚决派,还有伪皇帝撑腰,他成功的机会,会很大。
刘光世!
难道在他心中,我当真好色至此?又或者,被人撞破奸情,便会恼羞成怒至此么??
猛然醒悟,当日,辞职而去的吕好问,还有梅执礼,都早已不在世上。
那时何曾会想到今日之事呢?
最后,秦桧终于停了下来,离开,带着满足的意味,将我抱在怀中。
他身上的肉,都已有些松弛,很不舒服。
手脚的束缚尚未去掉,他在我耳边带着些遗憾,叹道,陛下若是早些乖乖的,何必会有今日?
我尽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平静的说出我想要的:朕饿了,要吃饭!也渴了,要喝水!秦卿,事情别做的太绝,下这么大功夫,玩个五六天朕就死了,划不来!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将我放开,从落在床上的衣衫中,摸出一粒药丸,递到我面前。
冷笑一声,张开口,吞下。
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瞬间丢失。
秦桧转身而出。
过了片刻,他带着一碗稀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我。
心里恶心的想吐,却知道,若是我当真吐了,就再也没机会翻身了!
将稀粥吃的丝毫不剩,又喝了水。
微微闭上眼,我要休息,我要解开绳索!
若是他一直捆着我,我的手筋脚筋,恐怕就要废了!
没有去看他,淡淡的道:秦卿,朕的手和脚,被捆得疼!
秦桧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
我睁开眼,看着他,朕现在浑身无力,殿外守的,恐怕早就换成了你的人,害怕朕跑了不成?
他不语。
我微微笑了笑,语调平淡:朕的手和脚若是废了,你玩起来,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你下这么大工夫,欺君犯上,意图谋反的,就算是个玩物,难道你喜欢一具尸体一样的玩物?
困了一天一夜的手脚总算被解开。
被勒的清淤,紫红。
若是我所料不错,等到天亮,我又会被捆着,装到箱子里。
手脚无力,根本无法活血化瘀。
抬眼看着秦桧,他正看着我。
对他扬了扬眉,秦卿,帮朕揉一揉!
让他帮忙的后果,是什么,我心中很清楚。
那种时候,被他玩弄,我虽然恨不得去死,却在心底,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能死,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我要不停的这样对自己说,才能忍住咬舌自尽的冲动。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然讨还!
他从背后抱着我,一面大动,一面带着叹息般的语调:陛下,臣喜欢你,臣真的,喜欢你!
呵,我冷笑,秦卿,朕浑身无力,只能任你妄为!你敢不敢,将朕放了堂堂正正的做一次?
他猛然停下,随即大笑声响起,笑的剧烈。
随后,他发泄完了,起身,整理好衣衫,看着我,玩味的笑了。
陛下,没用的,放虎归山,再捉可就难了!老实说,臣不敢!
被他捆紧,塞进箱子里去的时候,箱子盖合上的那一刹那,他看着我的眼,带着些寒意,笑了。
臣发觉,上九五之尊,比上其它人,就是不一样!
我心中泠然。
却见他眼中有着从未见过的可怖的焰火,咬牙切齿的像是对着我,又像是对自己,狠狠的道,所以,每当臣想起,陛下居然还在其它人身下呆过,臣就恨的牙痒痒!
秦桧果然每夜都回来,来之前,总是会有伪皇帝吩咐,不许任何人踏进此处。
我的藏身之地,亦有变化,从箱子变成了大殿中的暗室。
是我被囚禁期间,他特意修的。
秦桧有时候呆的时间长,有时候待得时间短。
只是,每天他都会带来一个又一个让我心惊的消息。
不出所料,李纲还走在奔丧的路上,朝廷便下了一道旨意,让他改做了江西宣抚使。
都堂所出的赦令,秦桧还特意带着点炫耀,示威一般的背了下来。
什么朝廷用人之际,国家危难,敌寇入侵,江西群盗又起,卿当以国事为重,及早赴任。
和我所料,没差太多。
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动李纲的。
手脚被缚,被他按着,听着他的喘息,恨意一天比一天甚。
我若出来,定要杀光天下秦姓!
有时他会用催情药,有时他也会气急败坏的强来。
当他告诉我,岳飞接到皇帝的手札和枢密院的宣令,根本没回京,而是直接从河北老家启程,前去燕云迎敌的时候。
我正被他按在床上,情欲在药物的催动之下,不可遏止的喷发。
头被秦桧按在被褥中,心一阵一阵的紧缩,缩得疼痛无比。
鹏举,你若回来,你若回来,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朝堂上坐的人,不是我……
可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来回来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那一瞬间,想哭,却生生的收回眼泪。
这绝不是我的命运!我会活着,一定会努力的,支持下去,一定会,在这昏暗的不见天日的暗室,用力的挤出一条缝,让阳光射进来!
123.秦桧番外(1)若得良田三百亩,此番不做猢狲王。
白痴,都是白痴!
秦桧在心中骂道,一帮傻子,包括那个身穿龙袍的皇帝!
秦桧抬起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桓,心中所想,却并不如他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恭敬。
在秦桧的眼中,这位登基不久的皇帝,平时不知励精图治,事到临头又没个主意,割让三镇这种事情居然还要大臣廷议,真是白长了一副皮囊!
赵桓看着殿下大臣,足足一百多人,七十人赞同割让三镇,剩下三十六人不同意割让。
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开口:既然众卿都以为,那就命康王同王尚书一同,奉衮冕玉辂再次使金,割三镇与金人!
秦桧听了这话,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七十名朝廷命官,范宗尹,孙傅,何粟……心中冷笑一声。
以为给了三镇,金人就会退?
真不知该说他们是愚蠢,还是天真!
下了朝,秦桧回到家中,妻子王氏疾步迎出,她见秦桧面色不善,于是便赔笑,官人何事烦忧,莫不是被扣了俸禄?
秦桧哼了一声,踱步进房,抓起一盏茶,只喝了一口,便将茶盏摔到地上。
王氏见状,收了笑,讥讽了两句。
秦桧怒意更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帮傻子!我怎么跟这么帮傻子同朝共事!
王氏白了秦桧一眼,你不傻,你不傻怎么没见当丞相?别在外面受了气,撒到我身上!
秦桧眉头皱起,去了帽子,转身出去。
这个景象看来,京城迟早是保不住的,要提早打算。
秦桧不觉到了南边,高高的宣化门,青灰色的笼罩在残阳之下,他握紧了手指。
苍白而修长的手指,骨节突出,紧紧的攥到一起,秦桧觉得手心微寒。
秦桧看着那城门,不由得就想到了今天早晨的事情,康王赵构早上,就是从这里出城的吧?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道:康王真是好计策,知道汴京保不住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溜了,只可惜自己这个御史中丞,却是不能溜,也溜不掉的。
正如秦桧所料,金兵得了三镇,根本毫无停滞,直逼汴京。
钦宗召集众人商议,往往是议论半晌,毫无对策。
秦桧笼着袖子,一言不发。
坐在龙椅上的赵桓,猛然看到秦桧,对他微笑:秦中丞怎么沉默寡言?秦卿可有对策?
秦桧躬身,礼数周到:臣愚昧,但凭陛下吩咐。
赵桓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枢密使孙傅,孙枢密所荐郭京,果真有奇能,朕当厚赏!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桧在肚子里,又将赵桓骂了一百遍。
这大宋,不亡于他手,那真是老天都不开眼!
然而这话,也只能是在心中想想,金人不日就能破城,秦桧也不是傻子,在这种关键时候,说多错多,不是惹恼金人,就是惹恼皇帝。
还是少说话,想法自保的好。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四日,天降大雪,风一阵比一阵猛烈,跪在雪地中,祈晴的皇帝,终于体力不支,软软的昏倒在地。
众臣闻声而至,皆涕下,陛下忧国至此,臣等该死!
秦桧站在圈子最外面,心中不以为然:可笑九五之尊,号令天下,却将希望,寄托在什么天兵天将的身上!这皇帝,等不到破城那一天了。
一阵风吹来,秦桧拢了拢领子。这天真冷,若是老家江宁,那里会有如此天寒地冻呢?
这个时候,秦桧有些想念家乡的温暖的风。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众内侍七手八脚的将刚刚舒醒的皇帝扶上御撵,跟着众人一道,缓缓前行。
走了两步,秦桧猛然听见刚刚醒过来不久的皇帝说了句奇怪的话:你们刚刚说的那人,可是郭京?
秦桧朝皇帝看去,赵桓双眼迷茫,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不会是昏过去了一次,脑子坏掉了吧?秦桧心中暗想。
这个念头刚刚在秦桧心中一转,他便看见皇帝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
秦桧在心中暗自揣测,皇帝看自己做什么?是想要问自己么?
这个时候,秦桧对于赵桓,有些不屑。
不屑虽归不屑,可毕竟多年饱读诗书,基本礼节还是有的。
秦桧躬身,低头,双臂平举,手合抱在一起,礼数丝毫不差:回陛下,正是郭京郭大人!
他说完,心中有些不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接了一句:郭大人在半个时辰前就已出发,带着七千神甲,去了南边的宣化门,这会,恐怕已经同 金兵交战了!
秦桧说完这句话,偷偷的抬起头,去看赵桓的脸色,却没想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向着风雪中冲去。
秦桧心中有些诧异,他去做什么?
终于明白郭京是个骗子了么?那也不用自己亲自前去,派名侍卫前去,不就成了?
同留下的众位同僚面面相趣,都不知皇帝此举,究竟是何意。
何粟犹豫了半晌,才向着秦桧试探的问道:秦中丞,要不,一同前去看看,陛下到底做什么?
秦桧心中暗自揣摩,皇帝刚刚走的方向,定然是去南边的宣化门了,那里兵火正盛,去了,估计是有来无回!
秦桧摇了摇头,神色郑重,孙相公,下官以为,还是派诸班直前去保护陛下安全妥当一些!
孙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秦中丞高见!
秦桧看着孙傅远去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就叫高见?只要是个人,就能想出来吧?也是,相信郭京能够退敌的人,你指望他能有多高的智商?